么受得了?一气之下?,远走他乡,所有?骂名周湘云一人承下?,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就是说,两人感情出?问题后,一直到郝岩年离家出?走,他跟原主未曾见过面,周湘云就这漏洞大做文章,倒打一耙。
“瞧小云那表情,一看就有?故事,肯定是她城里父母逼迫她,不然以小云的品行,怎么可能做出?始乱终弃这缺德事儿!”
大爷大妈之所以稳坐村里八卦源头,还不是因为他们立场不稳最易洗脑,周湘云打入敌人内部,一口一个叔叔婶婶,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给?他们留下?好?印象,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她说好?话吗?
周湘云从不做无用?功,准备用?来对付原主知青院的那位“好?闺蜜”,以魔法打败魔法,郝岩年赶趟儿凑上来,正好?验证成效。
“听说小云那个前夫是科研员,一个月光是工资就有?五十块,还不算其他福利,那老两口棒打鸳鸯还能为什么?想小云攀上高枝,他们一家子?跟着享福呗。”
“哎呦老天爷,那不是卖闺女吗?跟拍花子?有?什么区别??为了钱毁了闺女终生幸福,他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那也得有?良心不是?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小云不是亲生,所以才强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是想趁事情败露前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周湘云:“……”
大爷大妈不愧是风里来风里去的老一辈,见过大世面,想象这么丰富,一人一句,说得她都信以为真。
就原主这遭遇,太可怜了吧,周湘云流下?了两滴同情之泪。
在?外人看来,她哭,是因为被触及了伤心之事,换做别?人,还不得哭天抢地控诉自己那对不良养父养母。
她却没有?,而是,这么委屈还要隐忍。
这孩子?当真乖巧懂事。
大爷大妈们齐刷刷地看向郝岩年,那眼神就像绣花针似的,密密麻麻扎他身上:你个负心汉,小云这么好?一姑娘,你怎么舍得辜负?
郝岩年:“?”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致郝岩年开始自我怀疑:若是当年,他没有?不告而别?,而是去找周湘云把事情问清楚,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逼无奈嫁与顾何??
这下?轮到郝岩年满是愧疚了,就是因为他那该死的自尊心,在?周湘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拉她一把,还推波助澜地将她推进了大火坑。
这么想来,他跟周家父母有?什么不一样?不是他们,周湘云不会沦落至此。
“没关系,真的,”周湘云释然一笑?,冲他摇头,“都过去了,不是吗?郝大哥。”
郝岩年心中愧疚更上一层楼,看着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的周湘云,为了安慰他强展笑?颜,这么温柔这么贴心,完全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周湘云,足以见得这么些年她受了多少苦才会成长这么多。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又?好?像没变,从小到大她都喊他郝大哥。
周湘云这一声“郝大哥”,唤醒了郝岩年心中两人所有?美好?记忆,郝岩年看向小苗苗,周湘云两三?岁那会儿,也是梳着两个小揪揪,然后追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地喊他郝大哥。
“你们聊,我带苗苗找她姥姥。”周湘云弯腰抱起小苗苗,从郝岩年身边经过的时候,很小声很小声地打了招呼:“郝大哥,好?久不见。”
郝岩年目送她离开,明?明?还是姑娘模样,甚至比以前瘦了两圈,却要担起为人母的责任,要是她跟他结婚,他必然不会让她这么辛苦,郝岩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有?机会弥补。
周湘云领着小苗苗去了灶房,屋里热气腾腾,跟起了浓雾似的,能见度极低,见不着人,但听到声儿,妇人们洗菜切菜和说笑?声,还有?灶膛里柴火烧着的咔咔脆响,周湘云循着声儿往灶膛那边挪,果不其然烧火的是李春花。
李春花在?村里名声不好?,但抵不住她厨艺了得,为了吃口好?的,不浪费这么珍贵的食材,就算乡亲们再看不惯她,每年杀猪菜还得交给?她。
李春花见着周湘云就开骂:“到底怎么看的孩子??大过年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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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给?猪拱没了?”
当时李春花不在?现场,黄翠翠跑进来跟她说,大肥猪发疯了拱人了,李春花问谁这么倒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黄翠翠说你家小伟和小苗。
李春花抄起火钳边往外冲边气愤地骂周湘云黑心肝,那么小的孩子?,她不盯紧了,要有?了三?长两短,她一火钳叉回来烧了。
好?在?有?惊无险,大肥猪没了力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姥姥,不担心,苗苗没事,姥姥不骂妈妈。”小苗苗走上去抱抱李春花,并踮起脚摸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儿一样。
李春花虎着脸,“你就护着她吧,要不是运气好?,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给?大肥猪拱烂了。”
“不会啦,猪猪不会拱苗苗,”小苗苗语气骄傲,“猪猪怕苗苗。”
她是上古凶兽,就算穿成人类小女孩,身上也留着原有?的气息,猪猪嗅到了自然害怕。
“看把你能耐的。”李春花拿她没有?办法,摇摇头,扫了眼周遭,从兜里拿出?一片切得薄薄的白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小苗苗嘴里。
小苗苗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反正她姥姥肯定不会害她,用?手捂住嘴巴,嚼了两下?,眼睛刷地瞪得溜圆。
周湘云就知道找李春花讨得吃的,立马笑?得跟朵花似的地蹲过去,张大嘴巴求投喂。
李春花舍不得分?周湘云,但一想到她那死德行,得不到吃还不得跟小苗苗抢,哎,算她倒八辈子?血霉了,生这么个讨厌鬼。
“吃,就知道吃!”李春花塞过去一片。
现杀现煮的新?鲜肉就是不一样,就算什么调料不放,也一点腥味没有?,只有?鲜美,而且越嚼越香,解不了馋不说,让人更馋了,周湘云愈发期待杀猪菜。
尝到甜头后,周湘云哪儿也不想去了,就赖着李春花,有?闺女卖萌撒娇,周湘云跟着偷吃了不少。
今年的杀猪菜跟往年相?差不大,主要有?蒜泥白肉,就是大块猪肉煮熟后,切成薄薄的大片,沾着蒜酱吃,增味的同时还不腻,最是原汁原味。
第二道菜是蒜泥护心肉,周湘云在?后世没吃过,甚至闻所未闻,问了才知道是猪心脏和肝脏之间的那部分?肉,她尝了一小块,口感极其筋道,像在?吃牛筋,裹上蘸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第三?道菜是拆骨肉,从大骨头上用?手撕下?来的纯瘦肉,还是蘸料吃,不过蘸料比前面两道菜要复杂,由辣椒油、腐乳、酱油等调制而成。
第四道菜是手掰猪肝,刚煮好?的猪肝,滚烫冒着热气,掰成大块吃,虽说吃法粗犷了些,但这样不用?刀切沾染铁腥味。
最后一道压轴大菜:酸菜乱炖,各家分?完大肥猪剩下?的那部分?,统统洗净切成大坨大块,加上自家腌制的酸菜和粉条,炖上三?四个小时,粑而不烂,肥而不腻,酸爽清香,大冬天来上一碗再合适不过。
开饭前,晒谷场闹得快炸锅,一到吃饭,那叫一个安静,不仅忙着吃,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赶不上趟,吃不过别?人,那不就亏大了,毕竟像这种集体餐,表面上吃的是公?家,实际上还不是他们自己。
一大桌子?肉菜,半把个钟头,跟台风过境似的,一扫而空,每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很是满足。
包括初来乍到的周湘云和小苗苗。
小苗苗摸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感激地将小脑袋埋进她妈怀里,蹭蹭,如果不是她妈昨夜里叮嘱她今天吃饭一定要快,以她平时慢吞吞的吃饭速度,别?说吃饱,只怕连菜汤都得不到喝。
小苗苗觉得妈妈好?厉害,可以预见没有?发生的事情,不愧是他们那里最厉害的九尾狐。
中午吃得多,又?吃得晚,李春花晚上没做饭,煮了一锅酸菜汤,每人来一碗刮刮肚子?里的油,不然平时得不到油腥吃,一吃吃那么多,肠胃受不了,特别?是小奶娃,很容易闹肚子?。
吃了饭,李春花又?忙活起来,来到院子?里,拾掇周战山带回来的“猪肉”,一刻歇不了,倒不是因为她勤快,只是这种事换别?人,她不放心,少斤缺两,她不亏大了。
过了没会儿,李春花大声喊起来,“周战山,周湘云,你俩给?我滚出?来!”
周战山就在?堂屋抽烟,探头出?去瞅了眼,问,“咋了?”
“咋你个大头鬼,猪肉呢?这都什么玩意儿?”李春花气到不行,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说老头子?以前多争气,至少每次拿回来的是肉,今天这些个算什么?猪皮还有?猪下?水?她要这些干嘛?
到嘴的肉飞了!
李春花能不肉疼。
周战山沉默不语,吐出?一圈烟雾,将目光转向西屋。
李春花反应过来,将拎起来的猪下?水重重地摔回去,原来是周湘云那死丫头出?的馊主意!她让她劝老头子?多问人要点工钱,她居然教唆他拿回来一堆不值钱的臭劳什子?!
这个家,她不想呆了吧!
李春花冒火三?丈高,打定主意赶人走。
她不求死丫头为这个家做多大贡献,但也不能有?损他们既有?利益不是?
姗姗来迟的周湘云,敢于直面李春花盛怒,微微笑?走上去安抚,“妈您先容我一天,我明?天去趟镇上,这些东西要是卖不了钱,不用?您开口,我自个儿卷铺盖滚蛋。”
小苗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屋门口,怯怯地看着她姥姥。
李春花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脸色终于没那么吓人了,不过对周湘云还是生气,斜愣她一眼,“想什么呢?我家铺盖要你卷!”
看在?小苗苗份上,李春花决定给?周湘云一天时间,要是不成,天王老爷也不管用?。
“还是妈通情达理,”周湘云给?人拍马屁,“那就辛苦妈了。”
李春花:“?”
没有?办法,为了卖个好?价钱,李春花实在?不放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周湘云,只能自己动手清洗。
周湘云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功成身退,回屋睡大觉去了,倒是小苗苗懂事得很,虽然帮不了忙,还是乖乖地陪着。
陪着陪着,小肚子?咕咕噜噜叫起来,小苗苗怪不好?意思地抿着小嘴巴。
李春花两手不得空,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声告诉她,“兜里有?肉。”
小苗苗欢喜地将小爪子?伸进她姥姥的衣兜里,摸出?一片冷掉了但还是很香的白肉,她嘴馋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将肉喂给?了李春花。
李春花没想到,有?点感动,“苗苗也吃。”
小苗苗点点脑袋,这才又?摸出?一块白肉塞自己嘴巴里。
“天凉,吃冷东西容易拉肚子?,你嚼了肉,先别?急着咽,在?嘴里包一会儿。”李春花教小苗苗。
小苗苗听话,鼓起腮帮子?,歪着小脑袋,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别?提多可爱多呆萌了,李春花看着她,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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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湘云出?门的时候,小苗苗还在?睡,见她睡得香,她也就没叫她,背上李春花清洗出?来的猪下?水和猪皮去了镇上的供销社。
忘了哪本书?里看到过的情节,供销社年底会回收猪皮整张猪皮,而且价格不低,毕竟一张完整无缺的猪皮很难剥得,而物以稀为贵似乎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
镇上的供销社九点才正式上班,不过后门有?个专门对外回收的窗口,周湘云寻过去敲了敲柜台,态度和善地先打招呼:“同志早上好?。”
对方年纪不大,二十五岁左右,因为值班,气得早,天又?冷,心情不似太好?,语气不善:“有?事就说。”
供不应求的年代就是这样,供销社的职工脾气都不小,周湘云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咱有?求别?人呢,冲男同志一个劲儿地笑?,跟不要钱似的,“同志请问回收猪皮吗?”
“不回收。”对方一口拒绝,不带看一眼的。
周湘云不介意地又?道:“我这里还有?些猪下?水,都洗干净了,供销社要是回收的话,我可以便宜让给?你。”
供销社是有?回收猪皮和猪下?水,但量不大,一般都是供销社内部人员的关系户,他们也好?从中赚一两块差价。
反正是赚差价,赚谁的不一样,而且比起熟人,生人更有?搞头,
想到这,苏子?成这才把头抬起来。
看到周湘云那张脸,苏子?成明?显发了下?愣,他每天待在?供销社,迎客送往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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