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生气?凭什么质问他?
强烈的怒意汹涌而来,他抬手指向梁瑾,声色俱厉:“真好笑,你有什么好质问我的?我没有和你借过钱吗!我哭着和你借钱,你理我了吗!”
酒精的作用下,李温水一股脑的吼出压抑太多太久几乎要爆开的怒火,他现在非常不爽,身体难受死了,没力气哪里都疼,他也不想这样啊!
“要不是迫不得已谁他妈愿意啊!梁瑾,谁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我没办法了啊!我要还债的!”
输液瓶被李温水扯得摇摇晃晃,眼角不受控地泛出泪来,声音依旧凌厉无比:“我不愿意爱我自己吗?我怎么爱?不是人人都像大少爷你什么都有!你什么都有,那点钱对你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你几瓶酒都比我的骨髓贵,那你借我钱了吗?”
梁瑾眼眶干涩到疼痛,喉咙如同卡住刀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温水向他借钱那晚,是他的偏见拒绝了李温水。
李温水捐骨髓,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心脏仿若被李温水亲手割开,李温水的愤怒控诉,李温水的满腹委屈,让他心痛欲裂。
他捉住李温水输液的手腕,一手轻轻擦去李温水眼角的泪,心上人的泪水灼得他手指生疼,一直疼到心底。
梁瑾通红的双眼酸涩刺痛,他伸手将李温水抱在怀里,双臂越收越紧。
李温水又瘦了,骨头硌人,他怕把人抱坏了,又微微松点力道。
骄傲的少爷终于在这一刻放下身段,低下尊贵的头颅,无尽的悔意心疼汹涌着直冲喉咙,声音轻颤:
“对不起,是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喝醉了的温水情绪很容易爆发。
第95章 095
这是李温水第一次听到梁瑾认错, 还有一次是在他的梦里。曾经的他连做梦都在期待梁瑾的道歉,如今亲耳听到却不觉得快意,迟来的道歉并不能抚平他所遭受的一切。
“梁瑾, 你以为一句轻飘的道歉就没事了吗?要我给你数一数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提了, 我不想你想起来难受。”
梁瑾赤红的眸子透出无尽悔意, 胸腔里仿佛挂着一把尖刀, 每呼吸一下刀刃就割他一下,疼得他快要直不起腰。
他小心翼翼握住李温水输液的手温暖着, 这手上有许多薄茧。李温水从不诉苦, 可手心的薄茧,虚弱的身体,早已将苦难刻在了他身上。
梁瑾很想将这些薄茧抚平,把这双粗糙的手, 把他亏空的身体养好。
李温水话门一旦打开, 没人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偏要说, 偏要让梁瑾知道他的道歉多么苍白可笑,多么一文不值。
“从我讨好你开始你拒绝我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揶揄我, 针对我, 认为我是骗子。你傲慢,瞧不起我, 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拿赌局耍我玩, 以我的惊慌取乐。你高兴了就施舍我点好处,不高兴了就冷着我,高高在上的说教我。不许我说和你的关系,觉得我上不了台面给你丢脸,”李温水使出全力推拒梁瑾,愤怒的身体发颤,“梁瑾,你从头到尾有尊重过我吗?你没有,你只在满足自己恶劣的欲望,认为自己没有错。你说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是你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梁瑾用力抱紧怀里不断挣扎的李温水,已经被自责后悔淹没,李温水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如灭顶般撕扯着他,每一条控诉都是他的错,他让李温水受尽了委屈,他辜负了这么好的人。
他将头埋入李温水肩膀用力呼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胸腔里的剧痛。
箍在腰上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李温水使出全力也没有推开梁瑾。他气急一拳砸在梁瑾胸前,沉闷的敲击声响起,梁瑾呼吸一滞,手臂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对不起,以后不会伤你心了,”梁瑾眼眶微红,认真注视李温水双眼,“我清楚道歉不能让你消气,是我不好,我很想弥补你。”
他深吸一口气,指腹轻触李温水毫无血色的面庞,语气夹杂一丝请求:“你离开这段期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担心你,不知道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往后你想怎么样都行,想要什么都可以,别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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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吗?”
梁瑾的话听起来字字恳切,可李温水破破烂烂的心不是他几句话就能缝补好的。他像是炸毛的猫儿,充满怒气的气球,无法被安抚。
“不把我遭受的都体会一遍,就别说屁话了!”
李温水这一次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了梁瑾,梁瑾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李温水一指门口:“滚出去!”
梁瑾目光落在李温水输液的手上,紧张道:“你还在输液,别乱动。”
李温水觉得自己像是被栓绳的鸟,怎么飞也飞不出去权贵的鸟笼。
他拿过床头的水杯朝梁瑾砸去:“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玻璃杯不偏不倚砸在梁瑾头上,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溅落一地。
鲜红的血液顺着梁瑾苍白的面颊缓缓滑落,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衬衫上。
痛意从伤口蔓延,梁瑾漆黑的瞳眸盛满了难过,矜贵少爷第一次被砸,砸他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梁瑾脸上已经瞧不到平日里的游刃有余,取而代之的是仿佛一碰就坏的破碎感。
姜助理听到动静跑进来时看到这个场面吓得脑袋嗡嗡作响,李温水竟然用水杯把梁总砸了,还砸出血了。梁总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虽然眼中无泪,可看着就像要哭了似的。
血越流越多,姜助理鼓起勇气说:“梁总,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梁瑾一动不动,姜助理迫不得已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温水,李温水醉醺醺的扭过头,往床上一躺不吭声。
李温水脑袋始终昏沉,这一砸他气消了一点,他就是抱着砸坏梁瑾下的手,手劲一点也不小。
病房里陷入令人窒息般的沉默,良久,梁瑾的声音响起:“药瓶里没药了,我叫护士来。”
沉重脚步声朝门外去,渐渐没了声音。
李温水眼皮子犯沉,吼了这么一通,他觉得好累。
有人推门进来,陈跃气喘吁吁骂骂咧咧:“操!哪个孙子大晚上的遛我玩,说有我的快递,我什么也没见着!”
他没注意脚下,正踩到玻璃片上,陈跃一愣,快步走到李温水身边,探头瞧他:“李落,你把杯子摔碎了啊,地上怎么有血啊,你流血了?”
陈跃自言自语:“没看到你哪里受伤了啊,哎!滴管里没药了,你怎么不叫护士拔针啊,没事,我给你拔,我技术好着呢。”
他说着拉过李温水的手,动作利落的拔下针头,护士刚好赶来,他摆摆手笑道:“护士姐姐我帮他拔针了,不麻烦你了。”
陈跃注意到李温水闭着眼睛不愿意搭理人,以为是陈落还没醒酒,大手帮他按着针口,说道:“我跟你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个长得像梁瑾的人,脑袋哗哗淌血,那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就在那一瞬间,好几个西装男,五六个可能,真的我一点也没夸张,一下子就跑过去了,有个人和护士说那人好几天没睡觉了,好几天没睡觉,太夸张了吧,超级赛亚人啊?不知道还以为拍电视剧呢,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李温水静静听着,突然打了一个酒嗝,低声嘟囔:“活该。”
李温水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六点半,醒来时还有点发愣,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头疼。
陈跃坐在陪护床上打游戏,见李温水醒了,问道:“李落你要吃什么,我给你买去?你睡了好久啊,中间都不用起来上厕所吗?我都等你等饿了。”
“你想吃什么?”
“我想去早市吃一碗热乎乎的胡辣汤,或者羊杂汤泡饼,早市就在医院附近,什么好吃的都有,新鲜又便宜,自行车十分钟就到了。”
陈跃的形容让李温水有了胃口,他坐起来穿鞋:“我也去。”
“李落你胃不疼了啊?大夫说你是胃溃疡,要养着。”
“现在不觉得疼了。”
李温水蹲下来系鞋带,正要系另外一只鞋时,酒后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手上动作一停,梁瑾找来了?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梁瑾向他道歉,他发酒疯拿水杯砸了梁瑾脑袋。
李温水看了看自己砸人的手,竟觉得有点痛快。
他系好鞋带站起来:“走吧。”
早市上人来人往,说话声叫卖声嘈杂,现做的美食热气腾腾,充满了烟火气。李温水置身这里,心情都好了。
两个人买了三屉生煎包,两碗胡辣汤,还有一些应季的新鲜水果。
李温水心不在焉的搅动胡辣汤想着后续打算,既然梁瑾找了过来,平县也不能留了,可该问梁瑾的也要问,俞子濯抓没抓到,帮助俞子濯的人是谁?他的店,他的家还在京市,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外面。
“真奇怪,”陈跃看着手机犯嘀咕,一抬头见李温水一口没动,哎哎提醒道,“李落你怎么不吃啊。”
李温水回过神,喝了一口胡辣汤,热乎乎的汤下肚,身上寒意散了大半。
陈跃道:“李落你说怪不怪,娱乐台明明都播报魏思瑶结婚的消息了,微博上怎么风平浪静的,只有好久前订婚的消息,没看到哪里说结婚的事啊!”
李温水动作一顿,夹起一个生煎包:“都订婚了,结婚早晚的事,有没有消息又不能改变什么。”
“李落你没有智能机吧?看你用的那个老年机也上不了网,那你是不懂微博网络,但不是结婚早晚的事,就是微博没消息很奇怪。”
“别奇怪不奇怪的了,”李温水给他夹了一个包子,“你都要高考了天天关注这些不影响学习吗?再说了,人家有男朋友了,就是不结婚也轮不到你喽。”
“我也没想当她男朋友啊,一看你就不了解追星,我只希望我女神快乐幸福好好干事业,我是事业粉!等等,你说她有男友什么意思?梁瑾吗?”
李温水喝掉最后一口汤:“不啊,就是除了结婚,她还有别的男朋友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胡说八道吧你。”
“不信算了。”
李温水也不解释,吃饱喝足伸个懒腰,回家补觉。
陈跃骑车送李温水到楼下,他一向大大咧咧,却也发现今天这个老旧居民楼里多出很多车辆,还有几个穿得像电视里保镖一样的人守在楼门口。
陈跃:“怎么回事啊?看着有点吓人。”
李温水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重新坐回到自行车上:“还是去店里吧。”
第96章 096
上午正是包子铺忙碌的时候, 来吃的都是附近居民,有匆忙的学生、上班族,也有独居不愿意做饭的老人。客流量不多,但也不算少。大家都住同一片儿街区,也算熟络,一些老人饭吃完了也不走, 续上免费茶水,配一盘瓜子或花生米, 一聊就是一上午。
陈老爷子会陪着他们一起聊,偶尔下下象棋, 逗逗鸟, 惬意极了。
李温水来到店里这段时间,常客都认识了他, 还有几个热心肠的打听他感情状况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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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厨,李温水洗手穿上围裙戴上一次性手套, 帮忙包包子, 陈老爷子见到他后眉头一皱:“你身体还没好呢就别干活了,出院这么快干什么, 赶紧回去养着去。”
“我现在没事了, 在医院太闷,还不如过来做事。”李温水捏起面皮, 挑一筷子肉馅, 灵活的手指动了几下,就捏出一个皮薄褶多的包子。
陈老爷子苦口婆心:“你啊, 还年轻不懂, 身体短暂的不疼了也不是好了,病根还在呢,现在不好好调理,老了病都找来,有你好受的。”
李温水点点头:“我会慢慢调理的。”
忙碌到中午,客人们都走了,刘姐炒了几盘小菜留大家吃午饭。
陈跃放学回来,坐到桌旁疑惑的说:“真奇怪,我们店门口停了好几辆车,也没看到是谁的。”
陈老爷子给他夹菜:“一天天的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记些没用的。”
“我说的是实话好吧!”
爷孙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怼时,店门推开,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陈老爷子道:“不好意思,我们休息了。”
“可以坐一下吗?”
李温水身体一僵,盯着电视机里吱吱呀呀的戏曲栏目,头也不回。
陈老爷子笑道:“可以可以,随便坐吧。”
陈跃埋头干饭,一碗大米饭吃了一半,耳边是破旧电视机里微有些刺耳的戏腔——
“此日里恩情不暂离,把往日相思从头诉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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