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帝后,皇后自然还要保持端方,以最好一面在寝殿见驾,这副沉重冠冕还要戴到晚上宴毕皇帝归。
但云舟不想管那么多了,她只一心想尽快洗沐,松快松快。
小钗一开始还劝她忍一忍,但后来想着,反正自家娘娘和陛下之间与旁人从来很不一样,很多规矩在云舟这里都破例,便不劝了。
如此,云舟由小钗服侍着,成了史上最快卸妆的皇后。
拆掉那些沉重的金饰和珠宝,小钗给云舟按着肩膀,云舟终于得意卸下负担,左右晃晃脑袋,舒坦地长舒了一口气。
皇后大婚的寝衣也是有讲究的,里里外外也有数层,实则并不方便休息,但好歹比那大典的礼服强的多。
人一松快就容易饿,云舟披着发,坐在凳上,将桌子上的糯米糕吃了半碟,吃完擦掉手指上沾的米粉,开始数起手指头来。
按着魏嬷嬷说的,宴会完毕前半个时辰点上合欢香。
萧铮在前头宫宴,离回来还早着呢,她于是百无聊赖的把玩那个香炉。
此香可增加恋慕之情……
或许点了它,自己看萧铮就会比现在更俊朗些?
他已经不需要再俊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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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舟看来,男子长成萧铮那样已尽够了,并无什么缺彩的地方。
不过是偶尔瞧着略凶了些。
但他笑起来又十分好看。
云舟想着想着,发现自己为萧铮有诸多找补,真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由得耳热起来。
殿里更漏簌簌地落着,寝殿里安静的不像话,云舟本来就困顿,枯坐久了自然撑不住,她想着到榻上去歪一会,后来渐渐的开始靠着床柱打瞌睡,最后干脆倒在枕上睡着了。
昊天宫里皇帝有专门洗沐的地方,叫龙华池,回宫这一路,对皇帝来说还自有一套仪式,最后他到龙华池那白玉汤池里去洗沐更衣。
他平时还是在寝殿中梳洗沐浴,并不怎么用这个奢华浴池,这会泡在水里,热水将宴席间的酒意蒸腾催发起来。
他看着温热池水中漂浮的花瓣,荡漾的池水将那些花瓣推到边缘,粘在雪白的玉璧上。
白玉晶莹柔滑让人联想到少女的肌肤……
双鸢阁里那次,她前襟散乱,他也曾觑见一眼面团似的柔白,不知她和这白玉,谁更白些?
不过白玉看着再温润也是硬的,而她是软的……
一个人洗似乎太没意思了……
“徐勿。”他开口道。
“陛下有什么吩咐?”此刻的徐勿是屏风后头一抹躬身的影。
“去瞧瞧皇后在干什么?如果闲着就叫她过来。”萧铮道。
徐勿去了一会,领了小钗回来,小钗意外地见到了龙华池,忍不住好奇的四处看,但萧铮被屏风挡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皇后那边的仪式还没结束?”玉兽头喷涌,水声中,萧铮的声音响起。
小钗恭谨回道:“回陛下,仪式已经结束了,只是娘娘她……睡着了……”
“……”
萧铮沉默了一会,似乎是笑了,这小东西,真是懒的很。
云舟睡得很沉,以至于门什么时候被推开都不知道,等她迷糊着睁开眼睛,萧铮正站在榻边看她。
他头发已经散下,寝衣上附着着沐浴后的水气,他看云舟那磕头打盹的样子,忍不住嘲笑道:
“平时挺聪明的,睡觉时像小傻子一样,这么歪着不累吗?你不会躺下睡?”
云舟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些,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铮在她身边坐下道:“和那群老头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早些回来,倒是你,我本想叫你去龙华池,你居然睡着了。”
后宫赐浴龙华池是很大的殊荣,可惜云舟不当回事,她打了个哈欠。
这时候女官又来敲门了。
“陛下,娘娘,仪式还有一部分,奴婢们要进去了。”
说着,那门有被轻轻推动之声。
云舟苦恼地摇头,冲着萧铮憋着小嘴:“搞来搞去都是那一套,不要了……”
萧铮哪里经得住这样娇声软语的嚷求,便向外吩咐道:“剩下的那些都免了吧,朕累了。”
“可是……陛下……”门外的女官很诧异,倒没听说过有皇帝免除洞房前的吉祥仪式呢。
萧铮被云舟拽着袖子,刮一下她的鼻尖道:“徐勿!”
“奴才在。”
“你现在就带女官和嬷嬷们去领赏钱,十倍。”
徐勿应了,门外瞬间便没了声。
云舟松了萧铮的袖子,放松下来:“哎呀,她们进来,又要叫我吃生的这个,生的那个,很难吃的。”
她抱怨着,无意间转头看了一眼香炉,香炉静静的放在案头,合欢香就放在一边。
云舟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把魏嬷嬷说得给忘了,她忽然惊道:“遭了!”
萧铮不明所以,就只见云舟忙着招呼外头:“小钗快进来把香点上。”
小钗进来,麻利的将那合欢香点燃,然后退了出去。
云舟看着炉上升起的烟雾,凑近了嗅一嗅,气味是浓郁的香甜,那种香甜不似一般花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味道。
她对萧铮道:“等它烧上半个时辰……”
萧铮不等她说完,蹙起了眉,他一把搂住云舟贴近自己:
“你可真会找理由拖延。”
云舟摇头:“不是的,魏嬷嬷说……”
话没有说完,嘴唇就被萧铮堵住。
许是因为如今已经名正言顺,萧铮的吻不像前几次那样温和,而是携裹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欲念侵略而来。
……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吻的云舟脑袋发晕,待她缓缓回神,发现萧铮正在摆弄她的头发。
萧铮从云舟的秀发中挑出一缕,捏在指尖,然后又解开了自己发辫上的一颗银珠扣子。
北燕男子喜欢在束发中结几缕发辫,发辫末端用一种银制的扣子束紧。
萧铮此时正将他们二人的头发用那银扣子结在一起。
“这是干什么?”云舟扯扯二人被拴在一起的头发。
萧铮道:“你们魏人不是讲究结发?说夫妻结发是永结同心,结起来看看。”
“但不是这样结的……”
“我就喜欢这样结。”
“可是这样会扯的头发痛……”
萧铮凑近云舟,在她耳边低语道:“那我们就贴紧些,就不怕扯痛了。”
说着再次吻住了云舟,逐渐压低身子,将她压倒在榻上。
云舟逐渐适应了萧铮的吻,放松下来,她注意力都在唇舌上,一时没有发觉,萧铮的手已经扯开了她里衣的系带……
作者有话说:
女官和嬷嬷们:我这腿脚慢上一步,都是对十倍赏钱的不尊重!
@熙桃见果
第63章 、花油
那点燃的合欢香, 缓缓发挥了作用。
云舟觉得自己像一只飞行在迷雾中的飞鸟,雀跃着要到达远方,似乎她此刻该做些什么, 但又只能本能的颤动翅膀,对该去哪里迷茫无头绪。
那空虚感催着她不知不觉的抬起手臂勾住了萧铮。
云舟的层层衣裳并没有被完全散落,只是被解开系带之后有些乱了, 身上的凉意让她在迷乱中稍微清醒过来, 她慌忙的把手落在萧铮的肩头想去推他, 但最终没有使力。
她想起魏嬷嬷给她看的那幅画。
那里的女子衣裳也都是敞开了的。
她闭起眼睛,在心中拼命念着,本该这样的, 没什么奇怪的, 忍住。
然而面上烧的太厉害, 她根本不敢睁眼看萧铮的脸,干脆别过头去。
游戏的指尖在由低到高一路往上。
云舟的身子随之一缩, 终于睁开迷蒙的眼眸似嗔非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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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铮看来, 是一种含羞带怯的勾引。
他一早觉得, 她的肌肤白似北燕山山巅的雪, 是大片耀目的白, 而山巅有殷红的梅树开放, 结出饱满的果实, 神圣不容亵渎。
萧铮的手, 惯于挽弓握剑, 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 落在洁白的雪堆上, 是粗糙的触感。
白雪终被乱枝反复磋磨, 留下细细的痕迹。
窗外月华如水,红色梅花林中,那料峭枝头的柔软花瓣如被大风刮过一般颤抖着,快从料峭的枝头跌落,被打上一层冬日的霜雪,又瞬间融化成水。
纤弱的花朵可经不起寒风地摧折,只招摇了两下就坠入了冰凉的雪地。
云舟才刚刚尝到一点甜头,结果又骤然之间掉进了地狱。
她实在是忍受不住那样的剧痛,痛呼出声,冷汗唰的一下就湿透了额发。
她这下彻底清醒了,那疼痛的来源令她惊恐不已,瞪大了眼睛。
萧铮看着云舟的反应,愣了一下,眸中情绪一时变幻莫测。
他先是很诧异,而后生出一种狂喜,再然后又变为一种嗔怒。
他压住心中起伏的骇浪,霸道地捏住云舟小巧的下颌,不许她眼神躲闪,逼视她的眼睛问道:
“你和萧锐根本没有行过男女之事,为什么骗我?”
云舟感觉自己好像被劈成了两半,本来已经痛苦不已,还要被他冷言冷语的质问,委屈极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哽咽道:
“我什么时候骗你?我只是没有说而已。”
“……”
萧铮看着她滚落的眼泪珠子,瞬间又清醒了,心里有些慌,原本心中就是喜悦多些,这下又心疼不已,也就越发的有耐心。
他轻轻地替她吻去眼泪,然后语带无奈的哄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何苦遭这份罪。”
他往后退了退。
这样半路急刹车,又是另外一种难过,萧铮头上也下了冷汗。
他埋首在云舟软玉似的肩头,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
随着庞然大物的退去,云舟如蒙大赦,终于喘过一口气来,痛苦顿时减少了一半。
她想结束了,她觉得这种事一点意思也没有,像是犯人在上刑。
就是被抓去慎刑司被鞭子抽,好像也比这好一点,起码还体面些。
还好萧铮的头还埋在她的肩窝里,未曾看她。
他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痒痒的,云舟不由得躲了一躲。
她一动,萧铮便抬起了头。
云舟这才瞧见萧铮那一头的冷汗比她还多些,不由得心里一动。
想停下的话,到了嘴边,但是没有说出口。
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真的很喜欢他呀……
这种时候,还想着心疼他,很想给他擦擦汗珠子。
云舟的心里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溢的柔情。
这柔情驱使着她去奉献,去包容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就像是未曾开拓的疆土,等待着它的君王骑着他的战马,征服过来。
她想以一种鸿蒙初开时就有的方式去抚慰他的痛苦,哪怕自己也还在痛苦之中。
云舟咬了咬嘴唇,伸手拿起了那个青瓷瓶,乖巧地说道:
“你且等等再开始,容我先喝了它。”
说着,就去拔那瓶子的木塞。
萧铮一愣,马上伸手去夺:“你要喝它?”
云舟攥的死紧,萧铮一下竟没能夺去,她以为萧铮不懂还解释道:
“魏嬷嬷说了,女子有不幸洞房时殒命的,若有这东西,可以保命,我刚才……”
云舟顿了顿,有些羞赧:“刚才险些疼死,可见魏嬷嬷所言不虚,我猜应该是这东西有镇痛之用,就如曼陀罗花,喝了就不疼了,我才好忍着你些。”
萧铮听了云舟这番乍一听颇有道理的胡言乱语,一时也不知该怪罪谁。
他压住云舟的手腕,不叫她动作,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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