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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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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谁都不相信,谁也不得不承认,没了季暮,四境各地十余年的安生太平如此不堪一击地被击垮了。

    前线军报传至京城,金銮殿内成元帝面色铁青,一旁的总管太监陈屏吓得双腿发软,怕他真的一气之下撅过去,猛然跪倒在他脚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成元帝一脚将他踹开,双目赤红,怒不可遏道:“山河动荡,外敌都要打到皇城门口了,你还想让朕怎么保重龙体!”

    天子暴怒,底下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纷纷凄声呼喊道:“陛下……”

    成元帝从龙椅上站起,目光在大殿上扫视了一圈,厉声道:“众卿可商讨出对策了?”

    话音落下,底下众人跪得腰越发低了,恨不得头都磕在地上,什么对策,哪有对策!当初状告季暮通敌的蒋搏山叛逃了,那季暮到底有没有卖国通敌,他是真的因盟军反水而死,还是根本就是被自己人背叛的,大家心里都在嘀咕,可谁敢真的在金銮殿上问出来。

    文武百官无一人发言,成元帝耐心耗完,直接点名道:“王爱卿,周爱卿,难道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兵部尚书王众与侍郎周秉德双双惊恐地抬起头,内心苦不堪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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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德率先怯怯道:“陛下,西域与鞑靼来势汹汹,我朝地大物博,让、让他们一点又如何……不如就、就将岐州等地赏、赏……”

    成元帝怒喝道:“周秉德!你活够了是不是!?”

    周秉德心惊肉跳,立马磕了数个响头,急得腿都在打颤,“微臣胡言乱语,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成元帝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他叫唤,当场就要传人将他拖下去,一旁的王众苦着个脸,忍了忍还是道:“陛下,周侍郎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如今四境起火,东海虽有何将军坐镇,可是西北呢,只有一个马观同,连他父亲都战死了,难道指望他一个小儿力挽狂澜吗?这些时日,折了多少人,兵力纵有余,可是能将又去哪寻啊!”

    这话一语中的,从季暮死在象牙山那天开始,脚下这块大陆上隐秘的齿轮便悄然转动,蒋搏山逃了,马绍诚死了,何贤还在东海鞭长莫及,放眼整个朝堂,竟然再也找不出一个能用的将来。

    成元帝跌坐在龙椅上,整个人身上的精神气肉眼可见地消散,他开始动摇,难道真的要割让城池,以祈求安定吗?

    这时,殿内忽然有人出声道:“谁说无人可用?”

    说话的是内阁大学士戚方禹,众人纷纷向他看去,戚方禹神色淡淡,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面不改色道:“陛下,天牢里不是有一个吗?”

    成元帝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戚爱卿指的是?”

    戚方禹沉声道:“因季暮通敌一案被捕入狱,到现在还关在天牢里的,季暮独女,季时傿。”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众人齐齐向他投来古怪的目光,怀疑戚方禹是不是年纪渐渐大了,连脑子都出了问题。

    王众见鬼一般看向他,季时傿和刚刚他嘴里说的“小儿”马观同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还不如马观同呢,马观同好歹也是个少将军,二十多岁的男儿,她是个啥,上了战场,靠把蛮子哭心软吗?

    成元帝脸色阴沉,憋了好大一通才没对这个曾经的伴读发火,“戚爱卿,你是个文人,不懂战场上变化莫测,今日朕饶你这一次口不择言,像这种胡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周秉德低着头胆怯地瞄了一眼,心道:就是,说的什么屁话,还不如我提的对策呢。

    谁知戚方禹并未就此打住,俯身叩首,言简意赅道:“季时傿虽是女儿身,但饱读兵书,过去曾跟着她父亲在军中待过好几年,并非一般闺阁女子。”

    王众急道:“那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丫头,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她跟男人比得了吗?”

    一直隔岸观火,默不作声的梁齐盛也幽幽道:“是啊,戚大人,西域与鞑靼联军加起来几十万大兵,怎可随意胡来。”

    王众点了点头,顺势道:“梁统领说的没错,事关江山社稷,不可不慎重考虑啊。如今权衡之计是要稳住胡人和蛮子,周侍郎的提议……”

    戚方禹赫然打断他。

    “我朝开国百年,先辈兢兢业业,流血断骨挣下来的江山,难道诸位甘心拱手让于外敌吗?被昔日的藩属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割肉饲虎以求安定,诸位能保证他们就此收手永不反扑吗?”

    “求和要割地,打输了也要割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他个彻底,且叫蛮夷胡人看看,我中原圣地,尔等宵小休想踏足!我华夏儿女,绝不为奴伏低!”

    戚方禹一字一顿,慷慨激昂,他这话就像是一记铁锤,重重地砸在此刻大殿内所有人的心上,连成元帝都被激起了一股澎湃的热血。

    梁齐盛察觉有异,还想再说些什么,季时傿绝不能活着走出天牢,然而他刚要开口,成元帝便抬了抬手,他做出了决定,沉沉地泄了一口气,有些疲惫道:“陈屏,你亲自去天牢,把季时傿……带上殿来。”

    第33章 成长

    阴寒潮湿的天牢内, 几个狱卒得了闲正围在一起喝酒聊天,门口忽然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还是成元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陈屏, 众人立刻停止了话头,纷纷心惊胆战地散开,被当场捉住聚众划拳喝酒,这老太监要是告到陛下面前, 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然而陈屏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天牢内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尖声喝道:“去, 把关押县主的牢门打开。”

    紧跟在后头的狱卒一惊, 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喝会儿酒的功夫外面是发生了怎样的天翻地覆, 怎么连风向都变了, 罪臣之女又变回县主了?

    季时傿正靠着牢房的墙壁闭目养神, 因为先前的审问受了伤,囚服上的血迹都已经发了黑,所幸的是受刑时留下的伤,靠着中秋夜那位不知名讳的人送来的药也逐渐好得七七八八,连疤都褪得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觉得秋后就是她的死期,这些时日来除了送饭没有人往这个牢房靠近,此刻这样错综杂乱的脚步声, 倒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涌过来一群人。

    季时傿诧异地抬起头,目光微凝, 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看清是总管太监陈屏后, 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陈屏怎么来了,难道陛下要亲自审问自己,还是说外面出事了?

    狱卒匆匆上前打开牢房门,陈屏一看到她便愁眉苦脸道:“哎呦,我的县主娘娘,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说罢朝后头的狱卒厉声喝骂道:“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县主要是有什么事,我非扒了你们的皮!”

    几个狱卒立马跪了一地,冷汗直流,不停地磕头哭喊道:“总管饶命,总管饶命啊!”一边心里叫苦连天,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给她动刑的又不是他们!

    季时傿惊得不敢动作,任陈屏带来的两个宫女冲上来给她整理仪容,她现在确定外面一定是出事了,还是天大的事,不然向来只伺候皇帝的陈屏怎么会跑到天牢里跟她献殷勤。季时傿被他们簇拥着走出天牢,忍不住问道:“陈总管,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陈屏满脸苦色地望向她,欲言又止,手里的拂尘都快被他甩掉毛了,“这……县主,到了陛下跟前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到这样算不上回答的回答,季时傿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冷静了下来,如今这样的境地,季家已经跌到了谷底,难道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吗?人情冷暖,天牢酷刑她都体验够了,还能有什么怕的。

    一行人很快走到金銮殿前,季时傿停在台阶下,仰头望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庑殿顶上的红瓦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近乎刺眼的光芒。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安,面上却是淡淡的神色,在陈屏的带领下走上台阶,金銮殿内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纷至沓来,季时傿沉了沉气,目不斜视地走进去,而后面向龙座,俯身跪拜,扬声道:“臣女季时傿,叩见陛下。”

    她用的是臣女,而非罪人。

    成元帝一愣,底下跪着的少女虽身着囚服,形容消瘦,在这满殿锦衣华服的官员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但她身板挺直,不卑不亢,这般泰然沉稳的气质竟叫人不敢轻视。

    季时傿早先养在宫里,后来虽然被季暮接回去,但每到逢年过节,都会进宫给他和太后请安,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然而此刻再面对她,成元帝却忽然觉得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他有些疲惫地别开目光,低声道:“戚爱卿,把你刚刚的提议,再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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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遍吧。”

    “是,陛下。”

    季时傿心感困惑,她转过身,朝戚方禹的方向行了个礼,刚听了几句话,脸色便遽然一变,而后越来越震惊。

    “蒋搏山叛逃”“西北沦陷”“岐州城被屠”“马绍诚殉国”“东海倭乱”“中州暴动”几句话如铁锥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将她本还算镇定的内心捅得七零八落,季时傿张了张嘴,却陡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她的大脑在此刻严肃沉重的环境下竟然天真般地在思考,戚方禹开玩笑的可能性有多大。

    末了,戚方禹停顿一瞬,沉声道:“蜀钺二州已经快要撑到极限,县主,你可愿领兵前往西北前线,救万民于水深火热当中?”

    话音落下,季时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众人纷纷难堪地低下头,目不敢视。

    满堂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敢出面,太长时间的稳定安生已经磋磨平了他们的棱角,吃饱了皇粮俸禄,国难当头,居然只能说出割地求和这样的话。他们怕季时傿会同意,又怕她不同意,无论哪一种,都无疑是在他们可怜又稀微的尊严上重重一击。

    季时傿沉默良久,如今的局势,无论是谁领兵去西北,都可谓是一条命赤条条站在了鬼门关口,更甚至是有去无回。她望向成元帝,忽然很想质问他,这些年里,父亲为这个国家浴血奋战,伤痕累累,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记忆里侯府一直是冷冷清清的,祖父母走得早,母亲也离世多年,父亲没有纳过妾室,偌大的侯府,逢年过节除了仆人便只有他们父女两个。小时候有一年除夕,父亲从关外回来,也是那年除夕,陈屏敲开侯府的大门,说是成元帝让接他们父女俩去宫里过年,不是君臣宴,是家宴。

    难道他真的不了解父亲的为人,真的不清楚他绝不可能通敌叛国,绝不可能以下犯上吗?把他们季家作践到了地底下,如今又哀声细语地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心甘情愿地接下。

    季时傿不答,成元帝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看向少女尚且稚嫩的面容,思绪忽然飘到很远。

    季暮当年是东宫侍卫,先帝驾崩之初,叛军包围皇城,成元帝被困东宫,是季暮拼死杀出重围,而后带援军赶回。他还记得当初也是这样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在东宫殿内,季暮跪在他面前,他问季暮,愿不愿意帮他。

    如今兵临城下的险境再次发生,跪在他面前的却成了季暮的女儿,他问了与当年一样的问题,“小时傿,你愿不愿意……帮皇叔叔这个忙?”

    季时傿一哽,刚刚心里那铺天盖地,翻腾不息的不甘与怨恨在这一声“小时傿”与“皇叔叔”中被猝然击溃。

    人情贱恩旧,世义逐衰兴。为君者冷血凉薄,猜忌多疑,父亲都知道,如果他还在,又会怎么做呢?

    良久,季时傿才想清楚,她闭了闭眼,俯身叩首,一字一顿道:“我父是为国战死,我作为他的女儿,纵风霜险阻,我亦万死不辞。”

    ————

    从宫里出来之后季时傿回了侯府,门口的封条已经被拆掉了,里面还保持着她走之前的模样。

    先前在侯府伺候的仆人死的死,被驱逐的驱逐,太后从身边拨了两名宫女来伺候她,季时傿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觉得索然无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灵堂被毁,满地狼藉,她一直以为父亲的尸身会遭罪,后来才知道是戚相野的父亲出面阻止,为父亲简单料理了丧事,并将他与母亲合葬了。

    门口的柱子旁有一大片血迹,已经干涸到发黑,绮云就是被梁齐盛砍死在这的,尸体已经没了,不知道被他们弄到了哪里去。

    再往里走,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卧房,梳妆台下的箱子被砍得稀巴烂,旧风筝掉在地上,竹丝折了,狐狸的身上还有好几个脚印。

    箱子里空空如也,原来还有一件湖蓝色的披风,如今大概也被梁齐盛扔了吧。算了,干她有何关系呢,只是想到自己曾经居然那般珍藏,她心里就开始犯恶心。

    季时傿开始收拾东西,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将被翻得脏乱的床榻整理干净,她找来细丝,仔细地将断掉的竹条绑起来,再用棉布擦去风筝上的脚印。

    只是就算她再怎么小心翼翼,这个风筝都再也飞不起来了。

    似乎每一个人的成长都必须靠各种各样的挫折去铺垫,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无可辩解。

    季时傿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独当一面,却没想到是以如此残忍又强硬的方式,毫不留情地宣告了她少年时代的终结。

    午后,其中一个跟着她一起出宫的宫女敲了敲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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