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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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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朝廷如果真派兵过来,诸位觉得仅靠南疆的这些山,你们能扛得住几日?山道多又如何,一把火全烧了,连只兔子都跑不出去。”

    方才那名叫唤的山匪骂道:“你少吓唬人!”

    “我吓唬人?”季时傿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在这儿把我杀了,我虽不才,但也是朝中一品武将,杀了我造反的名义就坐实了,落为草寇不要紧,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造反,你们试试看呢。”

    “马观同现在就守在外面,今日太阳落山前,我要是没出去,他就会带兵进来把这片山全给清了。”

    黄刀疤咬了咬牙,面色凝重。

    季时傿见他有所动摇,举起一只手道:“我知道,你们仇视官府,受苦的百姓们也只是想讨个公道,我发誓,中州那群尸位素餐的贼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百姓们回去之后定能安居乐业,倘若我有半句虚言,我季柏舟愿千刀万剐 ,受凌迟而死。”

    满山的山匪流民惶然地躁动起来。

    他们在沦为山匪前,也只是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如果不是官官相护,求告无门,如果不是受够了压迫,被逼上绝境,谁会愿意走这样一条不归路。

    没人想造反,他们劳心苦力,也只是想守着一间瓦房,两三亲友,几亩田地,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而已。

    有人哭喊道:“我的老母亲讨粮时被衙门的人打死了,你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季时傿道:“能。”

    又有人喊道:“我妹妹被府尹的儿子强/暴,抛尸田野,你能治他的罪吗?”

    季时傿道:“能。”

    “我儿子被活生生地饿死了,你能帮我讨回公道吗?”

    “能。”季时傿大声道:“我保证,所有不平之事,都会沉冤昭雪,所有有罪之人,皆难逃刑罚!乡亲们,随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下章要见面咯

    第75章 见面

    话音刚落, 东北方向便蓦地一声巨响,紧接着“轰隆隆”山石滚落,浓重的烟尘弥漫开, 数不清正栖息于此地的鸟兽冲了出来,一片混乱。

    人群被那一阵巨响惊得安静了片刻,随即便躁动起来,慌乱中有人大喊道:“那娘们骗人, 定是有人埋伏在附近等着抓我们!”

    小将士在后面大吼一声道:“放屁!我们大帅没有!”

    季时傿心一跳,抬头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肉眼可见远处一个山峰的半边正在往下塌陷。

    小将士下意识拔出刀作防备状, 惊恐道:“大帅, 那边出什么事了?难道我们真的有人埋伏在附近吗?”

    “东北方向……”季时傿微眯双眼。随后脸色巨变,勒紧缰绳道:“东北方向是中州。”

    话音落下, 一个山匪喽啰慌张地跑到黄刀疤面前道:“帮、帮主, 那边的山道塌了!”

    季时傿道:“哪个山道!”

    小喽啰被她一嗓子喊得抖了下, 下意识交代道:“中州往南疆的那片峡谷,塌了……”

    人群中有人面面相觑道:“好好的山道怎么会塌,还能过人吗?”

    “能个屁,路都被堵严实了!”

    季时傿尚未理清思绪,天空中倏地响过一声锐利的隼鸣,季时傿猛然抬起头,俊硕的海东青疾冲而下, 鹰眼如炬,稳稳当当地停于她的肩头, 开合的隼喙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猎物的鲜血。

    季时傿随即从它利爪边抽出信纸, 信上是梁齐因的字迹, 写得很匆忙, 只有五个字:楚王有危险。

    小将士探过头,担忧道:“大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时傿神情冷峻,这峡谷塌方也太巧了,卢济宗这群混账东西是狗急跳墙了准备暗杀楚王吗?连回中州的山道都给她炸了,生怕她能赶回去营救一般,事发突然,现在让人清理山道开辟出一条新的路根本不可能。

    但南疆的这群山匪兔子洞那么多,肯定有不为人知能通到中州的其他山道。

    她转头看向众山匪,“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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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你们帮派在南疆这么久以来,肯定有自己的‘暗道’吧。”

    黄刀疤对她还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闻声当即否认,“没有。”

    季时傿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我实话说了吧,陛下的亲儿子楚王现在就在中州城内,卢济宗那老畜生狗急跳墙怕是要杀亲王灭口,他炸了山道就是怕我带兵过去营救。诸位想想,卢济宗谋杀亲王会用什么名头,他总不会将自己搭进去吧。”

    黄刀疤脸色一变,什么名头,当然是流民勾结山匪,在中州暴动,楚王制止未果,反死于贼人之手的名头,到时候哪怕他们不想造反也得造反了!

    这狗日的,当真是……

    季时傿看出他在犹豫,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真想死吗?带路啊!”

    “妈的。”黄刀疤咬了咬牙骂了一声,“行,你们随我来!”

    季时傿夹紧马腹,推了一把身侧的小将士道:“回去通知马观同,召集兵马,让他立刻赶过来支援!”

    “末将听令!”

    ————

    太和山内,大雨将至。

    乌云低垂,苍穹顶上隐隐可以看见交闪的天光,好像随时都会冲破云层,将这里夷为平地。

    山路泥泞,到处都是死人,赵嘉晏捂着腰侧的伤,带来的亲卫几乎都死得差不多了,季时傿交给他的那支信号弹也在大雨中被泡烂。

    裴逐紧跟在赵嘉晏身旁,不住往四周看去,他哪来想到,楚王看着稳重,实际上身边只带了二十个亲兵,如今死得只剩两三个。山谷外都是官兵,出口被堵得严丝合缝,要是卢济宗那胆大包天的东西真敢铤而走险,他们就死定了。

    卢济宗以镇压暴民的名义急调兵马,将太和山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富贵险中求,要么赵嘉晏死于“暴动”,要么他死。

    山谷内的积水已经漫到了脚边,上万流民艰难地在其间穿行,脚下不知道踩的是泥还是谁的骸骨,已经看不出原貌了。

    “还没回信吗?”

    卢济宗站在山门前,神色焦急,身后的随从满脸慌张,一连摇了好几下头。

    “再等等。”

    他握紧拳头,凝视着山谷里密密麻麻涌在一起的人群,像是蝼蚁一般,轻易就能碾死。

    赵嘉晏抬起头与他对视,来时尊贵无比的亲王此刻满身狼藉,神情看不清晰,但目光却如两根铁锥一般,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卢济宗开口道:“楚王殿下,您既已走投无路,何必再执迷不悟呢?”

    赵嘉晏冷笑一声,“卢大人,这句话应该是本王对你说吧。”

    “笑话。”卢济宗摆了摆手,指着满山谷的流民道:“殿下,您是亲王,倘若识相一点,下官自然将您高高供着,您看看您现在,和那群刁民混在一起,哪里还有一丝从前的模样。”

    “您看看,就凭您护着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您能逃到哪里去!”

    “卢济宗,你瞒报中州灾情,私吞赈灾粮,致中州数万百姓身处水深火热当中,你不怕遭报应吗!”

    卢济宗并不理会赵嘉晏的斥责声,偏头对一旁的人道:“还没有回信吗?”

    随从腿一抖,“老爷,真的没有……”

    “肖颂今……”卢济宗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一条船上的人也没法同舟共济了,肖顷这老狐狸危机关头想把自己择干净,他择得干净吗!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沾了多少腥!

    一旁的县令道:“大人,怎么办啊……真的、真的要杀楚王吗?”

    方县令是个没什么胆量的,平时跟着卢济宗后头耀武扬威,真遇上事来屁都放不出来一个,那是谋杀亲王的大罪,追究起来,是要砍头的!

    卢济宗拨着手上的佛珠,紧紧凝视着前方乌泱泱的人群,闻言沉声道:“楚王手握证据,要是让他活着,死得就是我们。”

    方县令颤颤巍巍地扫视一圈,“要是季、季时……”

    “她不会。”卢济宗打断他,“山道都被封了,她来不及赶过来。”

    黑云沉沉,暴雨蓄势待发,昏暗的天色如一张巨网般笼罩在头顶。

    卢济宗凝视着赵嘉晏的双目,终于抬起手,一声令下,道:“杀!”

    停驻在山谷外的官兵猛然冲上前,赵嘉晏后退一步,仅剩的几个亲卫将他围在中间。裴逐抬头看向山门,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来了,举目昏沉遍野,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心里打鼓似的,怎么办,季时傿呢,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没过来。

    山头冲下的官兵已经逼至眼前,山谷内避无可避,无数流民挤在一起,卢济宗稳稳立在山门前俯视一切,手中佛珠转动的声音如同滴水的漏刻,“啪嗒”一声,忽然一支穿云利箭煞风而来,撕过黑沉沉的夜,从他头顶呼啸而去,一箭射穿了他身旁拉弓的官兵。

    卢济宗瞳孔一震,头顶的乌纱帽被射落,他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蓦地听到一声骜亢的鹰唳,惊空遏云,飞驰掠下,猛地冲到他眼前。

    “啊啊啊啊!”

    滚烫的鲜血从他的眼角流下,卢济宗伸出手往剧痛的右眼摸去,仅剩的左眼睁开的一瞬间,漆黑的天空猝然震下一道惊雷,贯穿雨幕,轰鸣一声将整个山谷照亮。

    山谷被另一批人重新包围,雷电交加间,卢济宗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人。

    季时傿骑在马上,眼若寒星,手中长弓尚未松力,如一轮弯月冷彻山野,海东青振翅盘旋,掣影如电,风雨裹挟着紫云,俯冲而下,鹰隼落在了她肩头。

    卢济宗骇然跌倒在地,山道已经被封锁,她是从哪里来的?!

    季时傿缓缓拉起弓,瞄准他的方向,冰冷的声音与长箭一起穿透雨幕,沉沉落在卢济宗头顶,“卢大人,你已无路可退,还不束手就擒。”

    ————

    七月底,笼罩在中州上空数年之久的乌云终于被驱散。

    赵嘉晏带着伤开始整顿中州灾区,死去的流民多达上万,有的尸体身上仅剩一具皮,有的胃里则满是石子树根。而查封的中州官员内,光是小小县令的家中就搜出了白银数十万两,更遑论卢济宗等人了。

    贪官污吏尽数收押,赵嘉晏将这些查获的钱粮用于安抚百姓,季时傿则带兵勒令各地豪绅开仓放粮。马观同风卷残云一般火速收拾了各地的官兵,温玉里从南疆马不停蹄地赶来,整日穿梭在数个流民所中,天仙一般的脸上都熬出了两个黑沉沉的眼圈。

    裴逐继续投入河道监修,被贪下的钱款都拿出来后,河道堤坝的建造也顺利推进了许多。

    卢济宗被俘的第二天,季时傿从知府府邸的私牢内拖出了已经半死不活的申行甫,来时还板正的监察使大人现在连腿都站不直,季时傿一边喊来温玉里给他诊治,一边嬉皮笑脸地挖讽道:“大人,关了这么久,《女戒》现在还会背吗?”

    申行甫两眼一黑,见识了她的厉害,哪里还敢瞧不起妇人,不得不讨饶道:“下官狗眼不识泰山,日后必定唯大帅马首是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往好的方向而去,七月末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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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一天,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地驶入中州,小厮来通传时,众人正在商讨灾后重建与流民的安顿等事宜,季时傿闻声抬起头,疑道:“谁来了?”

    小厮正欲解释:“是梁世……”

    话说到一半,门口便忽然进来一人,声音里带着笑意,“阿傿。”

    季时傿手里的茶杯猝然坠落,“蹭”地站起来,与来人如春风般柔和的目光相交。

    “齐因!”

    作者有话说:

    omg忽然发现府尹其实官职比知府大的,我脑缠,改成县令了……

    第76章 撕咬

    初秋凉薄的风携着浓稠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梁齐因从角门外走进,逆光而行时,烁目如碎金般的光束于他身后收拢, 描绘出一个清俊舒朗的骨形。

    季时傿跑到他面前停下,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欣喜道:“齐因,你怎么来了?”

    梁齐因捏了捏她的指尖, 一触即分,低声道:“等我先给殿下与几位大人行完礼, 再同你说。”

    季时傿随即收回手, 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 后面还有好些人看着,不由尴尬地掩着下唇咳了两声, “好, 你、你去吧。”

    方才还在交谈的几人停下来, 目光往门口的方向望去,赵嘉晏颔首笑道:“岸微来了。”

    梁齐因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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