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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0-18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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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提着灯笼的内侍跑上前,隆康帝的哭声越来越大,他不停地撞着门,血淋淋的双手紧按着缝隙不肯松手,几个内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往后拖,“陛下,夜深了,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淑仪娘娘还在等您,您跟奴才们回去吧!”

    “我不要,放开我!阿茹,你开门,你跟我走,我们回家——”

    隆康帝的身体被抬起,手还死死地扒着宫门,他的指甲翻开,血肉模糊都不肯松手,内侍没有办法,只能再喊了几个人上前,硬是拖着隆康帝的身体往宫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茹猛地回过头,病弱消瘦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下沉重的门闩,宫人连忙摁住她,李茹挣扎着往外爬,“陛下!陛……铎郎,放开我,我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他!”

    寻着隆康帝而来的内侍满面愁容,女人的嘶叫声悲怆哀绝,他有些不忍地别过头,艰涩道:“娘娘,您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明白,您的存在,只会让陛下为难吗?”

    “今夜闹成这样,您叫陛下的威严放在哪儿,您让他以后怎么办?”

    “寿宴上陛下被逼成什么样,您不是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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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茹愣住,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活着,裴家不会安心,隆康帝只会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夹在中间受尽逼迫。

    李茹忽然松了力,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内侍说的话,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跑回殿内捧着那件新衣服出来,“公公,求您,将这个给陛下。”

    内侍为难道:“娘娘……”

    李茹抽了一声气,浑身发冷,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咳嗽不停,苦笑着闭上眼,“一个时辰后,烦请公公带人……来抬我的尸体。”

    内侍一惊,颤抖着接过那件衣服,跪下磕了一个头,“奴才,送……娘娘。”

    ————

    灯火通明的养心殿,隆康帝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我会听话,我以后听你们的话,我再也不会和你们做对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阿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求你们!”

    裴次辅一动不动,任他拉扯自己的衣摆,“陛下,如果您早有这样的觉悟,事情怎会闹成这样。”

    他蹲下身,“老臣给过您不止一次机会,可您呢,先是帮他们发行票引,之后又依两院的意思将礼部尚书革职。陛下您是不是忘了,这个皇位是谁帮您坐上去的,您不会真要忘恩负义吧?”

    “我不当皇帝了,我可以立诏书,你们想让谁来当都可以,我真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求你们,放了我吧……”

    “太晚了。”

    裴次辅后退一步,“陛下,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你能将自己摘干净吗?”

    裴逐站在一旁,冷冷道:“陈屏已经死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们不敢再赌第二次,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吗?就算我们不动手,李茹依旧活不了,她姓李,这就是她的罪孽,您明白吗?”

    “不……”

    隆康帝膝行向前,“我已经下旨废后了,我可以不给她名分,我只想她好好在我身边活着,我……”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有内侍哭道:“陛下,陛下,西南所的李娘娘……薨了!”

    御书台上的烛火闪烁了一下,照得殿内鬼影幢幢,隆康帝倏地开始耳鸣,像是溺水一般,什么也听不清。

    裴逐沉默片刻,低声道:“陛下,娘娘既去,您节哀。”

    一个时辰前,她还在同自己说话,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隆康帝微微歪过头,嘴张了又合,话说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

    “哎。”裴次辅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听上去似乎很惋惜,“李娘娘身体一向不好,如今猝然薨逝,陛下,时也,命也。”

    “往后,您和淑仪娘娘好好的,早点生下太子,咱们还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

    隆康帝仍旧跪在地上,双目微怔,神情茫然。

    裴次辅笑了一声,背过手道:“宫门快要落锁了吧,怀远,咱父子俩也该告退了,好让陛下一个人静静。”

    “是,父亲。”裴逐俯首作揖,“陛下,还望保重龙体,臣告退。”

    大门重重合上,偌大的养心殿内转瞬就只剩隆康帝一个人,烛火摇晃,将他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像是一尊石像。

    良久,才有人打破了殿内这死一般的沉寂,“陛下,李娘娘薨逝前让奴才将一件衣服转交给您。”

    隆康帝僵硬的身体动了动,脸上的泪已经流干了,“阿茹……”

    “娘娘是自己走的,很安详。”

    隆康帝绝望地扯起嘴角,笑的极为难看,她是为了自己才甘愿赴死的。

    内侍叹息一声,将折叠好的衣服轻轻放在他面前,躬身退下。

    他双手指甲外翻,伤口血迹干涸,碰到任何东西都会抽痛不止,李茹绣工出众,还未嫁给他时在京中便很出名,针脚密密麻麻,严丝合缝,织造局最厉害的绣娘也比不过她。

    以前李茹也常给他做衣服,他身上这件中衣就是她亲手所制,李茹还喜欢在做给他的衣服上绣一个小小的“茹”字,说是无论他在哪儿,穿着这件衣服就好像她也陪在身边。

    隆康帝双手颤抖,竭力忍住喉咙里的声音,他翻开衣襟,一个娟秀的“茹”字映入眼帘。

    墙上的影子忽然弯曲佝偻,逐渐缩成一团,隆康帝将衣服抱在怀里,瘫倒在地,双目渐渐模糊,泪水一滴接一滴地滚落,受伤的手被布料摩擦得剧痛,十指连心,疼得他只能张大嘴,扯着嗓子才能发出声音。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贱我啊——”

    第173章 浮萍

    时至立夏, 芳菲谢尽,官道两侧浓荫斑驳,蝉声愈噪, 废后的旨意刚下达不久,李茹便突然薨逝,礼部也不知道该以何种规格将她下葬,最后是裴淑仪宽宏大度, 不计前嫌,提议仍以皇后之礼准备丧仪, 迎得一片赞赏。

    立夏恰好是休沐日, 季时傿推开窗,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艳阳当空, 于是转头对屋内正在收拾床榻的梁齐因道:“要不要出去踏青?”

    “啊?”

    梁齐因回过头, 神色犹豫, “不了吧,我今日还有事要做。”

    季时傿收回手,“不是休沐吗,有什么事要做?”

    “一点……琐事。”

    “哦。”

    季时傿随口应了一声,过了会儿又道:“齐因,柳太嫔所言之事,你相信吗?”

    梁齐因转过身, “想来她应该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再者, 陈屏确实死得蹊跷, 以我的立场来看, 我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

    是真的就代表先帝还没那么糊涂昏庸, 赵嘉晏才是真的皇位继承人,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也算事出有因。

    梁齐因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欲言又止道:“阿傿,如果……”

    “什么?”

    梁齐因斟酌道:“我是说如果,裴怀远真的篡改遗诏,你……”

    “自然是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季时傿郑重道:“律法森严,公私分明,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任何人都一样。”

    季时傿重义气,甚至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是非不分。

    梁齐因一愣,又听得她皱眉反问道:“你不会以为我会不忍心,放过他吧?”

    “没有……”梁齐因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你一直把他当朋友,我怕你知道这件事心里会难过。”

    季时傿目光微微波动,淡声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我识人不清,还是人心易变。”

    梁齐因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好伸手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轻声道:“阿傿,不要难过。”

    须臾,季时傿才回过神,“好了,我没那么脆弱,你不是说有事要做,还不走?”

    “真不难过了?”

    “不然呢。”季时傿一时哑然,“难不成你要我哭给你看,说我舍不得裴怀远吗?”

    梁齐因立刻正色道:“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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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得了。”季时傿推了他一把,不满地嘀咕道:“赶紧忙你的去,什么破翰林院,怎么休沐日还让人干活。”

    梁齐因低笑一声,跨出门后还不忘回头在她脸上啄了好几下。

    待他走后,季时傿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不能出去踏青,那索性便待在家中将近来的事情好好理清楚。

    鞑靼与西洋不一样,西洋距离大靖太远,并非近邻,想要对其实行管控费时费力,且不说西洋本身国力不差,若真将他们逼得太紧,鱼死网破,对中原也没什么好处,因此最后只是让他们退兵,外加战败赔款。

    北方的游牧民族居无定所,难以控制,短暂的臣服过后,没几十年又将卷土重来,反反复复,中原人都快被他们搞怕了。就要趁他们现在无力抵抗之际想出一个彻底能一劳永逸的方法。

    季时傿花了好几日写了封折子针对鞑靼的管理,一是统一设立都护府,划分居住地,禁止部落随意迁徙,二是教导鞑靼人学习中原字与佛经,将其同化以方便管理,最后规定标准的缴税纳贡制度,不过分强迫打压。

    大朝会针对此事讨论许久,裴次辅直觉不对,过了几日果然收到了北方的来信,一旦被同化,鞑靼则彻底没有了再与中原一争高下的希望,敏锐的鞑靼贵族意识到了这一点,向他发出了求救信。

    “那件事得提前了。”

    裴次辅收到信后将一众盟友聚集,“鞑靼愿意帮我们杀季柏舟,前提是那封折子,一个字都不准实行。”

    众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重重点头。

    彼时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的季时傿还在乐呵呵地逗楚王府的小世子玩,赵稳才两个月大,眉眼上就已经展露出混血婴孩的优势,如他母亲一般高耸的鼻梁与深邃眼眸,堪比西域每年纳贡的水晶葡萄。

    赵嘉晏方和幕僚谈完话,跨过角门时随口一问道:“岸微没一起来吗?”

    季时傿先向他行了礼,而后才道:“没,最近翰林院大概很忙,他都是早出晚归,休沐日也见不着人影。”

    谁知赵嘉晏听完之后却怔了怔,“可我一个时辰前还在宫门前见到他了啊,岸微说他正准备回家。”

    季时傿目光一顿,她压根就没有看见梁齐因回来,这家伙,最近总说自己忙,也不知道到底忙哪里去了。

    “兴许又突然有什么急事了呢。”宇文昭华适时道:“梁大人心性坚毅,不会乱来,大将军不必担忧。”

    “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季时傿倒不是担心他在外面胡来,只是怕梁齐因又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肯告诉她。

    “嗯。”

    季时傿点了点头,冷静下来后看向赵嘉晏,说起正事,“殿下,柳太嫔所言之事您已经知晓,不知道您打算如何?”

    赵嘉晏方才还扬着的嘴角一僵,坐直身体,“哪怕她说的是真的,局势于我们而言也并不好。”

    “父皇已经驾崩,陈屏也死了,想必真正的遗诏早就被销毁,空有柳太嫔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拿什么跟他们斗?”赵嘉晏脸色沉重,“除非以此为理由,像端王一样发动宫变,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想你们跟随我,反倒将一世英名荣光都毁了。”

    “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季时傿叹了一声气,“他必然是要护着裴家的,这样想要扳倒他们就极为困难。”

    赵嘉晏握紧拳头,相比较于激愤难平的幕僚,被夺了皇位的他则显得格外冷静沉稳,谋划多年,要动手就必须一击毙命,裴家既然敢篡改遗诏,自然会将他视为眼中钉,他除了死没有退路可言。

    季时傿俯首作揖道:“殿下,早做筹谋为好,现在时机未到,可以将弹劾裴氏的折子先压下,必要时,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我明白。”

    季时傿略一颔首,被梁齐因的事情弄得没什么心情再做客,遂告辞离开。

    等她回到侯府时天都黑了好一会儿了,梁齐因依旧没有回来,季时傿心里越来越不安,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弄得门房的下人都心惊胆颤了许久,才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梁齐因见到她还很诧异,“阿傿,你在这儿干嘛呢?”

    季时傿横眉微蹙,“你去哪儿了?”

    “我在翰林院啊,能去哪儿?”梁齐因走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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