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初儿待她那两个丫鬟极好,她倒真会自己一个人苦闷着也不让她们跟着一道担忧,那两个丫鬟做事还算妥帖细心,若初儿当真遇到了什么事,她们也断不会半点察觉不到。
不是店铺里的事,也不是云家或卢家那边的事,那会是何事让她如此担忧?
裴源行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神色。
是了,初儿跟他一样,也重生了一回。
按着前世的日子来推算,眼下距离福佑寺那场大火已没几日了,让初儿忧虑的,定是在寺庙里点燃那场大火的凶手。
初儿那样聪慧的人,他能猜到那场大火绝非意外而是人为的,她亦可以推断到。
裴源行掀起眼皮看向青儿姑娘:“罢了,此事你无须再管,你只需记着一点,好生照顾初儿,若是发现她有什么为难之处,赶紧向我禀明。”
元宵节。
云初和两个丫鬟一道吃了汤圆,玉竹刚收拾了碗盘,裴源行就来了。
“二姑娘,是世子爷来找您。”
云初讶然道:“他怎么过来了?”她放下手中的香谱,又道,“我去看看。”
门外,裴源行背手立在台阶下,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云初。”
他的声音低沉,有种安定人心的沉着。
“世子爷?”她不明白,裴源行最近怎老往年家胡同跑。
裴源行静静凝视着她,视线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
她看起来的确有些憔悴,眼里有些血丝,眼底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青色,显然是几夜不曾好好睡过了。
青儿料想的没错,初儿定是为了什么事寝食难安。
“不请我进去吗?”
“嗯……”云初犹豫了一瞬,还是请他进屋了。
青竹给两人上了茶,又退下了。
“世子爷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裴源行没有搭理她的话,反问道:“云初,你近来睡得不安稳?”
云初冷不丁被他如此一问,问的又是那样私密的话题,一时微窘住了,默了默才含糊其辞道:“还……好吧。”
裴源行微微挑了挑眉梢,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云初,我先前便已说过,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委屈自己,你有什么事,为何不说出来?”
云初垂下纤长如蝶翼的睫羽,踌躇了两息才勉强笑了笑,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什么都瞒不过世子爷,这几日我的确不曾好生睡过。”
裴源行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你是在为了福佑寺那事担忧?”
云初心头一跳,抬起头怔愣地看着他。
他一贯冷冽淡漠的眉眼,眼下竟蕴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温柔:“云初,你无须再担忧此事,也无须再怕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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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性命。”
“世子爷!”
他这是猜到前世的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今日我过来便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找到了那个在福佑寺放火烧了厢房的人。他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是阴差阳错,害错了人。”
云初顿觉了然。
“凶手真正想要对付的,是太夫人么?”
裴源行面色不虞:“你不用在意他要对付谁。我只想你知道,往后你安心过你的日子便是,不用再为了福佑寺放火的事担忧。”
太夫人做下的那些龌龊事,初儿无须知道,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云初弯了弯眉:“多谢世子爷告知我此事。”
前些时日她一直计算着日子,总担忧着前世害她枉死的人会再对她下手。
她虽疑心那人跟北定侯府有仇,跟她本人并不相干,加之她又搬离了侯府,照理那人是不该找上门来的,可事关自己的性命,她又岂能完全放心?
幸而裴源行已找到了那人。
这下她真的可以放宽心了。
说完了正事,两人一时无话,又沉默了下来。
裴源行缓缓站起身:“如此,那我这便告辞了。”
云初也跟着起身:“我送送世子爷吧。”
裴源行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他不过是随口客气一下罢了,她都不打算稍微挽留他一下么?
他心里虽有些不快,却也没脸赖着不走。
到了门口,他忽而偏头问道:“今日可是元宵节了么?”
云初嘴角微微上扬:“世子爷,今日正是元宵节呢。”
裴源行颔首道:“难怪今日过来时,街上的人格外的多,谅必都是赶着去元宵灯会。”
“元宵灯会一向热闹有趣,大家自然要去凑这热闹的。”
“热闹有趣?!”裴源行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云初抬眸看向他,刚好撞进他的眼里。
“说起来我已多年不曾逛过元宵灯会了,也不知现如今灯会上都有些什么新花样。”他定定地回视着她,眉目不动,一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云初,今日可否陪我一道去灯会看看么?”
云初被问了个猝不及防,转念又想到今日他特意跑来一趟就是为了让她放下心来,心里对他存了感激之情,婉拒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来了。
她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应下了:“那便一道去灯会看看吧。”
元宵灯会果然热闹非常,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面前涌过。
裴源行微微拧着眉,勉强压下心中的不耐,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身侧的云初,小心护着她不被人挤到。
他其实不喜喧闹不堪的地方,提出逛元宵灯会不过是想跟初儿在一块儿才是真。
那顾礼桓能以护着两个姑娘家为借口同云初一道逛夜市,他为何不能和初儿逛元宵灯会?
两人在街上走走看看,裴源行素来不是个话多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偏生他先前在她面前多次犯蠢,是以云初虽性子开朗,可每回见了他,总难免有些拘谨疏远,远不如在顾家兄妹面前那般轻松自在。
裴源行只能在心里骂自己蠢,难得有一次两人独处的机会,他却不知如何表现。
晃神间,来到了一个卖小糖人的摊位前。
裴源行眸光微动,目光落在了云初的脸上。
“这小糖人倒挺有意思。云初,你可要一个么?”
云初含笑地摇了摇头。
裴源行的视线在摊位上停留了片刻,挑了挑眉道:“不若叫摊主画一个像你的小糖人,看看这位摊主可画得出来。”
摊主来回打量着裴源行和云初,笑嘻嘻地道:“这位姑娘,我的手艺您尽管放心!”
云初经不住裴源行和摊主两边夹攻,笑着答应了。
须臾,摊主将刚画好的小糖人朝云初面前一递:“姑娘,您瞧瞧,这小糖人跟您像不像?”
云初歪头打量着小糖人,不由得弯了弯唇。
不得不说,小糖人跟她果真有几分像。
裴源行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扬了一下。
摊主是做惯生意的,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赶忙在一旁凑趣道:“这位郎君可也想要一个小糖人么?”
云初瞳孔微缩,心想着,这位摊主怕是想要兜揽生意想昏了头了,就裴源行那脾气,他怎会买个像他的小糖人呢?
正想着如何拒绝才不显得唐突,立在身侧的男人已镇定自若地开口道:“那便也帮我画一个吧,正好凑成一对。”
云初惊得差点没拿好手里的小糖人……
第六十四章
元宵后, 店铺里的生意愈发兴旺了。
原先住在隔壁米大娘家里的青儿姑娘现如今已在云初的宅子里住下了,玉竹本就是话多的性子,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凑在一处, 整天有说不完的话。
每回听见她们俩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云初觉得日子过得不再如先前那般孤单了。
唯一让她不安的就只有大姐姐, 可自从那日裴源行跟她说过,大姐姐前世并不曾出过什么事, 她便放心了许多。
她虽不算如何了解裴源行, 却也深知他不是个会胡说的人。
他也不屑于骗她。
这日,刚用过午饭,青竹脚步凌乱地进了屋内, 颤声道:“二姑娘, 不好了, 不好了, 卢家出事了!”
这话如浪潮一般劈头盖脸席卷过来,云初心里咯噔一下, 紧紧抓住青竹的手腕:“出什么事了?可是……”她顿了顿, 才勉强稳住声线, “可是姐姐她……”
青竹摇了摇头,一贯沉稳冷静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恐慌:“不是大姑奶奶, 此次出事的是大姑爷!”
云初秀眉死死蹙起:“大姐夫?”
“正是。大姑爷也不知是犯下了什么罪,突然就被官府里的人抓去关进了大牢里, 眼下卢家已乱成了一团, 大姑奶奶也跟着受了惊吓。”
云初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那姐姐……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青竹这才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吓到了云初, 赶忙安抚道:“大姑奶奶只是受了点惊吓, 幸而没什么大碍。”
事关云婉,云初怎可能放心得下, 明知去了卢家也不会招人待见,依旧带着青竹坐着马车去了卢家。
卢家刚遭了祸事,眼下正兵荒马乱的,哪有心思顾得上招待少奶奶的娘家亲戚,管事妈妈随手叫来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送云初主仆二人径直去了云婉住的临波居。
正是初春之际,虽是难得的大晴天,风却依然带着丝丝冷意。
迎面吹来一阵风,也不知是身上觉着冷,还是被卢家的这桩事弄得心神不宁,云初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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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进了屋,躺在床榻上的云婉已从下人口中得了信,扶着丫鬟的手臂欲要下床,云初快步上前制止了她。
云婉被她劝着躺回榻上,靠着大迎枕细细打量云初的脸颊。
瞧着云初脸上的神色便可知道,她这一路上恐怕都是揪着心的。
云婉向她展颜一笑:“我没什么大碍,不说我自己本就当心得很,便是我身边的这些丫鬟们也一直细心照料着,你且放心吧。”
云初尚有一肚子的疑问还未解开,便被云婉的一席话悉数堵了回来。
现如今虽还不清楚卢弘渊在狱中是怎么一个情形,更不知卢家到时候将如何度过此劫,但大姐姐安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云婉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劝慰道:“眼下卢家乱成一团,只怕照顾不周冲撞了你,我也无事,你早些回去吧,等来日事态安稳些了,咱姐妹俩再好好聚一聚聊聊家常。”
云初本就因心下着急一时冲动赶来的,现下见姐姐没事,又想起自己若是再多逗留片刻,兴许会给姐姐招来什么不必要的口舌,便起身道:“大姐姐说的是,那我改日再来看望大姐姐吧。”
姐妹俩正依依不舍地道着别,忽而听见门帘响动,随即屋外便走进来一个人,朝着云初劈头就是一句:“你哪来的脸来我们卢家!”
此话来得毫无征兆,云初一时呆愣在了原地,云婉和屋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皆不明白方氏这是怎么了,怎地突然就冲云初发起了脾气。
云婉扶着腰上前劝道:“母亲此话从何说起?”
“你近来身子重,我不辞辛苦地事事亲自为你打点妥当,不就指望着你早日为我们卢家生下个大胖小子,咱卢家能延续香火么。”方氏将目光投向云初,冷笑了一声,“可你这二妹妹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思量的,姐姐怀着身孕,她合该多体谅着些才是,哪有给自家姐姐添乱的道理?何况再怎么说,我们卢家跟她也算是她有一层姻亲关系,她怎地反倒还勾着别人对付咱们卢家呢?”
云婉的脸上满是不安与无措:“母亲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能误会什么?你可知弘渊入狱,还得多谢你家二妹妹的夫君裴世子,不然弘渊平白无故的,又怎会突然就被官府关入了牢里!”
云初心下一惊。
裴源行怎会和卢弘渊牵扯上了,他们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虽说先前他们俩也算是连襟,可裴源行素来不在意她,更是从未将她的娘家亲戚放在眼里,他们在官场上更是无半点交集,好端端地,裴源行又怎会去对付卢弘渊呢?
云初这厢还在半信半疑,方氏又阴阳怪气地道:“我倒是气糊涂了,那裴世子哪是你二妹妹的夫君哪,他们俩早已和离,如今合该叫他一声前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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