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坐下的,为何承担过错的人,却变成了自己?
眼见言官于朝堂之上将祸乱宫闱的帽子强行扣在她头上,她就更加想不通,甚至想喝一壶酒压压惊。
送到嘴边的酒壶却被方镜辞拦下,他顺手将酒壶拿走,温声道:“殿下就不该对陛下心软。”倘若没有安国公主纵容,小皇帝不用那么极端的方式试探阿暖,两人不会闹到这一步,小皇帝也不会发狠说出“皇后只能是阿暖一人”这种话。
安国公主也知道错了,可面对小皇帝的百般请求,即便重来一次,她也没信心能坚定拒绝那双落寞哀求的眼睛。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长吁短叹,“如今朝中形势紧张,小皇帝却偏偏在此时闹出乱子。倘若边境战火起,也不知道小皇帝能否放下这章 小情小爱,先为大庆黎民百姓着想着想?”
“陛下虽然年岁不大,但毕竟不是小孩子。”方镜辞温声安慰着,“况且此次装病也是与陛下商议好的,想来陛下不会忘却正事。”
安国公主微一点头,语调满含沧桑之感。“希望如此吧。”
方镜辞却关心着另一个问题,“倘若边境战事起,殿下可要返回西北军?”
“我倒是想。”安国公主直言不讳,“但只怕朝中那帮小人碍事。”
方镜辞默了一瞬,才温声道:“殿下可要听一听景之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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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
安国公主微扬了眉梢,“你想说什么?”
“战事刚起之时,还请殿下安居长安,不要返回西北军中。”
安国公主的眼神蓦然冷了下来,“你该知道,我是大庆的安国公主。”
方镜辞点头,“是。”
“既然你知晓,便该知道,大庆有战事,我必然领兵前往。”
“殿下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不遗余力,一度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光是景之知晓,大庆百姓都对殿下感恩涕零。”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劝阻我不要返回西北?”安国公主眼眸如刀,方镜辞却不畏不惧,迎着她的视线直言道:“殿下功绩太高,百姓之中声威太盛,不管陛下忌惮,百官也对您有诸多猜忌。”
他依旧是那副芝兰玉树、灼灼其华的君子雅姿,面含浅雅笑意,只是眼底未染半分笑意,“陛下先前缴了殿下的兵权,将殿下禁于长安城中,但因着与殿下年少情义,待殿下还算友好。”
“但殿下可曾想过,此次您一旦执意重返西北,陛下先前所作所为全都白费,您觉得陛下心中会没有芥蒂么?”
“如你若言,那我便要视战事于无物,任由大庆黎民身陷战火,家园破碎,而不管不顾么?”安国公主的声音蓦地沉了下来,满腔怒意涌上心头,“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的!”
“但殿下却不得不这么做。”方镜辞依旧端着温润雅致的颜面,但语气却有了几分咄咄逼人,“如今朝中形势如何,殿下心知肚明。陛下可有重用殿下,也可以一句话收缴殿下兵权。殿下不是不能拯救黎民于水火,而是不能贸然出击,否则惹得陛下猜忌,只怕殿下将来的日子会更难。”
“就因为怕陛下猜忌,便要我眼见百姓遭难而不管,我做不到!”安国公主眼眸中溢满怒意,“倘若面对山河破碎,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那么国破家亡就是迟早的事!”
“身为大庆的安国公主,我做不到。”
言之灼灼,掷地有声。
方镜辞还想再劝,但是看到安国公主的眼神,便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他只能微微叹息一声,“殿下为国这般尽心尽力,可又有谁会感谢殿下的恩德?”
见他语气放软,安国公主顿了一点,也稍稍收敛怒意,“哪能事事都想着获得他人感谢?倘若为国殚精竭力全是为了有所回报,那章 为了大庆开国慷慨赴死的勇士,又该如何?”
“为家国而死,本就是每一个国人的信仰。”
——
千里之外的平遥城。
自从安国公主亲自到访后,总兵梁克进便时时严守城门,即便是除夕新年,也毫不放松。
但出了正月都有两三个月,平遥城也染上一片青葱绿色,靖南之地还是悄然无声,没有半点反叛之意,看守城门的将士们便不由得松懈了几分。
这日戌时一刻,梁克进再次前来巡视,却瞧见守卫南门的将士昏昏欲睡,顿时怒不可遏,下令将当晚当值的所有将士杖责三十。
重新布置好城门守卫后,梁克进这才骑马返还总兵府。
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声,梁克进蓦然拉住缰绳,马蹄高扬至半空,跟在他身后的副将顿时被吓了一跳,不由问道:“将军,怎么……”
话还未问完,便见梁克进脸色不对,扔下一句“速去将城中剩余兵力都调至南门”,便策马朝着南门而去。
副将不明所以,但主将有令,他不得违抗,便得令而去。
梁克进匆匆赶回南门,还未下马,便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他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便将腰上长刀抽出来。
轻声下了马,他正要朝着城楼之上走去,便见到一个士兵满身血迹,跌跌撞撞从城楼之上下来。他浑身是伤,尤其腰腹处被捅了道大口子,血流不止,几乎一步一个血印。可他仍旧撑着一口气,几乎是爬着下了城楼。
瞧见那人,梁克进几乎不能呼吸,眼眸中有泪光闪烁,来不及多想,他大步上前,在那人将要跌倒于地前,一把将人扶住,“怎么回事?”满面忧心焦急,恨意几乎喷涌而出。
而那人一抬眼瞧见他,眼眸顿时一亮,“总兵大人,有敌袭!”
话音未落,梁克进便猛觉腰腹狠狠一痛。
他一掌挥出,将那人击出半丈远。
那人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来不及发出,头一偏,就地气绝身亡。
此时他的亲卫才匆匆赶了上来,慌忙将他扶住。梁克进低头一看,便瞧见自己腰腹处插着一把半尺长的短刃,只余刀柄在外。
他苦笑一声,到底还是中计了。
然而敌人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在他一掌拍死刺客、被亲卫扶住的短短时间内,已经有穿着平遥城守城军兵甲衣裳的人,持刀从城楼之中杀出。
梁克进推开扶着他的亲卫,紧握手中长刀,眼眸之中战意到达了一个姐姐,“誓死守卫平遥城!”
他身后亲卫也纷纷抽出腰间长刀,怒吼道:“誓死守卫平遥城!”
第62章 因由
上朝之前, 方镜辞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事将要发生。他抬手揉了两下眉心,无济于事,却也聊胜于无。
倒是顾鸿生瞧了他几眼, 关切道:“驸马也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方镜辞放下手, 微微笑着, “多谢相爷关心, 并无大碍。”
顾鸿生不像是闲来无事搭话,但此时群臣都在等待上朝,人多眼杂,不便谈话,两人都未曾继续说下去。
俄顷之后, 有内侍喊道:“陛下驾到。”群臣立马熄声,分两列站好。
片刻之后,小皇帝身着五爪龙袍站于汉白玉台阶之上。
群臣见之,在内侍的高喝下,行叩拜礼。
自朝堂之上公然吐血后,这还是赵琦头一次上朝, 虽有龙珠遮挡,但仍能瞧出他面色苍白, 身形瘦削。往日合身的龙袍也显出几分空荡之感。
叩拜之后,群臣开始奏禀这几日耽搁下来的政事,小皇帝静静听着, 有决策不定处,也如同往日一般,询问着顾相与其他朝臣。
虽所言所行与往常无异,但稍显干涩的嗓音意味着, 他伤痛未消。
方镜辞知晓其中内幕,但朝中还有不少人并不知晓,只以为小皇帝拖着病体前来上朝,对他与往日相比,倒是恭敬不少。
朝会有条不紊进行着,方镜辞却突觉眼皮一跳,继而便听到一声极为耳熟的声音于崇安大殿之上响彻云霄——
“陛下,请准我带兵前往平遥城!”
声音震和,连小皇帝都不由得微微色变。
立于殿中的方镜辞微微闭了闭眼,心道一句:她还是来了。
随着话音落,安国公主身披轻甲,手提长刀,立于金殿之外,飒爽英姿,豪气蓬发。
禁卫军统领带着一队禁卫跪于安国公主身后,“陛下,臣等无能,未能拦住公主闯宫。”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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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宫闱却无一人能拦住安国公主,饶是先前知晓她善战,此时听闻,众臣也不由得惊恐色变。
尤其是殿中立着的曹国舅,先前被安国公主于朝堂之上斩断三根手指,已是手下留情,此时见她手中长刀卷刃,又刚好瞥见金殿大柱之上、至今仍无比清晰的刀痕,不禁腿一软,被身侧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有狼狈倒于地上。
小皇帝坐于龙椅之上,目光一扫曹国舅,而后才落到安国公主身上,眉心微皱,“好端端的,皇姐为何要前往平遥城?”
他话音刚落,便闻殿外鼓声响彻六声。
大庆城门之处设有传战鼓,倘若战事起,则击传战鼓。沿着长安大街一路到皇宫,共设置三十六面传战鼓。
而最后一面鼓,则设置在崇安大殿之外。
鼓响六声,则意味着大庆境地,有人反了。
小皇帝脑子顿时一嗡,蓦然站起,眼睛直直瞧着殿门之外。
而不等殿外传信兵到来,便听到安国公主朗声道:“靖南夜袭平遥,总兵梁克进遇刺,事态紧急,还望陛下准许我立即前往平遥!”
原先听闻鼓声响起便有章 嘈乱的群臣再次乱了起来。虽说靖南之事不是没有预兆,但是突然发生,还是着实令人震惊。
而此时,风尘仆仆的传信兵已经大步进入殿中,急急叩拜便快速禀报道:“陛下,靖南夜袭平遥,梁克进总兵遇死士行刺,虽誓死带伤抵抗,但靖南攻势猛烈,梁总兵……”传信兵说到此处,微顿一下,而后语带哽咽:“不负所托,虽以身殉国,但总算打退靖南军,守住了平遥城。”
此话一说完,长途跋涉的传信兵便一声不吭、脸色煞白倒在地上。
小皇帝急忙令人将他带下去医治。而朝堂之上再次陷入嘈杂议论之中。
“陛下!靖南王谋反,对我大庆不忠不义,还请陛下准许我前往靖南,擒下靖南王,平息靖南平遥两地战火!”
嘈杂的金殿因她这一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琦却并未立即答复。靖南的反叛尚在意料之中,他于金殿之上吐血,身体有恙,无论病重与否,大庆上下都得慌乱一阵。是以靖南抓住这个难得机会反叛,尚在预料之中。
只是如今靖南偷袭平遥,却并未啃下这块骨头,相反,还搭进去不少死士,想来也是元气大伤。此时放还安国公主军权,只怕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
见他迟迟未答复,安国公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再次朗声道:“平遥如今形势不明,还请陛下今早做出决断,准许我前往平遥!”
赵琦目光游离不定,着实难以做出决断。而后目光一扫殿下众臣,便见往日里一口一个“以和为贵”的主和派,纷纷拢袖低眉,每一个人敢于言语。
他心中不由得怒气渐起。
“陛下,臣认为,决不可准许安国公主前往靖南。”一片静默之中,是方镜辞站出来启奏。
安国公主目光有如刀锋,落于他身上,他却不理不看,面向皇帝行礼,“总兵梁克进虽然战死,但平遥城未破,可见靖南不过是偷袭得手,想要攻克下平遥城,难之又难。”
“臣认为,此时还未到安国公主出战之时。”
安国公主怒目相视,“什么叫还未到我出战之时?按照方大人的意思,难道只有等到平遥城被攻陷之后,我才能出战么?”
“殿下又怎知平遥城定会被攻陷?”想来儒雅端庄的方镜辞微冷着脸,沉声问道:“反倒是殿下一心想要前往平遥城,臣是否可以认为,殿下是有何不良居心?”
“我有何不良居心?”安国公主气急,“不忍心看战火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这难道便是我的不良居心?”
方镜辞微冷着脸,“平遥城战事虽急,但并非不可守,但殿下却匆匆想要前往平遥,不得不让人多想几分。”
他说着,又面向小皇帝,“陛下,平遥战事一起,理当有传信兵八百里加急报于朝廷知晓,安国公主如今未执掌帅印,却仍先陛下一步知晓战事。臣认为,安国公主虽然上交帅印,但心中仍有不服,藐视皇权,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他二人于金殿之上毫无顾忌争论起来,不管是主和派还是主战派,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插手。
安国公主与方镜辞乃是主和派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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