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聂召在伦敦呆了有接近两年。
回国之后创立了一家唱片公司,在此时已经饱和的市场还是因为过于独特的风格杀出了一条血路。
唱片公司最初并没有实地,更像是网络上各种散队自发形成的,有来自中国的人以及一些国外的少男少女。
聂召也彻底关闭了碎碎这个账号,创建了新的账号,网名只有一个单词“April”,后来引进国内市场,创建微博号“四月”。
她忙的晕头转向,闲下来就是跟靳卓岐待在家,或者在台海、香港玩,最终选择定居在台海,也是因为聂召喜欢海,她喜欢靠海的城市,格外喜欢。
几乎每周都会跟他坐轮渡游玩。
心血来潮想要学深潜,说要去附近的俱乐部报名,钱都花出去了,靳卓岐没让。
他挽起袖子,蹲在那边捏着一根猫条喂养一只银虎斑缅因猫,是上个月从猫舍抱回来的,取名叫星星,因为它手臂上有一块极其明显的白色胎记,像是一颗小星星。
这也是靳卓岐忽然想养猫的原因。
猫咪屈尊降贵似的舔着他手里的猫条,靳卓岐低着眸看着它吃,一边侧过头说:“我可以教你,要什么教练?”
聂召冷笑了声:“不知道是谁说不会的。”
靳卓岐没吭声,盯着她看了一会,才放低姿态摆下阵来:“真的想学?”
聂召瘪唇:“也没有,那你来吧,你不是工作忙吗?”
靳卓岐站起身,把手里空了的猫条袋扔在垃圾桶里,坐在她旁边环着人的肩膀说:“周天有空。”
随后靳卓岐给付坤发了消息,让他准备了一些潜水设备跟游轮,周天出海。
聂召睁大眼睛:“真的假的?你能教我吗?你有证吗?”
他行动力有点太强,聂召都没反应过来。
靳卓岐捏了下她的肩,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白色肩带:“我什么不行?”
聂召扬眉点了点头说:“行。”
周五,聂召跟自己团队的几个小孩一起吃饭,这还是他们成立四月之后的第一次聚餐,平常并不会每个人都在公司,只有需要发行新唱片或者讨论歌词跟主题等才会聚在一起。
有的时候聂召经常被他们感染,这群小孩太青春了,大部分都还在十七八岁,那种洋溢的笑意跟直白坦荡,让她也年少常存。
手下招人她并不会过多过问,开车去了之后,聂召才注意到,来聚餐的还有一个眼熟的人。
李烨,当初说离开A市去京宁上大学的人,出现在了台海。
怪不得之前在京宁没有见过他。
聂召姗姗来迟,被几个年轻人拉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本来就是跟几个小孩一起吃顿开心点的便饭,她穿的挺简单,一件黑色敞开拉链的皮衣外套,黑色工装裤,长发到了肋骨处,被她从下半边染了银白色的挑染,被上面一层乌黑的长发盖着,风一吹,隐隐约约张扬肆意。
吃的都是他们挑的,聂召没怎么看菜单,中途提了几瓶朗姆酒,她也跟着喝了几口。
闲聊着天,气氛挺热活,李烨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话,也就刚开始说团队进了新人,他冲着正对面坐着的聂召做自我介绍。
只有一句“你好,李烨”,好久不见都没有,说明也没有牵扯其他的意思。
毕竟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那么明晃晃带着,餐厅头顶的低奢水晶灯敞亮地射下来,反光得刺眼。
靳卓岐的目的也是达到了。
临走,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带着愈来愈大的架势,风吹的刺骨。
旁边几个女孩叫着她问:“老板!你怎么回啊?靳总接人么?”
聂召轻笑着挥了挥手:“我打车回去,他忙呢。”
那边一阵开始起哄,故作嫌弃的:“我们靳总不行啊,不懂事儿。”
“你坐我们车回去吧,反正也就绕一圈的事儿,我们也没事干,说去酒吧通宵呢。”
“要不一起去呗?”
聂召低着头看到靳卓岐给她发信息问她结束没,一边回着一边朗声:“行了你们去吧,我蹦不动了,困了回去睡觉了。”
“老板再见~”
“打不着车就给我靳总打电话让他来接。”
“行。”
聂召低着头给靳卓岐发着微信,[你不加班了?]
“聂召。”李烨手里提着一把黑伞,没撑开,站在她身后也同样在等车。
下雨天属实不好打车。
聂召回了下头,碰到李烨那张明显清俊成熟的脸,又听到他低声说:“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当时的聂召心里只有一句话。
怎么又是这种戏码。
一会靳卓岐要过来,那个醋坛子看见,她今晚就完蛋了。
灭了手机,聂召还看着他点了点头,语气礼貌又疏离:“好久不见,好巧。”
李烨眼神一直看着聂召。
过去了那么久,女孩成长为一个成熟独立又自由的女性,她的谈吐跟礼貌、与那些知人善任又懂得怎么跟那群人保持着松快的关系,比当年青雉又嚣张的她相比,属实有些迷人。
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又好似变了很多。
他来之前听说过,乐队的老板是从伦敦留学回来的,时间很短,却在音乐上很有造诣,在伦敦时参加过很多场的音乐秀,是知名音乐家罗阳邑老师钦点的徒弟。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看上去不错。”
李烨又故作松快地笑着说:“听说你结婚了,跟靳卓岐吗?”
聂召似笑非笑:“这应该跟你没关系吧。”
李烨低垂着头说:“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来之前也并不知道幕后老板是你。”
他又故作开着玩笑说:“本来还想着能攀点关系呢,看来并没有很讨到人喜欢。”
“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随后聂召看着他上了街道靠边的一辆白色出租车离开。
移开目光,聂召还没来得及低头给靳卓岐发微信问他到哪儿了,就扫见了旁边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打着双闪。
靳卓岐最近新提的车。
聂召舔了下牙齿笑,站在原地等着,低着头懒散摁着语音条,命令着:
“拿伞过来。”
发过去几秒,车门开了,靳卓岐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往这边走,天色太暗,路边的灯光隔着雨幕也让她看不清人的神色,一直走到视线内,聂召才盯着他那张面色无常的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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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了几秒,才问:“站那儿看什么呢?好看吗?”
靳卓岐要笑不笑地冷淡低眸:“在猜我老婆跟别的男人在聊什么。”
聂召等他单手开了车门,弯腰坐进副驾驶,仰头看着车门外撑着雨伞的高大男人。
“猜出什么了?”
靳卓岐合上雨伞走进副驾驶,轻描淡写:“你不敢。”
聂召被他嚣张又笃定的话弄的很不爽。
她会不会是一件事,靳卓岐这么拿捏她的语气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怎么不敢了?”
车子启动,缓缓涌入车流,靳卓岐才慢条斯理开腔:“结果可能是你在台海混不下去,他在亚洲活不下去。”
进了北美洲,霍呈决的地盘,就更是死路一条。
靳卓岐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搂着腰,声音温和又带着点舔了毒的缠绵。
“不过我还是会对你很好,好吃好喝当祖宗供着。”
聂召都懒得吭声他没说完的话。
那她可能就被困在东港庄园里出不来了。
可惜他在开车,不然聂召此时一定是俯身揪着他的领带,居高临下看着他的。
“你也一样,靳卓岐。”
靳卓岐扫她一眼,随后懒散说了句好。
最终车开着开车还真去了东港庄园。
这边类似一个避暑山庄,聂召只有盛夏才会来,庄园的人挺多,光是打理那些水果花树以及驯马的人都有成千上万。
庄园时常灯火通明,这个时间应该是一些仆人跟菲佣在检查最后一遍设备的时间。
即将入夜。
车子缓缓顺着长路向上,在即将进入庄园大门时就前来一个匆匆小跑过来的中年白鬓身影开了大门。
车辆缓缓进入庄园,却没有走向车棚的方向,而是直接停靠一片花圃小道中间。
这一片被种植了挺多厄瓜多尔玫瑰,被精心养护,平常会被运送到各大餐厅高档作为点缀,亦或是给一些上流名士的联姻订婚礼仪上作装饰品。
全黑车子就停靠在一片还没长成型的玫瑰花圃中,从这里仰起头便能看到漆黑如墨的空中,那一轮格外圆润的明月,以及漫天璀璨的星空。
往远处看,还能瞧见一片耸立着的了望塔,点了弱弱的灯光,站在五楼对着望远镜才能看清那耸立在一片汹涌海域的漂亮高塔。
聂召轻笑了声,见他停了车,锁了车门,才歪着头:“想玩野,战啊?玩得挺花。”
靳卓岐侧目,嘴角抹平,语气沉沉:“聂召,我心情很不好。”
聂召一顿,随后还是解释说:“没说什么,我都快记不清他了,团队招人我也不是每个都知道。”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开心。”
靳卓岐眼眸漆黑着,像是卷起一层狂风,语调却毫无波动:“安慰安慰我。”
聂召手掌撑在身侧的副驾驶座上,腰往下塌,低伏着身子吻在他唇边。
“宝贝儿,这个时间庄园里应该还有人。”
侧方玻璃是单面,前面的玻璃可能看见。
靳卓岐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我知道。”薄唇轻轻揉撚着她的唇瓣,想要把薄如蝉翼的玫瑰花片榨出红色汁液一般,克制又隐忍地吻着。
嗓音低,发磁,带着股撩人的湿哑声调:“几分钟前已经清完了。”
庄园的落地灯设置的有上千个,几乎隔了五米就设立了一盏星球高杆灯,把这辆车照得清清楚楚,聂召背对坐在,他身上,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远处的一排灭了灯光的房子。
她紧张的要命,又被靳卓岐从身后咬着耳朵轻声哄:“松开,那边没有人,聂召,没人看得到。”
驱散过,整个庄园都已经空无一人了。
“松不了。”聂召皱着眉,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穿过几下出了一身汗,偏偏又不敢动身上的衣服。
“嗯……”聂召徒劳地抓着驾驶座靠背,脚趾紧蜷,“轻点。”
庄园仅剩的生命力便是靳卓岐养着的一群白鸽,以及骑马场的几匹汗血宝马。
悄无声息,只有一些白鸽跟几个鹦鹉在庄园飞过。
月亮一寸寸移动。
车子从最开始的一动不动,伴随着白鸽的一阵轻叫,忽然轻轻晃了一下,随后逐渐频繁,没节奏地开始晃,速度愈来愈快发出“唧唧”的颠簸声。闷在车窗内,安静下来也能听到那若有似无的交叠声与密度很高的水声。
“疯狗。”聂召有气无力地骂他,感觉脑子都发闷。
靳卓岐不停,顶端越来越疼,声音嘶哑至极:“嗯,对你疯,你养出来的。”
这句话说的没错,确实是。
聂召毫不质疑,靳卓岐能这样,完完全全是她当初在台海时发疯养出来的,如果不是一年多每天都跟她这样一个病态缠身的人在一块,靳卓岐可能还没有那么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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