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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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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莫不是觉得我的面子比陛下的还大?”

    “我可没这么说!”被她突然搬出来的九五之尊吓一跳,虞舅母赶紧撇清楚关系。

    饭桌上的气氛陡然下降,无人再敢言。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虞舅母又扯扯自家夫君的袖口,可应回来的也只是夫君不耐烦的眼神,像是在催促。

    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虞舅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对了提莲,你现下年纪轻身子好,可得早早怀个孩子,省得将来有哪些不长眼的冲撞,你也有底气可傍身不是?”

    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荆微骊放下筷子,看过去:“舅母有话直说吧,也别拐弯抹角的了,提莲脑子笨,听不懂也猜不着。”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桌上几个人的神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尤其是二嫂李琼薇。

    其实在她这个小姨子回来前,自己便被这位舅母拉着说了好一阵子的“体己话”,虽然扬着长辈关切的旗子,可言语间的锋芒毕露总让她不喜欢。

    此刻,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又架到了荆微骊的脖颈前。

    虞家舅母先反应过来,立刻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舅母这不也是关心你吗,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

    不想听她这些话术,荆微骊拿起巾帕擦了擦嘴,冲荆太师道:“父亲,看来舅舅、舅母并不希望看见我,那这饭怕是也吃不肃静了,不如提莲先行回去。”

    “阿骊你别动,吃饭。”

    荆太师也放下了筷子,鹰眼烁着翻涌的情绪,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小舅子夫妇:“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既然来了那就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饭,若是真有事倒也没必要拿团圆饭当幌子。”

    “姐夫你这话可是不对了。”见往日有求必应的姐夫给了张冷脸,虞舅舅登时不自在起来:“我们是长辈,关心小辈这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非得跟我们有没有事混为一谈呢。”

    “可你们这是关心吗!”

    荆太师压着胸口的气,沉声道:“前面那句我也不说什么了,什么叫‘什么叫日后有人冲撞靠孩子傍身’?孩子是那么用的吗!”

    “用孩子傍的是什么身咱们心知肚明,阿骊成亲尚且不足三月便如此被人喝倒彩,你让她怎么想?”

    “也幸亏今日王爷不在,如若不然岂不是脸都丢到外面去了!”

    虞舅舅听见他撕破脸的话也急眼了,站起来扯着嗓门就道:“姐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可你我都是男人,不是不懂那些花花肠子,就拿你自己来说,当年不也跪在我爹面前说跟我姐好好过日子,结果呢,不孩子养了几个小的出来,我看儿子也没少生!”

    “够了!”

    眼见两家长辈只见愈发剑拔弩张,荆微骊再也坐不住,斥声叫停了这场争执。

    压着胸口的不安,她冲荆太师福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常:“父亲,王府还有旁的事虚得料理,女儿就先走了。”

    见她没吃上几口饭就要走,荆太师的心里是又恼又气,但最后也只道:“为父送你。”

    而最后出来送的也不只是荆太师,连二哥二嫂和舅舅夫妇都跟了出来。

    原本还想和父亲说些话,荆微骊见此也只能作罢。

    步子刚走至院门,她抬眼,因不远处的修长身影愣住。

    男人换下了戎装,一袭绛紫色的常服立在那里,青丝高束,衣袍飘扬,身后是几棵花期将近的梨花树。看见她出来,原本冷峻的面色忽得软下来。

    樊封大步走近,可却率先看清了她眼里的委屈,继而皱眉,哄问道:“谁惹我们阿骊不开心了?”

    第66章 心里话

    ◎环在她腰上的手悄然收紧◎

    荆微骊失笑, 抬手用手背揉了揉面颊,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只道:“没什么, 无非是同舅舅、舅母说了几句家常话。”

    舅舅、舅母?

    樊封不动声色地扬眉, 随即偏首看向那边早了行了礼的人, 视线越过荆太师等人,直直落在了那两张生面孔上。

    他们许也是听见了荆微骊的话, 此刻都担惊受怕地低着头。

    他哂道:“原是舅舅、舅母来了。”

    凤眸深邃,如墨渍泼洒的夜色,寻不见半点光亮, 只漆黑如影。

    见那二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他又道:“果然是面子大的长辈,本王平日里都不敢同王妃说半句重话, 怎的同你们不过吃顿饭, 面色就变得如此难看, 看来你们很是喜欢耍威风摆架子啊。”

    话音刚落,便瞧见两道身影接连跪下,于滔天的威焰下,他们连跪地求饶的声音都是抖的。

    荆微骊看过去,打心眼里觉得痛快。

    但又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令父亲难收场, 她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樊封的袖口,柔声道:“已经没事了, 我们回家好不好?”

    将她小小的手裹住,樊封一改前脚的不近人情, 将最可怖的阎罗相都敛起:“好, 我们回家。”

    马车在太师府前等了好一会儿, 总算是迎来了主人。

    一上马车,荆微骊还没坐好,就被男人硬拉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便形成了跨/坐的姿势。

    忍着羞,荆微骊小声问:“做什么?”

    樊封依然拉着她的手,可神色倒是不如在马车外时柔情蜜意,只听见他故意冷着调调说:“你回娘家,不喊我?”

    “可你不是在宫里嘛,”荆微骊抗议,不想吃哑巴亏:“那我总不能为了一顿饭先送消息进宫把你请出来吧,若真如此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看她气鼓鼓地盯着自己,樊封皱起眉,依旧不爽:“可你明明知道你那舅舅、舅母不是善茬依然不愿意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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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轮到荆微骊烦了。

    她一鼓作气地从男人身上翻下去,坐到一边时还故意跟他拉开好远的距离,远到中间再坐个人也不是问题。

    她的手扒着小窗边缘,不忿道:“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呀,我都说了,又不是很急的事没必要非得喊你,只是吃顿饭他们又不能把我吃了,我可以应付的。”

    樊封偏头,只能看见她的后脑。

    胸腔内积淤的火团依旧熊熊燃烧,可他却想不出灭火的招儿,最后只能又抬起手臂去揽她的腰。

    一把拍开他的手,荆微骊回头看他,气鼓鼓地说:“你还没道歉,不让你摸。”

    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樊封干脆自己坐过去,再度将她拥进怀里,随即道:“是我没思虑周全,惹阿骊不悦都怪我。”

    荆微骊哼了声,这才允许他的大掌从后往前地伸过来,又拢在自己腰前。

    耳廓又被他吹得酥酥痒痒,荆微骊下意识耸肩躲避,可奈何前者追得厉害她又避无可避,只能任由他狎昵着自己做尽风流事。

    慢慢的,那只手从下面游弋而来,捏住了她的下颌,逼得她不得不偏头与之吻上。

    可这个姿势太累,荆微骊有些撑不住,亲了还没三息便败下阵来,只微喘着气躺进他怀里。

    樊封勾玩起她的发丝,又道:“阿骊,我们是夫妻可对?”

    荆微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对。”

    “夫妻是否该患难与共?”

    “是。”

    “那是否应该不相互有所欺瞒?”

    “是。”品出来这话茬有点不对劲,荆微骊猛得坐直了身子。

    然后转过来身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没有故意撇下你的意思,若你今日在府中我是定然会拉上你一道的,我只是怕误了你的正事。”

    樊封扬眉,嘴角噙着两丝笑:“阿骊这话有两处不对。其一,你在我心里比那些林林总总加起来还要重要,我也从来不觉得陪你回娘家不是正事;其二,我也没有认为你是故意撇下我,之所以心里烦闷也只是因为你甚至没有告信知会我,害得我回王府却没见着人,空欢喜一场。”

    荆微骊一愣,讪讪问:“你回家了?”

    樊封颔首:“陛下原本是想留我用饭,但我说思你成疾,他便说让我接你进宫,可没想到我回去一看竟连人影都没瞧见。”

    竟是如此……

    脸上蹿上一抹不自然地窘迫,荆微骊把额头抵到了男人胸前,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喃喃道:“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的。”

    环在她腰上的手悄然收紧,伴着男人送过来的话一齐:“也不用‘都’,至少是可以跟我有关的便好,我不想当被你落下的那个。”

    她咬唇,音如细蚊:“你才不是被落下的。”

    —

    姬未沉到底是没等来小夫妻跟自己一道用餐。

    懒洋洋地吃了几口,便没了食欲放下双箸。

    刚想传人撤菜,便听见从殿外传来的声音:“陛下,温丞相求见。”

    “不见。”

    姬未沉冷着张脸起身,放完话后便转而朝内室走去。

    撩开彩珠串的帘,又沿着迷倒走了三十几步,他缓缓推开门,目色在刹那间变得绚烂。

    这间密室是他刚登基没多久建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私心。

    望着桌案上唯一一樽派位,姬未沉缓缓走近,几乎是双膝刚砸到蒲团垫上,眼眶里的泪便再也扼制不住。

    他哑着嗓子唤了声:“母亲。”

    刚说完,身后就陡然传来脚步声。

    姬未沉猛地回头看,双瞳瞪大,几乎是喊出来的:“你怎么进来的!”

    温彪还是笑眯眯的,双手负在身后,步伐慵懒:“陛下不愿意见臣,那臣只能来见陛下了。”

    “滚出去。”姬未沉咬着牙,制止了他的靠近。

    可温彪只当没看见他脸上的迫切,依旧神态闲闲,径直走进后,竟然直接拿起案上的牌位把玩起来。

    “放下!”姬未沉彻底急了,几乎是冲过来。

    可他的手还没碰着牌位,那比他身量高一头的人便紧接着故意抬高手臂,就是不遂他的意,甚至冷笑道:“贵妃娘娘千金玉体,她的牌位却只坐落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中,实在可怜。”

    “闭嘴!”姬未沉狠狠瞪着他:“温彪,你可真令朕恶心。”

    挑挑眉,温彪竟将牌位原封不动地放还了回去,可面上的刺骨依旧清晰可见:“那谁令陛下不恶心,樊封吗?”

    “赫川哥哥从来不会像你这样惺惺作态!”

    看了眼牌位上的名字,姬未沉的心只如刀子剜了一般难受,可再转过来脸后,仍强撑着一国之君的体面:“你明知道母亲她恨透了那个字眼,却还要当着她的面一遍遍羞辱,温彪,你口口声声说心悦母亲,可再朕看来你虚伪极了!”

    “你懂什么!”

    被触及逆鳞,温彪的假面具终于也被他亲手撕扯下来,几乎是话音刚落,那只大手就狠狠锢住了少年的下颌,力道只大仿若能捏碎骨头。

    极大的痛苦传至四肢百骸,姬未沉却不忘嘲道:“有本事你就在这儿杀了我啊,你且瞧瞧母亲夜里会不会去你的梦中说道!”

    眯了眯眼,温彪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年少的皇帝双腿虚软地跌落在地。

    连着咳了几声,姬未沉又道:“温彪,这些年你有梦见过母亲吗?你有梦见过当年那个懦弱的自己吗?”

    温彪不语,只睨过来一眼,很快又收回去。

    观察着他的一切反应,姬未沉见他没有动怒,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你可知为什么母亲临死前宁愿见赫川哥哥也不愿意见你吗?因为即便是非亲非故的赫川哥哥,也愿意因为几见御寒的衣裳为母亲挡刀!”

    “那是因为他樊赫川一无所有。”

    终于,温彪出声了。

    朝着姬未沉的方向转过来,温彪压着掌心的力道,眼神淡漠:“陛下,你口口声声说我懦弱,是,我是懦弱,因为我的身后还有偌大的温家,我不可能拿温家全家老小的命去冒险,不只是我,玄峥也一样,他当年不也袖手旁观吗?”

    许多年没再听过那个名字,姬未沉竟然恍惚了一瞬。

    其实细算下来,比起温彪,他没那么讨厌玄峥。

    因为母亲死后玄峥便离京逍遥去了,他也从没有口口声声地标榜自己是如何情深似海,正因为没有听见过那些恶心吧啦的话,他才从没有指责过玄峥什么。

    而现在,他为了模糊自己的罪,竟然又将那人拉出来,果然虚伪至极。

    姬未沉如是想着,笑意渐深,凛色渐浓。

    从地上站起来,他顺势拍了拍膝盖处的尘土,转身可要离开,全然视身后的人为无物。

    看着他的背影,温彪阖上眼,尽力将那些陈年往事从脑子里赶出去。

    其实,就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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