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瞧见,会厌弃她,这才伺机报复。
三个“葭”听完,都磨牙切切。
慕云月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的确是该守点信用。”
于是当晚,她便将摘星楼上发生的事告诉卫长庚,向他讨了一道旨意,全了大王氏一双女儿“娥皇女英”的美事。
圣旨送去的当天,母女三人都傻眼了。
薛令梅快哭断了气,厉声痛骂大王氏误她。
而薛令梅的姐姐以为一切都是母亲和妹妹故意设计的,知道她的养父薛承安马上就要倒台,于是想赶紧找靠山,这才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一怒之下,她便和大王氏厮打起来。
因着薛承安的事,大王氏本就已经心力交瘁,接了这么一道糟心的圣旨,她更是伤上加伤。两个女儿不过来宽慰她,还一起怨恨上她。
她一下承受不住,昏厥过去,再醒来,竟是因倒地时磕伤了后脑勺,致使半身瘫痪,后半辈子都下不了床。眼睁睁看着薛令梅被押上花轿,她也无能为力。
有这一招杀鸡儆猴,其余官眷也都明白了慕云月的意思,纷纷收起拉拢的心,再不敢去岑家叨扰。
自此,岑府上下也总算能够回归清静。
然慕云月却静不下来。
走水之事已过去有些时候,该惩治的官员,卫长庚也收拾得差不多。金陵这摊浑水,也终于要迎来激浊扬清的一日。
可秦岁首始终下落不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论是府衙的差役,还是卫长庚身边的北斗司,甚至慕云月把明宇他们也调去一块帮忙,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她到底能去哪儿?
较之慕云月和卫长庚,林榆雁显然更加焦躁。
秦岁首失踪几天,他便在金陵一带找了几天,每天至多就睡两个时辰,两只眼睛熬得通红。有一回赶路,他还因过度疲惫,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手臂上划出半尺长的伤,血流不止。
大家都劝他赶紧回去歇歇,这么多人都在帮忙找,不差他一个,偏林榆雁不肯。
过去最是注重容貌的人,衣裳多了一道褶,他都要回去换掉,那一刻却还随便从衣摆上撕了块布条,胡乱将伤口一缠,就翻身上门,继续找人。
卫长庚劝他,他也不听,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也因此一日僵似一日。
这日慕云月去给卫长庚送午膳,就撞见两人在书房里吵架。
隔着大半间庭院,慕云月就听见了林榆雁的怒吼声——
“为何要下通缉令?这桩案子尚还疑点重重,跟岁岁到底有没有关系,也还未查清,你凭什么要下通缉令,四海追捕她?万一追捕途中,她有个什么闪失,你上哪儿赔我一个岁岁?!”
“我不管你有什么筹谋计划,我只问你,将心比心,倘若这次之事是慕云月做的,你当如何?可还能这般冷静地在这里签发什么通缉令,将慕云月打成朝廷通缉犯?”
……
一番争执越吵越凶,终是在林榆雁提及慕云月后,叫卫长庚的一句“你放肆”,给吼断。
然这问题的答案,也十分明显了。
林榆雁摔门而出,和台阶下的慕云月撞个正着,两人都有些尴尬。
林榆雁虽在气头上,但理智还是在的,颔首同慕云月道了声:“适才是我无心之言,对不住。”
慕云月摇摇头,“我知道,世子也莫要放在心上。”
抿了抿唇,她还想在替卫长庚说些什么,林榆雁却似知道她心思一般,震了下衣袖,便扬长而去,继续出门寻找秦岁首。
慕云月在后头唤了几声,也没能把人喊住,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扭头再去瞧屋里的卫长庚,他面墙而立,慕云月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负在背后,紧紧攥成的拳。
她不禁心疼。
他虽贵为天子,坐拥天下,股掌之间就能轻易断人生死,可他心底的无可奈何,又有几人能知?
倘若此事真与秦岁首有关,不将她绳之以法,他便失去了一个惩治薛家的绝佳时机,这一耽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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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还不知有多少人会遭薛家迫害;
可若真把秦岁首如何了,他跟林榆雁之间的兄弟情谊,也算彻底走到头了。
想来薛衍当初派秦岁首过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即便最后他不能得手,也能借秦岁首离间卫长庚和林榆雁,让卫长庚失去最重要的一条臂膀。
真狠。
慕云月恨声磨牙,望着卫长庚的背影,正思忖该如何规劝,一道闪烁的微光便从桌案的一个漆盘上跃入慕云月眼帘。
“那是什么?”慕云月拔腿进屋。
卫长庚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解释道:“都是一些,从出事的画舫残骸上找到的零碎东西,扳指、发簪、香囊……什么都有。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便叫人都拿了过来。”
见慕云月神色不对,他又问:“怎么了吗?”
慕云月没有回答,只拣起漆盘里头的一枚翠玉耳珰,对着阳光瞧。
翠玉莹润剔透,质地极好,阳光一照便如水波一般,在指尖盈盈流淌。
是大渝特产的天山翠珏,北颐根本没有。
又因这玉质地极像和田玉,除非真正见识过两种玉,深谙它们之间的差别,否则便是再精通玉石之人,也根本辨认不出。
慕云月会知道,也是因为当初,爹爹在卢龙城和大渝兵马对峙时,从敌营劫获不少战利品,其中就包括这块玉。
爹爹觉得这玉不错,便打成首饰,镯子给了娘亲,玉簪给了她,而剩下的一对耳珰,则归了……
“南锦屏……”
慕云月皱着眉,不可思议地呢喃出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
火不是岁岁放的啦,有隐情,具体下章会讲,副CP线主要都在番外,不喜可跳过。
金陵副本可以倒计时了,等这边结束,就可以回京准备婚礼啦oo
红包,二更还是21:00~
第65章 真相大白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很可能与秦岁首无关, 真正的纵火者,其实另有其人?”
书房里头,卫长庚听完慕云月讲述这天山翠珏的来历, 不由剑眉深拧。
慕云月也不敢确定, 但看着手里这枚耳珰,再想那日苍葭同她说的“薛姑娘和南姑娘走得很近”, 她便又有了几分信心,于是斗胆分析道:
“起初我听说, 薛令梅和南锦屏走得很近, 后来摘星楼夜宴上, 薛令梅又有意模仿我的妆容打扮,想引你纳她入后宫, 我便以为,是薛令梅为了能更好地了解我,先去接近的南锦屏。但现在看来,没准是我先入为主了。”
“打从一开始,其实就是南锦屏为了掩人耳目,让自己更好地和薛衍联系, 才以我为幌子, 主动去接近的薛令梅。倘若这事当真与南锦屏无关,这枚耳珰又为何会出现在仙乐舫?那里无论什么时候,可都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去的地方。”
“你也说过, 秦岁首来金陵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甚至也派人调查过她, 可她的确干干净净, 什么也查不出来。要么就是她很会伪装, 把咱们都给蒙骗过去。”
说到这, 慕云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虽和秦岁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秦岁首究竟又多少城府,她还是能掂量出来的。
倘若她当真心机深沉似海,之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叫薛明妩绑架,没有他们几个搭救,便差点命丧黄泉。甚至前世,她也不至于被薛明娆那么个出了名没脑子的人给杀害。
退一万步说,倘若秦岁首真能凭一己之力,躲开她和卫长庚的双重监视,又如何会被困在广云台,两世都逃脱不得?
“如果不是她太过聪明,那就只能是……”
“薛衍早就知道秦岁首有异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这件事真正交给她。之所以还派她过来,不过是给我施展的障眼法。”
慕云月还未说完,卫长庚便开口接上,嘴角划过一抹冰冷的游丝,嗤道:“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慕云月眉心也缓缓攒起。
而今回看这一切,的确是很容易想明白这其中的症结,奈何所谓的迷雾,诓骗的就是当时的局中人。有秦岁首这么个明晃晃的靶子在,别说是她和卫长庚了,只怕连林榆雁,也很难不把目标定在她身上。
更别提南锦屏此前和薛家就没有半点交集,若非这枚耳珰露了馅,他们也不会将她和薛衍牵扯到一块。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其他线索,不管真假,都值得一查。
卫长庚当下也不再耽搁,招来天枢,立马调人去寻岑府上找南锦屏。
果不其然,原本应在佛堂跪经的南锦屏,早就已经不知所踪。而奉岑老太太之命,在佛堂看守她的小丫鬟,则被捆成粽子藏在佛龛底下,嘴里还塞了抹布,只剩最后一口气。
若不是天枢他们及时赶到,她就真要一命呜呼。
虽说人没抓到,然南锦屏这一逃,也更加坐实了她身上的嫌疑。
通缉令照常发了下去,只不过上头的画像,从秦岁首换成了南锦屏。继续搜找秦岁首的人,心里的目标也从最初的“将她缉拿归案”,变成如今的“务必在她遇害前,快些找到她”。
林榆雁更是发疯似的在金陵一带搜寻,就差掘地三尺。
可还是一无所获。
无论是南锦屏还是秦岁首,她们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也没准在仙乐舫起火的一刻,她们两个的作用就已经结束,没必要在存在于世间……
这一夜,大家都无法入眠。
金陵才放晴没多久的天,也跟着飘起潇潇的雨,浇落满园花枝。从天到地,从城里到城外,都是一片晦暗阴郁。
就连六岁的岑北杨,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拽着慕云月的衣袖,忐忑问:“南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孩子心思单纯,并不知道大人之间的钩心斗角。是以在他心里,南锦屏依旧是个会在他孤独的时候,陪他玩耍的好姐姐。即便南锦屏讨好他,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地在岑家立足。
慕云月不想毁掉他心里那份纯真,便抚着他的小脑袋道:“杨哥儿放心吧,南姐姐只是出门办个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等大黄长大了,她也就回来了。”
岑北杨听完松了口气,片刻又噘起嘴,抱怨道:“她一定是背着我,偷偷去祭拜她爹爹了。她明明答应过我,会带我一块出城玩的,说话不算话!”
慕云月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逗乐,启唇刚想解释,脑海中却兀地灵光一闪——
先是刚来金陵时,外祖母的那句:“别忘了过些时日,还是你父亲的冥诞,届时还要你亲自上佛堂为他超度,接连诵经三日。”
一会儿又转成苍葭口中的:“这位薛姑娘还跟南姑娘走得极近,前段时日,两人还一块结伴去城外上香呢。”
父亲冥诞、城外上香……
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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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忽然打通任督二脉,扭头抓住苍葭的手,忙问:“前段时日,南锦屏和薛令梅是去哪座寺庙上的香?”
鸡鸣寺,乃金陵一带有名的佛寺。
正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鸡鸣寺,便位于这“四百八十寺”之首,足可见其非凡地位。每年慕名而来者不知凡几,便是刮风下雨,香客亦是不绝。
北颐素来尊崇佛教,无论外间如何风云变化,哪怕天地都改了模样,朝廷也会留着佛门清净,不会轻易叨扰,尤其像鸡鸣寺这等名寺古刹。
是以到现在也没人知晓,这香火鼎盛的寺庙底下,还藏有一间密室,乃是当年薛衍来庙中斋戒三月,供奉先祖时,偷偷命人留下的。除却他自己,和身边几个亲信外,再无人知晓。
就连庙里的主持也浑然不知,自家底下竟被掏了这么大一个洞!
为了隐蔽,密室里头更是暗无天日,不辨昼夜,只有一盏烛火亮在高墙的烛台上。
豆大的光晕映出满地茅草腐絮,虫鼠“吱吱”在四条儿臂粗的玄铁链周围穿梭。秦岁首想挪动身体躲开,才稍稍发力,手腕和脚踝便如滚刀绞过一般,疼痛不已,她由不得龇牙倒吸气。
没一会儿,她额间便覆满了冷汗。
“既然这么疼,又何必强忍着?直接招供不就好了?”
牢门外,南锦屏脸上遮着半幅面纱,正坐在一张玫瑰文椅上,往手指甲上涂抹凤仙花汁,满头珠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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