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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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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她听见银阑道——

    “沛沛,过来。”

    是和平时差不多的嗓音。

    但更低、更沉。

    宛若缓游在深海的乐音,从四面八方朝她拢来。

    她被浸在了那声音织成的网里,浑然不觉间,便往前迈了一步。

    又一步。

    迈得迟而缓,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银阑看见,开始思忖起该让她写下几个字,还是从旁边书架拿一本书。

    可就在这时,那缓步上前的人忽然抬起手臂,扑抱住了他。

    霎时间,银阑浑身僵冷,仿佛浸入寒池。

    怀里的人并未察觉分毫,反倒蹭了下他的侧颈。

    银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动弹不得,血阵阵往回涌着。

    头开始发烫,身体却冰冷异常。

    他的手还抬在半空,几乎是情不禁地缓慢垂下,似乎想要回应这个拥抱。

    可就在他快要回抱住她时,却听见她在耳畔低低唤了声:“银阑……”

    脑中仿佛有银针拨动,银阑忽地抬眸,瞳仁在一瞬之间扩散,恢复如初。

    亦是同时,木屋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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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合上。

    “你在做什么!”烛玉大步流星地闯进,戾眼紧盯着银阑,周身气息混乱得像是乱飞的箭矢。

    虞沛眨了下眼,意识逐渐清明。?

    她刚刚不还站在屋子中间吗,怎么就抱住银阑了?

    她抬起脑袋,手却没松:“阿兄!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术法灵修能学吗?”

    银阑斜过眼瞥向紧绷着下颌的烛玉,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将虞沛鬓边的碎发压至耳后。

    “惑术属妖,灵修修不得。”

    虞沛有些泄气:“行吧。”

    她身后的烛玉咬紧了牙,气血倒涌,脑仁跳得生疼。

    他忍了又忍,勉强压下怒意,语气却仍生硬:“该到我了。”

    虞沛松开手,回身看他一眼,疑道:“你不也是妖吗?难不成妖也会中同族的惑术?”

    银阑往后一倚,单手撑脸道:“同为妖族,何须练习这些。”

    虞沛跟着点头。

    就是。

    烛玉心梗到半晌没说出话。

    好半晌,他才硬生生开口。

    “那就让下一个来。”他看向虞沛,“沛沛,我们去叫沈仲屿。”

    虞沛应好,临走前被银阑拽了把。

    “晚上我去找你,有些书要给你。”

    虞沛神情自若地点头。

    反倒是烛玉,目光像飞出的箭矢般钉在银阑手臂上,已恼得快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他缓过呼吸,道:“沛沛,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省得叫人生疑。”

    虞沛应好,只不过出门时顿了步。

    “不能吵架。”她提醒道。

    这两人看着交好,可一旦到了私底下,就跟斗气的小孩儿一样。

    烛玉忽舒展了眉,朗笑:“我与他能吵什么架,又非三岁小孩儿。”

    虞沛还是不放心,又看向银阑:“阿兄?”

    银阑姿态随意地斜坐在椅上,闻言掀起眼皮。

    “嗯。”他语气淡淡地应了声。

    得到了两方的保证,虞沛这才放心,转身离开了小屋。

    但门刚一合,烛玉就冷下神情。

    他抱剑而立,压下冷睨:“你方才意欲何为?”

    “有话就直说,我没那工夫与你猜哑谜。”银阑没看他,意识不知飘在何处。

    “猜哑谜?”烛玉哼笑,“你我最应清楚,惑术之下,中术者的一举一动皆受术者引导。”

    眼皮稍颤,银阑抬眸,眼底是暴涨的怒意。

    眨眼之间,他腰间的短剑就已出鞘。

    “铮——!”

    烛玉拔剑,横刃作挡,与猝然逼近身前的短剑相撞。

    随那短刃一齐闯进眼帘的,还有银阑毫不压抑怒戾的双眸。

    烛玉移过视线。

    只差一寸,那短刃就要割开他的喉颈。

    若不作挡,只怕眼下已人头落地。

    银阑道:“少君谨言慎行才是。”

    烛玉扯开嘴角,眼底却无笑意,掌心已不受控地释放出妖息,附在剑身,如赤红火焰,须臾就令两剑滚烫难握。

    “那鲛族老儿任你远赴天域照应沛沛,那他可知,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银阑又将短剑压近半寸。

    放出的鲛息如水似冰,试图压回对方的妖息。

    “一派胡言!”他寒声道,“你若听不懂人言,割去双耳便是!”

    最好将那烂嘴也撕了,省得胡言乱语!

    两人已在杀意偾张的边沿,可突地,门外传来阵脚步声。

    几乎是瞬间,烛玉收剑回鞘。

    银阑也将短剑藏在身后。

    门被推开,虞沛探进脑袋。

    “我还是觉得得回来看看——你俩没吵架吧?”她的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游移着,隐含狐疑。

    怕他俩在里头吵起来,她还提前把赵师姐支走了。

    “自然没有。”烛玉环胸,端的通脱。

    虞沛又看向另一人:“也是,毕竟现在不是在和绛海域,要是闹出什么事总不大好——对吧,阿兄?”

    “嗯。”银阑应了,只不过身后握剑的手攥得更紧。

    “那就行。”虞沛合上门,“你俩再待一会儿,我去叫沈师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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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25%◎

    傍晚, 虞沛打算往烛玉那儿走一趟——毛团已经在他那儿待了两三天了,她得去看一眼。

    去寝舍的路上,她远远望见了尺殊。

    不光她, 周围好些弟子也看见了他,投去的视线里满是压不住的惊羡。

    倒不稀奇。

    他离大灵师仅有一步之遥, 这学宫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作目标。

    不过这人性子太疏冷, 大多弟子只敢远远看着,偶尔冒出一声“尺师兄”。

    虞沛原本也只想唤声师兄了事, 不想尺殊突然停下,主动与她搭了话:“新来的师父可还能适应?”

    他的行径引来不少打量,虞沛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齐齐落在自己身上。

    她倒落得自在,说:“挺好,大家也都学得认真——听说是尺师兄请来的, 有劳师兄了。”

    “也是便于往后行动,再者——”他顿了顿, “若不是他提起此事,我也想不到此处去。”

    他说得含糊,但虞沛却听明白了。

    她原以为银阑是抹不开情面,才会答应尺殊来学宫。

    毕竟比起这种场合,他更喜欢在外打杀。而且在她记忆里, 他也从不和人族打交道。

    可如今听尺殊的意思, 还是银阑主动要求来学宫的了?

    这倒是稀奇。

    尺殊又说:“现下其他几组也都回来了,过不了几日, 道君便会回学宫。时机难得, 还要勤思勉学。”

    虞沛应好。

    想起毛团儿还在自个儿身边, 她心下一动, 旁敲侧击道:“尺师兄,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灵师考核,那这些时日你都在忙这事吗?”

    谈及考核一事,尺殊的神情仍作平静,瞧不出丝毫慌急紧张。

    他淡声道:“灵师考核还在明年,提前回来不过是做些准备。”

    看来这考核的难度还不小,他竟然要提前一年来做准备。

    虞沛又问:“尺师兄,如今你回了学宫,云涟山那儿不打紧吗?”

    尺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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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涟山有人看管,无需担心。”

    虞沛点点头。

    看他这样,宿盏心脏丢失的事应当还没有被发现。

    虽然现在还没被发现,但一直任由毛团子在外面也很危险,还是得想办法尽快送回去。

    想起那小毛团,她忍不住多问了句:“尺师兄,我之前就听人说云涟山上布设了结界,要是将那怪物的心脏贸然带出,就会被结界重创——也不知是真是假?”

    尺殊驻了步,斜过的视线锐利如箭:“你很在意那邪物?”

    这人也太谨慎了。

    虞沛神情如常道:“就是好奇,我听好些人聊起过这事儿了。而且要是有那不知内情的闯上山了,又受邪物蛊惑,把它带出结界了怎么办?”

    “不会。”尺殊稍顿,“除非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虞沛心紧。

    尺殊:“那人接纳了宿盏本人的气血。”

    怎么可能?!

    她跟宿盏都没见过面,顶多是用复影镜与他联系过,可那也没法达到接纳气血的功效吧。

    虞沛一时说不出话,好半晌问道:“只有这一种可能吗?”

    尺殊“嗯”了声。

    虞沛心乱如麻,快将面颊挠出红痕了,才又跟了句:“尺师兄,书上都说宿盏不知从何而生,当日大战后也不晓得去了哪儿——那这些年有没有追查到过他的下落?”

    两人恰好走至分岔路口,尺殊停住,头上一柄骨钗折出温润光泽。

    “虞师妹,”他语气平静,“你出来不久,或许尚不了解一些规矩。宿盏一事为天域密辛,旁人打听不得。如今鬼界担下此责,亦不会出现分毫差错。”

    虞沛:“……”

    不会出现分毫差错是吧。

    到时候看见空空荡荡的石阁了,可别蹲在门口抱头痛哭。

    她忍住与他斗嘴的冲动,放缓了呼吸。

    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引起了他的注意,反倒更麻烦。

    “尺师兄说得对。”她面无表情地送出一句夸赞,“如今鬼界驻守,还怕出什么意外?料想也没人能把那邪物带出去。”

    尺殊反应冷淡:“鬼界接手不久,也还需事事小心。”

    对哦!

    原著里根本不是鬼界在守云涟山,之前她也听说过了,尺殊是十多年前守在那儿的。

    虞沛尽量问得自然:“在这之前还有其他人守过云涟山吗?”

    “嗯。”尺殊道,“若非意外,此事本不用鬼界经管。”

    虞沛本想问问是什么意外,但今日打听得实在太多,况且他已经有了些许疑心。

    下次再找机会吧。

    她往左迈了步——那儿直通寝舍。右边则是去往藏书阁。

    “那尺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耽误你不少时间。”

    “无碍。”尺殊丢下两字,提步便走。

    虞沛赶到烛玉的寝舍时,他正在拿软布拭剑。

    她的储物囊就放在一旁桌上,袋口的绳子系得紧紧的,不叫一点儿气息漏出。

    她关了门落了锁,匆匆上前。

    “来的路上遇见尺殊,多聊了两句。”

    “尺殊?”烛玉动作一顿,“他来做什么?”

    天录斋地方偏僻,与其他学院离得远,他又并非新弟子。

    “不知道,我看他往藏书阁去了。兴许是去找书,也兴许是找我阿兄。”虞沛坐下倒了杯茶水,“也不知道他和阿兄是怎么玩到一块儿的。”

    银阑的朋友她也认识许多,无一不是洒脱性子,向来不拘礼法。而规矩板正的好友,倒只见尺殊一个。

    烛玉:“或许是鲛、鬼两族的交情,鲛宫附近不是就有一处鬼界大门吗?”

    虞沛想了想:“倒也是。”

    那鬼界大门属于禁地,死气太盛,从小爹娘就不允她靠近。

    银阑却是去得多。

    “对了,”她拿过储物囊,散开系绳,“那毛团子这几天怎么样,那退热的药吃了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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