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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司机……
傅明随眉心微动,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张手帕递给她。
骤然有人出现,许姝像是受惊的小鹿扑闪着双眼,目光从执拗变成怯生生,有些无助的盯着他。
傅明随:“叫什么名字?”
许姝静止片刻,轻声回答了。
傅明随又问:“谁叫你在这里等的?”
“……没有人。”许姝嗫嚅道,声音都被这浇下来的冷雨冻的颤抖:“是我自己想来的。”
傅明随声音温和:“雨这么大,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我想问问。”许姝咬了咬唇,似是觉得有些难堪:“关于我父亲的事故赔偿问题……”
就这样小白花一样的姑娘来龙潭虎穴的冯家索要赔偿?
怪不得,她会被扔进雨里无人问津。
傅明随目光有丝怜悯,在波澜的雨雾中看不清。
他问她:“多大了?”
许姝不明所以,迟疑的说着实话:“十、十七。”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宝石胸针[先婚]》12、宝石
还未成年,可以资助。
傅明随摘掉西装上别着的绿宝石胸针,攥住她的手塞给她。
两个人的手上都沾了水,在这交握的一瞬间冷的许姝身子颤抖,掌心里躺着的胸针却闪闪发光——像是这看不见的黑夜里唯一的亮色。
眼前的男人也是,仿佛周身挟着光。
“拿着这个,回去吧。”傅明随淡淡道:“别在这儿等了,不会有人出来见你。”
说完,他走进了许姝身后矗立着的别墅。
磅礴大雨里,脚步不疾不徐,就连不小心沾了雨水的袖口都显得气度卓越。
许姝视线不自觉的随着傅明随的方向偏移,怔怔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像是一场臆想出来的短暂梦境……
如果不是手中的宝石胸针触感硌人的话。
许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感觉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鼻息发闷。
她睡前忘记开空调,被热醒了。
坐起身子,许姝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两口水,才稍稍缓解了刚刚因为深陷梦境后的疲惫感。
自己刚刚又梦到傅明随了。
许姝看着杯中清澈的水恍惚出神,半晌后,自嘲地抬了抬唇角。
八年来,同样的梦境不知道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多少次……一遍遍的让她加深印象。
这导致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想起八年前的那个雨夜,许姝依旧会觉得历历在目。
甚至,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无比清晰。
雨天的车前灯很亮,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傅明随从车上走下来,黑色的皮鞋踩在雨水中,仿佛步步掷地有声。
那几天,许姝是彻底把世间的人情冷暖都尝了一遍。
她以为自己已经绝望透顶了,否则也不会决绝的走到父亲生前的雇主门外,无耻的想要赔偿……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母亲生病,自己需要读书,她是那么需要钱,她没有办法。
只是冯家的人不肯见她。
许姝不愿意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在外面执拗地等,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遍体生凉——
这个时候出现的傅明随无疑是救了她。
无论是在精神层面,还是经济方面,他都像是一个‘救世主’一般的姿态。
傅明随塞给她的胸针可能只是随手赠予的,他也早就把她忘了。
可能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随便的一个举动能在别人的生命里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但许姝永远会记得。
那枚胸针是纯正的绿宝石,璀璨漂亮,价值连城,许姝拥有了它,就像是抱着金砖的乞丐。
她眼巴巴的看了一晚上,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留念,然后毫不犹豫的卖掉了。
自从十五岁那年母亲被诊断为肾衰竭需要用钱钓命时,许姝就不是什么执拗的浪漫主义者。
她很切实际,什么硬骨头也比不上‘活着’两个字更重要。
自尊这个东西不值钱,让母亲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她还要读书。
许姝知道,对于她这种家境普通的人来说,只有好好学习才是改变命运跨越阶层的唯一途径。
没钱的人,做什么都是卑贱的。
如果不是家里情况不好,许明华也不至于到处接私活开车,劳累过度后碰上大雨天才出了意外。
对于卖掉胸针这件事,许姝毫无犹豫。
只可惜即便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一辈子都欠别人的’想法出卖掉自尊,最终也还是没能救回母亲。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许姝把卖掉胸针后剩下的钱都寄去了景徽。
对于她而言,‘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
母亲的病是急事,她漫长的孤单旅程却不是,哪里还有继续心安理得用别人钱的道理?
许姝已经知道了那天资助自己的好心人是傅明随,景徽年纪轻轻的太子爷,也是他父亲的前雇主之一。
剩下的钱有很多,她存在卡里想要寄出去必须实名制。
所以……她的名字应该不止一次在傅明随面前出现过。
那次把卡寄到景徽的总经理办公室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许姝都在等待着会不会有什么回信。
她的寄件资料上是写了姑姑家的地址的,万一……他有点什么好奇呢。
但傅明随还是不记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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