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要翻出来。
许淑宁一锅接一锅地烧水,四处指挥,手上这把刀把鸡鸭鱼全收拾了。
梁孟津看她身上还沾着一片鱼鳞,伸手拿掉说:“累不累?”
这点事算什么,许淑宁在家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说:“这要是在家,做的更多。”
老许家是女人干活,每年除夕四代同堂几十号人齐聚一堂,光吃饭都要好几桌,从锅碗瓢盆到桌椅板凳,哪样不要洗洗刷刷。
梁孟津家亲戚少,没办法想到那种情况,问:“要做什么?”
许淑宁掰开揉碎讲,讲到一半梁孟津忍不住说:“你们就几个人,哪里忙得完。”
确实忙不完,许淑宁耸耸肩:“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是这样,要不然她的现在的手脚怎么会这么利落。
习惯未必是对的,梁孟津敏锐察觉出关键:“其实男人也应该帮忙。”
话是这么说没错,许淑宁没意识到自己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说:“男人?怎么可能。”
梁孟津觉得有被影射的嫌疑,左右看:“宿舍男人这么多,都在干。”
连向来懒散的陈传文都不例外。
确实是很有力的说明,许淑宁:“还真是。”
她接过几封朋友寄来的信,像她这个年纪,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插队,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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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都抱怨相处得不算和谐。
人多的时候总有矛盾,像他们一开始也经过磨合。
大家磕磕绊绊到今天,才变成一个整体。
许淑宁感慨道:“这可是咱们在大队过的第一个年,感觉时间挺快的。”
说实在,她都有点想不起来刚到时候的样子。
梁孟津也这么觉得,两个人絮絮叨叨在灶前说着话,彼此之间的气氛太美好,别人都不好意思打扰。
齐阳明进来过一次,静悄悄地拿个碗又出去,蹲在屋檐下掰花生仁,顺便看门。
陈传文想去厨房看看,接收到他的眼神也蹲下来说:“什么意思?”
齐阳明一挑眉:“你啥什么这么没眼色?”
也不看看里面是谁。
陈传文恍然点点头,肩膀撞他一下说:“现在剩咱俩是孤家寡人。”
齐阳明看得出来的郭永年的心思,却从来没有点破过,这会说:“大过年的,别让我打你。”
说白了妹妹是女孩子,他可以任由事态的发展,却不能做实这件事。
陈传文是个人精,在嘴边比一下:“我会安静。”
又转移话题:“对了,你昨晚说梦话了。”
梦中的事情,齐阳明睡醒就忘得七七八八,好奇道:“说了什么?”
陈传文只听见他在大喊大叫,具体内容也不清楚,调侃说:“像是个女孩子的名。”
拉倒吧,整天乱讲。
齐阳明才不信,说:“行,将来我讨不到媳妇来找你。”
陈传文自己还没着落,余光看见郭永年跟齐晴雨聊天的模样,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老郭这样耿直的性子,居然先有女孩子对他倾心。
不过他看得出来,郭永年没觉得,自以为怀揣着小秘密,一颗心砰砰跳跟心上人讲话。
齐晴雨不知道他的紧张,自顾自指挥着:“不对不对,你再往左边一点。”
两个人正在贴窗花,郭永年踩着凳子,动一下回头看:“这样行吗?”
好像还是不够居中,齐晴雨摸着下巴:“再右一点。”
这样左左右右地来回调整,得亏是郭永年脾气好。
齐阳明都看不出下去,说:“差不多得了齐小猫。”
齐小猫是哪位?陈传文可听得真真的,立刻说:“小名吗?”
齐阳明自知失言,抿着嘴不讲话。
倒是齐晴雨道:“不行吗阿狗?”
谁是阿狗,陈传文反唇相讥,两个人真是好端端的除夕也不消停,一直到吃午饭才休战。
许淑宁在厨房忙活一早上,坐在餐桌前松口气,手一拍说:“对了,还有酒。”
大中午的就喝酒,听着有点刺激。
陈传文摩拳擦掌说:“我在家可是号称千杯不醉。”
又吹牛,齐晴雨撇撇嘴:“瞎说吧你就。”
酒要粮食酿,这年头填饱肚子都不够用,还能有多少酒,更何况他才多大年纪。
陈传文自然知道是一戳就破的谎言,但还是大言不惭:“来比比看。”
齐晴雨是个激不得的,马上要答应。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懂谨言慎行四个字,齐阳明捂住她的嘴:“吃你的饭。”
这句话是开饭的号角,许淑宁第一个动筷子。
大家说说笑笑,吃完又接着准备晚饭。
仔细想来,这一天好像光做饭,吃吃喝喝好几顿,直到晚上九点。
收音机里唱着歌,陈传文张罗着打牌,可惜无人答应。
齐晴雨喝了两杯开始发酒疯,在房间里转圈圈,还得拽着人一起。
她左手郭永年,右手齐阳明,三个人看上去已经是头昏眼花。
许淑宁其实也有点晕,坐在角落里发呆。
她一张脸红通通,眼睛也雾蒙蒙。
梁孟津伸出手在她面前挥挥:“要不你早点睡?”
许淑宁并不困,捏着他的手说:“不要动。”
梁孟津的心头微颤了,连呼吸声都放轻说:“好,我不动。”
许淑宁觉得他很乖,伸出手在他头上摸摸:“这样就对了。”
感觉像是她养了小狗,梁孟津蹲在她跟前,心想好像也不赖。
第63章
十二点的烟花爆竹响, 新的一年正式来临。
时间就如同被扫干净的碎屑,眨眼不见踪影,很快到了一九七五年。
三月的风宛如一把刀, 撞得知青宿舍的院门七荤八素的。
许淑宁忙着纳鞋底,收针之后才抽出空去关。
门才合上, 陈传文就啪啪敲着说:“谁家在啊?”
得亏是还没进屋, 许淑宁重新打开:“怎么不再用力点, 最好全砸了。”
火气这么冲,也不知道是谁惹她生气, 陈传文缩着脖子, 又马上昂首挺胸:“有个好消息, 听吗?”
就是不听,他肯定也憋不住。
许淑宁一言难尽道:“我有选择吗?”
还真没有, 陈传文摊开手说:“改政策了,今年能养三头猪, 掏钱吧。”
本来这钱谁垫付一下也可以,偏偏他们四个今天都身无分文, 只得派他回来拿。
几个男生一起出门买猪苗, 许淑宁本来还想问他猪在哪, 这会了然点点头:“行, 我去拿。”
宿舍现在是她当家,柴米油盐都负责, 大家秋收分粮分钱后交二十块到账上统一分配。
陈传文就在院子里等着,一边说:“饲料粮也每只多给两分地, 而且买猪苗的钱还可以跟信用社贷款。”
贷款?那就是借钱的意思, 许淑宁:“利息多少?”
陈传文大事小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说:“不用利息, 明年卖猪还就行。”
听上去还挺划算的,但也有风险,毕竟猪会中途死掉,往年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说不好血本无归。
许淑宁把钱给他:“队员们估计不感兴趣。”
陈传文瞅着也是,接过钱点点头往外走,顺便把门带上。
他沿着大路拐小路,奔着跑着来到隔壁西山大队。
西山的集体经济就是个养猪场,一进去臭气熏天不可闻。
陈传文屏住呼吸,把钱直接塞到挑猪的郭永年的手上就躲出去。
外头的人比里面更多,梁孟津和齐阳明就夹在其中,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看到舍友来齐齐停下。
陈传文左右搭着他们的肩:“说我坏话吗?”
他的坏话哪里需要躲着讲,齐阳明双手抱臂:“也可以当面。”
怎么这兄妹俩最近的论调越来越像,陈传文给他一肘子,又扭过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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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淑宁今天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岂止是不好,梁孟津尴尬笑笑:“冲我呢。”
看不出来他还敢惹人,陈传文抱拳道:“真是艺高人胆大。”
梁孟津这回真的没做错什么,无奈叹口气:“反正这回没那么好办。”
不好办,陈传文更要打听:“讲来我听听。”
这中间还涉及别的女孩子,梁孟津哪里能讲,抿着嘴摇摇头。
说不得的话,陈传文也就不再追问,眼尖看到郭永年挥着手,说:“老郭叫人了。”
大家背着筐走过去,把买下的三只小猪放好。
齐阳明弯着腰研究:“看着还怪精神的。”
郭永年可是精挑细选,拍着胸脯说:“今年肯定能喂到一百三十斤。”
他本来就有好体格,下乡后更是锻炼出来,在队里是出了名的好劳力。
这年头家家都穷,找对象主要看会不会干活,像他这样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是能挣工分的时候,因此正月那会就有人明里暗里来打听他。
当时是问到许淑宁面前,她当即就给推掉,毕竟有些事是知青们心照不宣的。
就像她和梁孟津。
只是现在想起这个人,许淑宁就得哼两声。
她恨恨地扎着鞋底,心想还得再摆两天脸色。
反正表情特别明显,几个知青们都不敢惹,只有齐晴雨受嘱托过来打听:“怎么回事?”
中间还有另一个人,许淑宁不好意思提,只含糊说:“就是吵架了。”
齐晴雨锲而不舍道:“那我可以给你们参谋参谋。”
好像她对感情那点事特别清楚似的。
许淑宁:“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梁孟津。”
当着刚讲完,梁孟津又跟她老老实实交代,再三保证自己马上拒绝了。
居然有这种事,齐晴雨也不细问是谁,只摸着下巴:“他是挺讨人喜欢的。”
虽然大人们更欣赏郭永年这样硬梆梆的好身材,但不可否认梁孟津的温文尔雅更好看。
他风吹日晒不减书生气,穿白衬衫卷袖子露出一截胳膊,看着一点不柔弱。
加上这三年他大包小包收到家里的东西,可是名副其实的香饽饽,有小姑娘为之心动,一点不叫人意外。
许淑宁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难免有几分闹别扭。
她想着就不高兴,一颗心堵得慌。
这种心情,齐晴雨可以理解,转而说:“但他只喜欢你。”
许淑宁把玩着衣角道:“反正气不顺。”
齐晴雨跟她同仇敌忾,小声说:“要不咱俩把他套麻袋?”
梁孟津现在可不是刚下乡时候的手无缚鸡之力。
他个子蹿到一米八,每天能挣八个工分,挑担子走三里地不用停。
就两个女生,以男女之间的体型差异。
许淑宁摇摇头:“有点难。”
怎么她看着还有些意动,齐晴雨虽然没什么心眼,但还是敏锐察觉异样,问道:“不对,肯定不止这件事。”
够机灵的,许淑宁抿抿嘴:“他可能要回去。”
两个人蹲在一起读家书,她无意间瞥到的。
对知青们来说,能回家是天大的好事。
但对有情人而言,恐怕是个挑战。
齐晴雨不由得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两个女生关系好,睡前偶尔聊天,那些情窦初开的烦恼无一不诉说。
因此她知道舍友一直在担心,这才没有松口处对象的事。
明眼人都知道,梁家颇有关系,想办法让儿子回家是早晚的事情。
等两个人天各一方,再坚定的感情又能撑多久,许淑宁不希望自己最后难堪收场。
她脸上流露出几分难过:“是啊,总算来了。”
那把刀终于落下,砍在身上果然很疼。
齐晴雨算是知道她最近为什么这么不开心,说:“我虽然帮不了你,但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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