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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夜
程珩一望着岑眠, 她说完帮他,便羞得低下了头,咬着嘴唇, 留下浅淡牙印, 如一弯弦月皎洁。
许久。
“没用的。”他说。
岑眠还是不敢看他,只能轻声说:“那好吧……”
“我们确实不太合适。”
岑眠抬起头, 怕他伤心, 赶紧解释说:“不、不是嫌弃你啊。”
“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家里财产又很多,以后得有人继承。”
她嫌弃就嫌弃, 非说那么冠冕堂皇。
岑眠想着想着, 觉得她对程珩一,可能也没有那么喜欢,竟然因为他那方面不行, 便打了退堂鼓。
她有些鄙夷自己, 但又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为自己开脱起来。
程珩一被她惹笑了。
“嗯,我知道。”
知道她被家人宠爱长大,过惯了肆意挥霍的生活, 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叫她跟着他吃苦。
他给不了岑眠本就拥有的未来, 不如不要开始。
见到他脸上的笑意,岑眠脸颊更红了, 没想到他还挺看得开, 不过想想也是, 从小的隐疾,心态不得不看开吧。
难怪他拼了命的学习, 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程珩一拎起门边的垃圾袋,笑意渐渐淡去,只剩下一抹涩意。
“走了。”
随着关门声幽幽响起,程珩一离开,客厅里瞬间空了下来。
岑眠抱着猫咪玩偶,头脑发胀,手指缠绕着小猫的尾巴,不停地来回打圈。
时不时发出两声哼唧,把充血的脸埋进猫咪玩偶里打滚,终于过了许久,才从刚才的状况里缓过来。
她的视线落在茶几上,原本脏乱的桌子被程珩一打扫的干净整洁,就连另一边沙发上堆放的衣物,也被他一件一件叠好,从大件到小件,依次垒起。
岑眠看见了最面上那一件对折叠起的白色蕾丝内衣,陷入了一种非常复杂微妙的情绪里,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又开始发热。
她打开微信,决定找个男性朋友聊聊。
岑眠:在?
徐路遥:咋了?
岑眠:问你一个问题。
徐路遥:说。
岑眠:如果你跟一个人表白,他拒绝你的理由是自己不行,可信的可能性大概有多少?
对面短暂停顿,徐路遥直接一条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岑眠接起电话。
徐路遥的声音传来,想也不想地问:“程珩一?”
“……”
岑眠面色一滞,含糊地否认:“不是。”
徐路遥:“哦。”
徐路遥斩钉截铁,“其他人我不知道,他的可能性是零。”???
岑眠:“你怎么知道?”
徐路遥沉默,张了张口,又闭上,纠结许久,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不可能。”
岑眠被吊足了胃口,生气道:“你倒是说啊!”
徐路遥没办法,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以前高中不是住校吗,男生洗澡是用的公共澡堂,我见过。”
岑眠不解:“你见过怎么了,怎么判断的?”
徐路遥想起多年前在学校澡堂发生的事情——
在那个雾气朦胧的洗澡间里,他拿着偷偷带到学校里来的手机,挑了一个无人的时间,躲在里面看视频。
不曾想,程珩一也在那时走进来,余光瞥他一眼。
徐路遥从他的眼神里,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鄙视。
徐路遥不服。
程珩一在人前那般清风霁月便罢了,人后也还装模作样,都是男人,几寸几尺谁不清楚,比他占地方了不起啊。
徐路遥故意把手机伸到他眼前,里面是他精挑细选的图片。
程珩一这人,一开始还像是看脏东西似的呢。
后来啊,还不是拿着他的手机,进了隔间。
只不过程珩一太缺德,自己完事儿了,手机还他时,把里面的照片删得干干净净。
连之前滑板社组织活动,大家在公园里玩滑板的照片都删了,害他被当时是副社长的岑眠好一顿骂。
徐路遥当然不会把这段经历告诉岑眠。
“哎呀,女孩子别问那么多!”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程珩一又把你给拒绝了?”
岑眠不肯承认,忙撇清关系,“我又没说是他。”她的语气轻飘小声,透着一股的心虚。
徐路遥不信,调侃道:“得了,在医院的时候,你那眼睛就天天往人身上瞟,真当我没看见呢。”
岑眠脸上发烫,“哪有。”
徐路遥嗤笑:“他也真行,为了拒绝你,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岑眠想起刚才程珩一与她说时的语气,一本正经,坦坦荡荡,说他自己不行。
可细细想来,确实是有够离谱的。
她的同情和惋惜在这一瞬全化为恼怒,气笑了。
岑眠没想到程珩一情愿找这样的借口哄她,也不肯跟她说实话。
说一句不喜欢她有那么难吗?
岑眠的腿骨折在家修养了整整三个月,从冬末到了春末。
这三个月,她足不出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胖了有小十斤,整个脸蛋都圆乎乎的,本身她皮肤就白里透着粉,现在更像是瓷娃娃了。
就连岑虞跟她视频电话时都发现了,忍不住问她:“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怎么越来越胖。”
岑眠咬着果冻,吸了一口,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
她小声嘟囔说:“什么也没做。”
就是把名侦探柯南从第一集 看到了最新一集。
闻言,岑虞眉心蹙起,“那你在北京待着干嘛?就纯玩儿了?”
“……”岑眠咽下果冻,不算太有底气地说:“差不多吧。”
“除了玩以外的计划呢?”
岑虞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就是玩心重,爱玩不是什么太大的坏事,她倒也不反对。
只是玩也不能玩一辈子,总得做一些正事吧。
果冻被吸完了,岑眠叼着吸吸果冻的包装,想了半天,才讷讷道:“没有。”
她从去年研究生毕业之后,就还跟以前一样,满世界的旅游玩乐。
上学的时候,起码还有念书这么一件正事,岑眠怎么玩怎么懈怠,都无伤大雅。
但等她毕业了,没了念书这件事做掩饰,她的玩乐和懈怠就成了一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岑虞问:“不准备找个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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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不解,眼里透出清澈的疑惑,歪着脑袋反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工作?”
“不工作你哪里的钱付下个月房租?”岑虞希望她能够经济独立,不靠家里。
岑眠却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她撇撇嘴,“那我回家住好了。”
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在留北京了。
“再说家里有的是钱,没必要我再去工作吧。”岑眠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会招来不小的反感。
从小她因为家境优越,便经常受到许多莫名其妙的敌意,挖苦和讽刺。
那时候她很困惑,甚至尝试过像高中班主任说的那样,去吃吃苦,别只知道当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主。
高二暑假,岑眠瞒着家里人,偷偷打了一个假期的工,在烧烤店里做服务生,端盘洗碗,生炭烤肉。
烧烤店里用的是劣质炭,烧起来容易蹦火星子,那两个月,岑眠手上、胳膊上被烫得到处都是水泡红痕。
烧烤店的老板因为她打碎了几个盘子,便克扣她许多的工资,老板的儿子醉酒之后,抓着她的手不放。
那两个月之后,岑眠心想,这苦谁爱吃谁吃,明明可以吃甜,为什么非得找苦吃。
人间疾苦体验到了,她再也不想体验了。
因为是和岑虞聊天,岑眠没必要装模作样,说一些虚伪的话。
她就是享受了家里的优渥阔绰,并且享受的心安理得。
岑虞无奈:“那些钱是我和你爸的,不是你的。”
岑眠眨了眨眼睛,像是肆无忌惮的孩子,“你们会不留给我吗?”
“……”岑虞被她问住了。
她和沈镌白的那些资产,最终都会给到岑眠。
甚至从很早的时候,沈镌白就已经为岑眠配置了非常高额的年金。
就算她什么也不做,老了依然有大笔的资金入账。
岑虞抬手,纤细食指按了按额角,她没想到自己养出了一个小废物,还废物的那么心安理得。
“那你就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想做吗?”她问。
“……”岑眠沉默。
她知道岑虞的意义是电影,为了拍电影,她的眼疾刚好,就已经接下了一部片子,下个月准备进组。
沈镌白的意义是游戏,拥有一家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游戏公司。
他们一个拿下过电影界的最高艺术奖项,一个拿过游戏界的最高艺术奖项。
所做的事情,倒不是说为了钱,而更多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热爱,金钱只是其带来的附加价值。
但岑眠想了想,觉得她似乎没有什么非得做成的事,她也永远到达不了父母所在的高度,只能活在他们的阴影和庇护里。
“周游世界算吗?”岑眠说完就觉得露怯,这好像实在算不上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不过是为玩乐找借口。
她咬着果冻,吸嘴被她咬变了形。
一股生命的无意义感将她裹挟。
“……”岑虞看出了她眼睛里的迷茫困惑,像是无知的幼童,无奈,实在不想再打击自己的孩子。
“也算吧。”她在心底轻叹一声,放弃了坚持,选择了所有母亲所希望的那样。
“你过得高兴就好。”她说。
挂了电话,岑虞踢了踢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男人,嗔怒道:“都赖你,不好好教她。”
沈镌白靠在沙发里,懒懒散散,放下了手里的平板电脑。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随她去吧,只要别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养个小废物还是养得起的。”
岑虞忍不住瞪他:“你倒是想得开。”
打完电话,岑眠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出门去医院复诊了。
她打开手机,准备叫车,才发现上一次打车去滑雪场的车费还没付。
从公寓打车到滑雪场,花了小一百的打车费,她点击支付,弹出提示:余额不足。
岑眠点开手机银行APP,这三个月虽然她没怎么出门,但外卖可没少点,之前剩下的钱已经挥霍无几。
她叹一口气,撑着拐杖一蹦一跳去了卧室。
岑眠的石膏在上次复查的时候拆除了,经过三个月的恢复,其实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只不过王主任叮嘱她还是要少用受伤的腿,所以在家里,她还是尽量使用拐杖走路。出门步行少的情况,才会直接走路。
岑眠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一摞的卡。
虽然岑虞嘴上说要断她的经济来源,但断的只是她其中一张主卡。
岑眠手里多得是岑虞不知道的卡,都是家里长辈心疼她给的,在她出国念书期间,每年开学前,都会往里头打钱,还有一张沈镌白的副卡。
这些零零总总的卡,里面加起来的钱她自己都算不清楚,更何况是岑虞了。
岑眠一番操作,付了打车软件里欠下的钱,又重新叫了一辆专车。她图方便,出门没带拐杖。
到了医院,岑眠发现今天医院里的人特别多。
她的视线落在门前左侧,发现之前那个拉二胡的男人不在了。
上次男人给她的梨,她一直没舍得吃,直到梨的皮快干瘪了才吃掉。
梨不怎么甜,微涩,吃的时候,岑眠眼前浮现起男人衣衫单薄,蜷缩一团躺在马路边的情景,牙齿又是一阵酸。
进到门诊大厅,岑眠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医院里每个月一次的义诊。
明亮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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