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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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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警的总共三名刑警, 被这一帮人闹得烦了,带头的刑警大哥沉下脸,厉声道:“请配合我们执法, 再捣乱, 都一起上派出所去!”

    此话一出,起到了极强的威慑力,周立业把周立国拉走, 看热闹的村里人去扶刘清起来。

    刘清不肯起, 赖在地上, 哭喊说:“哎呦,我们孤儿寡母,没人帮啊。”

    周巧跟着女刑警上了另一辆警车。

    因为她还是未成年, 审讯时必须要监护人在场,陈婷也跟上了车, 嘴里骂骂咧咧不停,手指戳着周巧的后背, 数落道:“讨债鬼。”

    岑眠望着钻进车里的周巧, 脸颊印着一个红色巴掌印, 眼眶红红的,没掉眼泪。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 周巧朝她看过来,嘴唇嗫嚅了两下。

    岑眠读懂了她在对自己说谢谢。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

    在报警之后,岑眠私下联系了家里的律师,沈镌白有一个专门的律师团队,在为他服务。

    擅长这一类案件的律师已经从南临出发,为周巧提供法律帮助。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实在算不上帮了多少忙。

    警车开走以后,聚在一起的人们像是热闹看得意犹未尽,还不肯散去,扎堆凑在一起闲聊。

    还有人口袋里装了一把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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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要真能嫁过去多好啊,以后日子就不愁了。”

    “哪有那么好,你看着张胜现在不错,那也是吃他爹的老本。”

    张胜的父亲以前是村里包工头,村子里一半的屋子都是他盖的,挣了不少钱。

    几年前,他在工地里做工的时候,不小心从三楼摔下来,磕到头,直接给摔死了。

    “这儿子没爹教就是不行,干出这种荒唐事,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人啊。”

    “那不好说,周家那女儿也十六七岁了,现在女孩子,都早熟,指不定是你情我愿的事。”

    “确实,要真是强来的,那不得早闹了,还能拖到三个月。”

    “我看陈婷那个样子,发了疯想把女儿嫁给张家过好日子,说不定就是故意等肚里小孩大了才来闹的。”

    “……”

    村里人议论纷纷。

    岑眠越听越觉得刺耳。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冷眼和旁观是人之常态。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哎呦,都这个点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大伙想起自己家里的事,渐渐散去,像是一场戏剧终了。

    只剩下刘清还坐在地上哭。

    岑眠望着她,明明自己儿子是加害者,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哭的。

    “眠眠,回家了。”

    沈平山背着手,低声唤她。

    岑眠收回目光,不再去管刘清,转身跟在了沈平山后头。

    回去的路上,沈平山出奇的沉默,背佝偻得比平时更甚。

    白溪塘闹了那么一桩丑闻,他作为老村长,肯定心里不好过。

    为了周巧的事情,岑眠和沈平山一大早出了门,一直没回过家,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中午随便吃的吧,面条你吃吗?”沈平山推开栅栏,问岑眠,听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已经从刚才的冲击里缓过来了。

    周家的生活在这一天以后将变得天翻地覆,而旁观的其他人除了唏嘘两句,照样要按部就班。

    岑眠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而,等她进到院子里时才发现,他们早上吃完早饭,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碟,已经不见了,被洗干净重新放回了厨房。

    仔细闻,能闻到院子里散发出一股食物的香味。

    沈平山走进厨房,发现灶台的屉子里温了午饭,三菜一汤。

    “幺儿回来过了吗,今天饭做得够丰盛的。”他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笑对岑眠说,“不用吃面条了。”

    医疗队每天都会在群里发各个医疗小组的工作安排,岑眠记得程珩一今天义诊的时间安排表很满,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估计他回来的那一个小时,见他们都不在家,把饭做好,就离开了。

    原本吃饭的木桌边放的是两条长板凳,此时被换成了更稳当的木椅。

    岑眠看见椅子被换,有些不明所以,没多想,坐进了椅子里。

    她拿出手机,看志愿者群里的消息,因为早上周巧的事情,她跟余姐请了半天的假,下午怎么样也该去帮忙了。

    消息看到一半,手机弹出低电量提醒。

    岑眠起身,去了二楼房间,给手机充电。

    因为白溪塘最近总是阵雨不断,所以这两天她还是睡在程珩一的房间,程珩一住在楼下。

    充电线插在书桌旁边,岑眠给手机充上电,余光扫到了书桌上。

    书桌中央多了一盒叶酸片,药盒下方压着一张纸条。

    岑眠拿起纸条,看清了纸条上端正利落的一行字。

    “一天一片,午饭前吃。”

    纸张的中间像是落过一滴水,“午”字的墨迹氤氲开来。

    岑眠一下认出了是程珩一的字。

    之前在白溪塘小学听赵澜讲妇科的科普时,她知道怀孕期间是要补充叶酸的,包括昨天她去找赵澜,看见赵澜房间的桌子上就放了一盒一样的药。

    “……”岑眠盯着那一盒叶酸,抿了抿唇,一阵无言,忍不住心里骂道,程珩一这个傻子,真把她当孕妇照顾了?

    她拿起叶酸,扔进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下楼的时候,沈平山刚把饭菜布好,抬头喊她:“快来吃饭。”

    岑眠低着头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好”。

    快到楼梯口时,她下意识地搭住旁边的扶手。

    这几天白溪塘总是下雨,楼梯口周围长了青苔,地滑需要小心。

    岑眠脚踩在印象里那块最滑的台阶时,发现没有以往那种软乎乎的脚感,一低头才发现台阶上薄薄的那一层青苔,已经被清理掉了。

    她踩在粗糙的台阶上,稳稳站住。

    “……”

    沈平山见岑眠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催她,“傻站在那做什么?菜要凉了。”

    岑眠回过神,跳下台阶。

    吃饭的时候,沈平山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搁下筷子,从屋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倒进碗里。

    岑眠咬着筷子:“阿公,你能喝酒吗?”

    她记得沈平山是有高血压的,每天程珩一都要盯着他吃药。

    沈平山嘬一口白酒,瞧她一眼,“小孩别管。”

    他起身,从厨房又拿出一个空碗,倒上浅浅一层的酒,放到岑眠面前,“陪你阿公喝点。”

    沈平山想了想,又确认问:“你能喝不?”

    岑眠看出来沈平山今天的心情不好,点点头,陪他一起喝。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她常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酒量在那时候练出来了,倒是不怵这么点白的。

    就着白酒,沈平山吃下去几口菜,脸已经红了起来。

    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我怎么能教出来这么一个学生。”

    张胜是沈平山在白溪塘学校教书时带过的学生。

    “畜生啊,畜生。”沈平山埋着头,声音不大,却很颤抖,透露出一股压抑着的愤恨情绪。

    “周巧真是可怜啊。”

    沈平山端起碗,他的手也在颤抖,连带着碗和酒水一起。

    他喝尽了碗里的酒,烈酒入喉,顿了许久。

    “这肚子里的小孩打掉是杀生,造孽。留下来,以后哪还有人家肯要她。”

    岑眠沉默不语,仰起头,看见了二楼房间的窗户。

    一阵夏风吹过,拂起了白色窗帘,露出木桌的一隅,抽屉里那一盒药静静躺着。

    半晌。

    岑眠垂下眼睫,手伸进衣服口袋,摸着那一张被她的体温捂热的纸条。

    程珩一的字力透纸背,纸张上有线条的凸起,她细细地摩挲,忍不住在想,他写下那一行字时,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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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的。”她轻轻地说。

    会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愿意不带任何偏见的,不问任何缘由的,体谅她,心疼她,照顾她。

    第33章 白夜

    吃过中饭, 岑眠主动接过了收拾的活儿。

    虽然沈平山没什么胃口,但岑眠却是吃了不少,程珩一做的饭菜, 都很对她的口味。

    三菜一汤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岑眠学着平时程珩一洗碗的方法, 把碗筷放在水井下的水盆里,按压水井出水。

    井水从井口涌出, 水花溅在她的手臂上, 冰凉清爽。

    潺潺的水声让她感到平静和安稳,岑眠盯着井口发呆,直到不再有水流出。

    沈平山叫她:“碗放水里泡着吧, 等幺儿回来洗, 快两点了。”

    岑眠看了眼手机,还差十分钟就两点了。

    她下午的工作是跟妇科的医疗车,在医生出诊的时候, 维持现场秩序。

    岑眠看了一眼水盆里的碗筷, 拿水井边的抹布擦了擦手。

    “那阿公我先出门了。”

    沈平山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上通红,他的眼皮耷拉着, 没有说话,摆了摆手, 示意他知道了。

    他的动作滞缓,正如一个迟暮老人。

    下午的义诊, 医疗车去的是离白溪塘不远的杨村。

    杨村, 顾名思义, 就是都是姓杨的人居住的村子,村子不大, 跟白溪塘一样,一半的房子已经空置,住在里面的人都搬到了镇上或者是市区里。

    因为还住在村子里的人就不多,义诊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结束了。

    医疗车将医生和志愿者送到了白溪塘门口,村子里的路太窄,车进了里头不好开,也不好调头,只能停在外头的路边。

    同事们一起往村里走。

    岑眠和赵澜走在前面,后头闲聊的声音传到前头。

    聊的正是早上周巧父母在张家大闹的事情,这么一件事情,已经从白溪塘传到了隔壁村,又从隔壁村传到了他们医疗队这里。

    流言的速度有时候快得让人难以想象。

    岑眠低着头,没有出声。

    到了岔路口,她和同事们告别,往老屋的方向走。

    越靠近老屋,女人吵嚷的声音越明显,将她飘走的思绪拉回。

    刘清站在院子里,拉着沈平山哭泣。

    “沈老村长,你帮帮忙啊,张胜那么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嘛。”

    “他肯定是被冤枉的,是周家不要脸,想赖上我们家。”

    沈平山被她扯着,一张脸拉了老长。

    “哎呀,你松开松开,”沈平山用力甩手,“这事我管不了。”

    刘清死活不肯放手,边哭边闹。

    岑眠怕她没轻没重,把沈平山给拽摔了,赶紧推开栅栏进到院子里。

    “阿公,我刚遇到梁叔,他找您有急事,让我喊您赶紧上他那去。”

    沈平山抬起头,跟岑眠对视一眼,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把这事给忘了。”

    他脱开了刘清的手,丢下一句:“刘婶,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没等刘清反应过来,沈平山已经疾步出了院子。

    刘清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眼泪都忘了擦。

    岑眠不想搭理她,跟她擦肩而过,想要直接回房间。

    刘清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姑娘,你评评理啊,这叫什么事啊,哪有这么冤枉人的。”

    岑眠厌恶极了她的碰触,像是被一条蛇给缠上。

    “有没有冤枉,相信警方会调查出来,你喊再大声也没有用,反而显得心虚。”

    刘清没想到借住在沈平山家的这个小姑娘那么不近人情,冷言冷语地刺她。

    “我心虚什么!我不心虚!”刘清反驳。

    “我相信我儿子,他一向老实,不可能做这种事。”

    “……”岑眠觉得她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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