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要给江燕如作揖,江燕如连忙制住了他。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乱跑才着了贼人的道。”江燕如不好意思受礼,那日其实也怪她自己没听萧恕的话,随便喝了人家的东西。
谢思韵捻起一枚果子塞进嘴里,对谢乐康凉凉道:“要不是爹帮着你给萧统领送了好几车的赔礼,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无站这里?”
谢乐康抬脚踢了踢他妹妹,“去去去,能不能说点好的,你哥哥我待会还要下场去打比赛呢!”
“谢公子也要去参加?”
江燕如的疑问让谢乐康一下蹦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江姑娘你别瞧着我这穿衣显瘦,其实我还是有几两……”
“……肥肉。”谢思韵不咸不淡地抨击谢小公爷,然后扭头就指着下面道:“你看看人家萧统领,那宽肩长腿细腰,站在西狄人面前一点也不失威风,你这瘦胳膊瘦腿的还非要去参加这比赛,娘都要被你吓死了。”
“这可是大周对抗西狄的比赛,我这个蝉联两届击鞠状元怎么能不上场!”
谢乐康争辩道:“再说了,西狄人能猖狂到在我们的地盘动手脚?”
江燕如耳边听着兄妹两吵闹,人已经趴到栏杆往下看。
沙场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十人,她一眼看见了中央骑着召雷的萧恕。
他今日身上穿着一套与谢乐康一般无二的骑装,紧束的黑衣显出他宽阔的肩膀,黑皮带银扣的腰封裹住他劲瘦有力的窄腰,往下两条结实的长腿蹬着牛皮长靴踩在马镫里,这样的身形哪怕是在西狄人旁边也的确十分惹人眼。
黑色的长发被他高高束起,发带末端上两颗珊瑚珠若影若现,是他身上唯一艳丽的色彩。
江燕如环顾四周,只见围栏上趴着好些官眷女子,她们的视线都会不由自主落在萧恕身上。
即便所有人会畏惧于他,可又免不了还是会为他的出色而瞩目。
江燕如不由心中暗想,幸好萧恕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人,要不然这些贵女们非把他生吞活剥了。
不过这个想法在心里盘旋了一阵,她又感到了愧疚。
拥有这样卑劣的想法,仿佛是期盼着萧恕不好,希望他坏到无人敢要,她才可能完全占据他。
这个想法猛然冒出来,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在不一会鼓声响起,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谢乐康收起嬉笑,把扇子郑重地交给谢思韵保管,从小厮手里拿过马球杆大步往外走。
谢思韵晃着手里的折扇走到栏杆前,侧头问江燕如:“你瞧见你哥哥吗?”
江燕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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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但看见了萧恕,余光还瞥见了那位图勒王子。
无人知道昨夜萧恕已经和那位西狄的王子交锋过一次,西狄王子为了挑衅他,甚至对她出言不逊,江燕如担心萧恕会在马球赛上做什么危险的事。
“谢小姐不担心吗?”
谢思韵把扇子揣腰间,端着一盘果子趴在她身边摇摇头:“我担心嘛,我担心我那个笨蛋哥哥会被你哥哥打。”
“???”
谢思韵用手指了指下方,“你不知道吧,萧统领不会打马球。”
江燕如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她不由大为吃惊。
“那、那他还答应去打马球?”
“但是他会打人啊。”谢思韵理所应当道。
谢思韵从小在金陵城长大,又因为自己哥哥是个傻瓜蛋,就难免要多长几个心眼,所以很快就看出了事情的真相,而且不吝分享给另一个傻瓜蛋。
她扭过头,对江燕如道:“所以啊,这一场马球赛可是很危险的,你也多关心关心你哥哥吧。”
江燕如经由谢思韵的提醒也明白过来,皇帝会允萧恕上场,与他马球打得好不好无关,而是因为要他去护住那些上场的公子不受西狄人的陷害。
马场犹如战场,铁蹄无情。
一不小心的话,伤筋断骨那都是小事,半残丧命那才是大事。
萧恕肩负着重任,比旁人都多了几分危险。
原本还轻松的心情一下就变得紧张了,江燕如不敢再分神,仔细盯着萧恕。
随着金锣敲响三声,两本的队员已经就位,发球的人奋力把球往中央一抛。
霎时场上所有的马都动了起来,转眼间那颗涂着金漆的球就被人用鞠杖一勾,带着跑动起来。
雷鸣一样的响动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开局是大周的马球队抢到了球,不过西狄人也毫不逊色,几乎紧贴着抢得球的那名击鞠手一路伺机夺球。
江燕如看见萧恕从外侧扬鞭赶上,转眼就与最前面的几人齐头并进。
西狄人也注意到了他,很快就有人偏了出来,用马身拱着他的马,想把他往边缘带。
因为金陵城连日无雨,太阳又大,沙场干燥得很,扬起来的灰尘很大,只能让人看见模糊的轮廓,却不清他们具体的动作。
鞠杖交击的声响沉闷,可那传来的频率已经远超出正常的抢球。
若是没有猜错,想必里面的人已经仗着这场烟尘,交起手来。
江燕如提着心,极目远眺,努力想在里面分辨出萧恕和图勒的身影,却也无果。
铛——
“大周一球!”
金锣一响,众人才后知方才那场混乱之中已有人送进了一球,得了一分。
正当大周这边欢呼雀跃之时,有人在场下大喊。
“来人!御医!——”
所有的马停在原处,烟雾逐渐散去,这才让人看清里面的状况。
只见穿着大周队服的一名青年躺在地上抱着腿痛吟,地上黄沙被血染得殷红一片,几名队员都下马围着他,情形看起来不妙。
当场就有贵女尖叫出声。
江燕如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看见还骑在马上的萧恕安然无事,才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刚松下,她就发现了图勒的目光。
他没有看任何在场的人,径自扬起,朝她看了过来,洋洋得意之中还带着一抹势在必得。
江燕如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想避开他让人嫌恶的眼神。
萧恕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图勒的视线,他紧跟着抬起眼,隔着人群望了过来。
江燕如在他的视线里又安下了心,从阴影中又走了出来,对着萧恕笑了笑,想让他可以宽心。
伤残了的公子被抬了下去,替换的人一上场,紧接着就开始了下一轮。
马奔驰在赛场上,挥洒着热汗,鞠杖在手上抡动,球穿梭在马蹄之中,滚滚而起的黄沙让人几乎看不清球的位置,只能依据着他们的喊话判断。
不过对于大周不利的是这一群西狄人听得懂他们的话,而他们之中唯有萧恕能听懂西狄语。
“萧大人马球似乎都没有摸到几下,这样可不好吧?”图勒故意勾着球往他的方向送去,萧恕无意拿球,可是球在杆下,他也却之不恭带着球往前。
不一会,三个西狄人就挤开了大周的马,拥在了他的身侧。
萧恕转瞬就明白,西狄人把他当作了下一个目标了。
谢乐康大喊了一声:“萧大人!”
萧恕在击鞠杖齐齐伸来之前,把球撇了出去。
谢乐康拿了球之后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其余大周队员很快就赶了过来护住他。
萧恕观察到了西狄人的打法,剑眉拧起。
这一场他们拖得越久,受到的伤害越大。
“谢乐康,速攻!”
大周的击鞠赛实行的是三球制,意思就是哪一队先进了三球就算赢。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只要速速赢得这场比赛,才能免于被西狄人以刚刚的攻势袭击,造成更多的伤害。
谢乐康听了萧恕的话,更是苦着张脸。
速攻速攻,那也得能提起速来啊。
眼下这几个像是移动的小山靠过来的西狄人就差把他挤成肉饼了,哪会肯让他放开马蹄跑。
不过萧恕势必不会让这些西狄人得逞,他骑马撞了进来,挤开了最右边的西狄人。
谢乐康趁此良机挥杖把球送入球门。
铛——
酣战胶着,西狄人也紧跟着抢下了两球。
分数被拉平后,在场的大周人不由都提起了心,都觉得很快就能一决高低,可谁知下面的沙场却越来越混乱,只见黄沙狂舞,尘土飞扬,人影都只剩下一道快速掠过的虚影。
在场上的击鞠手无不咬牙切齿。
这些西狄人宛若玩弄爪下的老鼠一样缠着他们不放,却也不肯让他们进球,又或者他们自己夺球,早点结束这场比赛。
“可恶,他们这是想把我们戏耍在手心。”
“看来不受点伤是不行了。”萧恕盯着前面围拢过来的几座山,眯了眯眼。
“好!萧大人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就凭你们?”图勒听见他们的话,不由放声大笑,“你们当初二十万大军还不是折损在了西燕关,堂堂昙王斩于故土,你们都不过尔尔。”
萧恕夹紧马腹,喝道:“犯我大周者,我等,无远弗届!”
图勒微微一怔,仿佛对这句话有点耳熟,还没等他想起什么,所有的马匹撞在了一块。
轰然巨响。
铛——
第65章 好疼 你的骨头在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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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险胜。
可损失无疑也是巨大。
上场的公子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下来, 他们是来打球的,可没有想过却是拼命的。
虽然胜利了,他们也不见脸上有多少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苍白。
若不是谢小公爷和萧统领以身破盾, 争分夺秒早一步结束了这场比赛, 时间拖得越长, 对他们越不利。
大周人的体格、力量和耐久度都不及西狄人,这一场赛事把两国人的差距摆在了众人面前。
不怪以前与西狄人的战事总是那样艰难, 若是战场上遇到提着刀的西狄人,那他们所受得伤害绝非如此。
谢小公爷一瘸一拐被人扶着出马场, 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人冲了过去, 没等周边的人反应,他已经一巴掌拍在谢乐康脑门上。
“嗷——爹!”
没什么比负伤下场还要被亲爹揍更可怜的,谢乐康愁眉苦脸捂着脑门嚎叫。
“疼死了, 您给我留点点面子行不行啊?”
“面子, 面子,你差点都快把你老爹吓尿了!你还要个啥个面子!”
这位谢国公也是行伍出身, 虽然已经不上前线许多年,但是心一急,这粗陋的话还是自然流露, 丝毫不顾周边人的眼神, 把他儿子的脑袋瓜打得邦邦作响。
谢乐康左躲右闪,抱着脑袋狼狈不堪。
“你可是我们谢家单传,你要是折了损了,让你娘让你祖母该如何是好!”谢国公虽然一巴掌接一巴掌不留情面地打,可是流露出来的话却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他已经老了,不像年轻时候义薄云天、斩头沥血都在所不惜, 他现在只盼着一家人能平安无事。
却不想谢乐康竟然脑子一热,就自告奋勇报上名去参加与西狄的马球赛。
谁不知道西狄人穷凶极恶,对大周更是积怨已久。
而骑马射箭是他们西狄人的强项,当年大周多少士兵就是折在他们的强马铁蹄的冲击之下。
“爹,你快别打了,你看哥哥一张脸挂了彩,就更丑了。”谢思韵难得站在谢乐康这边,伸手拦了几下,谢国公不好伤着女儿这才悻悻罢手,不过他几次意犹未尽地举起巴掌,把谢乐康还是吓得够呛。
因为刚刚赛场上的状况十分危急,很多人都不由跑下了看台,江燕如也随着谢思韵一起下来了。
不过江燕如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萧恕的身边。
随着几名击鞠手前后出来出来,萧恕的模样有些奇怪。
他走经谢家的时候就忽然停步,一动不动地站着,目不转睛看着谢家一场闹剧,任凭他手上的血一滴紧接着一滴,洇入黄沙之中。
江燕如的视线来回在谢乐康与他的身上。
说起来萧恕与谢乐康年纪其实差不多,如今他们穿着一样的骑服,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对兄弟,只不过两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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