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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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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蔚昌禾差点?掐死蔚姝的事,潘史是半个时辰后才得知的。

    云芝前脚让锦衣卫把昏迷的蔚昌禾抬出去,后脚潘史就赶到了?绯月阁,他面上不动?声色的打量坐在椅上,低垂着脑袋的蔚姝,见她除了?脖子有些发红以外,身上并没有别的伤,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原地。

    幸好蔚小姐没出大事。

    否则,他才刚能下地走路的身子回头就得折在诏狱里头。

    潘史道:“此事是奴才疏忽,让蔚小姐受惊了?,蔚大人蓄意杀害蔚小姐的事奴才会如实禀报给主子,奴才这就加派锦衣卫人手,全力保护蔚小姐的安危,两日后护送蔚小姐入宫。”

    蔚姝捧着云芝递来?的茶盏,如羽的长睫颤了?好几下,眸底泛起潮雾洇湿,潘史说了?什么她没有细听,脑子里在想着入宫后的事。

    蔚昌禾杀害陛下钦定的妃子罪名不小,当夜就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蔚姝躺在榻上,用薄被将自己紧紧包住,四肢冷冰冰的,就像是在冰水里浸透过,怎么也?捂不热,她捂着唇畔,明眸的眼睛里淌着眼泪,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房门轻叩,蔚姝止住哭声,道:“云芝,你歇着吧,我已经睡下了?。”

    她吸了?吸鼻子,软糯糯的声音带着鼻音。

    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我是温九,”又?补了?一句:“小姐若不方?便开门,我便自己进来?了?。”

    房门由外推开,轻缓的脚步声迈进来?。

    蔚姝根本来?不及阻止,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顶着微微凌乱的发髻,杏眸湿漉漉的盯着走进来?的温九,屋外的清辉洒在他的袍角上,带着夜里的潮湿凉意,他的脸一半在暗处,一半在月色下,冷俊的眉形似山峦的高峰,冷而神秘,漆黑的眸深邃的毫无?波澜,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让他的眼底有任何?情绪。

    “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来?了??”

    蔚姝坐起身,薄被裹住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哭的红彤彤的,唇畔轻抿,鼻尖微红,瞧着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可怜。

    谢秉安走到榻边,居高临下的看她,视线在她发红的脖颈上扫过,眸底划过阴鸷的杀意,他今日在东厂忙了?一堆事物,竟让蔚昌禾钻了?空子。

    “小姐不说话,我当小姐默认了?。”

    他坐在榻边,取出瓷瓶,指腹沾上药膏:“抬头,我给小姐抹药。”

    蔚姝怔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脖子,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府中下人都?在议论此事,我路过听到了?。”

    谢秉安将药膏涂抹在她脖颈的肌肤上,肌肤细腻如羊脂白玉,肌肤上刺目的红痕将男人眸底的戾气激的愈发渗人。

    他道:“是我来?迟了?,抱歉。”

    蔚姝看着温九紧皱的眉头,刚要摇头,就被对方?说出的“别动?”二字止住了?,她笑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向我道歉,对了?,这几日你又?去鬼市了?吗?”

    谢秉安垂着眸,避开蔚姝洇湿明澈的水眸:“嗯。”

    蔚姝抿了?抿唇,试图劝解:“你有没有想过放弃鬼市的一切恩怨,离开长安城,过正常人的生活?”

    “什么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谢秉安掀起眼皮看她,手上动?作未停,在她脖颈左侧轻柔涂抹。

    蔚姝被他问的梗住,一时竟答不上来?。

    谢秉安收起瓷瓶:“小姐的脖子一波三?折,再有下次,怕是就断了?。”

    蔚姝:……

    想到第一次悬梁自尽时被温九撞见,她尴尬的低下头,手指揪着被子默不作声,须臾,抬头道:“温九,你知道蔚昌禾今晚为何?要杀我吗?”

    谢秉安眸色微眯了?一瞬:“为何??”

    “他已经知道我们找到我娘尸骨的事了?,就连迁到杨家祖坟的事他也?知道了?,他担心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把柄,怕我入宫后将他做的事都?捅出来?,就想用亲情束缚我,见我不买账,才动?了?杀心。”

    蔚姝气道:“幸好他被东厂的人带走了?,这次东厂总算又?干了?件好事。”

    谢秉安乜了?眼蔚姝,将瓷瓶搁在枕边:“明日我再来?为小姐涂药。”

    见他要走。

    蔚姝下意识伸出手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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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衣袖,尴尬且难为情的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半天。

    谢秉安垂下眸,凤眸落在攥着他袖角的柔夷,指尖干净圆润,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白皙纤细。

    男人眼皮微动?,顺着纤细的小臂往上看,被褥散开,露出女?人单薄寝衣下的粉色小衣,裹着诱人的雪白色/圆/润,他喉结微不可查的滚动?几下,想要去抓住那一抹甜腻的气息。

    “我昨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可还在生我的气?”

    蔚姝终于问出口,小脸攀上嫣红的血色,羞的缩回手躲进薄被里藏着,恨不得将脑袋也?蒙住。

    扯着袖子的力道消失,谢秉安思绪回神,看向蔚姝半遮在薄被下的脸蛋,好看的长眉轻蹙:“小姐昨晚说了?什么?”

    蔚姝错愕的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的扯下遮在半张脸蛋上的被子:“我昨晚在门外对你说了?好些话,你都?没有听到吗?”

    “昨晚小姐离开后我便出去了?。”

    蔚姝:……

    合着她昨晚对着空气酝酿了?半天?

    谢秉安道:“小姐想说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

    蔚姝:……

    人就在她跟前站着,她怎么开得了?口?

    蔚姝拿眼悄悄看温九,不巧正对上对方?漆黑的凤眸,心里咯噔一下,拉过锦被蒙头盖住,迅速组织语言说道:“昨晚的事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你会突然离我那么近,我一时不察才不小心亲到你,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轻浮女?子,你别误会我。”

    一口气说完,被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稀少,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谢秉安看着榻上缩成一团用薄被裹住的蔚姝,眸底浮出几许少有的温柔。

    他道:“好。”

    诏狱外燃着火束,在漆黑的长巷尽头犹如跳跃的鬼火,诡异渗人。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充斥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蔚昌禾犹如一条死狗摊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头上的一块头发被血染红,顺着鬓角往下流,染红了?墨黑色外袍下的白色衣襟。

    两名锦衣卫闯进牢房,架起蔚昌禾走进一间暗室,将他的两只手臂锁在在铁架上,东冶朝一旁的锦衣卫示意,那人端起一盆冷水无?情的泼向蔚昌禾。

    “咳咳……”

    蔚昌禾呛了?几下,幽幽转醒,模糊的视线在暗室中缓慢的审视,先是看到立在两旁的四名锦衣卫,脸色一下子凝重惨白,随后抬起头看向站在前方?的东冶,怒道:“我乃六部之首,朝中重臣,没有陛下圣命,你凭何?抓我!掌印大人已安然无?恙回宫,也?已查明我与?刺杀掌印一案无?关,你们东厂还有什么权利抓我?!”

    “六部之首又?如何??触犯大周律法,一样得抓。”

    东冶冷笑着看他。

    蔚昌禾脸色僵住,咬了?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什么意思?”

    东冶细数他的罪行:“其一,蔚大人隐瞒圣上与?掌印大人,在户籍上篡改了?蔚小姐与?蔚芙萝的生辰八字,陛下钦定的本是蔚芙萝,却变成了?蔚小姐。其二,你明知陛下忌讳妃子入宫前身上戴孝,却还有意隐瞒杨氏之死。其三?,蔚小姐是陛下钦定的妃子,你蓄意杀害她,乃是重罪。蔚大人,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他每说一条,蔚昌禾的心就往下跌一寸。

    待东冶话止,蔚昌禾的脸色已完全看不出血色,他说的每一条都?足以让陛下治他一个死罪,三?条重罪并罚,蔚家九族都?难逃一死,比三?年前的杨家还要惨。

    蔚昌禾彻底慌了?神,他混乱的想着能脱身的法子,可是对方?的每一条罪证都?如铁一般的砸在他头上,容不得他狡辩反驳,最终,他僵硬的抬起头问道:“我做的如此隐秘,你们东厂是如何?查出来?的?”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也?记起了?在绯月阁里被云芝打晕的一幕,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愤怒:“是不是蔚姝告诉你们的?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这些!”

    范蓉已死,蔚芙萝也?嫁到北拓,那就只剩下蔚姝了?。

    一定是她!

    若他还有命出去,一定要亲手剐了?这个女?儿!

    “不巧,是咱家亲耳听到的。”

    暗室外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随着地上逐渐延伸进来?的颀长身影,蔚昌禾也?终于看到了?缓步走进来?的男人。

    ——正是司礼监掌印。

    锦衣卫搬来?太师椅,东冶侧身垂首,恭敬的候在一侧。

    谢秉安撩袍坐在椅上,长腿交叠,手肘搁在扶手上,以手支额,他掀起眼皮淡漠的看向蔚昌禾,眼尾间是一惯的凉薄。

    “蔚大人,许久未见,可还认得咱家?”

    “认得、认得。”

    蔚昌禾乖顺点?头,哪里还有往常的嚣张傲气。

    六部之首的户部尚书?在旁人眼里是一朝重臣,可放在掌印眼里小如蝼蚁,掌印无?需向陛下请命,无?需给朝臣们交代,只需一道死证,足以取人性命。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谢秉安的神色,心里摸不准他对蔚姝到底是什么意思,掌印速来?与?杨家敌对,杨氏一族的死都?是他一手铸成,而他眼下却要护着蔚姝,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谢秉安眼皮微动?,东冶授意,将一张黑色面具双手奉上。

    那面具太过扎眼,以至于出现在暗室后,蔚昌禾的眼睛便死死的盯着它,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个可怕的念头攀上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的心脏,让他紧张、惧怕到无?法呼吸。

    谢秉安拿着面具遮住昳丽冷俊的容颜,漆黑的眸透过面具看他:“这样,蔚大人可还认得出咱家?”

    蔚昌禾瞳孔皱缩,浑身骨头一软,若不是手臂被铁链捆缚着,他能瘫在地上。

    他的脑子一下子清明,联想到前几次去找那贱奴的麻烦,东厂的人都?会及时出现带走他,在他头上扣刺杀掌印的嫌疑押着他不放,又?以下到尚书?府的那道圣旨有疑,将他带进诏狱,受尽酷刑折磨。

    原来?一切因由都?是因为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掌印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他所做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掌印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跟他兜圈子,看他这个跳梁小丑最后的挣扎罢了?。

    蔚昌禾想明白其中关窍,抬头看向对面的谢秉安:“我有一事想问掌印。”

    “问。”

    谢秉安将面具搁在膝上,指腹摩挲着面具上复杂的纹路,凤眸平静无?波。

    蔚昌禾道:“杨家速来?与?掌印敌对,掌印这段时日为何?还要待在蔚姝院里?”

    东冶替主子回道:“那段时日燕王找寻了?任何?地方?,唯独没想过尚书?府,蔚大人可明白?”

    是啊,长安城谁不知杨家与?掌印的恩怨?谁又?会想到掌印竟是待在杨家外亲女?的身边?

    即使是他也?未曾想过这一点?。

    蔚昌禾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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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蔚姝只是一个幌子,掌印为何?还要护着她?她可是杨岳武的外孙女?。”

    谢秉安的薄唇扯出一抹寒凉的讽笑:“咱家恩怨分明,可不像蔚大人这么恩将仇报。”

    恩怨分明?

    且不说在他眼里,就是在整个大周朝的眼中,掌印诡诈狠厉,冷血无?情,视人命如儿戏,会是个恩怨分明的主儿?

    蔚昌禾忽的大笑:“我犯下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东厂若要抄了?蔚家,蔚姝也?是蔚家人,她又?岂能逃过?如此一来?,掌印谈何?恩怨分明?”

    谢秉安姿态闲散,漫不经心的抬眼:“蔚姝后日入宫,届时便是裴氏皇族的人,咱家三?日后处决你也?不迟,对了?,还有一事。”男人冷俊的长眉挑了?下:“你父母今在陵州黄安县,膝下养着一个十三?岁的男童,那男童眉眼与?你极其相似,应该是蔚大人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蔚昌禾疯狂挣脱着铁链的捆缚,咬牙切齿的瞪着谢秉安:“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碰他们!”

    谢秉安啧啧摇头:“蔚大人犯得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他们与?你是血亲关系,自是逃不掉。”

    看着蔚昌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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