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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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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她在心里翻译过来: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汉密尔顿抑郁量表、躁狂评定量表……

    来不及全部看完,赵医生已经过来,整理好了那些纸张,重新放回自己桌上,没有立刻去翻阅,而是和颜悦色地对她说:“我叫护士带你出去做几项检查,等做完了,你再回来找赵叔叔,好吗?”

    云畔下意识地抗拒:“什么检查?可以不做吗?”

    然而在这里,抗拒毫无用处,笑容甜美的护士已经推开门,领着她走了出去,熟练地到另外两个房间做仪器检查。

    检查做得很快,护士跟她说话的态度像对待一个小孩子,轻声细语的,生怕吓到她。

    清晨的阳光很刺眼,能看清空气里的灰尘颗粒,走廊里仍然空空荡荡,云畔跟着她回去,恍惚间看到了很多很多灰色的人影,正在逃命似的向她狂奔,触摸她的皮肤,拉扯她的脚踝,最后洪水般冲过她的身体。

    再次回到那间专家诊室的时候,赵医生已经戴上眼镜,正在聚精会神地看那几张表,时不时拿笔圈出某一处。

    护士把那沓检查结果也递过去,赵医生看着看着,眉头紧锁,云畔站在旁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这种紧张像极了刚参加完一场没把握的考试,就要站在老师旁边等待批阅。

    难熬的等待时间结束,他终于放下那些报告,这次连笑容都显得勉强:“畔畔,你先去沙发那里坐一会儿吧,没事的,别紧张啊,我和你爸爸聊几句。”

    云畔立刻鸵鸟似的转身,刚走到纱帘后面的沙发区,云怀忠就推门进来。

    尽管交谈的声音很低,她依然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考虑是遗传……病情……严重……尽快住院……”

    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沙发缝里,那种被细菌爬满身体的不适感又来了。

    云畔怀疑自己幻听。

    她可以接受自己偶尔的“奇怪”,偶尔的“不正常”,也可以接受自己是人群中的异类,甚至可以永远不被大多数人理解,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真的有病。

    她怎么可能有病,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布艺沙发被她的指甲划破,白色的棉花漏出来,像脑浆,云畔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反胃,脑海中倏地闪过周唯璨的身影。

    对了,他明明说过的。

    说过“我不觉得你哪里奇怪”,也说过“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一样”。

    周唯璨一定会相信她没有病的,其他人说的话也没那么重要吧,专家也不是没可能误诊吧。

    想到这里,云畔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推开门,跑出诊室。

    周唯璨晚上就回来了。

    她要立刻去绿廊巷。

    身后传来云怀忠着急的喊声,她浑然不觉,穿过那些摩肩接踵的灰色人影,在走廊上朝着绿色Exit的方向狂奔——

    直到不小心和谁迎面撞上。

    那人把她扶起来,口吻温和:“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声音竟然很熟悉。

    呼吸愈发急促,良久,云畔才说服自己抬起头。

    无论多么不想承认,站在她面前的人千真万确就是条纹衬衫,穿着与赵叔叔相同的白大褂,领口挂着蓝色胸牌,上面是一张两寸证件照,下面写着,“精神科助理医师”。

    第64章 恨君不似江楼月

    周唯璨走后的这段时间, 她跟条纹衬衫曾经见过一次面,吃过一顿饭。

    具体都聊了些什么,云畔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临走前, 条纹衬衫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隐晦地提醒:“你跟小周之间的事情, 我一个外人, 不好多说,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太过在意他了。你的情绪会因为他而陷入极度的大起大落,这样其实是病态的,长期下去, 只会让你们的关系越来越脆弱, 无论是你还是小周, 都会很累。”

    这些话云畔当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一分这一秒, 却飞虫般围绕在她耳边,循环播放。

    耳边传来条纹衬衫惊讶的声音:“云畔?”

    顿了顿, 又试探着问, “你这是……来医院做检查吗?”

    云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视线仍然盯着那张蓝色胸牌,姓名栏那里, 一笔一划地写着林敬言。

    原来他叫林敬言。初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曾有过自我介绍, 只是她没在意。

    不远处, 云怀忠已经匆匆赶来, 握住她的肩膀, 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她:“畔畔, 你没事吧?”

    云畔麻木地摇头。

    作为一只逃跑失败的猎物,她理所当然地被抓了回去,重新被四面八方黑漆漆的枪眼瞄准。

    云怀忠带着她回诊室开药,人渐渐变多了,里面恰好有患者就诊,于是他们在门口等。

    云畔隔着一道门听见女生压抑的哭声,说她真的很痛苦,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说她遭遇一丁点挫折都会崩溃得想死;又说身边没人理解她,她鼓起勇气对好友倾诉,得到的只是一句,你都多大了,别犯公主病。

    云畔浑浑噩噩地站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云怀忠去窗口取药、下电梯、回到地下停车场的,回家的路上也很安静,车上没有人说话,陈叔大概以为他们吵架了,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没敢作声。

    走进家门,云怀忠把手里的药放在餐桌上,又过来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爸爸还有工作要处理,晚点回来陪你,先把药吃了,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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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吧。”

    云畔低着头不说话,耳边又听见他的保证,“畔畔,别害怕,爸爸会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云怀忠走后,云畔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反锁,拆了那几盒药,按照医嘱,从那些瓶瓶罐罐里倒出来三粒药片。

    白色药片就躺在手心里,云畔打开阳台的窗户,将手一扬,那些药片转瞬便没了踪影。

    她站在窗前发呆,任由冷风刀片般刮进来,好像想了很多,细究起来却是一片空白。

    就这么站了很久很久,云畔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看日落,当远处的橙日彻底坠入海平线,她相信自己也被烧光了。

    不可能再复燃了。

    麻木地挪了挪脚步,她回到床边,拉开床头柜,却找不到那把剪刀。

    不止剪刀,房间里所有的危险物品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包括针线盒。

    云怀忠是什么时候叫人拿走的?云畔烦躁地开始拉扯自己的头发,片刻之后,猛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向角落,从画架上的木盒里翻出来一把用来削炭笔的美工刀。

    她伸出手臂,迫不及待地在手肘内侧划了一道,暗红色的鲜血溢出来,痛苦也跟着溢出来,滴答、滴答,通通释放在空气里。

    等血不再流了,云畔反而觉得疼,于是又熟练地划出第二道、第三道伤口。

    粘稠的鲜血沿着手臂不断向下滴落,她松了口气,慢慢清醒过来。

    手机闹铃蓦地响起,云畔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

    在她原本的预想中,最迟这个时间,她就应该出发去绿廊巷了。

    现在也来得及。

    于是她抽出纸巾,胡乱地擦了擦手臂,又披上一件厚厚的深色羽绒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下了楼梯,刚好撞见正在布置餐桌的罗姨。

    “畔畔,这么着急去哪啊,先把晚饭吃了吧。”

    云畔脚步没停:“不用了,我回来再吃。”

    罗姨却追上来,有点为难地看着她:“云总安排了,让你今天好好呆在家里。”

    “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去。”

    罗姨犹豫片刻,还是妥协:“那……你零点前一定要回来,云总晚上有应酬,说是要后半夜才能回家。”

    /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云畔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今晚是跨年夜。

    周唯璨这个时间回来,原本是打算陪她跨年的吗?

    而绿廊巷也比平时要热闹,家家户户都坐在外面聊天喝茶,云畔下了出租车,走进巷口,偶尔有相熟的长辈和她打招呼,说话的时候,呵出淡淡的白气。

    阮希和钱嘉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跨年了,门窗紧闭,漆黑一片。

    云畔快速穿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热闹,推开那扇旧旧的绿色铁门,走上楼梯,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外面天寒地冻,这里却仍然温暖,像一座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孤岛。

    空气中似乎残留着周唯璨身上的体温,她站在门口,打开天花板的顶灯,许久才迈开脚步。

    房间里静得让人心慌,云畔打开角落里的唱片机,直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塞满耳朵,才终于好过了一点。

    她转身走到那张单人床前,脱了鞋躺上去,闭上眼睛,幻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梦醒了,她依然可以活在昨天。

    眼眶又酸又涩,云畔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仿佛看到周唯璨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桌前看书。

    背影也像起了雾,一碰就散。

    看着看着,某个念头骤然劈开所有混沌思绪,跃出脑海。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朝书桌的方向走去,最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

    周唯璨平时会看很多书,大部分都是专业相关的工具书,其中也夹杂着一些诸如《荒原狼》、《尤利西斯》之类的文学小说,不过共同点是——这些书都被他放在书架上,而不是抽屉里。

    那么,特地收进抽屉里的,会是什么书呢?

    抽屉已经被拉开,露出封皮一角,云畔伸出手,不知为何,指尖微颤,重复了好几次,才成功地把里面的三本书拿出来。

    封皮上的标题也闯入眼帘——

    《躁郁之心》、《心理学调查研究手册》、《双相情感障碍治疗手册》。

    原来这些也是周唯璨平时在看的书。

    不仅看了,甚至还做了很多笔记,圈了很多重点,关于如何跟躁郁症患者相处,基础的药理知识,以及实用的认知行为疗法等等。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流出来,打湿了书页,云畔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把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一页页撕得粉碎,用力到连指尖都泛白。

    白色纸屑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在脚边,她茫然地思考,然后呢?

    撕碎了就能当做不存在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行吗?

    有些徒劳地半蹲下来,云畔抱紧了自己。

    眼泪一颗颗砸到地板上,悄无声息,倏然间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云畔僵硬地转身,午夜时分的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楼道里的声控灯没开,周唯璨裹着一身寒气,踩着明与暗的分界线,站在门口。

    面对满地狼藉,他也没什么反应,跨过那道分界线,合上房门,把手里的黑色旅行包随手丢在地板上,最后关掉了吵闹的唱片机。

    鼓点、贝斯、嘶吼……戛然而止。

    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死寂重新笼罩了她。

    秒针滴答滴答从身体里走过,云畔抬起头,良久才说:“我今天,在医院碰见林敬言了。”

    “听说了。”

    周唯璨看起来并不惊讶,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走到她面前,同样半蹲下来,给她擦眼泪。

    听说了,然后呢?

    你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只要你说,我就会信的。

    只要你吹一口气,我就会复燃的。

    云畔定定地看着他,那张过目不忘的脸近在咫尺,比视频画面里更清晰,也更生动,就算伸出手也不会消失。

    可是他不愿意吹气,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这些书,”她听到自己微哑的声音,“都是你看的,是吗?”

    周唯璨把她的眼泪擦干,将洇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和问题,对她说,是。

    “为什么?”云畔试图轻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你也觉得我有病,是不是?所以刚刚跟我上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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