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秦光这句话一说完，在沙发边上哼哧哼哧收拾行李的老太太手僵了一下，但她背对着这边，白悦溪看不到对方表情，但这个反应也足够令人玩味了。
母子俩没有串好新口供？
白悦溪干脆淡定靠在沙发上，两臂张开，直接将斧头柄撑在旁边。
“这样吗？那你怎么发现的？”
秦母就在一旁，本来嘴唇蠕动还想说点什么的，转过来一看白悦溪这架势，她赶紧和儿子对视一眼，很快就把话憋回去了。
秦光没有理母亲的眼神，自顾自开始往外倒情报。
“我们家的变异螃蟹肉大部分都留着没有吃，在乌鸦偷袭的时候，放在窗边的部分刚好被鸟拖出去了，后来的鸟群就围着那一堆螃蟹肉分食，吃完后也没有进我们家。”
他语调轻缓，眼神真挚，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劝告。
“变异螃蟹肉虽然对身体好，但如果会招来杀身之祸，其实舍弃掉也没关系。”
“食物没有命重要，母亲后来又丢了一些螃蟹肉出去，这才引走了那群变异乌鸦。”
白悦溪点头，这和她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但手中的斧头却毫不客气的往老太太的方向移了一点。
她再次扫视了整个房间的构造，似笑非笑地问道：
“所以，你就把你们家快吃干净的螃蟹腿，丢到了隔壁家的窗台？”
老太太的脸色一变，立刻捶腿站起身来：“小姑娘没证据就不要胡说！我儿子可没干过这事儿。”
“他当然没干，不都是你干的吗？”
白悦溪看了一眼她手下的动作，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老太太手劲看来不小啊。
秦母攥着手中变形的金属筷，和自己儿子对视一眼。
秦光一只手刚放进口袋，还没来得及发出稍安勿躁的信号，表情突然就有些变了。
一抹幽光瞬间袭上面颊。
他急忙后退一步，勉强躲过白悦溪的袭击。
月光反射的金属光泽，就着屋里的烛光一并打在几人的脸上。
虽然不是斧头刃，但金属刀柄打在身上也够疼。
秦光的脸色阴沉下去。
“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白悦溪懒得和他废话：“我什么意思，你们俩心里不应该清楚吗？”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看架势不准备善了。
“人家隔壁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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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还有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孩，你们为了保全自己倒是下得去手。”
旁边的老太太一看已经撕破脸，立刻也不装了，猛地拍了一把茶几，搂着袖子就要冲上来。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那么小的孩子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一家三口两个半的病秧子，我不过就扔点螃蟹壳实验一下效果，又不是真的想害他们，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吗？！”
老太太大力抓起面前的茶几，厚重无比的大理石面板，就像一个空心的木架子一样，被轻松举过头顶，再高高地扬了出去。
白悦溪反应飞快，瞬间侧身躲过巨物空袭。
轰隆巨响，身后地面的瓷砖都被砸到开裂了。
眉毛一扬，她没再和这对母子客气，原本的三分力度变为七分。
本想着把人敲晕了，拿绳子绑一绑拎到楼下，就是没想到人家下起手来比她黑多了。
“看来您是打算杀了我？”
秦光却直晃晃盯着白悦溪的口袋，那是她放蛇蛋的位置。
秦母鬓边头发早已灰白，但此时看上去却精神过了头，她眼眶微微发红，冲旁边一扬手。
“儿子你还愣着干什么？不说了她身上有好东西吗？抢过来啊。”
白悦溪早就在注意秦光的动向了，在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动手之前，率先一斧头砸向了他的右臂。
先断他的手再说！
但令人惊讶的是，对方反应速度远超预料，和之前那个差点被她用斧头柄砸中时，判若两人。
斧头擦过手臂，击中腰腹，秦光咬牙退开。
但这个体态和速度……
白悦溪正色起来：“一家出了两个进化者？”
秦母抡起不知从哪卸下来的金属柜门，眼神不善：“是又怎么样，谁让你一个外人来管我们楼的闲事，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乱逛，死了扔下楼喂老鼠也没人知道！”
混战就此拉开，白悦溪还是第一次直接和人类对上。
母亲在前面大力挥动重型家具，儿子则在后面趁机补刀。
她看着眼前发疯的秦母，和心怀鬼胎装模作样的秦光，心里起了杀心。
下斧头的角度也越来越刁钻，奔着致命位置去。
母亲的进化时间或许更早，所以白悦溪没花什么功夫与这两人周旋，最后抓到一个时机，一脚踹翻了更弱的秦光。
这一脚下去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白悦溪甚至开始思考，这家伙到底是进化了什么能力？体能好弱……
秦母见自己儿子被打，火冒三丈。
“啊啊你给我去死！”
她单手卸掉旁边早已沦为废铁的空调，直接砸了过来，白悦溪一看对方的脸色，急忙躲开，眉头皱得死死的。
倒不是因为秦母的力气，而是她的状态。
秦母一击过后情绪明显不对了，像是发疯一样开始到处砸东西，嘴里的咒骂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白悦溪早就在家具漫天飞的时候，抓住机会再次击中了秦光，喀嚓一声，怕是断了根肋骨。
在他痛到几乎昏厥之前，白悦溪迅速用登山绳绑住了他的后手，先甩到一边去。
“进化不一定就是好事，看看你母亲的脸。”
被束缚住手时的秦光并没有太惊慌失措，但他看到自己那情绪明显不对的母亲，却表情一变。
随着愤怒值不断上升，秦母的眼睛、脸、脖子和手，都明显出现了红色的瘢痕。
这些红色的印记覆盖面积再大一些，那就是一种他们都见过的东西。
红皮怪物。
白悦溪也十分惊讶：“原来人类一步步沦为红皮怪物是这样的过程吗？”
如果是怪物，她杀起来更顺手，白悦溪拎起斧头直接迎了上去。
被甩到接近门口位置的秦光，本来还心存侥幸的喊了几句“妈”，到后来却只发现那个嘴巴里喊着儿子的女人，体型越变越大，皮肤也逐渐被红色填满。
她嚎叫着，愤怒着，似乎一心想弄死白悦溪，但原因似乎已经忘了。
“杀了你，杀了你——吃了你——！”
一个猛扑跃起后却没能真的扑到猎物，但老太太的形体已经变得纤长起来，越来越不像正常人类了。
白悦溪甚至考都觉得秦母这个样子大概会先吃掉秦光，抓不到她，啃掉自己跑不动的儿子还是不难的。
人可以留着等会解决，秦母不行。
优先解决红皮怪！
斧头猎猎作响，接连命中秦母的右手、左腿、甚至眼睛。
但怪物化之后，与理智一同消失的还有痛感。
越来越多的伤口出现，白悦溪的斧头落点越来越接近秦母的脑袋。
断手断脚不一定会杀死红皮怪，但斩首一定可以！
高高跃起的红皮怪变成一帧慢动作，狰狞的表情，异化后又被打断的四肢，慢慢动作着。
白悦溪支起身体，锁定方向，炮/弹般弹射出去，正面交锋。
咔嚓，是脊骨断裂的声音。
已经变成半个红皮怪物的秦母，被斩断了大半截，落地后漫出一地红河，她赫出几口血气，却还锲而不舍往前爬。
最后一丝皮肉相连，断了半截头的怪物终于爬到了儿子跟前，白悦溪没有阻止阻止怪物扑倒在秦光身上，她抬手瞄准，准备一起补刀。
出乎意料的是秦母自己都快不行了，嘴里居然还在说着“吃了你吃了你”。
白悦溪之前快速绑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秦光偷偷挣开，肋骨断了之后痛到面色发白，他居然还营造自己已经被绑在门口的假象。
秦光死死掐住了母亲变异后的粗状红脖子，他眼里似乎蓄起的泪水：“妈，你要对我下手吗？”
或许是弥留之际的一点人类情感唤醒了秦母，红皮怪物呢喃着艰难吐出几个词。
“儿、子……”
白悦溪皱眉，高高扬起手中的斧头，准备补完最后一下。
秦光的眼里陡然亮出一抹光，他看了一眼已经准备最后一击的白悦溪，做了一个后者都无法想象的大胆决定。
猩红的手，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贯穿了红皮人的胸膛，又带着人往旁边一滚，避开白悦溪的斧头。
因为对怀中的人不设防，也因为距离过近，刀又过于锋利，居然连白悦溪都还没拿下来的红皮怪物，就这么被掏了心。
“嗬啊……”红眼睛的秦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大洞，赤红色的眼眶中竟人性化的流露出一点痛楚，和不敢置信。
“阿光……”
老太太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似乎恢复了一点意志，但她无法想象，儿子竟然会掏出自己的心脏。
“妈，你也不能怪我，计划全乱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挥你最后的力量。”
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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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攥着那颗鲜热心脏缓缓蠕动起来，最后居然融进了他的血肉里。
这场景十分诡异，一个人类，居然将怪物的心脏“吃掉了”。
白悦溪毫不犹豫挥刀直下，准备再次连着两人一起剁。
但破风声响起的下一秒，秦光偏过脑袋，深刻见底的刀痕只出现在肩膀上。
秦光眼镜镜片上都是血，他却还咧嘴一笑：“还真是下得去手啊，你难道就不很好奇我的能力吗？”
回答他的，是冲着脖子而去毫不留情的一斧。
但秦光这次反应力却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强有力的后腿，直接将门板蹬出了一个大的凹陷，而他也随之弹射到了客厅的另外一个位置。
大量的血从他深可见骨的肩膀和胸前流下。
一部分是他的血，一部分是秦母的，但秦光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诡异，他的外表也在朝着红皮怪物的方向发展，更强有力的四肢，高高隆起的脊骨，还有一双无坚不摧的利爪。
尽管受了不轻的伤，他居然还能站起来。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眼熟，白悦溪瞬间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与红皮怪物对峙的那个夜晚。
“你复制了红皮人的能力？不对，比起复制更像是吞噬。”
秦光龇牙，剧痛干扰了他的判断，他也还没适应这具身体，但依旧表情兴奋。
“吞噬和复制，反正结果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摘下碎裂的眼镜，眼前看到的是崭新的清晰世界。
环顾已经面目全非的混乱客厅，又看了眼摆在沙发靠门位置的母亲尸体，秦光按住身上的伤，虽然吃痛，却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盯上的人是你，你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香了，我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我，要是不能吃掉你身上的能力，我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白悦溪以一斧头斩向他的脖子作为回答。
反射能力再度上升的秦光避开这一击，代价是地面再度出现的蹬腿裂纹，和胸腔加剧的疼痛，但他似乎习惯了痛楚，还有心思继续说话：
“母亲对我一直都很好，虽然有时候嘴巴碎了点，但胜在关键时候足够听话。”
“原本还想继续在楼里多待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上来检查的人竟然是你。”
秦光的四肢开始膨大，他只能半蹲下来，这异化速度，似乎比秦母还要快。
但他的皮肤没有一丁点变红的迹象。
大脑依旧活跃，口齿清晰，思维能力正常，也没有出现任何情绪和认知上的混乱。
唯有更加强劲的力量在奔涌，却也让肩膀和腹部被新生的肌肉骨骼挤压，获得更多剧痛。
伤口没有止血，他却毫不在意，只不停用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抓出印痕，目光死死盯住白悦溪，像一头随时准备狩猎的狮子，在思考要怎么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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