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机缘都摆在面前了,傻子才不取!
看着他眼睛里的恐惧一点点转变成野心,凤宁很稳健地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我得烧烧看,只要能烧得动,应该就能炼出来。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火啦,需要补充力量。”
“小事情。”宇文麟微微冷笑,“正好,夜人愁他不是不愿意给你渡凶息么,这里有许多他用凶息侵蚀过的人,你尽管取用,料他也无话可说!”
凤宁:“哇!”
还有这种好事?
救白湘救白湘救白湘!
宇文麟道:“我会把修为提升至披凶望,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准备好凤凰火。”
凤宁大拍胸脯:“没问题!”
再次见到夜人愁时,他明显已经调整过心情。
“宇文公子,刚才的事……”
宇文麟友善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你说得没错,万一方才只是侥幸炼出精魄,岂不是白高兴一场——多试几次再说。你既然不愿帮她恢复,我便让她自行解决。我去地下一趟,你且自便吧。”
夜人愁很想阻止,但他知道此人刚愎自用,绝不会听。
这石窟下层的秘辛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以制造精魄为名,宇文各系分支从主家调用资源、人手,搜捕大量凶邪囤于石窟底部。
这些受制于人、毫无攻击力的凶邪,除了取用血肉之外,很大一部分会用来帮助家中尊贵娇气的小辈们提升修为。
俗称刷级。
安全有效,但不光彩。大家心照不宣。
听见宇文麟忽然要去刷级,夜人愁隐隐总有不太好的感觉。
然而他没法劝。很显然,眼前这人越劝越会把路走窄。
而且一个外人怎么能去揭他家丑呢?
罢了,他只是赚钱讨生活的,管这么多!
左右坏不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落地成灰
◎男主竟是我自己?◎
黑水湖畔。草丘。上风口。
这里并排坐着三个人。
正中那人斜扎马尾, 敞一条腿,姿态不羁风流。他左右手臂各勾了一人,嘴里叼根长长的细尾草。
说话时, 那草便一摇一晃。
声线清沉优越,吐字却含含糊糊。
“兄弟, ”细长草尾一上一下, 他偏头望望左右两人,叹气, “别说你们了,就连我自己, 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他艰难腾出一根手指,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有一个女的,脑子里会发出声音。她和那声音对话。呜呜喳喳。当着我的面儿, 公然意、淫、我、本、人。”他有气无力道, “换作是你, 兄弟, 你是觉得她有病, 还是自己有病?”
清风拂过, 黑水湖上掀起层层黏稠的涟漪。
“啧,就是嘛, ”他侧耳听了片刻, 笑, “你们也觉着应该切开她脑袋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是吧。兄弟懂我!”
“喔对了,她自称是穿越女主角, 说我这个男主角必须宠她、护她, 为她出生入死、替她拯救世界, 还得给她赚钱花——我真是好奇, 得了失心疯的脑子究竟长什么样。”
“可惜很遗憾。”他用牙尖轻轻咬了咬那根草,语气带上一丝模模糊糊的笑,“刚要动手,那东西就逃跑了,换来一个小傻子。”
“但凡小傻子不是傻得这么浑然天成,我都非得切开她脑子看一眼……”
他忽然愣住。
“为什么。”他质问自己,“为什么我对傻子总是如此宽容!”
半晌。
他找到答案,心丧若死:“总不能是物伤其类吧。”
又一阵清风拂过。
左右两旁沉默的兄弟仿佛要随风而去。
他张开五指,一边一个护住两位兄弟的肩膀,帮助他们乖乖待在原地。
“是,我是不想杀一个傻子。”他轻飘飘地微笑,“但是我可以等她自己死啊。”
话音未落,他的气息忽地又颓了下去。
“可她总也死不掉。”他面无表情,“一次死不掉。两次死不掉。三次死不掉。为什么。”
左右继续沉默。
“不过这次,”他咬了咬草根,眯眼,愉悦笑开,“我看她还怎么活!”
他拍拍左边之人:“恭王府的兄弟。”
他又拍拍右边之人:“宇文氏的兄弟。”
他笑:“噬级战力都在这里,我看谁还能从夜人愁手里救下她小命!”
话音犹如一颗石子,落入黑水湖面。
湖面应声荡起一圈圈无规则的浓稠涟漪,隐约有什么闷动从极深极远的地下传出。
他侧耳听了片刻。
只闻那震动越来越激烈,仿佛湖底有地龙翻身打滚。
黑水开始不断搅动,浮起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漩涡。
“噗——”
巨大的、沉闷的水声响起。
黑浪分离,一处原本空无一物的湖面上,缓缓抬出一条甬道。甬道口有铁门匝匝开启,一个又一个身影离开甬道,跳上木浮桥。
他惊奇挑眉。
薄唇怔怔一分,细长的草根从他齿间落下。
他奇道:“这都死不掉,难道真是天命之子——原来这小傻子,还真是所谓的‘女主角’?”
“如果她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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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他迷茫,“男主角竟是我自己?宠她?护她?帮她拯救世界?呵,哈哈。”
愣怔片刻,他拍了拍左右二人。
“我说绝无可能,是吧!”他低低笑开,“你们,以及底下的兄弟都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他缓缓起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点一点离开两位兄弟的肩头。
只见彻底放手之后,两位原本完整无缺的、活人般的“兄弟”,竟双双坍塌,落地成灰。
时间倒拨几个时辰。
凤宁拿着宇文麟的鸡毛当令箭,毫不客气地指挥宇文家的修士,把石窟中的受害者全部带到自己面前。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白湘。
白湘双臂内侧皮肤都被切开,缝入一条条青黑腐肉。凶邪的毒素随血液走遍全身,令她肌肤浮肿,眼中血丝变成黑色——来得最迟的俘虏都这么惨,其他受害者的惨状可想而知。
凤宁正在头皮发麻,忽听“啪”一声轻响,手腕被人狠狠攥紧。
竟是白湘。
遭遇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白湘仍未放弃挣扎。她紧紧咬着牙关,浑浊狂乱的瞳仁中,仍有一星火光未曾熄灭,那是她最后坚守的一线清明。
那只攥在凤宁腕部的手,血管已被侵蚀成了青黑色,像一条条剧毒的蜈蚣浮凸在肌肤表面。
她其实没有太多力气,手指颤抖痉挛得不像样,却坚定得像座五指山。
凤宁睁大双眼,和白湘对视。
此前种种浮入脑海。
两双眼睛里,闪烁着一样的火光。
凤宁压低眉眼,很认真地承诺:“那些死也要做的事情,我们会活着,一起做!”
白湘缓缓咧开漆黑的唇,脸上浮起扭曲的笑。
她发出气音:“……好!”
凤宁把狄春叫了过来。
她负责催动小火苗,吸走受害者身上的凶息,狄春负责剜出他们体内的凶邪血肉,然后把人安置到外间宽阔的石窟内,简单进行包扎。
很大一部分受害者并没有恢复神智。
他们被凶息侵蚀得太久,被腐肉污染得太深,早已被折磨疯了。
白湘略微恢复之后,便拖着踉跄的脚步,闷声上前帮忙。她是个聪明人,半句不问,只沉默做事。
石窟中不知时辰,也不分昼夜。
凤宁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忽闻通往深处地底的机关嗡嗡响动。
宇文麟回来了。
冷眼看了多时的夜人愁起身离开石椅,迎上前去,上下一打量,顿时皱紧眉头。
他发现这位头脑发热的世家子弟似乎并没有清醒过来,眼睛里反倒燃起了他看不懂的野火,更加踌躇满志。
没等夜人愁说话,凤宁抢先一步,将宇文麟噌噌拽到旁边。
“凤凰火准备好啦,”凤宁压低声音问,“你提升到披凶望了吗?”
宇文麟倨傲道:“当然。”
“成功之前别让他发现!”凤宁提醒。
“这还用得着你说?”宇文麟道,“我已吩咐众人盯着他,精魄炼成时绝不会让他靠近。”
凤宁心中哇一声,直呼上道。
“嗯!”她郑重点头,“快成功的时候,我对你眨眨眼,你赶紧过来拿精魄。”
“知道。”他冷笑,“只要晋阶到噬,区区夜人愁,我根本不放眼里。”
凤宁疯狂点头。
宇文麟拍拍手掌示意,很快,红袍修士拖来了一只新的凶邪。
它同样受制于人、奄奄一息,但目光落到它身上那一霎,凤宁不禁倏地竖起了寒毛。
噬级凶邪外形有着显著的区别。
乍一眼竟有些像人……或者说像一只拔光了毛的巨猿。
皮肤不再是青黑色,而像那种泛青的尸。
它拥有冰冷而刻毒的眼神。它慢慢观察石窟中的人,用视森冷线将他们扒皮噬骨。
乍一对视,直叫人心底生寒。
宇文麟肉眼可见地畏惧着它,他避开几步,示意凤宁开始炼化。
夜人愁忍了又忍,终究没憋住:“为什么要用噬?”
宇文麟皮笑肉不笑:“失败了该着急的是她,你又不会少半个钱,急什么。”
“我不是着急,只是未免也太想当然了,哪有这种一步登天的好事?”夜人愁敏锐地察觉不对,“等等……你身上,气息怎这么乱?”
宇文麟冷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夜人愁:“……”
他的眉心越锁越紧。
世家子弟用这种安全的、偷懒的方法吸纳凶息,可谓揠苗助长,自然有它的害处——实战能力跟不上,心性意志也跟不上,极易堕落,就是个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而已。
除了有面子,什么也不是。
当然对于这些子弟来说,兴许面子就是最紧要的。
毕竟旁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到这一步,只知他年少有为,天赋过人,远非同龄人可比。
很显然,这昆仑凤一番花言巧语的吹捧,让毛头小子飘飘欲仙了。
夜人愁一阵烦躁。
“她不可能成功。”他大泼冷水,“你让她拖延了太多时间,还放任她将这些试验品全部毁去,你有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宇文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用不着你管。”
眼前这人若不是个噬,宇文麟大约已让手下修士将他拿起来填墙了。
凤宁瞥了眼箭拔弩张的二人。
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气氛。
她盘腿一坐,迎着噬级凶邪刻毒的视线,把手摁到它的头顶。
“嗡——”
世界忽然一片死寂。
脑海里的全部声音,拉成了一条平直、尖锐的线条。从她耳朵穿进去,钻透脑子,拉扯刮擦。
耳膜剧痛,恶心欲呕。
即便是濒死的噬级凶邪,凶息同样磅礴浩瀚,远不是她现在有能力承受的。
……凤宁也没想要一口吃成个胖昆仑凤。
她努力稳住濒临崩溃的小火苗和经脉中的火线,尽可能地吸纳更多凶息,强行让它们顺着经脉运转。
倒霉的火线再次陷入泥潭。
它一点点被染得漆黑,变得粘稠腻滞。
它锲而不舍地闪烁,努力在一片漆黑之中撕扯出裂隙,透出一缕缕线状的、金灿灿的火光。
凤宁对自己狠,对火线更狠。
莽莽地再次大吸一口之后,她像个无情的监工,狠狠压榨小火苗,把幸存的火焰全部挤了出来,点燃这只倒霉的凶邪。
……先死再烧,先烧再死,一样一样。
凶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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