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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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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一日是皇后,便一日无人敢惹我!”

    说罢,她一扯缰绳,朝前驱着马:“皓泽哥哥!你来追我呀!用走的,不准找马!”

    “哎!小姐!”草木吓白了脸色,“魏王殿下,魏王殿下,您快看着小姐一些吧!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都不会骑马呀!”

    李皓泽“唔”地应了声,慢悠悠朝前走去。殷摇光早骑着马没了影子,他却走得不紧不慢。待一阵子后,竟还哼起小曲来。

    “……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

    马蹄声渐渐远去了。

    谢均的马车到了秦府近前,秦檀差红莲回府去取了件披风来,这才敢穿了披风,走下马车。

    一边走,她一边想着事。

    ——这谢均呀,恨起来叫人咬牙切齿;可温柔起来,却也是透彻心扉。真不知该说他是仙人,还是魔鬼。

    秦檀想着,手指便怔怔抚上唇角。

    谢均唇上的温度,似乎还能被触摸到。她漫无目的地以指尖勾勒了一会儿唇角的轮廓,脑海中忽得闪现过上一世的自己——她为情所伤,大病难消,最终含恨而亡。

    只一瞬,她方才有所鼓动的心,便冷静了下来。

    “檀儿!”

    就在此时,秦二爷秦保从门里头跨了出来,一声怒喝。他本就矗在门口,看到秦檀外出的打扮,当即怒不可遏,道:“为父不是禁了你的足,勒令你在家中思过吗?!你竟敢违反父命,偷偷溜出家门!”

    秦檀疑惑道:“父亲说的哪里话?女儿有何处违反父命了?父亲只说,不得与母亲、七妹妹和五妹妹一道去踏青,却未曾说过女儿不可独自去。”

    秦保见她胆敢顶撞自己,愈发生气:“你爹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有你反驳的道理?!你不替整个秦家着想也就罢了,竟还敢在外抛头露面。我秦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秦檀听了,冷笑一声,知道秦保还是因着她不肯入宫那件事,借机敲打自己。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慢悠悠驶过秦府门口。坐在车夫旁边的谢荣朝秦檀打了声招呼:“秦三小姐!早些进去吧,春日风大,当心贵体着凉咯!”

    马车的车厢壁上,画着个偌大的谢家家纹,叫路人瞧了都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秦保一怔,顿时愣住了。

    他远远张望一下那马车,忽而转头焦急问秦檀道:“檀儿,爹且不提你为何私自出家门一事。方才送你回来的马车,可是……可是谢家的?”

    “是。”秦檀道,“燕王妃看我走路辛劳,便借了相爷的马车送我回来。怎么了?”

    秦保闻言,心底大震。

    秦檀虽拒了皇上,却很是得燕王妃的青眼。若是她能嫁入谢家……倒也不输做个皇妃。

    桃儿已入了皇上的眼,若是檀儿再嫁入谢家……岂不是喜上加喜,两全其美?

    一瞬间,秦保的脸上便有了满意欣慰的笑容。

    秦保陡然转了态度,拍了拍秦檀的肩,笑容满面,道:“哎呀,檀儿啊,你可真是我秦家的好女儿,妙哇!”

    第44章 檀桃不分

    见到谢家的马车亲自送秦檀回来后, 秦保的态度就陡然急转。他瞧着秦檀的眼神, 活像是瞧着个大金元宝;从前被他捧成金元宝的秦桃, 现在则变成了货差一分的银元宝。

    ——秦桃虽是得了皇上的青眼, 可秦桃的姿色和心计摆在那儿, 便是入了宫, 也未必能得到隆恩、诞下皇子;反倒是秦檀, 只要嫁给了谢均,那便是事事皆稳,无有不妥了。

    秦保一边对秦檀嘘寒问暖, 一边将她送回了院中。同个院里的秦桃看的一头雾水:自己这个三姐姐,这是东山再起了?

    秦檀却无心想那么多,她白日被谢均拽着手亲了下嘴角, 现在整个人都不大安。待回了房中, 看到谢均送的那只绿翅鹦鹉正欢快地在笼子里蹦跶,她就愈发不高兴了。

    瞧见这鹦鹉, 就像是瞧见谢均一般来气。

    秦檀让丫鬟搬了张小凳坐在廊下, 自己托把鸟食, 细细碎碎地洒给鹦鹉吃。见着那鸟儿蹦蹦跶跶的, 秦檀便托着腮, 耷着眸光, 轻声与这鹦鹉说话。

    “你那前主人——谢均这个恶相,实乃一个见缝插针的粗鄙之徒。”她将手指探进小金笼子的缝隙里,戳一下鹦鹉毛茸茸的脑袋卷须, “谢均瞧着文质彬彬的, 却是个强人所难的登徒子,比酒馆里的下三滥人还要不如呢。”

    鹦鹉虽能学舌,却是不懂人言的,此刻只歪着绿莹莹脑袋,眨巴一双漆黑琉璃似的眼招子,巴巴地盯着秦檀,想从她指缝里再扣出点食物来。

    “吉祥如意!吉祥如意!”这鹦鹉知道怎么讨好主子,扑棱翅膀嘎嘎地学起舌来。

    “给你给你。”秦檀把鸟食都洒了进去,重将鸟笼挂回了屋檐下。她拍拍手,低声喃喃道,“谢均这混蛋,真是惹人厌。”

    待挂好了鸟笼子,她带着几个丫鬟,朝院子里走去;行经院门时,便听见一阵低低的哽咽声。青桑当即吓了一跳,惨白着面色,道:“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这等鬼祟之音?”

    红莲投来不赞许的目光,道:“定然是个人在哭,这般不守规矩,奴婢出去教训教训。”

    秦檀亦是向往张望了一眼,但见清涟院前荷池边,坐了个男子,正卷着袖口呜呜哭泣,正是秦致舒。也不知他是在伤心什么,堂堂七尺男儿竟垂下眼泪来。

    青桑欲去查看,秦檀却低声斥道:“罢了,随他去吧。”

    “可是……舒少爷瞧着似是有伤心之处。”青桑有些不忍,道。

    “那与我又有何干系?”秦檀的心很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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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秦致舒微低袖口,露出一截手臂。但见他的小臂上,纵横交错着几道伤口,嫩肉外翻、鲜血涌溢,瞧着甚是可怖。青桑吓了一跳,同情心立刻冒了出来,道:“小姐,舒少爷似乎受伤了!您真的不去瞧瞧?”

    听青桑这么一说,秦檀心底微有不安。

    秦致舒该不会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受了伤吧?

    先前她在祠堂罚抄经文,大房的那对嫡出双胞胎致宁、致远便以小石头掷她;秦致舒为了帮她,便得罪了这两个甚得大房夫人陶氏溺爱的兄弟。依照陶氏那小家子气的性子,是极有可能不动声色地给秦致舒上家法的。

    “……罢了,去看看吧。”秦檀有了分于心不忍,向秦致舒走了过去。

    秦致舒听见脚步声,便抬起了头。瞧见是秦檀走过来,他连忙止住了哭泣,匆匆拭去了眼泪,恢复一派阳光英武;只不过,他那红红的眼眶,终究是出卖了他方才的哭泣。

    “舒大哥,你这是被大夫人教训过了?”秦檀问。

    “也算不得教训。”秦致舒摇摇头,笑道,“让三妹妹见笑了。”

    “青桑,去找些药来,给舒少爷送去。”秦檀瞥一眼秦致舒手上不知是鞭伤还是刀伤的口子,只觉得心底有了一丝恻隐。

    这陶氏真是心狠手辣,竟对秦致舒下这样的狠手。果真不是亲生的,便无所顾忌了。

    “三妹妹,我不是故意惊扰你的。”秦致舒站起来,神色有些讪讪,不惹人厌,反而显得质朴。

    “只是……三妹妹你与二夫人生的像,每当在清涟院看到你,我便会想到二夫人,我这才常常来走走,想着能否碰见你。方才,我想到了二夫人对我年幼时的垂拂,这才悲从中来,情不自禁。”秦致舒道。

    “我与二夫人生的像?”秦檀的思绪在宋氏的脸面上打了一会转,脑中忽而茅塞顿开,“你说,我娘?”

    秦致舒点头,眼神黯淡下去:“你娘脾性温柔,对人悯恤有加。我自出生起便没了亲生娘亲,母亲大夫人乃是秦家宗妇,事务忙碌,顾不得我。多亏了你娘对我悉心教导,才让我习了字、读了书。”

    秦檀露出惊讶神情。

    也许是少时记忆已远,又或者她多待于闺房之中,她竟浑然不记得娘亲朱氏曾照拂过秦致舒。不过,依照娘亲的脾性,不动声色地帮助他人,倒也是她的作风。

    若此事是真的,那就难怪秦致舒为何总是巴巴地往她跟前凑,还知道她幼时喜欢吃九莲斋的糕点了——一切都是因为娘亲朱氏的原因。

    秦致舒提起朱氏,神色又是一阵怅然。他望向秦檀的脸,神色淡惘,道:“三妹妹与二夫人,真是生的像极了。只可惜,三妹妹从前都不大待见我。”

    秦檀掰着自己的指尖,低头答:“舒大哥多虑了,并非是不待见。只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我均已年过而立,舒大哥已在谈婚论嫁,我更是嫁过一回人,不再方便同院而语。”

    秦致舒见状,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他才叹一口气,道:“三妹妹,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件事是前些时日我从父亲书房处听来的。但我怕你听了这事儿,便会闷闷不乐,难生欢愉。以是,我虽知道了许久,却一直未告诉你。”

    秦檀有些疑惑:“什么事?舒大哥但说无妨。”

    秦致舒依旧是那副为难的面色。他咬咬牙,道:“罢了,还是不告诉你了。这些事,三妹妹还是莫知道的好。一来你区区闺阁女子,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二来你听了难免徒增烦恼,我不想见到三妹妹笑颜难开。”

    他这样说,秦檀反而愈发好奇:“舒大哥,你就告诉我吧。……你若不告诉我,我可是会当真与你形同陌路。”

    听到“形同陌路”这个词,秦致舒的表情僵了下。他思忖会儿,艰难道:“那好吧。三妹妹,你听了,便当做没听过。”

    旋即,他左右张望一下,见四下无人,便凑到她耳边,低声神神秘秘道:“父亲说,……二夫人她……死的冤枉。”

    秦檀的瞳孔微微缩紧,心中大震。

    ——是,是母亲朱氏的事!

    难怪秦致舒要这般遮遮掩掩!

    秦致舒依旧低声絮语:“八年前,永乐宫的那场大火,原本是与她毫无关系的……”

    “秦致舒!你竟敢溜出柴房,跑到二房的地界来了!难怪张五四处都找不到你!”

    秦檀正听得冷汗涔涔,耳旁忽然插了一道尖锐且趾高气扬的女声。秦檀不由抬头一看,原来是大房的夫人陶氏,领着成群丫鬟嬷嬷来了这里,正鼻孔朝天地看着兄妹两。

    看到陶氏找来了,秦致舒一下子噤了声。他垂了袖口,老老实实道:“母亲。”

    陶氏生的圆润丰裕,腰上横肉垂垂。她画的浓浓的眉高高竖起,瞧着秦致舒的眼神锐光四射:“秦致舒,你不好好领罚,竟还敢逃出来,那更该重重地罚!你还不快回去劈柴?”

    秦檀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大夫人,且慢!”

    陶氏瞧见秦檀,眼神便掠过一丝不屑:“秦檀,你在二房横行霸道也就算了,休想欺负到我大房来。从前你拿捏我的榆姐儿,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今日,你要是碍着我惩治秦致舒这个野种,那我就跟你没完!”

    被陶氏这般逼问,秦檀却不慌不忙:“敢问大夫人,舒少爷何错之有?”

    陶氏冷冷一笑道:“这事儿说起来,也有你檀丫头一份功劳。前些时日,我的两个孩儿在祠堂朝你丢石头子儿,这桩事,你总该记得吧?”

    秦檀点头,道:“自然是记得。被人无缘无故丢了石子,怎么会忘呢?”

    “是呀,谁会无缘无故地去砸你呢?你固然惹人厌,可与我那两个孩儿有何干系?”陶氏说的神色狰狞,“我的宁儿、远儿,天真无邪,君风翩翩,又岂会做出这等事?他们都交代了,就是这秦致舒,唆使他二人去丢石头,事后又来做好人,捡个现成便宜!”

    这话说的,秦檀的两个丫鬟都要笑了。

    ——秦致舒唆使二人朝她丢石子,再自己站出来英雄救美?

    凭借秦致舒那一根筋的脑袋,恐怕是想不出这么高超的主意的。更何况,他与秦檀没什么利益干系,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两个丫鬟都是一副不信的神色,可秦檀的表情却微微变了。

    方才还出言阻止陶氏捉人的秦檀,此刻已收回了手,淡淡道:“大房的事,檀儿一介小辈,也无资格置喙。既然大夫人要惩治舒少爷,那便请吧。”

    说罢,秦檀就让开了身子。

    陶氏得意地笑起来:“檀丫头,算你识相。”

    待秦致舒被陶氏带走后,青桑急起来,低声道:“小姐,舒少爷若是这样被带走了,恐怕会被鞭打至死呀!”

    秦檀却不为所动,道:“致宁、致远还小,童言无忌,但……未必是假。”她说罢,略略挑眉,她转向红莲与青桑,道,“你们两个,以后也记住,切莫太快信了旁人。……而且,大夫人不是说了么?是喊他回去砍柴,并非是做别的事。没什么可担心的。”

    青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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