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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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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安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教他如何接剑。

    姜葵在树上低头看他。年轻公子垂眸含笑,握剑的手修长有力,翻腕的动作干净利落,恍然有霜寒般的锋芒流露。

    她忽然觉得,他本应当是少年游侠,桂花载酒,春风得意,骑马倚斜桥,手提一柄长剑,挽作一个剑花。

    很快,祝子安被沈药师叫走了。小尘对着木剑看了一会儿,再次同冷白舟对起剑来。

    姜葵仍在树上坐着,望着月亮发呆。阿蓉在后堂里忙完了,朝她走过来,在树下坐着陪她一会儿。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把目光投向对剑的两个孩子。

    仲冬夜里,寒气渐渐攀升。小尘的身体不好,稍稍有些累了,一边撑着木剑,一边咳嗽起来。

    冷白舟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像是恼了,甩手把剑扔在地上,跑出了后院,留下小尘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树下的阿蓉突然轻声开口:“小尘这孩子……很不容易。”

    姜葵微怔。她很少听到阿蓉聊起有关小尘的事。她静坐在树上,看着小尘抱起两柄木剑往前院走去了,才听到树下的阿蓉低语:“今日院子里热闹了不少,小尘显得高兴了许多。实在多谢你和祝公子。”

    停了一下,她又轻声说:“其实我不是这孩子的母亲。”

    晚风寂寂,姜葵低头,望见树下女人的脸庞既年轻又苍老。她的眉眼似古剑,锐利却褪了色,含着一抹淡淡的沧桑。

    十年前她抱着一个婴儿来到长安时,人们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那孩子的母亲。这些年来,小尘一直称她为“阿娘”,她也从未否认过。现在想来,以她当时的年纪,做母亲实在太年轻。

    “此事,之前只有祝公子知道。”阿蓉低声说,“我出身于一个南方剑派。十数年前,江湖上宗派仇怨颇多。我那时候尚且年幼,懵懂无知,快意恩仇,曾跟随师兄师姐灭门过另一个宗派……”

    “小尘是那日出生的孩子。”她的声音沙哑,“那一日,我亲眼看着他母亲被一剑刺死,艰难地生下了这个孩子……临死前,她哀求我,救她的孩子。我答应了她。”

    想来那是一个血光泼天的日子,漫天的喊杀声,数不尽的刀光剑影……浑身是伤的女人怀抱一个婴儿,一步一跪,拖着长长的血痕,哀哀地求她的仇人救下她的孩子。

    而她所求的仇人,只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女侠,于生死面前,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你灭了他的宗门,却救了他的性命。”姜葵轻声说,“竟然是这样。”

    这对母子之间,竟然有如此复杂的恩怨。

    “小尘不知道这些。他以为他是我捡来的孩子。这么多年了,我始终不敢告诉他。”阿蓉轻轻摇头,“再说,我已经离开宗门很久了。”

    “你离开宗门……是因为救了仇人之子,宗门不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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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宗门同意了。”阿蓉淡淡笑了一下,“但是宗门被灭了啊。”

    姜葵猛地看她:“你出身于……”

    “十年前被朝廷灭门的南方宗派。”阿蓉低低地说,“当年带着我行走江湖的师兄师姐,早都没啦。”

    她叹息一声:“有时候想,宗门被灭,许是因为犯了那些杀孽。恩恩怨怨,真是天底下最纠缠不清的事。我不愿小尘这孩子知道,只盼他平安长大。”

    “但是他天生体弱,一身病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长大。”她轻叹。

    “阿蓉,”姜葵轻声说,“你真是很了不起的人。”

    因为十数年前的一缕善念,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拖着一个孱弱的婴儿,靠着一柄剑与一个承诺,走南闯北地撑了下去。她直至今日也还很年轻,原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不曾嫁娶亦不敢享人伦之乐,在艰难的岁月里独自抚养一个陌生人的孩子。

    “是么。”阿蓉摇头,“我不觉得。”

    她这一摇头,摇去了对过往时光的追忆,重又回到烟火袅袅的此刻里。

    “我很感谢你和祝公子,这些年里帮了我许多。”

    她又说,“当年我初来长安时,租住在这个院子里,祝公子把租金压得很低。我近日得知他亦是蒲柳先生,才察觉接生意时他也常帮衬我,却从来不跟我说。”

    “小尘很喜欢他。大家都很喜欢他。”阿蓉笑了笑,“他那样一个人……你也很喜欢他吧?”

    她没等姜葵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其实我初到长安时,他还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孩子,很安静,不大说话,也不大爱笑。”

    “他以前……常住这座院子里么?”

    “倒也没有。偶尔才能见到他。他总是一个人待着。再后来,他就搬走了,听说是去了东角楼街巷……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她仰头望着树上的少女,又道:“他也很喜欢你吧?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很高兴。”

    顿了一下,她仿佛觉得自己话太多了,补了一句:“江少侠,我还想坐一会儿。能否劳烦你去问问祝公子,沐浴的热水可够用?今日住下的人多,不够我再去烧。”

    “好。我去问他。”姜葵应道。

    她甩开长发,抖落了纷乱的情绪,一身轻巧地从树上落地,踩过院里的一地星光,伴着清凉的晚风一路向前。

    她一把推开后堂的木门,喊了句:“祝子安!”

    那个人恰从里面出来,迎面碰见进门的少女。

    猝不及防间,她撞上了他的胸口。

    他近乎本能地伸手扶住她,她下意识地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望见他低垂的眼眸。

    门后的热雾汩汩涌出,星光泼溅在微凉的夜里,一缕轻风拂起交缠的发丝。

    “抱歉。”祝子安松开手,“有点走神。”

    “没事。”姜葵低着头说。

    水雾和热气一同扑到她的身上,熏得她的双颊微微绯红。

    祝子安抓了抓头发。他方才沐浴过,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袍,肩头搭着半湿的柔软白巾,发丝还嵌着几粒水珠,沾在他的颊边。

    “阿蓉让我来问你热水是否够用。”姜葵仍低着头。

    “啊。”祝子安有些窘迫,“不太够了。我再去烧。”

    “我陪你吧。”

    两人并肩坐在炉火前,安静无言地等水烧热。

    祝子安几次往灶里添上薪柴,姜葵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炉灶前很热,她的双颊更红,衬得肌肤莹白如玉,一绺碎发落在耳边,不听话地卷起来。

    祝子安打量了她一会儿,蓦地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

    “你干嘛?”她不满道。

    “你一直不说话。”他认真道,“你还在难过么?”

    “也没有。”她哼道,“你快闭嘴啦,让我安静一下。”

    祝子安十分温顺地闭了嘴。听着沉闷的烧水声,他倦倦地犯着困,半垂着眼睑打瞌睡。身边的女孩抱着膝盖,长发披落如丝缎,她把脸埋在其中,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水面微微荡漾,祝子安起身打了一勺水,迟疑着看了看姜葵,想说话又不敢打扰她。

    “你说吧。”姜葵叹气,“我让你闭嘴,你就真的闭嘴啦?”

    “你觉得……”祝子安抵着下颌,盯着微动的水面,“这样算是烧好了么?”

    姜葵伸手挥开扑面而来的蒸汽,接过那勺水试了试温度,答道:“热到够沐浴了,算是烧好了吧?”

    祝子安打了个呵欠:“那我去睡觉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廊道,停在面对面的两个屋子之间。星光从云中泻出,自他们的发间落下,在地上拉出长长交织的影子。

    祝子安打着呵欠推开门,在门边转身回头,懒洋洋道:“睡个好觉。”

    木门合上了,映在窗纱上的烛光熄灭,对面的屋里安静下来。

    姜葵回身走进自己的屋里,收拾了几件阿蓉送来的干净衣袍,旋即前往后堂打了一桶新烧好的热水,在星星点点的光芒里一寸寸没入水中。

    她在幽蓝的水底闭上眼睛。一串小小的气泡从水下升起,又在水面上消失不见-

    拂晓时分,鸟雀在枝头啼鸣。

    天气冷了,姜葵醒来时稍感寒意,踮着脚尖踩过冰凉的地板。

    她换上一件间色长裙,在外衣下夹了一件中单。素白的中单衣领露出来,衬得她的脸白皙漂亮,霜雪般澄净。

    今日要回一趟东宫,因此她起得很早。她推门出来时,对面的门依然紧闭,窗纱后一片安静,似乎屋里的人尚未醒来。

    她在屋檐之间飞快起落,朝着宫城的方向一路向北,绕过纷纷落叶的皇家禁苑,跳下粼粼反光的琉璃瓦,推开了东宫寝殿的朱漆木门。

    “谢无恙!”她喊了句,“起床!有事找你!”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夫君并没有在睡觉。他披了一件雪白的貂裘,端坐在书案前提笔落字,低徊的檀香在博山炉前升起,袅袅落在他的肩头。

    他抬眸望她,温声道:“夫人,晨安。”

    “你今日起得很早。”她有些吃惊。

    他严肃道:“我一向都起得很早。”

    第64章 会吗

    ◎会。◎

    姜葵冷冷道:“是吗?那你对‘早’之一字的理解还真是异乎常人。”

    谢无恙叹了口气, 没接她的话,而是换了话题:“夫人有事找我?”

    姜葵走到他身边坐下,低头看了他写的信。他正在向大理寺少卿回复一封长信, 文辞谦和有礼, 笔意饱满淋漓。

    “大理寺少卿与我相熟, ”他解释道,“我已经请他安排好了,今日午后我们去一趟大理寺狱,你扮作录事参军事随我一道。”

    姜葵眨了眨眼睛, 只听见他继续道:“我想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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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很想见狱里的家人一面, 因此前日早做了安排。”

    他的解释十分合理, 姜葵不再说什么,又问道:“我离开了东宫一日多,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说过,夫人想做什么事, 想见什么人, 我一概不管。”谢无恙平和地说。

    “好。”姜葵点头。

    她喊了顾詹事送来堆积的文书卷宗, 在谢无恙的背后摆了一张书案。

    两人不再说话, 背对着背各自忙着。清冽的天光自打开的菱花窗倾泻,铺陈在微黄的书卷间,伴着沙沙的纸页响动, 以及膨胀在室内的寂静。

    午膳后, 两人一同前往大理寺狱。姜葵扮作一名军官,陪在谢无恙的马车边。

    离开东宫前,姜葵被塞进了一件禁军的制式甲胄里, 外披一件颜色近乎纯黑的大氅。她整个人被厚厚实实地裹住了, 连个头都显得高了不少……看起来有几分好笑。

    她穿着这一身甲胄出来时, 谢无恙低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敛住唇角。

    接着,他端了一个木托盘,默不作声地往她的衣服底下塞着几块新制的毕罗、一包胡饼、一盒热腾腾的馄饨,还有几只装了药酒的锡瓶。

    两人商议,狱里的吃食大约不好,应当趁着探监的机会,带些点心进去送给姜葵的家人吃。而姜葵身上的这件甲胄实在宽大,十分适合藏匿各种食物。

    谢无恙塞完吃食,姜葵走了两步,叮铃咣当的声音响了一片。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

    “夫人,走慢点。”谢无恙温和地说。

    “……不许看我。”姜葵闷声道。

    她被迫放慢了脚步,一步一顿,走得像个僵硬的木偶娃娃。

    “好。”谢无恙颔首。

    然后他弯身钻入马车里,在车厢里笑得停不下来。

    马车缓缓驶出东宫,沿着宽阔的宫道一路向南,从气魄恢弘的宫城离开,进入了楼宇森严的皇城,最后停在大理寺的门口。

    一名狱卒领着两人经过幽暗的步道,进入最深处的牢房里,而后点头哈腰地离开。

    牢房尽头传来铁链摩擦的刺耳声音。一线天光自狭窄的小窗落下,打在铁栏杆后静坐之人的身上。

    他一身宽大的粗麻布衣,身形清癯而削瘦,苍白的手腕上缠着粗重的铁链,挪动的时候带起低沉的金石碰撞声。

    “长兄!”姜葵急忙上前。

    “内兄。”谢无恙抱袖行礼。

    大理寺少卿只为他们争取到见一人的机会,因此两人只见到了姜葵的长兄姜峦。他清瘦了许多,衣袍显得格外宽松,清隽的眉眼间含着疲惫,气度仍旧是儒雅而温和的。

    “长兄……”姜葵的声线发颤,“你清减了。”

    “我没事。”姜峦笑了笑,“妹妹,你也清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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