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的命了?”那人不想李辰舟手中居然还藏着剑,而且手中动作如此迅速。
李辰舟冷冷道:“那便看看是你施毒比较快,还是我的剑比较快。”
那人感受到剑尖的阴寒顺着毛发传进脑内,一股死亡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
他已经如此半人半鬼的一个人孤独地活了这么久,以为自己想要死很久了。
怎么今日死就在面前,却失了勇气?自己不是该觉得解脱吗?
李辰舟没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发现这人浓密的毛发下,眼神紧张,鼻孔微扩,显然是有些恐惧。
他怕死!
怕死便好,那便有得谈。
那人道:“你若一剑捅死了我,你的心上人可也活不成了。”
“那我们便做个交换,我可以不杀你,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但是你要为她解毒。”
那人咯咯笑着,发出恐怖的声音:“若我不答应呢?”
李辰舟咬牙狞笑道:“那就是死。不光你死,那个破陶罐子我看它碍眼极了,不若我一并带走,到时便将你们两人一个拿到集市上埋在脚下,任由万人来踩,一个埋到道观去镇压,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说着此语,他的眼睛里透着彻骨的阴寒,榻上的人立马知道他说的都会做到。
一旁秦小良扫了一眼,却突然心中一惊,从那破陶罐子上看出些端倪。
此处山清水秀,若爱人死了,必将找个地方好好埋了,就算他舍不得,一般的操作也是将坟堆埋在自己的旁边。
怎会装在破陶罐子里?
她突然想起之前方到这里的感觉,是了,这里就像是个坟。
不,这里就是个坟,他将自己,和那个早去的爱人,一起埋葬在了此处。
可他将自己活埋,苦苦支撑到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到底是在求什么?
哪知那人却很快妥协,瘫软了身体道:“那好吧,你们走吧。”
话音刚落,厚重的石门悄然开了条缝。
“你们两人也是私奔到此吗?就如当年我们一般。”
不等秦小良两人回答,那人已接着道:“此处深山孤僻,野兽横行,却风景秀丽,无人打扰,我和她在此,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
“如今看到你们两个,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们。”
“我已经老了,就要追随她而去,祝你们幸福吧。”
说着他微闭着眼睛道:“等你们出了石屋,她身上的毒会解开的。”
秦小良两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有丝怪异。
李辰舟手中剑还抵着那人的眉心,向她转头,示意她先出去,自己紧随而后。
秦小良点头,忙跑出去。
不想方到外面,突然“啊”地大叫一声。
李辰舟来不及多说,手中剑顺势划过那人的手脚,一步便跃到了屋外。
屋外依旧是漆黑一片,四野空旷,远处黑漆漆的森林静悄悄,碧蓝的湖水却是波浪翻滚。
那只如树一般高的金色巨蟒,像只巨龙一般,大半个身子泡在湖水中,上半身透出湖面。
那只伤了眼上的血已经干了,此刻正低着头吐着红信,要咬向秦小良。
他飞身上前,手中秋水剑击向巨蟒的面部。
金蟒见到他,果然调转了头要来咬他。
那金蟒瞎了一只眼,伤不到他,他手中的剑也钻不透金蟒的厚重鳞甲。
一人一蛇一时上下翻飞,分不出胜负。
只是秦小良站在一旁焦急万分,如此消耗下去,最先受不了的一定是李辰舟。
她虽不懂武,可金蟒身型巨大,只需在原地摇头摆尾,而李辰舟却上下翻飞,瞧着是好看,可到底耗力气。
只是她不知道,先前李辰舟已受了那蟒的一击,受了点伤,他最擅长的袖箭也没了,更是落了下风。
如今这样,已经是有些微勉强。
“你快走!”打斗的间隙,李辰舟叫道。
秦小良焦急地站在一旁,想到袖箭,如今这石屋在湖中间,周边根本没有树木一类的东西,况且现刻总是晚了些。
她哒哒跑进屋内,来不及看床榻上那人一眼,捡起地上被一剑劈成两半的箭匣。
里面的小箭本就极小,如今更是断了不能用。
对了,方才那人说要放出巨蟒来将李辰舟咬成残废,看来若想控制巨蟒,只能找这屋中的怪物。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孤王只值三百两?》60-70
想到此,透出豆大的油灯,她看到床榻上那人手脚上正流出细细的红褐色鲜血。
秦小良慢慢走上前,第一次打量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那人见这个姑娘居然去而复返,毫不意外,反而扯出嘴角笑道:“怎么,你想明白想要陪我了?”
秦小良道:“你一心想要有人留下来陪你,是因为她吗?你对得起她吗?”
那人突然眼睛圆瞪,瞧着秦小良道:“你说什么!”
“这个陶罐,我一眼就发现有些年头了。而且方才我掀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尸体死了至少有五十年。”
“你不许动她!”
“我没有要动她,只是我很好奇,你多大年纪。”
说着她手中刻刀转起,一把挑开那人的嘴,又飞快地抽回手。
她撕开身上一块布,将刻刀细细擦了,便擦便道:“你都已经老成这副模样了,我以为你有一千岁这么老,不想居然不到七十岁。”
榻上那人被他看穿,一时表情极其怪异地扭动起来。
“你说你们两在此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可照这时间推算,她大概是刚来了这里便死了。”
“你不满外面的世界,带她私奔到此深山老林,不想此处虽然风景秀丽没有人烟,可却有一群恐怖的野兽。”
“我猜她是个美丽却柔弱的女子,一定也是想和你好好在此共度余生,只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这山中野兽所害。”
“你别说了,”榻上的人面容扭曲,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我们在此过了一夜,那是多么幸福美丽的一夜,可是第二天,第二天那该死的怪物,就将她,就将她咬死了!”
“她那么美,那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抛弃自己舒适的家,抛弃一切,刚来到此处,我们还在一起憧憬着未来无数美好的夜晚和白天,可是不过一天,她就死了!”
第65章 朗朗少年
◎天地为媒,苍茫山为证◎
秦小良怔住了。
这也太惨了!
两人鼓起勇气私奔到这里, 原以为会有无数美好的时光,不想就一天就生死分离??
“你们为何要跑到这里来?苍茫山深处,流传着各种恐怖传说, 几乎无人敢走。”
那人许多年不曾有人讲话,整日里自言自语, 如今终于有机会倾述, 一时陷入回忆不能自拔。
他姓赵名时砚,是南阳府人, 家中世代贫寒, 以种地为生。
不想却草窝里出了金凤凰,生了他。
他自小聪慧异常, 又相貌俊朗, 乃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秀神童。
果然他也不负神童之名,十岁第一次参加考试便中了秀才, 十三岁在乡试中竟夺得解元, 震惊了整个南阳府, 一时朗朗少年, 风光无两。
为此南阳府知府亲自接见,将他纳入府中,列为幕僚。
“那时我懵懂无知,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 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一展身手,实现心中报复。”
“可是在知府中五年, 所行所做不过苟且之事, 与我之前所盼所想差别太大。”
“我不想做那幕僚, 那时我已十八岁, 知晓大丈夫当有凌云志, 我既有此才,自然是为官做宰,造福百姓,福泽苍生,岂能甘为他人爪牙,行幕后诡谲之事。”
可是他人微力薄,几次请辞,南阳知府面上不显,心中却极不痛快。
几次三番,设他陷阱,皆被他所破。
后来知府大人索性直言,若他愿意助他宝贝儿子夺得三甲进士,自会放他自由。
“你便留下来做了知府公子的老师?”
“呵,”赵时砚冷笑一声,“什么老师,那知府公子虽长得富贵模样,但为祸一方,无人敢管,这样的人,不过腹中草包,心中何来锦绣,所做文章自然狗屁不通。”
“所以你达不成这个要求,便偷偷跑了?”
“我那时极为自负,一心想着凭我尽力所为,或许真能叫那草包开了花,便勤勤恳恳准备课业,相信以我之才,总有一天能将他调教出来。”
“哪知那草包却并不将我放在眼中,四处躲避我,抢了一个又一个姑娘回来。玩腻了或杀了或扔了。”
“啊?这样没人管?”
“谁敢管?那可是知府公子!便是有人背后说他一句,都会被杖责至死。”
原来南阳知府的打算可非如此,为了能让儿子进士出身,未来更进一步,所打的算盘乃是让赵时砚替考。
他说上上下下我已打点妥当,你只管去考就成,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时砚哪里肯依,若是被发现科举舞弊,他的一生就毁了。更何况,他的傲气在那,只觉得此事是给读书人丢人,对其他人不公,岂愿意行此不齿之事。
“可恨那时我年少气盛,不光拒绝了知府代考的请求,还痛批贵公子心中根本没有良知百姓,他如今一直祸害百姓,欺辱良家女子,此等倒行逆施,实乃南阳府之祸,当要受到惩罚。”
“若是让这样的人考上进士,当了官,实在是百姓之祸。”
知府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强求,也没说什么。
赵时砚以为他打消了念头,并准备好好管教儿子。
哪知不过两日,家中老父出门种地,却被一头牛所撞,断了脊梁,自此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凭赵时砚的聪慧,一下就猜到此乃知府所为。
他自少时惊才绝艳,被惊为天人,一直天之骄子般活着,哪里想到过人心如此险恶。
可无凭无据,如何能为父报仇?
知府假意安抚,给了五两银子让他回家尽孝。
回到家中,才发现父亲伤得极重,每日不管白日黑夜,被骨断的痛苦折磨地惨叫不已。
他四处求医,到处给人磕头,跪在泥水地里长跪不起,可根本没人出手相救。
好不容易有人上门,也只是摇着头叹息着离开。
父亲那日夜不分的惨叫,直到如今,还常常在他梦里,折磨着他。
“他死在我的手上,是我杀了我爹,结束了他的痛苦。”
“什么!”秦小良惊叫道。
“只有我知道,他看到我举起刀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憧憬和快乐,终于可以结束这些无穷无尽的痛苦,可以解脱了。”
“我的母亲受不了这番打击,当天就投井死了。”
“没想到吧,一夜之间,我就家破人亡,从天之骄子,变成弑父罪人。”
亲手杀了生父,逼死亲母,此等惊天骇俗之事,震惊朝野。
他被褫夺所有功名,判凌迟。
凌迟就凌迟吧,他也可以解脱了。
谁知等死的前夜,吃完断头饭,他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便关在知府的柴房。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孤王只值三百两?》60-70
“没想到吧,我这样一个朝廷重犯,说被带出来就带出来了。知府大人也没有来见我,只是派人给了我一个题目,让我写。”
“若是写不出他满意的答案,便日日折磨我。”
“可我的心早就死了,哪里还怕他折磨。”
“只是实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折磨人的花样居然这么多,日日里都是不一样的折磨。”
“我不知道被关在那里关了多久,只是天愈发的冷,我原本穿着单薄的衣衫,夜里已经冻得缩成一团,浑身的伤痛根本没时间愈合,已经流脓腐烂。”
“直到一日,他儿子带回来一个女子,被一番欺辱之后,扔进了我的柴房。”
“若是不想见她死在你面前,便拿你的锦绣文章来换。一篇文章换一个女子性命,这买卖划算吧。”
“我从来没有像那时候一般,痛恨笔墨,看到笔甚至想要吐出来。”
“可是那女子衣衫凌乱,双目失神,双颊上红肿一片,嘴角流着丝丝鲜血,那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他只能拿起笔来,不顾严寒,不顾浑身都伤痛,跪在地上写了一天一夜。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