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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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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倒看不真切是谁。

    不知哪个眼尖的嫔妃连连惊叹:“快瞧,那水袖里头好像银河倒挂般,星星点点的,如此闪耀,我还从未见过呢!”

    秦渊垂眸地看着殿中起舞的女子,眼中露出几分淡淡的玩味。

    他并未转头,问着皇后:“皇后可知道起舞的是谁?”

    皇后摇摇头,温婉的笑着:“臣妾只知道哪位妃嫔准备献艺,却不清楚她们究竟准备了什么,许是舞姬,又或是嫔妃所备,当真精彩纷呈,让人惊喜。”

    一舞罢,舞姬们退出殿外,独留绿衣女子一人在殿中,她柔柔向陛下请礼,嗓音柔婉:“妾身才人陆氏,给陛下请安。”

    陆才人?

    秦渊颇有些意外。

    陆才人他是记得的,家世不错,才情俱全,人也长的端庄秀美,是个温柔妥帖的人,可正也是因为太过大家闺秀,少了几分情致,所以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算不上热切。

    可今日一舞颇为大胆,衣着也勾人,他定定看过去,陆才人面纱之下一双眼似带着魅惑,与平素的模样大相径庭,反差极大。

    “摘下面纱。”

    陆才人低眉顺眼,顺从地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比平素媚艳几分的漂亮脸蛋。

    沈霁淡淡掀眸看过去,不动声色举杯轻抿,这陆才人为了恩宠,也真是豁得出去。

    她从前一直自负才女,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风范,一直走的是温婉可人的路子,可半年来恩宠平平,并不得陛下喜爱,如今竟也肯放下身段做妩媚模样来讨陛下欢心。

    为了帝王恩宠,实在是豁出去了。

    若是此举能够一举得到陛下的欢心,从此飞上枝头还好说,可若是不能如愿,今日此举便等于是自降身段,从此落了其余嫔妃的下乘,被人茶余饭后拿来说嘴了。

    听闻从前娆贵嫔得宠便是因为媚骨天成,十分得陛下喜欢,看来陆才人会有此转变,也脱不开娆贵嫔的干系。

    秦渊看着陆才人露出的面容,眼中的玩味更深了。

    “爱妃今日,倒是大不相同。”

    陆才人盈盈一拜,娇羞道:“妾身自幼擅书也擅舞,只是从未在人前跳过,今日水袖舞实在雕虫小技,还望陛下不嫌弃。”

    皇后柔柔笑着说:“素来听闻陆才人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一见便知所言不虚。”

    秦渊淡淡笑起来:“这一舞甚美,给陆才人赐酒。”

    “多谢陛下。”陆才人娇羞无限,福身说着,“还望陛下恩准妾身先行下去更衣。”

    陆才人退下后,沈霁起身娇怯一笑,羞赧道:“妾身不通六艺,实在比不得陆姐姐才华出众,亦不能让诸位姐妹们一饱眼福。可妾身斗胆,想敬陛下一杯,不知陛下可否赏脸?”

    沈霁在人多的时候一向乖顺话少,从不拔尖出头,她主动敬酒,倒是十分少见。

    灼灼灯光下,沈霁如玉般的肌肤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喝多了酒,那双波光潋滟的美人目更是水盈盈的,好像会说话一般,在同他娇嗔。

    陆才人虽让他惊喜,可数来数去,玉常在总能让他多看两眼。

    秦渊莞尔轻笑,同她遥遥共饮一杯。

    沈霁放下酒杯准备展裙落座,谁知刚准备触及椅面,身下的交椅却一个不稳,“咔嚓”一声散架了,重重摔倒了地上。

    “嘶——!”

    摔下来的瞬间,尖锐的木刺扎入了沈霁的小腿,顿时血流如注,她痛的惊呼一声,紧紧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眼角也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

    “小主!”

    班玉雅见到沈霁摔倒,鲜血沁透了她小腿处的宫裙,顿时急得跑过来:“玉姐姐!”

    张浦赶紧过去向秦渊汇报,忙说着:“启禀陛下,玉常在摔倒扎伤了腿,流了一地的血呢!”

    第35章 35. 035 降位

    听到玉常在受伤血流满地, 秦渊立刻紧紧地皱起眉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太医!”

    好好的重阳家宴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岔子,还见了血, 太后和皇后的眉头也蹙起来。

    见陛下起身前往,皇后忙跟着站起来, 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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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着:“来人, 将玉常在扶到殿后的床榻上歇息, 让太医脚程快些,莫要耽误了诊治。”

    沈霁被宫人一路抬着送进殿后的床榻上,小腿渗出来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殿内华贵的地毯上。

    班玉雅紧紧跟在她身边,身边的宁露也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扭头看一眼,宁露正探头探脑的往玉姐姐腿上看, 她心中不悦, 罕见的冷了脸:“这儿人多, 你不必跟着本主了, 出去候着。”

    被木刺扎入肌肤, 又流了这样多的血,沈霁痛得脸色发白, 眼眶里泪花浮动。

    去后殿的路本就不宽,抬着她走的宫人你推我搡, 上下颠簸,秦渊疾步上来, 看着沈霁痛楚落泪的模样心疼不已,躬身将她抱在了怀里:“不相干的人都滚出去。”

    霜惢扭头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忙出声说着:“陛下,小主好端端的摔倒必不是这么简单, 并非是小主没坐稳,还请陛下将小主方才坐的那把椅子也带过来,免得被人找借口扔出去!”

    怀中美人依偎在胸前无言泪流,温热的血甚至透过缎子濡湿了他的手,秦渊又何时见过沈霁这样脆弱不堪的模样,甫一听她侍女所言心中更加不悦,沉声道:“准。”

    皇后看着陛下怀中的沈霁,担忧地叹了口气:“都是臣妾不好,未能细心周全,这才让玉常在受伤。”

    听到皇后自责,沈霁勉力抬起头,颤声道:“有人存心要害妾身,怎么能怪娘娘……”

    陛下的臂膀结实有力,将她紧紧包裹在怀里,格外怜惜。

    她纤纤玉手揪着陛下的衣领,抽噎地愈发可怜:“妾身刚坐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可一心以为是妾身没坐稳所致,谁知竟……竟会……”

    沈霁没说完,将头再次埋入陛下胸膛,闷声哭着:“陛下待妾身这样好,是不是妾身本就不配,才要受这样多的明枪暗箭……”

    秦渊将她纤瘦的身子稳稳放在床上,拉下床榻上的帷幔:“朕既宠你,便是因为你堪得,又岂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可以比拟的。”

    帷幔挡住外面人的视线,秦渊抬手要把她的鞋袜褪下,沈霁含着泪摇头:“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能为妾身做这样的事。”

    “让妾身的宫女霜惢来做便是了。”

    玉常在素来柔弱懂事,得他喜欢,他不过是多宠着些,就让有些人看不过去了。

    秦渊此时对沈霁的怜爱攀升到了极致,不由分说地轻轻摁住沈霁受伤的小腿,嗓音淡沉:“忍着点,会痛。”

    他将沈霁的鞋袜褪下,撕开被血浸湿的裤管布料,露出里头血肉模糊的一道伤口来。

    雪白的肌肤,猩红的鲜血,秦渊盯着伤势处黑眸晦暗,明显是动了怒。

    张浦在不远处和人细细检查了交椅,拿着断裂处走过来,躬身说着:“陛下,这椅子确实被人动过手脚。若是寻常椅子坏了,多是从榫卯开始松动,甚少有相对两角完好无损,另外两角一碰便松的。您瞧,还有这横木,锯齿清晰尖锐,不像自然断裂,倒像是提前被人动过手脚的。”

    “何况两仪殿里头的桌案椅子,每逢宴席都会有人专程检修,如今日这般程度,是必然要拿下去重新加固的,万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恰逢此时,太医和医女一道过来,秦渊沉着面色从床榻上起身,坐到了主位上:“去将负责两仪殿检修的宫人都叫来,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重阳夜宴上陷害玉常在。”

    皇后坐在沈霁床边守着,看着她小腿鲜血淋漓,想想便知多疼,温声说着:“你放心,本宫和陛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不多时,自殿外传来纷杂的走路声。隔着一层帷幔,沈霁能隐约看见几人被押送着进来,跪在了陛下跟前。

    其中为首的一位哭丧着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底下的人便默不作声,一度陷入僵局。

    直到陛下开口说全部杖责五十,直到说出来为止,才有一个小太监出声说,曾见过另一人和宫女有往来。

    涉事的小太监年岁不大,被人推出来到陛下跟前,又是犯了事的,吓的连连叩首:“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若是冤屈,第一句该说冤枉,必不会是饶命,这恰恰印证了他的确知道些什么。

    秦渊垂眸淡淡的看着他,无形的威压将小太监震得喘不上气,他哆哆嗦嗦地说着:“陛下饶命,奴才……奴才……”

    “谁指使你做的?若你说出幕后主使,朕可饶你一命。”

    那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秦渊手指微动,示意将他拖出去打,左右两侧的侍卫立刻上前,将人拖起来,他害怕受皮肉之苦,用力挤着眼睛不敢看,喊着:“陛下饶命,是安才人身边的贴身宫女拿了一大笔银子给奴才!”

    秦渊掀眸看过去,侍卫立刻松开手,退到了两边去。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哭喊着:“那宫女只是让奴才给椅子稍微动一下手脚,让玉常在人前摔一跤出个丑便是了,不曾想会伤了常在,还请陛下恕罪啊!”

    “安才人身边的宫女?”秦渊不动声色转着扳指,“把安才人和她身边的贴身宫女都带来。”

    夜宴因为玉常在受伤的插曲中止,殿内嫔妃们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有太后镇场子,也不曾出什么岔子,一听陛下要带安才人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才人身上。

    她颤巍巍站起来,紧紧抠着手中的锦帕,眼里头尽是惊慌。

    “这安才人自己在陛下跟前出丑,竟失心疯了还要害玉常在跌跤,真是笑话。”底下人偷偷交头接耳,起了一片哄笑声。

    安才人心里头五味陈杂,惊恐不安和委屈羞愤交织在一起,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身后的宫女也怕得不行,小声说:“小主……”

    进入后殿,安才人携宫女跪在陛下跟前,颤着声装傻:“不知陛下唤妾身来是有何要事。”

    事到临头还要嘴硬,秦渊对安才人半点耐心也无了:“抬起头瞧瞧,可是这个宫女拿银子收买你?”

    那小太监看一眼,咚咚咚将头叩得闷响:“启禀陛下,正是这个宫女给奴才的银子。”

    安才人跪着的膝头一软。

    她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冰冷的眼神,好像自己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一般,吓的语无伦次起来:“陛下饶命,妾身只是想让玉常在出丑,御前失仪而已,妾身从没想过要害玉常在,还请陛下明鉴,妾身真的……!”

    “够了!”

    “你陷害嫔妃,已是犯了宫规,朕还要如何宽宥你?”秦渊本就已经厌烦了安才人,她竟还不知检点,买通两仪殿的宫人陷害玉常在,他懒得再看她一眼,冷声道,“安才人陷害嫔妃,无贤无德,自今日起降为正八品充衣,闭门思过一个月,迁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

    “涉事宫女太监发配去服苦役,不得上用。”

    待人都被打发出去,秦渊才起身走到沈霁身边,向太医问她的情况。

    治疗外伤最好的孙太医稽首躬身:“启禀陛下,玉常在的伤势只是外伤,不曾伤筋动骨,微臣已经将里头的木屑都清干净,上过药包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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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每日由医女换药,约莫半个月也就好全了。”

    听到伤势不重,秦渊和皇后也放下些心。

    安才人被处置,陛下又让她迁宫禁足,想来也不成气候了,沈霁自然没什么不满的。

    她半靠在床榻上,眼中含泪,仰头柔声说:“多谢陛下为妾身主持公道。”

    沈霁受伤,秦渊破例赐下步辇,载着她回缈云坞休息。

    而宴会刚开始,便伤了一个,降位带走了一个,重阳夜宴也因着这不好的插曲草草收场。

    陛下径直去了缈云坞陪沈霁过夜,余下的嫔妃便有再多的戏也唱不下去了,陆陆续续散了。

    半个时辰前还热闹非凡的两仪殿霎时冷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的嫔妃离开,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影还未走。

    宫人们从里到外一盏盏熄灭宫灯,大大敞开的殿门口猛地刮进来一阵风,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格外的萧索。

    陆才人站在玉阶上遥遥看着陛下离开,身后的原本金碧辉煌的两仪殿失去光源,变得昏昏暗暗,远远看去如风中残烛一般,颓败而华丽。

    她嫣红的指甲死死抠进肉里,渗出鲜血也不曾发觉,耳边的寒风呼啸,她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连带着心也好冷,这一片片后宫殿宇奢华美丽,灯火通明,都不能暖热她的一颗心,直到陛下的御辇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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