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仔细想想应该是大家觉得他和陵恩这样的相处距离是相当平常的方式，再认真去回忆，席徵才发现原来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和陵恩就已经是这样的距离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毕竟以前在陵恩还是傀儡的时候，他们的距离更加贴近。
他早已经习惯，所以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直到他从陵恩那里听到了表白的话，他才开始意识到这些事情。
有些事情只要不戳破，人就不会有半点感觉，然而一旦戳破，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习惯，不能逃避。
俞杉说过的那些话浮现在脑海中，席徵强迫自己去接受并思考这些问题，强行地阻止了自己退缩的念头。
他努力让自己忽略掉不自在的感觉，然后认真地和人们讨论起了冰雪之主消失后的事情。
在冰雪之主消失之后，席徵也下线了整天，好在黄昏公会的成员都各自能力很强，即使是席徵不在，处理起收尾的工作也毫不费力。
讨伐冰雪之主的所有玩家们，都得到了经验值的加成，分到了各自的奖励。
在这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并没有真正把这场讨伐当成多么伟大的壮举，更没有什么拯救了伊帝恩大陆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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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他们只认为自己是做了件普通的世界任务而已。
只不过这个任务的过程稍微刺激好玩了点。
在这之后，图伦斯王国的人也到来了，国王亲自向魔王陵恩与黄昏公会，以及各个玩家们表达了感谢之情，并且宣布了与魔王城的停战协定，以及嘉奖黄昏公会成为王国最高级别的公会。
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琐事，统计这场战斗的损失，帮助神殿重建，以及帮人跑腿之类的任务。
当然王国圣骑士团的团长西奥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骑士团，在这之后，虽然被副团长赫莉数落了一顿，稍微失了点面子，但好歹也是安然无事。
人们一件件地向席徵汇报着这些事情，接着又提到了他们正在调查的，最后两名魔神的情报。
噩梦之主，便是借用力量给陵恩的那位魔神，祂最近在伊帝恩大陆活动得不少，似乎也曾经借过不少力量给其他人，可是却没人知道祂的本体在哪里。
不过看样子祂似乎也在计划着什么。
最后剩下的，则是魂灵之主，四位魔神当中最为神秘的那位。
关于祂的消息，可以说几乎没有，即使是黄昏公会的眼线布满了整个伊帝恩大陆，在论坛和各种渠道上悬赏各种玩家提供情报，但他们依然没有半点关于这位的蛛丝马迹。
甚至有人猜测，祂究竟是不是真的复苏了，如果复苏的话，祂为什么不像其他魔神那样，提前布局采取行动。
虽然这些都没办法肯定，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应该是对伊帝恩大陆威胁性最小的。
还有人猜测，也许祂对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在其他人说着这些情报的时候，席徵始终在静静地听着，只不过听到最后，大家提起魂灵之主的时候，他的目光变了变，连话也变得更少了，似乎是在独自思考着什么。
直到最后，当说完这些情报以后，流星老虎神态也变得认真起来，说道：“最后是关于那位……”
话说到这里，他视线先是转向了席徵身后的陵恩，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并没有马上开口。
看他这副模样，陵恩说道：“有什么你直说就好。”
流星老虎于是说道：“就是在讨伐冰雪之主的那场战斗中，虽然师父您当时好像不在现场，但您也应该知道了，那位……那位前代魔王西贞也出现了，并且他还帮助我们打败了冰雪之主。可以说这场战斗，要不是有他帮忙，我们都没办法打下这个Boss。”
席徵：“……”
原来这个人吞吞吐吐，是想要说这件事情。
西贞的确来了没错，而且非常不巧的，就是他本人。
流星老虎现在满脸严肃地对席徵说起这个话题，这让席徵禁不住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罪恶感，罪恶在于自己的出现竟然让流星老虎紧张成了这样。
席徵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发现不光是流星老虎，包括雄鸡兄弟，粉白之类的公会成员们在内，都对前代魔王西贞充满了忌惮，看起来情绪都有点紧张。
流星老虎继续说道：“虽然这次那位帮了我们，但是他的目的实在是不好说。在官方的资料里面，魔王西贞应该早就死了，可是他现在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还出手对付了冰雪之主，之后又神秘消失，我们实在弄不准他究竟是敌是友。”
雄鸡兄弟也点头说道：“而且根据资料里对他的叙述，还有其他人的说法，他好像是个脾气相当奇怪的家伙，他到底会不会搅局，又是怎么想的，真的很难说清楚。”
席徵大概明白他们在紧张什么了。
他正要开口，旁边的粉白却突然插嘴道：“不会的，他……”
粉白平常很少说话，在公会里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个令人安心的后勤角色，现在她突然开口，其他人不禁都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面对这么多的视线，粉白有点脸红，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地说道：“我认为那位西贞先生不会这么做的，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我的说法没有道理，但我在游戏出来之前，曾经看过很多和他有关的资料和官方记录，就……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其实性格很好，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席徵：“……”
突然被人这么当面夸赞，他都快要忍不住脸红了。
不过他的心里面还有不少疑惑，同样觉得疑惑的还有陵恩，他问道：“仅凭这点了解，你就敢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吗？”
粉白没想到率先回应自己的会是陵恩，她睁大眼睛，紧张地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是……是的，因为我是个铁血西贞厨……”
陵恩听到这里，不禁蹙眉问道：“什么……锄？”
粉白意识到自己的话别人听不懂，她连忙摇头改口道：“啊就是，就是很喜欢他的意思！全游戏最喜欢他！我就是因为他才来这个游戏的！”
说起自己对角色的热爱，粉白瞬间连紧张都忘了，眼睛里闪烁着满满都是光亮。
席徵：“……”
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存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不过他从余光瞥见陵恩的神态，却发现他现在正认真地板着脸注视着粉白，身上的气势不知道为什么俨然暴涨起来。
这个家伙，他该不会——
席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他正打算上前叫停两人之间的对话，却听见粉白已经毫无知觉地继续说道：“反正就是这样，这次能够见到他活过来真的很开心，我自己在角落里哭得墙都花了，尤其是看到他和陵恩先生联手对敌，简直就像是游戏前瞻视频里的画面再放送一样，呜呜呜呜真想杀了我给他们两人助助兴，我真的太高兴了，所以你们不要担心啊，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说前面粉白还保持着矜持，在认真地跟众人讨论，那么到了最后这几句，她可能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席徵再次沉默。
不过他发现旁边的陵恩听到这些话，情绪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看来有人也因此恢复了理智。
第73章
虽然最后的理由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竟然都接受了粉白的解释。
也许是因为粉白给出的信息和情报实在是太详细，详细到几乎能把官方的文字资料给背下来, 所以大家隐约都被她的其实给摄住，不敢再继续怀疑下去了。
总之, 最后魔王西贞算是洗脱了嫌疑, 暂时被归于了他们的阵营。
等到大家都讨论得差不多了, 席徵才装模作样地总结道：“虽然你们可能有话要说，但我也赞同粉白的说法，前代魔王西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想到向来行事都有根据的会长, 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大家同时看向席徵，其中反应最大的还要数粉白：“会长？难道你也是……”
席徵面无表情：“我不是西贞厨谢谢。”
粉白头上的兔子耳朵相当明显地垂了下来。
这些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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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差不多了，席徵也没再继续浪费时间，很快说了散会，看着大家往外走去。
正当他站在原地盯着大家的背影发呆的时候，他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席徵：“……”
他突然被吓到, 刚才处理事情的时候太投入，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个陵恩。
陵恩就像是意识到了他的心思，主动问道：“把我忘了？”
席徵迅速摇头，心里面却更加因此苦笑起来。
他赶在陵恩说出更加露骨的话之前, 先出声道：“我还没有想好，接下来打算先去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然后再做后续的打算。”
陵恩接着他的话说道：“那正好, 我这边有事需要你来处理。”
席徵脱口问道：“什么？”
他明显露出了不适应的表情, 陵恩于是说道：“是关于魔王城的事情, 不是感情方面的事。”
席徵差点要忍不住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陵恩把他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 主动地说道：“放心，正事和感情我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感情的事情影响到谈论正经事的。”
那当然是最好了。
席徵正这么想着，就听见陵恩继续说道：“感情比正事重要多了，当然不应该跟煞风景的正事一起讲。”
席徵：“……”
这个人从根本上观念就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已经放弃了纠正这种事情，只想赶紧把话题导向正轨：“所以你刚才说的事情是？”
陵恩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往旁边看了一眼。
本来应该已经安静无人的会议室里，角落里竟然还站着个人，这人也不知道从刚才就站在那里，还是后来才进来的，总之当席徵的目光投向他时，他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
席徵问道：“怎么了？”
他的异常表现，大概是只在面对陵恩的时候才有的被动技能，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此刻莫德对上席徵的目光，不自觉地有些怂了起来。
陵恩冷声道：“别装模作样，说话。”
莫德小声地“啊”了一下，仿佛被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
最终他低着头向席徵问道：“那个，您真的就是……西贞大人？您真的回来了？”
虽然露出了几分胆怯的模样，但他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情绪仍然是相当激动的，连声音里都透着隐约的颤抖。
陵恩：“……”
虽然从之前他就猜想到，他在神殿里面露出真面貌的事情，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而关于他身份的真相应该也藏不了多久，但现在面对莫德的问题，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已经没办法否认了，反正他最想瞒住的那个人都瞒不住了，向其他人说明真相也没什么关系。
他点头说道：“是我。”
莫德：“呜啊……”
他拧着张脸，眼看着就要声嘶力竭地哭出来。
然而早就习惯了他的席徵，赶在他开口之前伸手阻止道：“别急着哭，我有事要说。”
莫德还没出口的哭声，就这么被委委屈屈地噎回了肚子里。
他于是只能抽抽搭搭地看着席徵，抬起手牵着席徵的衣角，摇晃着小小声地说道：“魔王大人，那我能不能稍微确认一下，毕竟你现在样子跟以前变化太大了，我如果不确认，实在没有办法将您和以前的样子划上等号。”
席徵说道：“你想怎么确认？”
莫德再次眨眼，露出了看似纯良无邪的表情，笑着说道：“当然是用精气的味道来辨认，毕竟我是魅魔，我们魅魔对人类的脸记忆力不强，但对灵魂精气的味道却绝对不会认错。”
他边这么说着，边偷偷用手臂攀上了席徵的身体，低着声说道：“还记得以前魔王大人为了救我，曾经让我吸食了部分精气……我从来没有尝过那么美妙的味道，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忘记，那就像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琼露，是生长在数千万米高山上的花朵，是精酿过无数次的醇厚美酒，是……”
在席徵快要受不了这人疯癫的演讲之前，陵恩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莫德从席徵的身上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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