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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嫁给纨绔世子爷》60-70

    第61章 我知道

    声色娇脆, 如飘风弗弗,似淮水汤汤,低回轻柔。

    听得人心都化了。

    眼前的两人皆是一怔。

    楚引歌心下腹诽, 真是好样的世子爷, 他恐怕也知她在怀疑他是阁主一事了罢?

    为了排除自己是阁主的怀疑, 将川衍都搭上了, 造了这么大的架势来骗她。

    前脚有立冬对答如流,后脚就将阁主请如府中,缜密如斯, 滴水不漏。

    殊不知他越这样, 在她眼中,越是欲盖弥彰。

    他其实有很多破绽,除了腿折, 还有第一次的相遇。

    若她没记错,他那天在揽月楼穿得是烟墨玄色衣衫,估计是去了藏书阁还没时间换吧。

    之后她就没见过他穿过这么深色的衫袍。

    这些蛛丝马迹, 都端倪可察, 哪有那么多巧合和意外?都是凿凿可据。

    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承认,故意避之罢了。

    楚引歌手轻搭在白川舟伸出的掌心之上, 下了马车, 但正待他要握紧之时, 她就极快地松了手。

    白川舟眼眉微提, 歪头看她。

    楚引歌面上言笑自如, 轻嗔:“阁主在呢。”

    又对信步而来的白川衍说道:“阁主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白川舟倒没有怀疑, 她在人前总是拘束的, 捻了捻指尖, 负手而背, 散漫代答道:“我请来的,庆阁主当上礼部尚书。”

    “是么?”楚引歌向前拽了拽白川衍的衣角,“恭喜你了。”

    这细小的动作自然也分毫不差地落入两人的眼中。

    白川衍身形一震,觑了眼白川舟,见他的眸底笑意已转为丝丝冷漠,冷如刀刃,白川衍忙后退了两步。

    楚引歌故作惊愕,松了手:“抱歉,一时开心,失礼了,快进府罢。”

    一路上,楚引歌不断对白川衍介绍着蔷薇居的布局花景,还与他聊几次去天语阁的事,言笑晏晏。

    白川衍只能点点头,这些哥哥都没告知,他没法细说,怕露出破绽。

    刚在厅堂坐下,楚引歌就对他嘘寒问暖:“阁主,我都知道你是川衍了,就将面具摘了罢,不捂得慌么。”

    白川衍确实是大汗淋漓,倒不是被捂闷的,而是被白川舟现下阴沉滴墨的面色吓的。

    他今日下值刚出宫门时,就被两壮汉带到华思楼的雅间,他本不喜红粉青楼之地,正欲挣扎,却瞧见阁主正坐其中。

    他近日见闻了阁主的雷霆手段,礼部尚书楚熹的下马,工部尚书的辞官,揭示东宫牵扯的几桩人命,太子被禁足,皆与眼前人有关他一个个小小侍郎,不知所犯何事,正心颤着,未曾想面具摘下来时,竟是自己的纨绔哥哥白川舟。

    白川舟要他帮个忙,假扮阁主,蒙骗长嫂。

    他这才知道,为何长嫂初次见他时的反应那么奇怪,原来是认错了人。

    白川舟更是允诺,事成之后会助他进御史台,任御史中丞。他欣喜雀跃,这是他从小的愿景,拨乱反正,明辨正罔,只不过父亲说御史台干的都是得罪人的脏活累活,让他入兵部,当尚书,夺兵权,他素来听父亲的话,只能将自己的私愿放在心中。

    可现在有这个机会摆在眼前,他自是欣然同意。

    本以为假扮阁主这桩事很简单,可谁曾想长嫂似乎对阁主格外热情,连他都感觉到了。

    楚引歌在旁续劝道:“府中也没旁人,不必遮得这么严实,面具摘了罢。”

    白川衍抬眸向哥哥示意,后者沉色颔首。

    他这才摘了面具,脸涨的通红,鬓发都乱了。

    楚引歌拿出绣帕,故意往后头的白川舟那里看了一眼,又忙收了手,吩咐道:“立冬,去打盆水来,给川衍净净脸。”

    好啊,白川舟薄淡的唇角掀起一丝冷笑,看来若是他不在,她还想主动上手了。

    他知她对阁主景仰,倒不曾想到了这般喜不自禁的地步。

    白川舟在旁呷茶,只觉今日的清风使苦得很,涩味极浓,直让人皱眉。

    待白川衍整衣敛容一番后,又听楚引歌笑问道:“川衍,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当上礼部尚书的话,兵部侍郎不是空缺了么?这不会被人发现?”

    “这不是长嫂该担心的事。”

    楚引歌一愣,这语气倒是像极了阁主,她心下腹诽,看来还为骗她,训练了一番。

    她笑道:“是长嫂逾矩了。”

    楚引歌款款起身:“我去看看今日晚膳备了何菜,你们慢聊。”

    待她走后,白川衍才舒了口气,这是哥哥教他这样回话的,若是遇到没法作答的事,说这句就行,长嫂还在居丧期间,没法进宫考证。

    他转脸看向白川舟:“哥,你为何不让嫂子知道你就是”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男人的声色凌冽,眼底透着深不可测的幽寒之色,即便不带上面具,那迫人的王者气息也令人胆颤,和阁主在朝堂上扫视群雄的气场完全无二。

    白川衍心下一颤,止了话,另说起一事:“哥,近来父亲身体不算太好,你若得闲去看看他罢。”

    父亲素来看不上兄长的风流做派,动辄就拿皮鞭抽打,杖棍捶敲,可哥哥明明就有经世之才,他心中隐隐为他叫屈。

    “三个月后是父亲的生辰,你会来的吧?”

    三个月的事现在说个什么劲

    白川舟眉头一拧,“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白川衍讪讪闭上了嘴,实在没法怪他不冷静。每每他看到阁主孤身挺脊立于朝堂之上时,就心潮澎湃,两语拨千斤,甩确凿之证,高斥头枕黄金的贪官,怒喝毫无一用的言官。

    轻狂地不可一世。

    将这腐烂的朝堂剜下了一层又一层的腐肉,白川衍与所有人一样,惧怕他的威严,可与他人不同的是,他心中翻涌的兴奋。

    这就是他想成为的人啊。

    胸中山河,大风泱泱,大潮滂滂,少年自当挺直脊梁,击水三千,纵有狂风平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

    可谁能想到,阁主竟是他的哥哥。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偷偷地觑了白川舟一眼,忍不住又说:“哥,待我做了御史中丞,就做你的左膀右臂,执笔还他人公道,鸣不平之事,不畏强权,高呼直谏,恪守不渝。”

    这次白川舟倒未反驳,淡淡地应了声嗯。

    虽白川衍是临时而来,但晚膳备得很齐全,可见楚引歌是废了心思的。

    白川舟却越吃越不是滋味,尝了几筷就歇了箸。

    这些菜肴明显是仿照了天语阁的,白灼象拔蚌、上汤焗海参、木瓜炖雪蛤、蜜汁叉烧、椰汁冰糖燕窝等珍馐,虽口味不似相同,但观感上没有多大差别,想是楚引歌特意讨好阁主的。

    她还在一旁问白川衍:“可还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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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秀眸闪闪,似碎星点点,满眼都是期待。

    “长嫂有心了。”

    “比不上你的天语阁,也就学了个皮毛。”

    白川衍扒着饭,不再多说。

    楚引歌注意到身边的男子冷目灼灼的眸光,佯装没察觉,净手剥着龙眼。

    素手翻动,满满一盘,就当白川舟以为是剥给他,想伸手触时,楚引歌却轻怕着他的手背,眼尾轻勾:“阁主好不容易来家中一趟,还没吃呢。”

    她将瓷碗放在白川衍面前:“川衍等吃完饭,食些龙眼,解解腻罢。”

    白川舟实在忍不住,冷笑了声:“夫人对川衍还真是无微不至。”

    “因为川衍是阁主嘛,”楚引歌没有否认她的关心,笑道,“阁主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难得来家中,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

    “是么?这么说谁是阁主,夫人就对谁格外在意?”

    “牧之这话说的不是你将阁主请到家中来庆他得礼部尚书之位的么?”楚引歌故意生气,“怎么还怪上我了?”

    白川衍闻到了极大的酸味,忙将碗筷搁下,“多谢长嫂今日款待,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楚引歌也没多留,与白川舟将他送至府门口,突然想起一事,对他面露难色:“夫君,你能不能避避?我有件私事想同阁主说。”

    白川舟看着她对川衍的眷恋,心中窒闷,双拳握于袖下,皙白的手背上青筋尽出,他恨不得当场告知她,他才是阁主,但谢师尚未翻案,他还尚不能告知。

    白川舟定定地看着她明媚笑意,半晌,松了拳,扯了下嘴角,艰难吐字:“成。”

    他转身走入府中,步子扯得极大,月白衣角被带得翻飞。

    楚引歌失神了一瞬,听到白川衍问道:“长嫂还有何事?”

    “我曾经有块帕子给你,现下想来,实在不妥,阁主能将帕子还于我么?”

    白川衍愣怔,按照哥哥所言,长嫂恐是会在最后问生父生母一事,但未曾想竟是要帕子。

    他倒是未犹豫,从袖中交由给她。

    “多谢阁主。”

    待白川衍的马车离了好远,消失在瞳眸之中,楚引歌才回身,走上玉阶,细细嗅着帕子上的味道。

    她唇角微勾,没有薄荷气息。

    而那日从楚翎手中救出之时,阁主将她抱在怀中时,周遭尽是凌冽的薄荷清爽,和白川舟身上一样。

    更何况今日接触下来,川衍作为阁主的漏洞马脚实乃过多,她轻啧,技艺不精。

    “楚引歌!”

    她抬眸,就见白川舟跨步而来,想是忍很久了吧?

    他一把将她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明显气极,“你知不知臊?在这里闻他的帕?”

    “阁主在我心中地位自然与旁人不同。”

    楚引歌笑着从地上拾起帕,轻拍慢掸,凝视着他的眼,“若牧之是阁主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将两个男人放在心上了。”

    白川舟没料到她竟能将这样的话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他紧拽着她的手,抵在墙边,眸光似冬夜寒星:“你的意思是,你心中还有川衍?!”

    楚引歌能感觉他在腕间的力道在加重,生生的疼,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了。

    她轻笑了声:“我的意思是,我心中还有阁主。”

    秋日的残照总是红得凄入肝脾。

    楚引歌另一手细细抚上他的唇角,这张嘴说了那么多动人的话,却不肯跟她讲真话,她摩挲着他的薄唇,轻笑道:“别怪我这么诚实,我说过同气相求,那总得对夫君坦诚不是么?”

    她的语气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却听得白川舟体内真气乱窜,气血翻涌,她的眸色还是那么柔和,却对他说着这般残忍的话,她眼下的阁主不就是白川衍么?!这不就是在说将川衍放在心上?

    “什么时候对他动的心?”

    “谁?”

    “白川衍,”他的语气一顿,“也就是阁主。”

    楚引歌看着他一直含笑的眼眸,此时寒冷如冰,和阁主还真是无所二致,她心里嗤笑自己愚钝,这么多,这么多的细节都被她忽略了。

    她笑了声:“今天。”

    “你说什么?”

    “今天动的心。”

    她一直是对白川舟动的情啊,直到今天,确认他就是阁主之后,想到他救她,想到他那么爱洁净之人,却将伞塞到她手上,自己毫无顾虑踏入雨水之中,任泥注飞溅,想到

    他断了楚翎的子孙根,拉楚熹下马,也都是为了她罢?

    心是管不住的。

    如果阁主是旁人,或者说真是川衍,她也只是多了些敬仰,可阁主和世子爷都是他——白川舟,她不可避免地为他动心,动情,无可救药。

    但楚引歌不会原谅他。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还要娶她,让她跪在杀父仇人面前,叫一声父亲。

    他对她太残忍了。

    楚引歌的心像被划了个口子,见他的面色已是怒不可遏,他定是以为自己对白川衍动心了罢。

    她才不要解释,就是得让他痛,让他难受,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对她诚实。

    她扭动着手腕,双眸泛起了水雾,“牧之,你弄疼我了。”

    白川舟长睫微敛,目光扫向她,看着这个可恶的人,让他恨得牙痒,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他松了手,并没有放她走,反而更贴近了几步,将她禁锢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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