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棵挺拔苍翠的虬龙柏树下有一个冷清清的女子身影,是消然注目的裕嫔娘娘,她的身后远远跟着几个宫女。往常爱笑的圆脸此时一脸伤感,出神地望着前方相拥的帝妃二人。
“佳人在幽谷,思君不见君,只恨君心不似我心,夜夜灼心日减清辉。”溘然间,一道婉约悦心的声音响起,优雅曼妙的女子走近裕嫔身边,原来是贵妃娘娘。
裕嫔耿云怡勉勉强强维持着笑容,向贵妃娘娘福了福身:“见过贵妃娘娘。”随即起身,又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一幕。
贵妃扬了扬手中帕子,唇边含着轻讽的笑意:“你怎么还盯着看那一对?不嫌会引起气恼愤懑?”这让人不适的画面还是少看为好。
远处情投意洽的帝妃已牵手离开,背影都消失了,只有几抹跟随的太监身影缀在后面。
耿云怡收回目光,卷翘的睫毛低垂着,试图遮掩起自己那不可言说的心事,她淡淡道:“要到酉时了,御驾应该准备回銮了,妾身先告退,回去收拾收拾。”
贵妃扑哧一声,不紧不慢道:“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哎呀,这男人的宠爱跟蜜蜂采花一样,今天是这朵梅花,明天是那束荷花,你不用摆出个被抛弃的凄凉样。”
耿云怡微微凝神,眼里蕴含着一丝心酸,不知是不是触目伤怀?这景山,皇上还是贝勒时,曾带她们来过一次,物是人非,景山还是原有的景色,美人却已换成新人。
“我刚进府邸时,看到爷和李侧福晋相携漫步在后花园,妒火马上产生,蔓延着我全身,晚上偷偷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回。后来又见到爷对你的百般宠爱,我虽有些难过和无奈,但不再生嫉恨之心。现在,眼前这相似的一幕,我以为我的内心已无波澜,只是艳羡顺贵人,但……”耿云怡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还是会很痛苦悲楚,期待他也能怜爱自己……贵妃娘娘在心里替她说完。一夜夫妻百夜恩,女人的内心即使像石头一样刚硬坚韧,她还是天生的感性动物,再冰冷的心也会被男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暖热感动,同样也会被男人对其她女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所伤害。
第34章 虽远必诛
温煦的春日阳光普照在紫禁城一座座森严典丽的宫殿上,巍峨耸峙在前廷西侧的养心殿中,十多位雍正朝重臣正在御前大发议论,各执己见。
此刻的中正仁和殿内,户部尚书胡湛波憋红着脸,不忿道:“臣这些时日,兢兢翼翼地清查钱粮亏空的事务,没想到蒋侍郎却越过我这个尚书,签批了出征罗刹国的预账拟票。”
胡尚书一脸怫然,望向站在他右侧的户部左侍郎蒋廷锡,愤慨道:“蒋大人,你既为侍郎,就应恪尽职守,佐理你的上级,而不是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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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后,胡尚书才知悉大贝勒率领八旗军队前往罗刹国边境的一事,他随手就查出是蒋廷锡越级代签了拟票册子,但蒋廷锡为官一向不越雷池且忠心耿耿,显而易见的,这事是蒋廷锡听命于皇上的旨意。
这些胡尚书心里必是清清楚楚,然而今日,他就是要在皇上面前,申讨谴责蒋廷锡,不然他一品尚书的威严何在?皇上又把他置于何地?
左侍郎蒋廷锡拱手道:“胡尚书所言极是,微臣正是恪尽职守,效忠于皇上。”他木着一张脸,言语不温不火,看似附和胡尚书的话,实则是不把胡尚书当回事。
胡尚书的目光紧紧盯着蒋廷锡,他转身面向高高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激动地说道:“臣在会考府日日夜夜宵旰忧劳,经过数十日的稽查审计,彻查出户部亏空有二百六十万两之多。如果战端一开,户部的耗损将愈来愈重。”
“皇上,到时哪里来的银两去填平这窟窿?”胡尚书近乎吼叫道。
沉默良久的皇上终于开口道:“胡尚书,你担任户部尚书多少年了?”
胡尚书不解皇上为何询问这个问题,不过说到这事,他的面容满是自豪,昂首道:“臣仰蒙先皇鸿恩,掌管户部至今已有六年之整,臣司职期间可谓殚精竭力,从来不敢懈怠。”
听言,皇上重重把手中户部稽查整理好的奏折合上,往御案上一扔,随即踱步下来,转眼就站在了胡尚书面前。
胡尚书虽是从一品官员,对于眼前皇帝的心思已然洞达一二,但此时此刻他近距离地感受到龙威的压迫感。
他低着头垂下眼睑,一双眼睛瞪视着脚底下润泽如墨玉、平滑如明镜的金砖墁地,唯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
“朕下令设立会考府,责令户部全面清查官员的钱粮挪占,是为了革除各府官员贪污之积弊。胡尚书,几个月了,朕只看到那些亏空清单,几两、几钱、几厘……这些数目,朕要来有何用?”皇上的语气深沉,宽阔的殿内霎时有一种风雨前夕的压抑和凝寂。
蓦地,皇上犀利的眼神直直盯向胡尚书,他带着冷意道:“户部任何一个官吏都能核实好这‘出入之数’,你主掌户部,只知道哭诉国库空虚已甚,没有功劳,你有这苦劳又如何?”
皇上的嘴角含着若冰霜的笑容,他手指着胡尚书喝道:“朕看你就是个伴食宰相、饭囊衣架,无才无能第一人,胡尚书你说,你既无功又有何颜面受禄?”
大殿里落针可闻,掐丝珐琅三足熏炉里的银霜炭静静摆设着,没有进行燃烧。但底下铺筑伸延的地龙为整个养心殿提供了氤氲的温暖,角落里放置的金嵌宝石云龙纹香炉里,有袅袅白烟四散开来,游龙似的缭绕在胡尚书周围。
胡尚书心里一凛,汗水不断从额角滴落到眼眶里,刺激地他双眼通红,他的手心里已淌满汗水,静默好半晌,他才颤颤栗栗略带结巴道:“微…微臣,定会思虑出…弥补亏空的办法,只需五日时间,微臣会呈上折子奏明…万全之策。”
皇上摆摆手,直截了当道:“不必了胡尚书,朕已任命隆科多、蒋廷锡、十三贝勒来负责此事,你就在尚书位置上好好安享就行。”
闻言而喻,在场所有官员一听就明白,这是要让胡尚书当个空架子,主动告老还乡啊!
胡尚书不觉打了个寒噤,惶惶想着: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朝不用先帝臣,但他没想到雍正帝如此不近人情,想让他自发归田卸冠,好让蒋廷锡上位。
他缄口无言,面色黯然忡忡,弯着老腰,恭恭敬敬地对着皇上作揖行礼后,脚步沉重地走到一个角落。路过吏部左侍郎费骏鹏时,向费大人使了个眼色。
费大人旋即出列,躬身行礼道:“皇上,臣有事禀奏。”
皇上眉梢微微一动,他负着手徐步走回宝座,澹澹然落座在宝座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左侍郎费骏鹏,霍然冷声说道:“准奏。”
“皇上,和罗刹国对战一事,臣认为此非明智之举。当年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已约定两国和平相处。如今战事一起,两国的往来贸易必然中止,从而影响我朝庞大丰厚利益的赚取,乃不利之事啊…皇上。”费大人慷慨陈词喟然而叹道。
“臣附议费大人之言。”户部右侍郎珲鹰图认同道,他虽是满人,却以胡尚书唯马首是瞻。
费大人继续道:“且和漠西准噶尔部的战事刚刚停止干戈,残余的达瓦齐部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到时我朝对阵凶猛的沙俄,前后夹击,即使不是两败俱伤,也是一场旷日弥久的消耗战,边疆就再无平静稳定之日啊。”
在一旁的珲鹰图立马补充道:“东北边境人烟稀少,气候严寒,我们的大军千里迢迢远赴边境,并无多少对抗优势。再者臣并没有听说沙俄有进犯之举,他们的商队还不断来往于我朝。”
一直作壁上观的隆科多再也听不下去,他言辞激烈道:“两位大人,对方是不是打到你们家门口了,你们还不反抗,束手就擒啊?”
话落,隆科多摇摇头啧啧道:“啧,我瞧你俩真真是软弱可欺,愚蠢不自知啊!”
事实上沙俄并没有遵守《尼布楚条约》,罗刹国的商队是频频和清朝有贸易来往,但却是通过商队来收买清朝的一些商人和官员,源源不断地窃取清朝的机密。
还有他们还派普通人实则是远征队,偷偷前往边境的薄弱防御之地,袭击营舍并开采当地的煤矿,利用条约的漏洞,不间断地蚕食大清的领土,扩张自己的势力。
“此事勿需再议。”皇上一锤定音,他沉声道:“大清必定要给罗刹国以致命的打击,否则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侵扰边境的百姓。至于你们二位,想要有所终,就好好在家颐养吧。”
皇上言语中并没有叱责之意,只是皇上淡然说完后,看向底下两个人的冷峻眼神,宛若一把锋利的冰刃刺向他们,如看两只可以轻易碾死的蚂蚁。
俯首的两个人顿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浑身冒出冷汗,吓得面无人色,立即一同跪下连连叩首,慌不迭道:“微臣…臣是为了大清着想啊……”
两人的陈情述语戛然而止,皇上已然拂袖而去。两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进行伏拜,跟着其他大臣一起恭送皇上的离开。
守候在殿门外的苏培盛一见到皇上的身影,迅即上前回禀道:“皇上,闵行府的都指挥使和虎威将军已在西暖阁等候多时。”
皇上微微颔首,往养心殿的西暖阁方向阔步走去。
西暖阁里,分坐在两侧的都指挥使和虎威将军静静恭候着皇上的到来。
落坐在左边紫檀雕夔纹圈椅里的是闵行府都指挥使,他正是贵妃娘娘的阿玛——赫佳瑜康。只见他两眼游移不定,四处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一副徬徨不安的样子。
他对面的虎威将军穆剑雄则老神在在,目不斜视,淡定自若地端起桌旁放着的白釉暗刻龙纹瓷杯,用盖碗轻轻一撇,茶盏中的金黄鲜亮的茶芽根根分明,恰如一朵菊花盛开的景象。
他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水,滋味甘甜清冽,心里不由赞叹道:这上贡的茶叶才不愧是享有“金镶玉”之美称的君山银针,不像是他在闵行府喝过的君山银针,没有这御用的来得醇香。
然而这茶水再好喝,两人也只是细啜慢抿着,快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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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杯茶都没下肚,毕竟待会就要面见圣上,少吃喝才能避免内急。
终于外头传来唱礼太监一声拖拉延长的腔调:“皇上驾到——”,两人齐齐站起身,匆匆地整整帽子和官袍,面向殿门口,跪下叩拜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快步走进暖阁内,掀起长袍坐在了最上首的紫檀木嵌碧玉雕龙宝座,他抬手示意道:“两位大人请起,就坐。”
“谢皇上。”两人齐呼道,各自坐回原先的位子。
皇上的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言语中带着欣慰道:“穆爱卿,朕自进爵你为虎威将军以来,听说你署理期间勇于任事,缮甲厉兵,使闵行府的藤牌兵威力更甚。”
闻言,穆剑雄刚健的身躯益发挺直,剑眉下的双眸瞬间发亮,他拱手道:“多谢皇上夸赞,臣一定愈加悉心毕力带领藤牌兵攻克罗刹国水师。”
藤牌兵乃是闵行府穆氏家族组建的善于水战的特殊兵种,其特制的藤牌盾拥有极出色的防御能力。在顺治帝年间,曾追随郑成功抗击清朝,反清失败后,穆剑雄的祖父穆兴梁率家族归顺了大清,而后在“三藩之乱”等平叛中立下大功,成为了清朝强悍用力的一支军队。
第35章 白华无怨
犯大清者虽远必诛,此次与罗刹国的对战,雍正帝已谋划良久,先由大贝勒率领主力大军出师北上,而闵行府的藤牌兵则过段时日再出发,躲避过对方探子前往东北,隐伏潜藏在后方,两大军队形如双钳,务必全面击败罗刹国。
皇上扬了扬英眉,心情可谓是踌躇满志,随即他想到一事,立即正色道:“如今虽已是晚春,但在极东的冷冽地区进行水上作战,还是要有措施进行防寒。朕在几个月前就已命令闵行府指挥所制作虎皮衣帽,赫佳,此事你办得如何了?”
赫佳瑜康慌忙站起身,大声应道:“臣幸不辱命,私下安排指挥所士兵,秘密制作好了两万余套虎皮衣帽,已经以运送粮食的名义,派遣船只送往东北军营。”
虎皮帽和虎皮衣,不仅可以有效防寒,且衣服最外层的虎皮甲可用来惊吓敌人的战马,简直是为藤牌兵如虎添翼,能使藤牌兵的攻坚和守御能力都发挥到极致。
听到赫佳的回答,皇上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他满意地点点头道:“两位爱卿都是实心实力遵旨办事,不负朕的重托,朕心甚慰。待罗刹国一战得胜归来,朕必会大大敕封和嘉赏。”
“微臣惶恐,叩谢皇上谬赞。”两人拱手齐声道。
皇上轻轻挥了挥手:“你们明天便要出发,赶紧回府去歇息吧。”
穆将军听言,随即跪安退下了。
而赫佳瑜康却没有立即告退,他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目光闪烁不定。
皇上则疑惑地望着赫佳瑜康,赫佳瑜康虽也算他的岳父,但是皇上并不怎么器重这个资质平庸的岳父。赫佳瑜康在先帝时期,从闵行府的指挥佥事升职为执掌一方军权的都指挥使,还是他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安排举荐成功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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