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勒赫庆蓉穿着一袭锦绣华裳,脚步沉默地缀在理亲王妃后面,她现在也不再是一个侍女,而是一个连侍女都不如的侍妾,王妃把她送到了王爷的床榻上。
但她仍旧只能陪伴在王妃身侧,俨如最下等的女子一样,苟且在王爷和王妃的榻旁,她的身心都已被击垮,然后她只能一日日煎熬地过着,度日如年地等待着。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影,斑驳地洒落下灿烂的光辉,却温暖不了庆蓉那逐渐冰冻坚硬的心。
庆蓉阴沉沉的眼神,悄悄地瞄了一眼前方身姿妖艳的女子,无声地叹道:风景如画的景山为何会轻易接纳这样的污遭?
在凝滞难耐的气氛中,庆蓉跟着前方一行人,来到了景山的金波亭,也是唯一可以俯瞰紫禁城的地方。
庆蓉面无表情地盯着高处那座雕阑玉砌、画栋飞甍的金波亭。
只见金波亭内悬挂着一块镌刻着“佛光普照”四个大字的匾额,辉煌夺目,金碧荧煌。庆蓉在心里冷冷嗤笑了声:佛光应该只照耀眷顾着那些道貌岸然的王公贵族吧。
此时热情的秋老虎还在持续发威,大中午的景山只有理亲王妃这一行人前来,但金波亭四周却驻守了数十名带刀侍卫。
灼烫的日光没有一丝柔和,它们炙烤着庆蓉无遮无掩的俏容,很快她不甚清薄的衣裳就布满热汗。
庆蓉肤白胜雪的脸颊已是通红一片,湿腻腻的汗水也将她发髻上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紧紧黏住,让庆蓉愈发地狼狈不堪。
但庆蓉依旧漠然地关注着理亲王妃的一举一动,庆蓉相信自己终究有一天能抓住这蛇蝎之人的七寸,让舒穆禄瑾若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眼前的女子长得很美很美,即使站在酷热难耐的艳阳下,她自有一股凌然傲立的风姿,宛若冰山上盛放的瑰丽清艳的天山雪莲花,轻风拂过她的裙袂,飘飘然如遗世独立。
庆蓉双目沉静地注视了她良久后,视线转而瞥向了另一边的两位侍女,她们都是理亲王妃最为信任的贴身侍女。
此刻这两个人,正站在侍卫首领面前,两人都是一脸的娇娇俏俏,说话的语气柔顺动听,但声音极其细声细语,庆蓉站在另一边,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交谈些什么。
庆蓉刚想走近,听听他们三人在讲什么话,就出乎意料地见到侍卫首领,他抬起右手,骤然挥了一挥,不过几息,数十名带刀侍卫迅即离开了金波亭。
庄严肃穆的金波亭,旋而只剩下理亲王妃和她带的七八个侍女。
就在无声中,庆蓉听到了王妃的声音,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漂渺的天际传来,清越冷然:“惜蓉,给我千里镜。”
惜蓉,也就是理亲王妃贴身侍女中的一位。庆蓉向她望去,只见惜蓉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了一个铜镀金嵌珐琅千里镜。
庆蓉也曾悄悄把玩过千里镜,因为理亲王妃珍藏有好几个,她想知道王妃要用它们来做些什么……
第126章 雕心雁爪
秋日的阳光灼目而耀眼,它们透破薄薄的云层洒落在理亲王妃的全身,给她罩上了一层愈加捉摸不定的金色薄纱。
她皙白如瓷的手上持握着暗黄色的千里镜,镜身赫然是对着森严巍然的紫禁城,但其她人看不到千里镜中最终呈现的宫苑景象。
从庆蓉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王妃宛若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地驻留在金波亭中。良久后,庆蓉才模糊听到王妃在痴痴念念着一些话语。
庆蓉紧紧绷着一张脸,她的嘴唇无声地随着王妃的唇瓣进行翕合,念诵完有三个字依稀是“想—见—你”。
想见谁?庆蓉微不可察地轻嗤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冰寒刺骨的锐色。
那日庆蓉在无意间,撞见了王妃和惜蓉搂抱在一起,她们皆是衣衫不整。
那时的庆蓉并没有想太多,在她的生活中,只知道有单纯的阴阳交合,直到再次见到两人光着玉白的身体,似是淫蛇般纠缠不休,相互厮磨。
后来,庆蓉才知道了这世上有“磨镜之好”的隐晦□□。而王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不甘寂寞、水性杨花”的事情被庆蓉撞破,反而还邀请庆蓉一同畅乐。
庆蓉毫不畏惧、严词厉色地拒绝了,然而她大胆反抗的后果,就是她被王妃用药迷晕,送上了王爷的床榻。
想到这些,庆蓉的面庞因愤恨而越发得扭曲起来,她垂下脑袋,不再盯着王妃的方向。
随后她轻轻地晃动了下自己已然僵硬的身体,就在这间隙,她瞥到了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是王妃的另一位贴身侍女念蓉。
庆蓉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几遍这两个名字:惜蓉、念蓉、惜蓉、念蓉……
一样带着“蓉”字,难道景山上俯瞰到的紫禁城中,也有一个女子的名字带“蓉”?
庆蓉慢慢琢磨着:理亲王妃和紫禁城中的贵妃娘娘,同样来自南地的闵行府,她们年龄相当,一同参加了先帝爷在位期间最后一次的秀女大选。
一个被赐予给当时的太子,一个则入了雍亲王府当格格。
庆蓉没有见过贵妃娘娘,也不知道贵妃娘娘的闺名。现在庆蓉决定花费自己所有的银两,去找人探听贵妃娘娘的的名字,是否正如自己思量的那样,贵妃娘娘的名字中带有“蓉”字。
如果贵妃娘娘和理亲王妃真的是一丘之貉,那她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奉天行宫,这里曾是大清入关前的皇宫。与紫禁城相比,盛京的奉天行宫,其规模和形制略逊好多筹,但它缔造的宫殿建筑群,更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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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满人风格,还另增添有一层蒙古部落的特色。
圣驾在奉天行宫已经停留了近二十日,祭祖、祭神等的典礼仪式早已完成。皇上这几日在盛京将军、都统、府丞等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开始视察盛京所辖属地的民情。
今日天色甫明,正值朝日晨晖时,皇帝就下了旨意,明日返回紫禁城。
盛京的永福宫内,熹妃娘娘已然端庄地坐于万字炕前,享受着极具盛京特色风味的早膳:饽饽、稷米粥、高粱炒面、烫面卷饼、红豇豆撒糕、水萝卜等等。
大宫女玉蕊、玉茗两人分站于万字炕旁,伺候着熹妃娘娘用膳。这当口,静谧的室内猝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熹妃娘娘来盛京居住的是最为偏僻的永福宫,它位于凤凰楼高台之上,占地面积亦是最小。
奉天行宫有清宁宫、关雎宫、永福宫等五所后妃宫殿,按照从尊到卑的排序,永福宫是最末等的,但它曾经住过大清朝最为尊贵的女人——孝庄太皇太后。
不仅如此,孝庄太皇太后在这里还曾诞下了世祖爷。
因此熹妃娘娘没有选择住在关雎宫——那里曾经居住过皇太极最为宠爱的宸妃海兰珠。
关雎宫承载不了厚重而脆弱的帝王宠爱,唯有永福宫的福气长盛不衰。而藏锋敛锐的熹妃选择永福宫,未尝不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和奢望。
此时,熹妃听见脚步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蹙了蹙眉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时,只见立芳迈着小碎步匆匆踏了进来,她飞快地福了福身,面上现出为难之色,扬声道:“娘娘,皇上有旨意,明日就回紫禁城。”
“怎么如此匆忙?”闻言,熹妃微微挑起秀眉,扶着玉蕊的手臂,下了万字炕,走到一旁的圈椅里坐下。
不管是在东巡途中,还是到了盛京,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召见过熹妃等人侍寝,连庄贵人、惠常在那几个也都跟摆设似的,不,连摆设都不如,皇上瞄都没有瞄过一眼。
熹妃本打算在这几日,为惠常在筹谋着邀宠,哪想到皇上说离开就离开,让她们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立芳摇了摇头,她哪里能打听得到皇上的想法。不过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今早刚刚获悉了。
唉……想到这件事,立芳的眼神里微有些踌躇之色,这会儿她想立即告知娘娘,都不知如何对娘娘说这件事情。
熹妃见状,挥了挥手,让玉蕊和玉茗都退下了,转眼间屋内只剩下主仆两人。
熹妃斜睨了立芳一眼,淡然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立芳走近娘娘的身旁,并头耳语了几句。
熹妃听毕,面色霎时一沉:“当真?”
立芳垂下眼睑,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梁永新的徒弟提供的消息,盛京府进供的最上等的狐皮、貂皮等,都派人先行送回了紫禁城,册子上记录着,除了送往慈宁宫,再就是启祥宫。”
闻言,熹妃的神色愈加晦暗,转眼间,她那秀气的容颜仿佛被凝上了一层凛烈的寒霜。
熹妃的心更加烦乱不堪:“又是启祥宫,前些时日路经泠州时,他们所进献的鲟鳇鱼等鲜贡,皇上派人封了签条,也是送到启祥宫的。”
立芳站在旁边听着,不自禁咬了咬嘴唇,想开口安慰娘娘,又不知如何劝说。
正在立芳微微失神之际,熹妃倏地走到梳妆台前,抓起檀木盒子中的一支云烟水晶钗,喃喃自语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本宫原本是不想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熹妃手中的那支云烟水晶钗,传来“咔嚓”的一声。
一霎那后,熹妃娘娘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面色,将那股嫉恨和悲寥不露痕迹地藏于眼底。
窗外摇摇曳曳的澄澈日光浮荡在熹妃的周围,晕染出一身和煦温暖的轮廓,她淡雅的面容上,在眨眼间漾起了一缕如清朗春风般的微笑。
熹妃的笑意如日光般璨然,只是她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深幽幽:“立芳,把这支水晶钗寄回给曹法罡。”
“是……”立芳诺诺地应道,随后用双手从娘娘手中,拿到了已经断裂成两半的云烟水晶钗。
启祥宫五公主的寝殿。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沐浴在轻纱般的月光下的五公主寝殿,显得是那么的安宁静谧。
窗台边陈列有数盆叶茂花繁的七里香树,呈雨伞状的莹白色花朵,幽幽散溢出芬芳香甜的气息,勤勤恳恳地驱赶着秋日里稀少的蚊虫。
殿内最里头摆放有一座紫檀千工拔步床,小悠悠并没有直接睡在床榻上,而是睡在形如乌篷小船的摇篮中,摇篮旁边则由一个奶嬷嬷守候着。
值夜的奶嬷嬷只能眯着眼睛,小憩片刻,其余时间要时时刻刻地瞪大眼睛,提着精神守护着五公主。
拔步床的隔扇门旁,是一间碧纱橱,两位侍奉五公主的大宫女睡在这里,她们也不能睡死过去,必须时刻保持警醒的状态。
但时日久了,不管是老成稳重的奶嬷嬷,还是年轻细心的大宫女,都会产生一种懈怠。例如今晚值夜的奶嬷嬷,她是经验较为丰富的孙嬷嬷,却并没有如表面上那么尽心。
孙嬷嬷总是觉得博络嬷嬷她们太过杞人忧天,这启祥宫里连只蚊子都很难飞进来,没必要一个晚上不睡,傻傻守着五公主。
这天晨光熹微,天光还未明亮时,小悠悠就“嘤嘤咛咛”了好几声,睁开乌黑澄净的大眼睛,她从甜蜜蜜的梦乡中睡醒了。
“小主子,您醒来了啊。”孙嬷嬷也睡得足够了,见五公主已经睡醒,她立即坐了起来。她一边伸手到摇篮里,将五公主抱起来,一边高声呼唤着另外两位守夜宫女的名字。
这时,殿门被轻轻打开,是来交接的另一波奶嬷嬷和宫女,站在最前方的是博络嬷嬷,她们手上各自捧着五公主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等。
须臾后,配合默契的几人,伺候五公主洗脸的洗脸,换衣裳的换衣裳。转眼间,五公主就惬意地躺在博络嬷嬷怀里吸吮着香香甜甜的奶水。
博络嬷嬷爱怜地注视着怀中的五公主,小悠悠一边吸吮着,那两只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也不闲着,一会儿拍打着博络嬷嬷的胳膊,一会儿抚摸着贮藏有她的“口粮”的地方。
“咦……”博络嬷嬷霍然看到五公主那白润如雪的手腕处,有一个淡色的小红点,它之前被衣袖给遮掩住,还是五公主挥舞手臂时,恰好显露了出来。
博络嬷嬷没有立刻攥住五公主的手腕,而是喊来一个大宫女,叫宫女手持着一只牛皮拨浪鼓,站在五公主面前吸引她注意。
接着博络嬷嬷麻利地卷起五公主的袖子,只见五公主手腕上,那白嫩细腻的皮肤,映衬着小红点,分外地明显清晰,看上去是被蚊子咬过的痕迹。
可博络嬷嬷却眉心紧锁,面色溘然变得凝重起来,她犹记得,起先她见到的小红点并没有那么红,怎么眨眼间,小红点有些红肿了。
大宫女惊讶地说道:“啊……小主子被蚊子咬了啊。奴婢这就去取药膏来。”话落,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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