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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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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场空。”

    “没有一个拥抱,我很难甘心。”

    席烟看着他,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她余光看到一辆轿车远远的从雨帘中驶来,车灯晕染出朦胧的暖色,司机下车走到后车座,男人接过他手里的黑伞,先迈下一条长腿,徐徐站直,一身清隽挺拔。

    他的眼眸随着黑伞抬起,穿过淅沥春雨,悠悠冷冷,朝她看去。

    第35章 大马士革纹

    在男人镇定疏缓走来的那几步, 席烟思绪好像提前入了梅雨期,湿湿潮潮,有一丝闷热。

    她酝酿着三个人的开场白, 还没想出来, 梁慎川突然抱了她一下,短促而绅士,他轻声说:“对不起, 烟儿,我不想在他面前输得太难堪。”

    “这是我第一次不经过你同意做这种事,也会是最后一次。”

    席烟在英国的时候, 常有法国佬或者西班牙人用贴面礼作为打招呼和告别,拥抱对她来说并不算惊扰。

    只是在这种场合,她下意识看向薄望京,男人撑着伞,淡淡地站在那里,乌眸骤然聚起戾气, 沉静地看着他们,并未上前。

    梁慎川拍了拍她的肩, 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管你信不信,被你知道我反而心里松快了。”

    席烟觉着这个时候需要狠心一点,才是对梁慎川真正的公平, 深吸一口气, 安静地看着他, 说:“阿川,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太久了, 或许真的在一起,你又会觉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你喜欢的,可能是喜欢我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我对我们关系的定义,从1銥誮始至终都是朋友。”

    “如果可能得话,我希望能一直是朋友。”

    梁慎川低下头,自嘲笑笑,“或许吧,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了,只觉得对你好是我的使命。”

    “至于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想都不敢想。”

    他不喜欢煽情,又装出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将她往薄望京那边推了推,“你回吧,我和他说两句,天冷,别感冒了。”

    席烟经过薄望京身边的时候,男人不动声色地将伞递给她,让她先上车。

    她担心两个人又要打架,迟疑了一阵,但看他们之间的气流又是离婚以来最平和的一次,便将伞接了过去。

    她看到他白皙细腻的指腹上印出一道深深嵌入的痕迹,形状恰与伞柄吻合,伞交出去那刻,掌心倏而由白变红,几道醒目的月牙留在上面,清浅,刻骨,仿佛亡命之徒最后的理智。

    薄望京深深看了她一眼,席烟不敢同他对视,垂下眼睫,任由天光打湿他们之间的沟壑。

    席烟坐在后车座,车厢里比外面暖和,窗玻璃起了雾,席烟拿纸巾擦拭,安静地看着站在雨里的两个人。

    他们好似在较劲儿,故意在雨里说,谁提一句进去躲雨都是对真男人三个字的不尊重。

    梁慎川刚经历失恋的挫败,没力气挑衅他,低头看着脚尖,踢石子玩,平平静静吐字:“她虽然跟你走了,你也没赢,”

    梁慎川已经很高了,超一米八三,但薄望京还高了他几公分,气势上轻轻松将人压住,神态松弛道:“我们之间不存在输赢。”

    梁慎川抬头,“怎么说。”

    薄望京淡淡开口,“从前我是她初恋,余生我是她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第三人,自然也没有所谓竞争。”

    梁慎川笑了下,“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

    “全世界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更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从校园时期走到现在,她是还呆在你身边,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不信你感受不到。”

    他眼神泛起一丝坏心,直往人心窝子里戳,“她还会和以前一样给你好脸色?怕是躲都来不及,就这样的婚姻,有意思么?”

    “强绑着她人,又求不到她的心,你也挺可怜的,和输了有什么区别。”

    薄望京眯起眼,薄唇抿成一条线,长指勾住领带结往外扯了一公分。

    梁慎川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他,“今天我没心情和你打架,也不想她难做。”

    薄望京扫了轿车方向一眼,缓了几秒,徐徐垂下手。

    开玩笑,这人揍人一点情面都不给,那次打完他都没好意思在朋友面前露面。

    梁慎川顿了顿又说:“烟儿心很软,也很容易感动,我和她总得有一个达成心愿,那我宁愿是她,不然这十年也太委屈了。”

    左一个十年,右一个十年。

    薄望京听得心烦,蹙眉道:“还有事么?”

    “没了。”

    薄望京迈开长腿穿过细雨,他看到明艳细软的脸庞从车窗处挪开,想起以前她都会撑着伞笑吟吟在门口等他,傻气地将自己淋个半湿。

    他神差鬼使地开了她那边的门,坐进去。

    席烟被挤个正着,不耐道:“你应该去坐副驾驶。”

    他心口默然漏了个洞,有种没填满的酸乏,也不管睫毛上都是水珠,湿淋淋地盯着人看,眼尾冷冷淡淡浮着笑,笑意似真似假:“姓梁的说你是个心软的,我却觉得你是个心硬的,伞就一把,也不知道来接一下?”

    “现在还觉着我弄得你不清爽,嗯?”

    席烟离他远远儿的,冷哼了声,“那得分人,对你这样的……”

    她懒得往下说,别开脸不想看他。

    薄望京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眼睛,“哪样的?”

    席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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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颤着眼睫垂下,不肯看他,她今天情绪不大高涨,和他顶嘴的兴致都没有,“今天你应该开心了,我和阿川暂时不会再见面,拜你所赐我的家庭也一团糟,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了。”

    “你是不是很得意?”

    席烟没觉得很委屈,可是越说越觉得鼻子发酸。

    一下没忍住,眼睛浮上一层水光,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薄望京被她瞧得一怔,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一些。

    她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眼睫一眨,扑扑簌簌落下泪来,止都止不住。

    薄望京抬起长指给她擦,冰凉的指腹轻柔地划拉她的眼角和睫毛,司机瞥了眼后视镜,目光又惊又好奇,不敢深看,很有眼力见地从前面递了几张纸巾过来。

    薄望京接过来后轻声说了句:“滚下去,你今天下班了。”

    司机像得了赦免令似的不敢停留半秒钟,立即开门走。

    席烟哭出些声来,不让薄望京给她擦眼泪,自己夺了纸巾整理。

    薄望京把人拖进怀里,长腿架着她的臀,让她舒舒服服靠着,对小孩似的哄,寡淡的神情中一丝无奈,“刚才看到姓梁的抱你,我撕了他的心都有,还没说这事儿,你就给我摆脸色。”

    “我重新追你,成不成?”他没法子了,将人脸捧到面前。

    席烟闷道:“我不要你追。”

    薄望京亲她的唇,温柔地吮了吮,又挪到她掉眼泪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亲一遍,好像他亲完了,她就不会哭了。

    “我追你,把婚前的都补上,你跑不开,但也别太早给我下死刑。”

    “我们再试试。”

    席烟抬起哭得有些重的眼睛,鼻子不太通畅,故意气他,“好啊,那我们先分开。”

    薄望京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温情立马收了回去,拎起纸巾将她脸再擦了一遍,冷淡道:“你可以假装当结婚证不存在,但不是真让你动歪心思。”

    外面雨下得小了点儿,薄望京将人抱到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

    席烟本就情绪上头,没多大事儿,哭一下就不想哭了,由着他折腾,见他周到地把她安全带系上,气得笑了声,这人真是绝了,连开车都要时时刻刻看住她。

    薄望京想着她今天心情不好,难得解释了句:“坐后边儿顾不着你。”

    席烟闻言扫了他一眼,这条路不是回家的,反而有上高速的样子,便问:“去哪儿?”

    薄望京没多说,打高空调,淡道:“到了就知道了。”-

    梁慎川这件事,席烟心里想得很明白,要说是薄望京的错,也算不着,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将事情挑破,不光明,但不是他摁着梁慎川脑袋逼他把照片放进去的。

    他只是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

    一步步走到现在,席烟觉得自己生活很失败,又有些精疲力尽,才哭了出来。

    但她又变相的想感谢薄望京,她不喜欢当傻子,被人瞒着,稀里糊涂过一辈子,这些都是生活里的脓疮,在还有余力的时候暴露出来,敷上药,总有治愈的一天。

    好过梁慎川等她等不到结果,随便找个女孩子,那这个女孩子才真真正正变成了以前的“席烟”,甚至比她更可悲更惨烈。

    席烟闭眼杂七杂八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北港那边雨没停过,邻省的白首镇地上干得不行,只是春风吹得枝杈缭乱,嗡嗡的不像春天,反而像台风频繁的盛夏。

    只不过温度还是冷的。

    薄望京站在枯树旁抽烟,看到人从车上下来,冷寂的乌眸穿过烟雾淡淡地瞧她,长指一松,扔地上熄了。

    自从席烟在家里说烟味不好闻,他再也没在她面前抽过,今天例外。

    席烟下了车才看出来这是哪儿,睡懵了,加上想不到他会带她到白首镇来。

    凤凰楼的老板娘像是提前收到通知,亲自给他们备了一桌菜。

    薄望京吃得不多,席烟也没什么胃口,两人吃得很沉默。

    席烟刚睡醒,脑子还没那么灵光,看了看四周,脱口而出:“来这里忆往昔?”

    这一说,就表明她知道之前的事儿了,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下好了。

    她忙不迭想将话吞回去,可是薄望京已然听到,没有诧异,没有逼问,只将筷子从容放下。

    阁楼里的暖灯从头顶落下。

    他清润的瞳孔囊括着这细碎的吉光片羽,神情淡淡:“下午说要追你,我脑子也不大冷静,直接开到这儿来,想和你重新认识一下,在这里我不姓薄,我姓纪,我没有足够的资本,没有完美的家庭,甚至够不着你。”

    “现在我害怕你践踏我的心思。”

    薄望京长指追着垫盘上的光,徐徐看向席烟的方向,嗓音冗沉缓慢,“因为一旦我将这些交付出去,要的也是一比一的真心。”

    “烟烟,你做好准备了么?”

    第36章 大马士革纹

    席烟从没听过他说这些话, 是愣住了,脑子里像按下老式播音机的重播键,滋滋啦啦, 将他那几句话听了一遍又一遍, 一边听一边琢磨他的意思。

    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一颗心扔到地上,随那人踩碎了再拼凑起来, 若恰好他喜欢你,那就变成两个人用力将自己打碎了,组成全新而统一的意志。

    因为荒谬, 所以信仰。

    爱不讲逻辑。

    薄望京说出这些话是不容易,可又以商人的角度,保持理智地和她讲代价讲给予讲回报,那就不是真正的爱。

    他的世界像四维空间的玻璃房间,随随便便踩上一块儿就有机械性的声音响起:有交换物么?

    席烟直视他的眼睛,先是“哦”了一声, 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说:“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了, 一只打碎的碗重新粘起来, 薄总也能装裂纹不存在吗?”

    “或许你内心强大, 真能做到忽视,但我不行。”

    “重温一遍以前的内容,我只会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像寓言故事里的东郭先生。

    还不如往前走。

    薄望京沉静地同她对视, 他的情绪没有被她的话影响, 乌黑的眼眸铺开一张攻城略地的图纸, 男女之战如同带兵打仗,算计的都是人心。

    先前他不屑于夺心。

    有与没有, 都不会改变他生活轨迹。

    但现在,他反悔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脏握着画笔,跳动的血液勾勒出她从女孩到少女,再是张扬害羞成为自己太太的样子,亦步亦趋,只要他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喜好。

    他眼睫缓慢地眨动,嗓音寡淡平静,说:“烟烟,我们去旅行吧。”

    席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幺蛾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事风格一点不像他,便说:“我什么都没带,身份证也没有。”

    但她心里又隐隐的期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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