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奈何?并州的贪腐案件和无家可归的流民已经成了眼前的棘手问题,李珺不得不让他提前结束休沐回去商讨这件事。
昨夜夫妻二人恩爱温存了半宿,姜姝挽一夜好眠,连枕边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晓,今日一早又?因为见管事和学习看账册的事情待在书房了一整日,连梁钰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晓。
从宫里出来,梁钰面上无波,休沐不过几?日,并州的事情已经愈演愈烈,那些贪墨的官员以为已经烧毁了账册,拒不承认曾经犯下的罪恶,而那被?密探带回来已经烧毁了一半的账册又?恰巧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和三司困顿在六部一日,还是?找不出破题的关键。
踏进主屋不见那道令他牵挂的倩影,就连梓春也没见到?,他眉头?深锁,唤来洒扫的丫鬟才知人这会还在书房。
梁钰的书房是?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虽然宽敞,可姜姝挽还是?没用那张他惯用的案牍,而是?在会客的八仙桌上看账册。
堆积陈年的账册摞起来足有半人多高,将她深深埋在里面,梁钰进门那会就只见那根斜簪在发间的掐丝多宝步摇探出大半个珍珠流苏在一旁晃悠悠,无端的撩动他的心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这会了,不去用膳还在这里作甚。”他行至她的面前,突然的出声唬了她一跳,手上的算盘一不留神就不知被?拨弄到?了何?处。
“夫君进门都没有声音的吗,妾身打了大半本的算盘,这下可功亏一篑了。”
她撅着?嘴微微抱怨,看着?已经算的差不多的东西就此付诸一炬,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一双杏眼恨恨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在六部阴郁了一日,这会却因她的这眼埋怨的眼神而心情无端好转,可随即在看到?有些干燥的唇舌还未苍白的面色后复又?轻拧起眉头?来:
“看得是?什么?”
“是?田庄的账册。”算盘被?拨乱,算了好久的东西又?要重新再来一次,梁钰见此抽走她面前厚厚的账册,随意翻了两页后问道:“为何?看这些陈年的账册?”
她不好意思的别了别耳畔的乱发,脸颊微红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梁钰听完皱眉:“你答应了?”
她点头?,看了眼他晦暗的神色后急忙开?口:“这事儿是?我自己揽下的,夫君就别管了,要是?连账册都看不明白,日后还怎么主府里的中馈,这不是?下你和阿娘的面子么。”
“今日在这儿多久了?”
她眼珠转了一圈,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梁钰没回答,只是?眉头?皱的更紧,眼睛一瞬不瞬继续盯着?她。
心虚作祟,姜姝挽认命的撅着?嘴角,伸出第三根手指,嘴里不情不愿道:
“管事们午时不到?走的,吴嬷嬷给我说了这些该怎样看后就是?我一个人在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鼻尖被?他曲起的手指蹭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不悦,面上却还是?宠溺的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钰放下手中的账册后顺手就将她从凳子上拉起,姜姝挽以为他生气?了,边跟上还边解释,话?里话?外就是?一副不想再给他徒添烦扰的样子,可梁钰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出了书房的门就吩咐人传膳,边走边低沉的说:
“先用膳,一会夫君亲自陪你看。”
…
第 86 章
姜姝挽本以为梁钰话中有话, 一顿晚膳吃的心里忐忑不已,她?这会心里想的全是书?房里的那堆账册,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同他风花雪月一番。
直到晚膳后梁钰牵着她再次回到书?房, 姜姝挽才终于?放心下来,捧着?那把被拨乱的算盘准备再次合计时,身边的人冷不妨问:“就没什么想问问我的?”
她?微愣, 一双懵懂的眼睛就撞进梁钰深邃的眸子,天然的蛊惑感油然而?生, 她?不假思索就道?:
“夫君还会看账册?”
梁钰失笑,打?了一日的算盘, 觉得小妻子的脑袋里面已经只剩账册, 全然没有他这新婚的丈夫了, 不禁有些怀疑, 让她?主中馈这件事是否是过于?急躁了。
坐在她?身侧, 把她?身前的账目都给扫到一旁, 掰正她?的身子面朝自己后,他才一本正经的问:
“难道?我除了断案办公?务外别的事就一概不会?”
“倒也不是, 只是觉得这内宅妇人之责, 夫君怎也会。”
“看账目这事本身并不难,可是只靠你自己一人就想在两月之期内就看完京郊十里水田好几年的账册,这才是最难的。”
她?微讶,檀口轻启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
话未说完,一直手就被拉了过去,旋即同?她?十指紧扣:
“方才趁你用?膳时,我去见了吴嬷嬷。”
刚才的和盘托出, 梁钰听得出来她?有所隐瞒,知她?有所顾虑, 便不再多言,只径直去找了吴嬷嬷,遂才知道?她?今日事情的全部始末。
相处日久,姜姝挽难有像今日这般有对一件事过于?热衷的时候,能让她?连吃饭都顾不上,饭毕后又急匆匆赶来书?房继续手上的事,梁钰一见便知,今日定是发生了什么?。
姜姝挽怕他多想,有些着?急:
“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揽的,没全部告诉你是觉得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就是多看几页册子,多拨几粒算珠罢。”
“可这事已经影响到了你。”手上力道?有些加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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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逐渐变沉,听得出来是对今日之事的不满。
姜姝挽察觉到,另一手覆上他二人紧扣的手背,语气温婉道?:
“那李管事说的也没错,既别家娘子能做,那我也能做,若你因为这件事而?替我出头,那我日后在府中又该如何服众,梁家的管事们?始终是屈于?你的淫威之下,而?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和阿娘如此信任我,把偌大的中馈都交由我,那我就更?要让大家看到你和阿娘眼光没有错,我确实?当得起这中馈。”
她?声?音柔柔,在这安静的夜色中像能抚平人心绪的羽毛,全然没有受到刁难和委屈的样子,看的梁钰心里有些发酸,不愿她?这样勉强自己。
荜拨的灯火被突如其来的夜风撩动了一下,墙上闪烁的人影也打?断了梁钰的沉默。
梁钰喉咙里喟叹一声?,出口的话有些无奈:“我是怕你受委屈。”
语气虽是无奈,可态度已是同?意,姜姝挽心口如落下大石,展颜一笑轻松道?: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再说,比起你为我做的那些,这些算不的什么?。”
他为他挨过家法,受过跪,而?她?不过是做了身为一名新妇该做的,根本谈不上是受了什么?委屈。
面对小妻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空有一腔的力气却没处使?,也实?在生不出别的让她?为难的话。
那些个管事欺负她?年轻,眼前这些账本就是让她?劳累一日的根源,捏了捏掌心细腻的小手,终是有些心疼:
“并州的案子也涉及那边的账目,我正好也没了眉目,不若随你一同?看看。”
她?狡黠一笑,有些揶揄的说:“可这只是田庄收成的账册,是不能同?朝廷赈灾账目相比的,夫君确定要看?”
她?话虽如此,实?则心里是怕耽误他,毕竟这些琐碎的事情是不能同?他的公?务相提并论?的。
“难不成夫人是怕我看不懂,又想要教教我?”
一语双关的话让姜姝挽羞红了脸,及时打?住他那些旖思旎想后两人又各自投入到了眼前这堆乱七八糟的账册之中。
梁钰实?在是谦虚,一开始姜姝挽以为他对账册这种东西是真的不懂,结果事实?上,梁钰何止是懂,那些个陈年老账目,他扫一眼就能明白,那年收成好,那年又闹了灾,管事有没虚报账目,底下的庄头有没有中饱私囊。
姜姝挽胜负欲上来,一副不愿服输的样子,拿出了在江陵时二人办案的状态来。
由于?梁钰白日要去六部上值,只有夜里回来才能同?她?看一小会,他看得很快,姜姝挽奋起直追,原本约定的两月之期不过一月就已经看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合上最后一页账册的时候,姜姝挽都不免感慨:
“等下次那李管事再来的时候,我便可以胸有成竹的说我也可以这话了。”
梁钰在身后替她?捏肩,伏案一个月,她?全身早就酸痛不已,梁钰每日都要替她?松松筋骨,这会听见她?如此说,他还是不赞同?:
“这次你为了李管事一句话就能看一月的账目,那下一次还有周管事,刘管事又来找你说道?,你又当如此?”
这问题她?倒没想过,当时只想到那么?多人在场,若是回绝就代表自己真的不会,索性咬咬牙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将这事做好,可如今就像他说的,一人来激她?,她?能如此,再多几个人又当如何。
沉默的态度让身后的男人明了,再次落座于?她?身侧后才说起了整件事的关键之处。
一府中馈,主母的能力固然重要,而?最重要的还是主母的御下之道?。
若那日不是姜姝挽,换成长公?主或是梁钰中的任何一人,李管事都不敢如此造次,用?账册来为难她?。
姜姝挽上次以退为进,给了那些个管事一种错觉,只要质疑她?姜姝挽,也许就能达到为难她?的目的,那日后只要管事同?她?之间产生龃龉,一激之下,姜姝挽或许就会像这次一般,以退为进,这种方法明为赢,实?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梁钰不想,也是不愿再看到她?还用?这样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才会在这会指正出来。
她?听后皱眉,自小所处的环境使?然,让她?从小久不争不抢,姜家的大凡小事,她?都以姜凝芝为先,就连最近两次同?姜凝芝起了摩擦,都是因为梁钰在身边给了她?底气才会如此。
“那下次要再遇上,我又该怎样做?夫君不若教教我。”
她?红唇翘起的朝他问到,一副撒娇卖乖的模样实?在是惹人疼爱,却偏偏还不自知,依旧这样泠泠看着?他,空旷已久的男人突然有些心火翻涌,那原本已经到喉头的话突然有些不想再继续说了,难耐的偏头看了眼已经黑尽了的天色,越发笃定要尽快结束当下的谈话。
“已经劳累了一月,今日便不想了。”他嗓音喑哑,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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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姝挽不愿,困顿着?她?的问题一定要想出个所以然来才能睡得着?,她?朝着?他摆手,却在伸手的霎时就被人捉住手腕往怀里带。
“你作何。”她?讶然,这里是书?房,屋外还有婆子丫鬟在伺候,他这般行为,实?在是孟浪。
梁钰却是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抱起,嘴角噙着?坏笑:
“夫人都无视为夫一月有余,今日就想我便好,别的夫君替你想便是。”
说完,拦腰横抱着?她?就往明思堂的主屋走去。
如他所说,这一月来她?是真的累到不行,好几次都困顿到趴在书?房就睡了,还是梁钰回来发现将她?抱回去。
自然,夫妻敦伦之事更?是寥寥无几,每次梁钰一脸虔诚的捧着?她?的俏脸准备缱绻深吻的时候,她?嘴里咕哝的都是“夫君,我好困”云云,梁钰心有不忍,遂才屡屡放过。
今日,好不容易待到事毕,自然是不能浪费这春宵良夜。
姜姝挽清楚他心里所想,从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就能读出来,成亲日久,有些事情也不言而?喻,是以她?也不再扭捏,暂时将那些烦心的事抛诸脑后,在他眼前尽情大胆的绽放自己,取悦了他也取悦了自己。
春天的夜晚有些潮湿,院子里树影摇晃间又扑簌簌的下起了细雨,外面是黏腻的春夜,屋内是热潮的情意,梁钰将这一月来无处释放的力气都用?在了姜姝挽的身上,就在此情,此景,此夜里。
…
春分?过后,气候逐渐变好,每日都是艳阳高照,可整个盛京却隐隐有种无端的压抑在里头。
四月已至,春闱即将放榜,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只待等今年的一个答复,放纵了一月的学?子们?都陆续收拾起心思。
礼部张贴红榜的小吏在一众人群里被挤的没处下脚,最后还是从京兆府抽调了些官兵后才让这红榜能继续张贴下去。
意料之中,梁骋在榜,为进士出身,至此,梁家一门三杰,只待殿试过后由吏部分?配他将要去哪儿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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