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纯粹只是聊得来。
好比这次俞木说要找的人,就属于?“聊得来”的那一拨。
“他走得很匆忙,只给我丢了句‘朋友有可能遇到了些事?,我得去看看’,便?备车离开?了。去的是江南。”
因为这次出行去的地方和往日不同,老俞心里便?总是记挂着?。本指望儿子能定时?传信,让自己安心一点,岂料左等右等,什么信也没等来。
“他往常不是这样的!”老俞着?急地抬起头,生怕面前的贵人们觉得他大惊小?怪,“平日里不论他去哪里,只要到了地方,都?会定时?隔一天寄一封信。十几?来年都?是如此,怎么会说不寄就不寄了呢?!”
起初,他以为是信差路上遇到事?,亦或是信鸽迷了路。可他等了两天,又等了两天……即便?第?一次是信差遇事?,第?二次是信鸽迷路,那第?三封、第?四?封……总有一封能寄回来吧?!怎么可能次次都?出事?呢?
老俞含着?眼泪:“我就托周围的人替我打听。可是……”
可是春日飞雪,田地都?封了。大家也忙,也焦心。哪能抽得出空帮他找儿子?只劝他说不会有事?。
他们说,你儿子去的是江南,烟雨鱼米之?乡,又有朋友在那儿,流连个一两月难道不正常?
他们说,老俞啊,你别想?太多,钻了牛角尖。本身你儿子出门?在外隔一天寄一封信就挺黏糊的,不像个大男人该做的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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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次出门?,他被朋友糗了几?句,决定改了这习惯呢?
“怎么可能呢?”老俞低低地呜咽着?,“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性子又那么固执,从小?养成的习惯我跟他娘纠正到大,他都?一直不改。这种养了十来年的习惯,他又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我怨呐……”老俞流着?眼泪喃喃,“我心寒呐。我儿子笨,天生一根筋,我跟他娘没指望他念书考功名,只求他做个有良心的好人。他记上心了,做起来就一点也不带含糊。”
他们家原本也只是普通农户,俞木还小?的时?候,穷到连饱饭都?吃不上。小?俞木记住了爹娘说的“与人为善”,就一天到晚跑出去帮人的忙。
村口大爷丢了拐杖他自告奋勇去找,东头李婶家的母猪难产他也跟着?忙得团团转。后来长大了,哪怕生活再困窘,只要别人找他帮忙,他总会竭尽全力。只要是自己手头上有的东西,别人需要他就愿意借,哪怕借完了自己一无所有,他都?乐意。
人人都?说,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在陷入困境时?,想?的都?是独善其身,唯有他家的傻小?子,都?快融在江里了,也要伸一把手,想?把别人托上岸去。
这种性子,突然说要出门?行商,老两口谁敢放心?
可俞木太倔了。想?要做一件事?,谁都?扭转不了他的决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俞木行商的头一天,他们就做下了约定,只要俞木出门?,一到目的地,就要每隔一天给家里寄一次信……
老俞两眼鳏鳏地跪坐在地,重复着?喃喃:“我怨呐……我心寒呐……”
他怨,是怨自己。如果当?初没把俞木教成这种性格,是不是俞木就不会为了朋友的一句“出了点事?”远赴江南,从此杳无音讯?
他心寒……是因为有些人明明是踩着?江里的泥菩萨才过的河。可当?泥菩萨需要帮忙时?,他们却一个个都?不愿伸手。
老俞自嘲地笑了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俞木小?的时?候,他曾对俞木念叨过:“助人呐,不能抱着?‘我是图一个回报’的念头。咱们与人为善,是修咱们自己的品德。别人回不回报,咱们求不来,也不应当?求。否则这助人的本质可就变了。”
他也清楚,春夏正是田里离不开?人的时?候,更别提西北一直在下雪。大家想?要先保住自己活命的根本,再考虑他人,这想?法无可厚非。
可每当?他累极了的时?候,怨怼就总是会从心底里冒出来。
——凭什么这些人知恩不报?
——当?年我儿也是在自己身陷困窘时?帮的这群人,我凭什么不能要求他们施以同等的援手?
还有自己。自家就是个吃饭靠天的普通农户,有什么品德好修的??
你看看那些独善其身的人,哪个过得不快活?只有你,心比天高?,还教得儿子也跟着?犯傻,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活该。
老俞垂着?头:“我知道指望不上别人,只能自己来找。”
这一路他走得并不平顺。
最初的时?候,他还能凭借俞木攒下的积蓄租辆马车,结果半途遇上了山匪剪径,车没了,盘缠也没了,他硬是凭着?双脚从西北走来江南。
临近江南府城时?,他实在支撑不住,晕厥在官道上。
意识模糊时?,他还想?着?:这么晚了啊。这么厚的雪,只怕我明早冻硬在雪里,尸体都?未必能被发现。梦晚还在家里等着?我把儿子带回去……可我真的走不动了。
真的走不动了。
老天大概格外憎恶他,才总是不给他任何希望。
他在心灰意冷中闭上眼,再睁眼时?,身边居然是温暖的茶炉,一个咋咋呼呼的店小?二说他真是太幸运了,居然能赶上自己因为意外不得不大雪夜出门?采买。
“诶,你知不知道这种事?百年难遇!……百年可能有点夸张了吧,但自开?店以来,就今天晚上,我因为店里缺货出门?采买,往日里掌柜的从不犯这种错的!”
店小?二絮絮叨叨:“老人家您真是福大命大,这可能就叫做‘命不该绝’吧。唉,现在可少见这么幸运的事?儿了,倒霉的事?倒是一件接着?一件来……”
他也十分?茫然,因为“幸运”这档子事?,从二十多年前就跟他绝缘了,如今乍然绝处逢生,他甚至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就那样迷茫地坐在茶炉边暖着?手,随着?温暖重新侵入身体,他渐渐冒出一种想?法:是老天开?眼了吗?还是他这辈子行善积德终于?有了福报,神明眷顾了他?
他突然又觉得自己过往那些固拗的善念不是白费功夫了,一定是这样,所以神明才眷顾他的吧?
就像现在,他原本只想?着?来江南报官,却没想?到居然能在城门?外遇到景帝和颜王。景帝还冲他伸手,将他接回府,亲自过问他的案子。
老俞太激动了,又很紧张,话不受控制地往外倒,有用的没用的……统统倒了个干净。
原本他还想?着?,完了,贵人们肯定得不耐烦,结果一抬头,就见穿着?王爷制式衣袍的少年推了一下景帝,又冲他沉声?问:“你方才说,你儿子走的是从西北到西域的商线,还总是见到需要帮助的人就会立刻相帮……我问你,你儿子走商路的时?候,是不是救过一个女童?”
老俞愣了一下,不知道这问题是什么意思,他答了是好是坏。
偏巧顾长雪的脸色白得像个幽魂,老俞那点子激动霎时?就像被冷水当?头泼上:“我、我……”
司冰河微微蹙了下眉头,正想?试着?再推顾长雪几?下,一抹寒息无声?扫来,霎时?将他挡出七步开?外。
直接背贴墙壁的司冰河:“??”
颜王抬指轻碰了下顾长雪的手背:“顾景。”
他顿了一下,又改口:“长雪。”
长雪。
这一声?像是穿透了过往记忆的缝隙,顾长雪带着?几?分?恍惚清醒过来,看到了被自己吓得说不出话的老翁,看到了身畔颜王眼底的忧虑。
他闭了下眼,将所有不合时?宜的神色敛得干干净净,看向老翁:“无碍,朕只是想?到了一些旁的事?。那女童是我皇弟在西域救下的孩子。据她说,她最初是被一个行商送去的西域,那位行商还为她挑了一对良善的爹娘。那对爹娘对她很好,只是后来又遇到了一些祸事?……所以她又变成了孤儿。”
“啊……”老俞呆呆地张了下嘴,“所以,不是什么坏事??那、那就有可能是我儿做的。”
他有点怕贵人们误会他是想?冒领功劳,赶紧又补了一句解释:“主要是我儿从小?到大就认死理,从不行恶,只做善事?。”
“从西北到西域的商线,这十来年流民变得特别多,糟心事?儿也多。我儿子寄回来的信里,常常提及又救了什么人,他得晚归几?日,帮这些人安顿好,或者找个好人家托付。”
司冰河精神微振:“那岂不是……”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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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木救的小?狸花?
颜王派人遍寻行商寻不得,谁料到景帝半夜出门?遛个弯,就碰到这样一个老翁。他的儿子不但有可能与江南案情有关,还有可能与小?狸花的身世有关。这门?出的还真不——
司冰河的眼神往颜王身上一过,后面一个“错”字就生生变成了“成体统”。
他挂着?一张脸转回视线,问老俞:“那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来江南找的人是谁?”
“知道,知道。”老俞记得特别清楚,“他叫谢良,是个管户籍的小?吏。”
第九十三章
九天去了一趟府衙,很快回来:“陛下,府衙里的人说,谢良已经去世了。就在今年初春。”
“……去世了?今年初春?”司冰河轻声?说,“可俞木收到朋友的传信也就是今年初春的事。”
照这?么说,谢良岂不是刚寄信没多久,人就没了?
司冰河:“他怎么死的?”
重?一:“在自己府里失足摔死的。”
……失足摔死??
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在场的人精没一个信。
众人当场备车出门,抵达谢府时,天刚蒙蒙亮。
方?济之陪着熬了一夜,困得直打瞌睡,下车都是重?三扶着下来的。
他于困倦中抬头,恰好跟谢府出来迎客的女主人打了个照面,下意识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谢夫人敢怒不敢言地抬了下眼,又?忍气吞声?地垂了回去,“亡夫才?走了不到半年,府上若是喜气洋洋恐怕不大合适。”
“失礼了,”司冰河在老幼妇孺面前一贯会收敛些脾气,低声?替方?济之道完歉又?说,“我等来府上叨扰,是为了查谢良的死可有?蹊跷。”
“蹊跷?”谢夫人瞳孔一缩,“怎么可能?他不是摔死的?那一日家仆都在,妾身亲眼看着他酒醉后步入庭院,不慎滑倒撞到额头,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有?人动得了手脚?”
司冰河:“……”这?他倒是没料到,谢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摔死的?
那……如?果不是中了蛊,就只可能是酒里下了药。假如?二者都不是……
那还真就是他自己倒霉。
众人怀揣着不怎么祥的预感跟着谢夫人去了坟地,掘出骨灰一验:“……”
司冰河碰了下方?济之,低声?道:“别不说话?。”
方?济之干巴巴咂了下嘴:“无?蛊无?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真他娘的是他自己倒霉。
这?还怎么查?既然不是中蛊而亡,说不定这?人跟蛊都扯不上关系。
顾长雪蹙了下眉,侧过脸问谢夫人:“先前是不是有?人来府上询问过谢良的死?”
俞木失踪不可能没有?原因,说不准是从谢夫人这?儿得到了什?么线索,再?要追查时遇了害。
“这?……”谢夫人愣了一下,“确实有?一个。”
颜王看过来:“你怎么答的?”
他看人的眼神总是淡漠疏离的,再?配上一张冷峻的脸,目光扫来时像裹挟着风雪的寒潮。
谢夫人活生生被冻出了一个哆嗦:“同、同样的回答啊……不过那人后来多?问了一句我夫君平日里爱去哪些地方?,我说他生性不喜热闹,只爱在清净处写写画画,有?时在家都嫌吵。烦极了他就会背上一堆作画用的东西,自己跑去山里……”
“这?山在哪?”司冰河眼神一凝。
谢夫人:“出城往西四十里。”
·
单听谢夫人说,好像这?山特别好找。真正到了地方?,众人才?开始头疼。
城西四十里重?山叠黛,山不仅多?,还高,真要搜一圈,少说也得好几天。
“要不要去府衙借些人手——”重?一正跟顾长雪请示,就见颜王望了眼远山,收回视线走了过来。
他抬指轻轻碰了下顾长雪从昨夜拧到现在的眉心:“我去看看。”
雪色的广袖扫过顾长雪的鼻梁,短暂地遮挡住了山野的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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