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好像脑子出了问题。
裴婼站在门口问龙五,“她怎么了?”
龙五没说,裴婼便也不再问了。
林采儿见了她倒是有些反应,猛地冲过来,表情狰狞。好在身后护卫及时上来拉住了人,不然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
“裴婼!”林采儿咬着牙,恨不能把人吃了。
嗯脑子没问题。
护卫把她摁在椅子上,林采儿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恨意。
裴婼笑了,“恨我?”
“裴婼!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林采儿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她,更没想到自己还能回长安,她以为她要一辈子都待在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了。
她不知道是谁绑了她,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一个陌生无比的地方,手脚皆被镣铐锁着,然后她发现了她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大部分是男人,也有女人。
她不明白不甘心,发了疯似的大喊,可是没有人理她,无论是看守的人还是与她一齐的人都只是用一副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后来,他们强迫她在脏乱无比的地方里搬石头,拉泥土,每日食那只飘了两颗白菜的白粥。她起初不肯劳作,后果是毫无同情的鞭打;不肯吃,后果是挨一日的饿,她在一日一日中学会了妥协。
她日日夜里哭泣,可她不敢死也不想死,她怨恨为何林家、姑母,想着为何太子表哥没来救她,她问了许多人,可他们都不知道林家是哪个林家,她说她是将来的太子妃,可没人相信,他们只会抢她手里淡而无味的吃食。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长安来人了。
她这一路有多开心,见到裴婼那一刻就有多绝望。
“为什么是你,我姑母呢?太子表哥呢?”林采儿大喊。
裴婼听得有些茫然,转头看龙五,“她不知道林家没了?”
随着龙五点头的动作,林采儿再次崩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自语,“没了?怎么会没了?”
自己说完又转向裴婼,“我不信,你休想骗我!”
裴婼却懒得与她解释,她先前不知道林采儿去了哪里,可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惨。
“我骗你做什么,林家一家都没了,不过你那姑母和表哥倒是好好的,惨的只有你。”裴婼淡淡道。
“裴婼,我不信,你休想离间我们。”
“信与不信你晚点就知道了,以前我就与你说过真心话,可你不听,偏要信你姑母,现在又能怪得了谁?念着往昔你与我的‘情谊’,让你姑母与你见最后一面,届时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裴婼估摸着接林季的车架已经往这来了,便抓紧时间说道:“对了,你的太子表哥如今已经与兵部尚书的女儿结了亲,你要是不信也可一并问问。”
林采儿越听,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逝去。
她既然能落得那个下场,那只能证明于他们而言她已是弃子,她又有什么好不信的?
裴婼离开后不久,林季来了。
林季见到林采儿那一刻有一瞬间的疑惑,给她送信的人不是说林家旧部么,怎么这林家旧部指的是林采儿?
而这林采儿哪还有贵家女的模样,那神情那姿态简直比街头乞讨的乞丐还破落。
林季暗道不好,她接到信时一时心急竟没去细想其中的破绽。
屋子里只有姑侄俩人,林采儿站起身,心头还有先前被裴婼刺激余留下来的恨意,开口质问:“姑母,你为何要害我!”
林季已经想走,边往后退边说:“采儿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还有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林采儿察觉她的意图,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前来,抓着林季的肩膀摇晃:“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为何要害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是我不听话吗?还是……还是我没用了?”
说到最后林采儿已带了哭腔,眼睛里霎时铺满泪水,“我从小就听爹爹的话,听你的话,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样还不行,我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你们才满意,啊?姑母你说啊!”
林采儿加重了手下力度,林季一把她推开,林采儿跌坐在地上,泪水接连不断滑落,嘴里仍在说着,“你让我还给你找堕胎药,找太医查不出来的药,我找了,你也如愿了,宫里那些位份比你低的都没法怀孕,你让我帮你处理你不小心打死的宫女,我处理了。你让我绑了裴婼,我也绑了,我到底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林季却丝毫不心疼,冷眼旁观,原形毕露:“你与你爹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你们我何苦遭受此难。”
难?林采儿看着她一声身锦服一头首饰,再看看自己半个月没换的衣服,用绳子随意捆起来的头发,所以,落难的是她?
林采儿笑了,笑得林季忍不住蹙眉。
“他们说林家没了,是真的吗?”坐在地上的人笑完后冷静了些,抬头问她。
“是,没了。”
“太子表哥要娶妻了?”
林季一直望向外头的眼微微收回来,看了一眼地上哭得不成人形的人,眼里鄙夷丝毫不掩饰,“是,不日后完婚。”
林采儿不说话了,大概心死,脸上又哭又笑,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情绪。
她没了问题可林季还有,“是谁让你送的信?”
“送信?”林采儿又笑了笑,“我哪还有什么能力送信。”
林季这才开始慌张起来,心知多半是中计了,于是也不再管地上的人,抬步急急往外走。
谁知才刚走出门口,一个掌风落下,彻底没了知觉。
第46章 不及佳人……
裴婼直接回了国公府, 心里是出奇的平静,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干系。
直到第二日晚间从温氏口中听了这件事,裴婼才微微有反应, “疯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偏执将军在线护妻》40-50
了?”
“是, 也不知是因羞辱还是被打入冷宫后吓的, 总之听说意识混乱,胡言乱语见人就喊。”温氏唏嘘道,“你说这季嫔好好的还想着为林家平反,也算有情有义了。”
裴婼低头浅笑, 有情有义?
恰好回家来的裴玦一脸茫然,“林家还有谁能出头?不是该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了吗?”
“见的林采儿。”裴国公面色有些沉重, “不过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其余三人同时惊讶出声。
裴婼开口确认:“死了?”
她昨日走的时候只是吩咐处理好林采儿,怎么龙五直接把人弄死了?
“是,自缢。”
自缢那这林采儿也算有勇气了。
几人都不再说话,虽然明知她是罪有应得, 可总归是一条人命。
“这件事不简单, 其中还牵连到了太子和端王。”裴国公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裴玦不得不正经起来, “父亲, 到底怎么回事?”
裴国公直接开口,也不避讳坐在一边的两母女, “是端王的人发现的季嫔苟且, 而那酒肆里, 太子也在。”
一句话已将情况道明。
端王与太子本就不对付, 现在既然有把柄送上门来,又如何肯轻易放过。
“苟且?”不明所以的裴玦再次震惊了。
“是啊,被发现时那男的已经死在了季嫔床上, 季嫔众是有一百张嘴这事都辩不过去了。”这回接话的是温氏。
“是不是有人陷害?”裴玦问。
连裴玦都能想出来的疑点上头又怎么会想不出来。
可偏偏证据确凿,林季手里不仅有与林家余党私会的信件,甚至在林光宫偏殿也搜出了与宫外男人勾结的证据,这一锤已将林季锤死,再起不来。
在建成帝眼里,林季在这件事里头顶多只是个无关重要的角色,而关于端王与太子谁陷害谁,不得而知。
裴国公摇摇头,“目前圣上只处置了季嫔,端王与太子两相对峙,两方都有理,可这会儿圣上怕是谁都不会信,总之都没讨着好。”
温氏说着:“我听人说,当时酒肆里场面混乱,衣衫不整的季嫔看见太子时扑了上去求救,声声哀求,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了,说季嫔与太子不是一伙的都没人信。”
“连你都这般认为,上面又怎会不知,可万一是端王收买的季嫔呢?”裴国公反驳。
温氏揉揉太阳穴,“搞不懂你们这些阴谋,好好的当个王爷太子不好吗,非要争权夺利的。”
“这还只是开始呢,真要内斗起来受苦的不都是老百姓?”
默默听着的裴婼不断点头,何止老百姓,他们一家不也曾无辜卷入,家破人亡?
人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若抑制不住,那欲望就会成形,出来害人。
裴婼想到这,不得不开口,“爹,这件事如今没涉及到国公府是大幸,可之后不知会遇着什么情况,您可千万莫要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带到沟里去啊。”
裴国公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说到底他们怎么斗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温氏起身叮嘱,“好了好了,阿玦你明日还要去书院,早些休息。还有婼婼,快回去吧。”
裴国公也跟着温氏站起身,俩人携伴离去——
这事到底在长安掀起了不小的波动,可这波动不是因为疯了的林季,而是太子端王两党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搬到了明面上来,朝中人心惶惶。
裴婼原本没太关注,可裴国公每日都要说上一两句,她便也渐渐知晓些事态。
端王自诩证据在手,在皇帝面前公然揭开那些曾经被压下去的事,太子与林家勾结一事重见天日,即便皇帝有心再保也是无可奈何,端王一派不折不挠,联合了一众朝臣上谏,最终太子被禁足东宫,闭门思过。
而这只是开头,太子一党的反扑来得极快。
端王为人下作男女通吃,每日都有美人悄悄从端王府后门被抬入,深夜时偶尔也会抬出一具具裹了凉席的身体,若是掀开去便能看到端王给予的残暴。
这样的腌臜事不是没有人知晓,只是那是皇帝的儿子,是位高权重的端王,上位的人利用这一点来攀权附势,受害的人拿了银钱闭口不言,而毫不相干的人更没有缘由碰这个钉子。
太子一党便是抓了这一点,将曾经受害的人家集合起来,拢共一起居然大大小小有三十几户去。这三十几人在顺天府前鸣鼓申冤,顺天府本也可利用职权打发去,可偏偏太子的人从旁施压,这事便上了公堂。
有了太子的助力,端王宣淫一事便上了朝,建成帝震怒,可在皇家看来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后也是禁足了事。
可关于此事在长安城里算是彻底张扬开了,端王声名狼藉,人人鄙夷。
至此,太子与端王彻底撕破脸,明里暗里较劲。
可能老天爷也怒了,长安又开始飘雪,企图掩盖那些肮脏。
裴婼这几日都只待在屋内未出门,听着这些斗去斗去的事不起一点波澜,全然忘了所有事的源头都因她而起。
这日本来安静的小院因为白袅的到来重新热闹起来。
“婼婼,我发觉‘怡年’的胭脂是真好用啊,不仅比常氏的好,样式还新奇。”白袅说完看向身边与她一同窝在榻上的人,只见她懒洋洋斜靠在榻边,即便身上盖了薄薄的毯子可依旧能看出底下玲珑曲线,尤其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软塌塌的仿佛会缠人。
白袅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抬眼往上看去,裴婼因待在家中,脸上未着朱颜,身后墨般长发也只是微微拢在一起,可就这般姿态,又让白袅瞬间移开眼去,受不住受不住。
白袅轻咳两声后开口,“下次要是有新品定要先知会我,你都不知道如今你家的东西还得排着队买呢,下这么大的雪都还得排到西市去。”
裴婼从书上抬眸,朱唇轻启,“这有何难,下次你过来直接找绿衣便可。”
“怡年”虽说是她一手办的,可从开业至今她几乎不用操心,她当然也知道业绩好,在齐掌柜第一日拿了账簿给她看时她已惊得嘴都合不起来,那上头“合计:一千三百两”的字样着墨极深,让她记忆深刻。
说来也是可笑,如今长安外头因着雪灾水生火热,可她这胭脂铺子每日居然还有几百甚至上千两的银子进账,这些达官贵胄口袋里银子真是多呐。
白袅听完高兴至极,高兴了一会又惆怅道:“年关将至,事情越来越多,近来父亲每回回家都没什么好脸色,真不知道这个年还能不能好好过。”
“都是上头的事,与你我何干,你放宽心就是了。”裴婼淡淡道。
“这不是书院也提前放冬假,日日待在家中实在无趣。”白袅盘着腿正经坐起来,絮絮叨叨说起书院里的事,一会说到花先生,一会说到邱芊芊,说到口干舌燥。
裴婼认真听着,一边给她递去杯茶,笑着说:“慢点,你有
【请收藏本站】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