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轻轻哦了声,怕弄湿他的沙发,就把头发往胸前捋,两条腿并着,因重力不断下坠的水珠全?部滴落到她的大腿。
靳司让看在眼里,又折返回浴室,拿了两条干毛巾,一条披在她肩上?,还有一条盖在她腿上?,阻挡滴落的水珠继续侵袭她的肌肤。
而后在她身侧站定,准确来说是右后方,他的手背时不时与?她的肩膀发生碰撞。
很快的几下,震感却延伸到了夏冉的胸腔,她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吹头发的动作乱了几拍,有发丝被?卷进吹风机里,烧出一股焦味。
她用力扯开?,片刻将低哑的嗓音混进呼呼的风声中,“我妈离开?后的这几年,一直坚持去?追悼会的人是你吗?”
话题跳得很突然?,靳司让用沉默告诉了她答案。
他怀疑方堇的死另有隐情,可说到底只是怀疑,要是他猜错了呢?
她不敢去?追悼会,只能由他作为方堇的半个儿子代劳。
夏冉轻轻笑了声,“我就知道是你。”
靳司让绷直了唇,以如临大敌的姿态迎接她下面的话,她要是在这时候再补上?一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种废话,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大发雷霆,幸好她没?有,只是将脑袋往他的方向一靠。
潮湿的发丝划过靳司让的手背,留下一条细长?透明的水渍,他没?理会,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将风力调至二档,对着她的湿发吹起来。
风速调低后,噪声也小了,两个人的呼吸被?放大,带着某种难捱的急促,可谁都没?有再轻易开?口。
直到她头发呈现出干燥状态,风声戛然?而止。
这个信号很明确:是时候准备彻底清算这攒了八年的烂帐。
靳司让插头都没?拔,随意将吹风机丢在地毯上?,绕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姿态坚持了不到五秒,挨着她坐下,敲出一根烟后又放了回去?,沉吟半会,他问:“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夏冉心脏又开?始急速跳动,躁热难捱的情绪让她的声线都不平稳了,“我想跟你复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很短的六个字,带来的冲击力却远远超过想象。
靳司让深吸一口气,尽量让情绪缓和下来,再不济,至少也得比她看上?去?平常。
空气安静了会,他没?有说好不好,而是没?头没?尾地丢出了几个问题:“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你还记得多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什么?时候发生的,在哪发生的?它们有让你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后悔吗?”
他的头垂得有些低,从?底下浮起的嗓音又沉又慢,显得气氛压抑又苦涩。
不给她时间回答,他不带停顿地又问道:“我们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最后又为什么?选择分手?”
“分手那天,你还能记住多少细节?”
“你究竟有没?有一刻将我们的开?始当成?一个错误看待?”
他抛出的问题无法用一个简单又统一的答案概括,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最优模版:只要她敢,敢于直面问题的根本?,敢于抛下心头沉重的负担继续去?爱,那就是他要的答案。
他们之间的距离随着这几句话的落下又缩进不少,连彼此环绕在颈间的气息都无遮无掩。
靳司让闻出来了,这是他最常用的沐浴露味道,也是他每晚都会闻到的味道,现在却出现在她身上?,这给了他一种她沾染上?自?己味道的错觉。
他闭了闭眼,尝试将这股清甜的柚子香暂时从?鼻腔和脑海中逼退出去?,然?而适得其反。他越是抗拒,她脖颈处的清香就越浓烈。
夏冉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兀自?忍受着心脏起伏不定的跳动节奏,故作平静地说:“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在书店。”
那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他们确定关系的前一天。
她和靳司让被?分在同一考场,靳司让交卷快,而她耗到了最后一刻,等铃声响起才?停笔,手机开?机后进来一条消息:【我在''故事?''等你。】
她抓起书包,飞奔向书店,来得早,店里没?几个人,靳司让就站在最里面的过道,左手拿着一本?银漆封面的书,垂在腿侧,右手执机,手指悬在屏幕上?,不像在发消息,倒像在等别?人的回复。
他面容清隽,个高腿长?,站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像块人形立牌。
夏冉放轻脚步,试图绕到他身后给他个惊吓,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他的视线先迎了上?来,将她捉了个正着。
“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夏冉睁眼说瞎话,“我这不是怕打扰你?”
靳司让觑着她心虚的小表情,毫不留情地戳穿,“怕打扰我,就想着吓吓我。”
夏冉撅起嘴,腮帮子鼓鼓的,装傻不看他,等着靳司让主动转移话题,结果只等来了簌簌的翻页声。
她扭头看去?,靳司让已经收起手机,安安静静地靠在书架上?看书,宽大的手掌几乎盖住整个封面。
她很喜欢他的手,满足了她对异性的幻想,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手指瘦长?,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藏在冷白色的皮肤下,时而因用力凸显出蓬勃的力量感。
同他的喉结一般,性感惹眼得过分。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哥,我们已经十八岁了。”
他偏头,直视她亮盈盈的眸,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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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不明白她提起这事?的用意,嗓音喑哑,“你在期待什么??”
被?洞穿心思,她的心脏疯狂打鼓,耳朵也迅速蹿红,偏偏一张嘴还在逞强,“你还欠我一份成?人礼。”
靳司让哼笑一声,“向人讨要礼物前,自?己先拿出点表示。”
夏冉后退两步,拿背抵着墙壁,右脚在地面上?轻轻摩擦,挺不理解的语气:“你不是不喜欢这套虚的?”
不远处有人看过来,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什么?,靳司让朝前走了些距离,挡在夏冉身侧,顺势挡去?那两人的目光,一面不动声色地说:“过节日和收礼物是两回事?。”
夏冉见识到他厚脸皮的样子,又气又笑,“你这是歪理!”
“所以你给不给?”
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她的底气泄了一干二净,从?嘴里带出一个轻飘飘的字音,“给。”
靳司让也同她保证:“放心,要给你的我不会赖账。”
夏冉觉得他意有所指,机械地点了点头,靳司让看着她,瞳仁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笑意,“傻里傻气的。”
“我才?不傻,闫——”夏冉急忙刹车,“除了你,别?人都说我聪明。”
空气在靳司让抿直的唇线里变得沉闷,“你还记不记得我吃饭的时候有个习惯?”
夏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也不问,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饭前饭后都得来点甜的。”
靳司让神态松缓些,接上?她的话茬,“和吃饭一样,我习惯拿到礼物前,先要点甜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夏冉没?听明白,他也没?给她口头解释方便她理解,右手托住她下巴微微抬起,将唇印了上?去?。
她的唇比想象中的还有柔软,涂着草莓味的润唇膏,尝起来有种清淡的甜味。
柔软的发丝像藤蔓一般,缠了上?来,缠得他滚烫的身体一阵阵发紧,蜻蜓点水般的贴合变成?了紧紧相贴的厮磨。
暧昧的气息甜腻又让人无从?招架,在逼仄的空间里不断发酵。
这个吻对夏冉而言,来得猝不及防,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拿手拍他的胸膛,破碎的字音从?唇间溢出,“会有人来。”
大胆的人是她,真正到了关键时刻,抢着当胆小鬼的人还是她。
靳司让并不打算顺从?她的意思轻易叫停,而是将书拖举在半空,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视野一下子变暗,夏冉不自?在地眨了眨眼,难得在这时候,她还能走神。
那会他们的距离实在近,近到连他的五官都看不清了,但她还是觉得他的脸就和会发光似的,好看极了,眼窝很深,睫毛又浓又长?,鼻子细窄高挺,当然?最完美的是他的唇。
光用舌尖描绘就能感受到他优越的唇形,湿漉漉的,欲气满满。
至于他们的第一次做|爱,是在被?许白微发现的前一天,在她的卧室里。
一开?始,他们想过去?酒店开?房,可桐楼太小了,到处都是无形的眼,他们怕的不是被?人发现,而是眼睛的主人张开?他们扭曲变形的嘴,吐出的全?是添油加醋后的搬弄是非。
他们认了怂,选了个靳泊闻外出的日子,计算好时间,等他离开?,靳司让敲响了夏冉的房门。
空调被?调成?二十五度,不高不低的温度。
眼前是未知的世界,在好奇心和青涩的欲念支配下,他们急不可耐地将自?己剥成?纯白的荔枝肉
依譁
,泛红的耳廓、浸水的眸像荔枝的清香,散发着勾人的气味。
那天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靳泊闻的突然?折返,他在过道叫了几声阿让,没?有人应。
那一刻,夏冉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唯恐靳泊闻打开?了隔壁那扇门,看见空空荡荡的床,会联想到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正在上?演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成?人仪式。
靳司让没?有捂住她的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紧紧咬住嘴唇,没?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的汗液顺着他们细窄的腰线,汇聚到一处,被?热气蒸腾成?禁忌的烟丝。
夏冉保留着一份身处现实的清醒:“不管和你接吻、上?床过多少次,我都没?有过一丝一毫——”
话还没?说完,被?人堵住,用干燥温热的唇。
靳司让的手落在她的后腰,隔着一层布料,他探到纤细又柔软的腰肢,视线下垂,对上?她身上?朦胧的紫纱。
这条睡裙是他今天下午刚买的。
他只是在橱窗外路过,轻描淡写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脑子里便全?是她的脸,他开?始想象她穿上?这条裙子时的模样,他指尖一挑,便能轻轻松松将它从?她身上?剥离。
仿佛被?鬼迷了心窍,他毫不犹豫地买下。
现实和脑海中的画面别?无二样——
细细的两根带子穿过她的双肩,什么?也没?藏住,莹白的肌肤,平直的锁骨,山峦般起伏的弧线。
她的存在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最为漂亮工整的等式,美得独一无二,美到就算薄情寡义,也总让人舍不得责备。
强势的吻逐渐趋于和缓,他的唇缓慢偏移,厮磨般地落在她唇角的一点褐色小痣上?。
“继续说。”他哑着嗓子,下了句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口口声声要她想明白后再回答,可也没?给她沉下心的空隙好好回答。
夏冉红着眼看他,水润的眸带点嗔责的娇憨,这让靳司让忍不住又一次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浅尝辄止的一下,他便开?始吻她的鼻尖,吮她的耳垂,用舌尖轻舔她的锁骨。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出现的敏感卷土重来,她浑身颤栗,不自?觉扬起了下颌,声线被?折磨得断断续续,“当初要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夏冉喜欢靳司让。”
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她从?未预料到未来她会如此爱他,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可是命运愚弄了他们。
他们的爱情在桐楼人眼里成?了卑劣低廉的乱|伦,面对周围形形色色的指责,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升起与?世俗目光反叛的决心,同时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究竟有多少层。
怂恿他离开?桐楼后的那大半个月里,他们四处奔波,最后一站在她的家乡。
房子已经被?人占去?,无奈之下,他们找了个相对整洁的招待所,住了两晚,启程回桐楼的当天接到方堇出事?的消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问身旁同样不知所措的靳司让:“哥,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妈了?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们现在要去?哪?”
那时候的靳司让没?有告诉她答案,是没?法告诉,他们身单力薄,借着被?世俗偏见消磨到所剩无几的勇气来奔赴这场逃亡,再也腾不出别?的精力去?思考以后的人生。
偏偏在这时,现实又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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