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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0-20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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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当然要高兴。

    她便也笑,还对裴三夫人道:“珠儿要成亲,该给她们一个多发一个月的月钱罢?”

    “该发,家里的大喜事,自然要发。”

    裴珠的大事快没几天了,阿宝让戥子翻出她陪嫁的那个小锦盒:“你把我陪嫁的那个小盒子拿出来。”

    “哪个小盒子?”陪嫁的盒子那许多,只说小盒子,戥子哪会知道是什么。

    阿宝脸上微红:“就是压箱底的那个小盒子。”她伸手比划了一下。

    戥子想起来:“哦!那个小盒子,那这里头到底放着什么呀?是压箱底的银票?”

    “你别问,不该你知道。”

    “我有什么不能知道?”戥子刚说完,脸上一红,莫不是那什么东西罢?就是女子嫁人前,才能看的那个东西。

    她羞红了脸,扭头替阿宝去找盒子。

    找了出来连碰都不敢多碰,就跟烧了她的手似的,把盒子往阿宝手上一放,急急出门去了。

    阿宝“扑哧”一笑,但也避开人,取出盒中那本书,用厚巾帕裹着,带到裴珠房中去。

    裴珠这几天已经少出门,裴三夫人连她的晨昏定省都已经免去了,但她不肯:“留在家中日子不多,正该给母亲多请几回安。”

    她自己知道,若没阿宝,她与嫡母不可能那么亲近。既不亲近,如今这份嫁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怎么这会儿过来?”裴珠立起来迎她。

    桌上一桌都是开到盛时水仙花,正用小银剪子剪下来。

    阿宝看了问:“你要做香包?”

    “不是,我想点花灯。”这是最后一盆水仙了,这几朵都是开到盛时,过了今儿就要败了,干脆剪下来,往花盏中倒些灯油,点起来浮在玻璃大缸上。

    阿宝看她还有闲心玩,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我有要紧事。”

    裴珠一怔,不知阿宝要说什么,她摒退丫头。

    阿宝将她拉到床上,放下床帐,从袖中取出那本裹起来的册子,塞到裴珠的手里:“娘那里,定也给你预备下了,我这个也是我姨妈预备了给我的。”

    “等我走了,你再看。”阿宝说完就站起来往外去,还支开荼白竹月,“让你们姑娘歇歇,你们几个都晚点进去。”

    裴珠从订下亲事起,就由万医婆调理身子,连着吃了半年的燕窝,养得白里透红,十分好气色。

    看阿宝把这东西包得这么严实,一时还没明白包了什么,只捏到里头是本薄册子。

    难道是嫁妆单?那个不是早都看过了么?

    一角一角掀开绣花包巾,露出书册,上头竟连名字也没有。

    待裴珠翻开第一页,指尖一缩,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怎么是这种东西!赶紧用包巾一卷,塞到床格抽屉中,藏得密密实实。

    再多瞧一眼,她人都要烧起来了。

    阿宝这头刚给裴珠送了书,脚步才迈进卷山堂,就见陈妈妈一身簇新的衣裳坐在里头:“少夫人可回来了。”

    “妈妈有什么事?”

    “大好事!”陈妈妈笑了,“请少夫人换了衣裳,随我来。”

    换衣裳?阿宝这才看见罗汉榻上摆了一套新衣。

    今日确实是除服了,但除服这天也没有放开了大吃大喝。

    这是裴三夫人特意吩咐的,特别是对阿宝:“你年轻,可别不知保养,守完了孝得慢慢吃荤,万一贪多滑了肠,往后一碰荤腥就要滑肠的。”

    阿宝才不会说她中间已经吃过,连连点头:“我知道,六郎也吩咐了,让厨房先给我上肉粥,肉馄饨,先慢慢吃起来。”

    一大早就是老母鸡汤吊的汤头,下了鲜肉馄饨。

    阿宝先喝半碗清汤,再加上辣油,香得不行,今儿光是早上的馄饨,她就喝了两碗!

    “是不是办席呀?”阿宝问,“我这一身是今儿早起新换的。”本来挑了胭脂红的衣裳,可裴观说,胭脂红太轻。

    就得是大红宝蓝,上身才好看。

    这才换了件玫瑰红织金万字流云的薄袄,走了这一路,已经微微出汗了。

    “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陈妈妈催促几个丫头给阿宝换上衣裳鞋子,红的倒像是喜服的颜色。

    “又不是吃喜酒,怎么穿得这么喜庆呀?”

    螺儿给阿宝梳头,特意将姑爷送给姑娘的红宝石石榴发钗拿出来,给姑娘簪上。

    又要给她上妆,阿宝只觉得古怪,在家又不出门,干什么还点胭脂?画眉毛?

    等她上完妆换完衣,外头天都黑了,立春戥子点上红灯笼,陈妈妈扶着阿宝:“走罢。”

    走到鱼乐榭,处处点着红灯,贴着红喜字。

    陈妈妈把阿宝往屋里头一推,跟着几个丫头七手八脚把门关上。

    屋里陈设是跟喜房一模一样,阿宝回头就见裴观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斟了满杯的合卺酒。

    “这是……”

    裴观微微笑道:“这是母亲预备的,咱们的喜房没摆满一个月,她特意安排了。”

    他早就知道了,不仅知道,这屋子还来过好几回,那案上的喜上梅梢就是他亲笔画的。

    阿宝闻言松了口气,往绣凳上一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卖孩子呢。”

    第196章 夫妻

    嫁娶不须啼

    怀愫

    裴观早早换上一身红衣, 在喜房中等了阿宝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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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日暮将夜,鱼乐榭四面都点上灯,桥畔水上星星点点。裴观望着烛光灯影, 比成亲那天还更心焦些。

    谁知阿宝进门头一句话, 竟是说这个。

    裴观脸色微滞,他方才想着好容易除服, 今天再不用夜半吹风喝凉茶了。这话一出, 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给打断了。

    阿宝四处瞧过, 真跟成亲时的喜房一样, 案上没有金红龙凤花烛,却也有一对红烛。

    “娘真是用心。”

    “我呢?我就不用心?”裴观看她似平日那般, 冲她招招手,带着她去看房中陈设,“这喜上梅梢是我画的。”

    他知道阿宝不爱牡丹图,特意画了两只喜鹊。一只挨着另一只, 大一些那只, 似在给小的那只梳理羽毛。

    阿宝摆弄几下那座画屏:“你这眼睛是怎么点的?怎么不管转到哪儿,这鸟的眼睛都像在看着我?”

    裴观自谦自己并不擅画,只是大家子弟,琴棋书画都要通而已。

    他画这只喜鹊, 点眼时不由自主想到阿宝的眼睛, 画完拿去装裱。母亲看了都咂咂称奇:“这只圆滚滚的,眼睛大大的,瞧着还真像阿宝。”

    裴观牵住阿宝的手,带她再往内屋中去。

    妆台上百年好合镜, 镜前摆着一条红色金泥带, 一把龙纹玉梳。

    阿宝顺着裴观的目光拿起那条大红泥带, 又看了眼龙纹梳,看裴观期盼的目光,她猜到里头大概是有什么好意头。

    “龙…凤…呈祥?”阿宝一字一顿,她刚说出来就知道不是,裴观的目光微凝,脸上又像是要叹息的样子。

    “凤髻金泥带,这龙纹玉掌梳。”裴观没有叹,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指掌在她掌心虎口的老茧处,细细摩挲。

    他动作极轻柔,阿宝觉得掌心里直痒痒,想要笑又咬唇忍住。

    她大概知道,今天算是第二回 的洞房花烛。

    “走来窗下笑相扶。”裴观也一字一缓,牵住她踩到床前踏脚上。

    床帐中挂的香包,也是裴观亲手合的香。这回合的不是淡香幽香,人才刚靠近床帐便闻见香气馥郁。

    这香气她曾闻过的,成亲那天夜里,帐中就挂了这个。

    她当时不懂,还曾傻乎乎问裴观:“你不是只爱竹香檀香气么?这香这么浓,怎么挂这个?”

    裴观只似笑非似望着她:“明日你就知道了。”

    没等到第二天阿宝便知,帐中香浓郁,是为了掩盖住别的味道。

    此时闻见,她耳尖发烧。

    两人成亲一年,说是夫妻,可只同房三夜。裴观自知,阿宝与他相处更像朋友,实是因为亲密的日子还不足。

    平日他恪守礼教,虽说夫妻略亲密些也没什么,可他怕一旦放松便会把持不住,意乱情迷坏了规矩。

    是以阿宝如今举动姿态,也还如未嫁时一样,少有出嫁女子的妩媚。

    但这岂可长久?

    他伸手轻抚阿宝鬓边发丝,将松散下的碎发替她勾到耳后去。

    阿宝一双眼睛从来都直着看人,这会儿闻到帐香,羞意顿生,从耳尖红到颈项。想从裴观掌中将手抽出来,裴观却不松手。

    明明她力大,真想要抽手,别说一个裴观,就是十个那也难按住她。

    拔步床的格扇中,已经摆了一壶酒,裴观倒了满杯,一只递到阿宝唇边。

    饮酒失态,裴观是绝少饮酒的,除了成婚那日,阿宝还没见他喝过酒,杯子送到口边,她嘴唇微张。

    凉酒顺着喉咙滑下去,她饮了半杯,裴观将余下半杯一口饮尽。

    因喝得极了,唇上沾着一点酒液,倾身吻上来时,阿宝心如鼓擂。

    腿足先软下去,跟着便是腰。

    腰一软,几乎是被裴观半搂半抱着拉入帐中去。

    阿宝送那本册子给裴珠前,自己又翻过两页,书封上没有字,翻开一页写着《闺房四时图》。

    因是买给好人家的女孩儿压箱用的,画就含蓄得多,那位画师还在第一页上,画了对交颈鸳鸯卧在荷叶莲蓬下。

    前几页画的皆是闺房之乐,或是春夜看雨,或是萤窗读书,或是对菊赏月,或是煮茶烹雪。

    画上二人先是对坐,再是挨着坐,再往后是叠着坐在身上。七八页后才有脸贴脸,唇贴唇,最后那几页,阿宝就只看过一遍。

    这画实在是雅致了些,细微之处并未描绘,阿宝早已经稀里糊涂想不起来。

    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软枕上。

    也不知他是怎么伸的手,先解了外衣的衣带,跟着是背后的小衣系带,明明身上一件衣裳都未脱去,却觉得浑身似无遮挡,襟前透着风。

    阿宝紧紧闭着眼睛,裴观少见她这么又羞又怯的样子,贴在耳边轻声问她:“是不是不记得了?”

    阿宝方才还什么都敢大声说,此时脑中似被搅成了浆糊,除了顺着裴观的话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观先还能问她话,待手往前伸,便只余下轻促喘气声。

    她这一年身量又高了,去岁还觉得她身子没全长开,此时伸手,长开了。

    阿宝咬着唇不发出声音来,整个人软得似棉絮,似云朵。她忍不住睁开眼,就见裴观薄唇挺鼻,一半脸埋在阴影中,与平时全不相同。

    她本该再闭上眼睛的,可她就这么盯住他。

    望了片刻,又伸出手去,指尖刮过他鼻梁上的汗珠。

    裴观先是停住了不动,跟着身子轻颤,张开手掌,捂住她的唇。

    第二日阿宝睡到日上三杆,晨练是起不来了,连裴三夫人那里请安都没去成。

    裴珠坐在上房,眼下有些发青,裴三夫人见了就问:“怎么?夜里没睡好?”裴珠自来觉轻些,万医婆给她们开的是同一个安神方子。

    裴珠哪敢说她为什么没睡好,夜里偷偷当了贼,来请安时心虚得很,生怕叫母亲看出来,今儿的粉都比平常要更厚些。

    “是有些没睡足,夜里虫声恼人。”

    虫声新透绿窗纱。

    裴三夫人听了便道:“让小丫头们粘粘虫子,别扰了你。”

    裴珠坐了许久也没见阿宝来,心里又怕她来,又奇她怎么没来:“嫂嫂呢?往日她总是最早的一个。”

    阿宝要练功的,每日不缀,练完了功清洗过就来上房请安,天天都比裴珠要早。

    今儿她都坐下喝过了燕窝粥,怎么阿宝竟还没来。

    裴三夫人掩去嘴边笑意,她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春日里贪睡,也是有的。”

    裴珠不明所以,任谁贪睡,阿宝也不会贪睡,难道是病了?

    “莫不是嫂嫂身上不爽利?等会我去瞧瞧她。”

    裴三夫人按住裴珠的手:“你不必去,我已经让陈妈妈去问过了,她就是睡迟了,让她好好睡。”

    裴珠更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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