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把地上的土都吃薄了一层,闻到第二批粥的味道立刻又想去哄抢。
抬着粥的人吓得腿软,好在奉天及时反应过来,长鞭一甩,将流民和施粥人隔开。
可流民们流着血张着嘴,纷纷伸长了手和脖子,嘶哑的喊着“给我粥,给我粥!”
这地狱般的景象将施粥人们都吓傻了。
奉天又一道结界符打出,把流民们罩在了其中。
稠粥的香味飘散在鼻尖,流民们饿得发狂,但奉天的结界符像一个无形的罩子,将他们隔绝了起来。
奉天沉着脸:“粥还有很多,但如果你们再上来抢,谁也别想再喝到一滴粥水!”
流民们看到奉天,饿得混沌了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丝。
是这位贵人救了他们,她的话,流民们勉强能听进去两句。
奉天又放缓了声音道:“你们先别急,后面的粥管够,一个一个排队来领,待会我放开你们,你们不许再一起涌上来了。”
听到奉天的话,流民们浑浑噩噩的哭喊道:“贵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罢!放我们出去,我们再不挤了!”
奉天这才将结界符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口子。
流民们这下想挤也挤不了了,只能一个一个的出来。
众人都吓得不敢上前,奉天便自己站在筐前,一碗一碗的将粥递给流民们。接过粥的流民都忙不迭的把头埋进碗里,烫也顾不得了。
奉天一边施粥,一边吩咐流民们:“领到了粥的去旁边,不要堵着后面的人。”
手里捧着粥的流民这会心里安定了些许,乖乖的听话退至一侧。
其余施粥人都用敬畏又佩服的眼神看着奉天。
施粥筐子旁边,有芦柴棒一样的小妇人抿着粥水喂给怀里的干枯小儿,有双手流血的老人捧着粥碗,眼泪和血一同滴在碗里,还有黑瘦干巴看不出原样的汉子,一边哽咽着喝着粥,一边断断续续的哭着死去的妻儿。
“我苦命的婆娘孩儿啊!你们再多熬两天,就能喝上这样稠的粥了”
旁边的老人也嚎啕哭道:“我的娃,我的娃娃啊,到死都没等到这一碗粥啊”
妇人们也悲从中来,一时间,悲惨凄厉的嚎哭声响彻林外。
那些原本被吓退,认为流民们是饿鬼的信众兵丁们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饿鬼,他们是与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许多施粥人心里都堵得难受。
一个农妇打扮的施粥女人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块冷了的饼子,走到那个抱着小儿的妇人身边:“小嫂子,你尽顾着喂娃娃了,这饼子你垫两口吧,莫饿坏了,不然娃娃没了娘要怎么活啊!”
干瘦的妇人接过冷饼子就要给农妇磕头。
农妇连忙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小嫂子你快起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庄稼人,谁还没个难的时候呢!”
其余施粥人也反应了过来,掏钱的掏钱,掏物的掏物,本身也不富裕的人就递上帕子,让流民们裹一裹血糊糊的伤口。
流民们哑着嗓子哽咽着向众人道谢。
还有人站到奉天身边,跟她一起施粥。被结界符罩起来的流民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安静了下来,不再哭嚎拥挤,而是满怀期望的排着队出来领粥。
第二批粥发完,施粥人带着空碗空筐回城去,第三批施粥人又来了。
后面的流民见到不断有人带着新的施粥筐子来,也渐渐安心,不再焦躁。
传送阵另一头,带着空筐子回去的信徒兵丁们都神色沉重,让其他人心里咯噔了一声。
梁王拉着一个从传送阵里回来的官兵,问道:“怎么?灾民们情况不好?还是遇到别的什么困难了?”
那官兵的衣服上沾着些血迹,让梁王与其余人都有些忧心。
回来的那个官兵摇摇头,又点点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而是叹道:“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只是灾民们”
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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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有些干哑,“灾民们的情况确实很不好,陛下可以亲自去看看。”
梁王与悬起了心,片刻后,他与下一批抬着粥的人一起跨进了传送阵。
传送阵外的老林子里,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刚刚开始施粥时好了很多。
奉天撤去了结界符,而灾民们也不再哄抢,而是排成几条长队,依次上前来领粥。施粥人们抬着筐,灾民们取空一筐,他们又立刻补上新的粥碗。
地上散落着些碎瓷片和暗色的血迹,有些灾民的膝盖手掌腿脚上也还在流血。
旁边已经领到了粥的灾民们捧着粥,有的大口大口的吞咽,仿佛怕下一秒这粥就会消失不见,有的小口小口抿着,似乎是舍不得一口气喝完这满满一碗稠粥。
梁王看着那些不成人样的灾民,喉头发紧。
片刻后,他转身踏进了传送阵,回到煮粥的空地上,拉过了京兆府尹:“爱卿,你去召些大夫来,再取些伤药和干净的衣物,同我去救治灾民。”
国相凑过来:“陛下?”
梁王又对国相说道:“爱卿你去着人安排一片住处,不需多么完备,能遮风挡雨便好,地方宽敞些,要能住得下多多的灾民才行。”
京兆府尹和国相领命去办事,梁王又转头喊人:“来人!回王宫命内务总管去寡人私库中取万两白银来!”
又有几个仆从领命离去。
吩咐完这些,梁王才感觉堵得难受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让自己缓缓神。
去安昌府救灾时,梁王就已经见过一次灾民们的惨状,但他没想到,这些逃荒出来的灾民,观其形貌竟比留在故土的灾民更加令人揪心。
梁王从不知道人竟然可以瘦成那种模样。
干枯得像一把野草,像一支干柴,像一架骷髅,什么都像,唯独不像个活人。
往年也有灾荒时候,但那时的梁王只是例行的下令各地开仓赈灾,派去救灾的官员们心照不宣的抢着这个“肥差”,从小学着帝王之术的梁王也只是冷眼看着,默许了他们各个派系间的“彼此制衡”。
对于受灾的子民,梁王对他们有责任感,但却并不怎么深刻。
他只能在一些“某地大灾,人相食”和“饥民数万,荒野万里”的奏折里窥见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影子,又出于君主的责任感会随手给他们免去一些赋税。
而这两次亲自救灾,把曾经官员们蒙在梁王眼前的遮羞布血淋淋的撕下来了。
梁王心口阵阵闷痛。原来,他的子民,在他的治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竟过着这样凄惨艰难的日子。可却没人告诉他。
若不是奉天神使传来消息,他甚至不知道国都近郊就有这么多流离失所的灾民。
国都巍峨的城墙挡住了梁王的双眼,也挡住了灾民们撕心裂肺的恸哭声。
梁王越想越羞愧,也越想越愤怒。
待安顿好灾民后,国都的大小官员们,都该清一清蛀虫了。
上一次观照宝镜,梁王揪出了好些一品二品的大硕鼠,但底下的小官小吏他并没有追究,只择了首恶开刀。这一次,梁王下定决心,要将整个大梁的官场都洗刷一遍!
旁的君主或许还要忌惮一下世家的威胁,但梁王自觉如今有神使与神尊撑腰,底气足得很,并不惧什么臣下反扑。
短短的几息间,梁王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
众官兵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皆不敢吱声。
等京兆府尹带着一群大夫提着药箱赶来后,梁王的面色才好看了些。
他带着京兆府尹和大夫们跟在这一批的施粥人后面,一同出了城。
这时,老林子外的安昌府灾民们基本上都领到了粥,最先领到粥已经喝完了的那些人还在不停跟奉天与众人道谢。
奉天阻止了他们要跪下磕头的举动,而是让他们重新进林子里去,通知其他州府的灾民们也出来领粥。
“我们备的米粮足够,不必担心人多不够分,你们只管把另外的灾民们喊出来就好,这几日我们都会来施粥。”
安昌府的灾民们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互相搀扶着又进了林子。他们这些灾民虽然各自抱团求生,并没有与异乡人结伴,但他们这些日子都在老林子里躲着,多多少少也知道彼此所在的大致方位。
奉天没有让人跟着他们一同去。
因为她知道,如果派了别的人同行,其他州府的灾民可能会被吓到,以为是官府要去拿他们,反而不愿走出林子来。
这些灾民重新进林子后,老林子外,奉天揉了揉肩膀,看了一眼四周。
这时基本上所有的灾民们都已经领到了粥,梁王还带来了一批大夫,正在给受伤的灾民们包扎上药。
梁王见奉天终于空闲,便走上前道:“神使大人此番多谢您,否则,寡人还不知道竟有这么多灾民流连在国都外”
他羞愧道:“寡人这个君主,委实做得不好”
奉天摇摇头:“陛下不必妄自菲薄,有您这样的国君,是百姓之福。”
梁王更羞愧了,连连叹气摆手。
“唉幸亏有神尊赐福神使大人,寡人厚颜,有一请求不知您可否”
第85章
梁王想借奉天的传送符阵。
因为这两次亲自救灾的经历让他意识到, 他与子民们之间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高墙的。因为车马慢,路途远, 他的很多子民们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苦受难。
梁王心想, 若是能向奉天神使求来一些可以瞬息去往任何地方的传送符,那他以后就可以时不时的去微服私访一番。
去看看他的政令有没有通达,去看看他的官员有没有中饱私囊, 去看看他的子民们有没有受到欺压。
奉天听完很有些感慨。
梁王在通灵宝镜中的身影发暗, 可见他私下里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周身的紫气与金光丝毫不掺假, 他的的确确是一位好国君。
然而这事奉天也无能为力。
因为神赐的传送符上有神明布下的禁制,只有奉天本人才能发动这些传送符。
而且, 传送符并不是哪里都能去。
传送符阵想要可以通行,必须有双向的通道才可以。比如梁王想从王宫去近郊,就需要王宫和近郊之间都有传送符阵才可以在两地来回。
若是梁王想用传送符在整个大梁境内巡查,那就必须在大梁境内都布满传送符阵才可以。
但奉天却没法亲自挨个走遍梁国的四州十三府。
她在神殿中也有忙不完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一个州府一个州府的去给梁王布置传送阵。
奉天解释完, 梁王长叹了一声。
“是寡人唐突了, 神使大人见谅。”
奉天摇摇头:“陛下为百姓考虑, 不算唐突。我会将此事禀告神尊,若祂有神谕降下, 我会尽快告知陛下。”
梁王又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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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希望, 连连道谢。
与曾经对大国师不得不让三分时不一样,现在梁王对奉天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与崇敬。有这样一位真神神使, 是大梁之幸。
梁王与奉天短暂商谈后便又各自忙活了起来。
奉天将甘露瓶中的晨露倒出给灾民们清洗伤口, 梁王则与国相商量, 接下来如何安置这些灾民们。
国相在国都里找了一处即将拆除的街巷, 可以暂时让灾民们住进去。但让他们长久的待在国都也不是个办法。
两州四府的旱情已解, 灾民们需尽快返乡。
梁王从自己私库里取了万两白银,国相也掏了五千两私人积蓄出来,他俩准备用这些银两来暂且安置灾民。先让他们在国都安顿几日,待养好了身体,便赐他们银两让他们返乡去。
梁王还打算把瞒上欺下的国都官员们重重的惩处一遍,京兆府尹若能戴罪立功,梁王可以不摘他的乌纱帽,但他若是也跟那些瞒报的官员有牵扯,梁王便要将京兆府尹革职查办。
国相看上去有些忧虑:“陛下,上次清洗朝堂已经让众臣人心惶惶了,这次若再来一回,恐怕会让朝臣们不安呐”
国相的意思是这次可以缓办轻办,不必兴师动众。但梁王却觉得,这些官员连君主都敢欺瞒,若是从轻发落了,以后还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来。
大梁的君权一直算不上独断,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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