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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下?雪天气, 几人酒吃得太晚,留宿了一夜,翌日才各自散去。
孟浩然一心准备科举, 张旭则下?了决定,准备沉下?心?来,在长安求个差使。
这边,张九龄前去参加了太子的筵席, 到天擦黑时分方回来。
谭昭昭始终不放心雪奴,怕她多想?, 前?去她的宅子,叫了玉姬芙娘一道前?来, 陪着她一道吃茶说话, 待莲娘前?来禀报张九龄归家时, 叮嘱了雪奴几句, 带着小胖墩离去。
谭昭昭回到后院, 张九龄已经更洗完毕出来,上?前?接过她的风帽,道:“外面冷, 怎地不穿得厚实?一些??张颠又出去了?”
张旭去访友吃酒, 说是?闭坊之前?未归, 晚上?就?不回来了。
几步路而已,谭昭昭不怕冷, 说了句张旭不在,迫不及待问道:“如何了?”
张九龄与她一道坐下?,见小胖墩手撑在凭几上?, 睁着咕噜噜的眼眸望着他们,哭笑不得道:“大人说话, 你别在这里,快自己去玩。”
小胖墩皱了皱鼻子,重重哼一声,起身咚咚咚跑开?了:“不听就?不听!”
张九龄怒瞪他的背影,谭昭昭的紧张,被他冲散不少,笑道:“嘴碎得很,今日?我们说话,他在旁边吃零嘴,就?不时插上?一句,真是?可笑得很。”
有?了小胖墩在一旁,垂髫小儿充当大人说话,逗得大家笑个不停,连雪奴都暂时忘记了忧愁,拉着他说了许久。
张九龄神色缓和不少,缓缓说起了太子筵席的情形。
“太子给朝臣下?了帖子,张相张说,吏部宋尚书宋璟,钟绍京,等人皆在。酒过三巡之后,太子退下?去更衣,小黄门悄然将我也唤道了太子歇息的偏殿里,高三郎随侍在一旁。”
太子李隆基意气风发,倚靠在凭几上?,见到他进屋,起身相迎,亲自携着他的双臂,请他在身边坐下?。
张九龄想?起那?一幕,不禁叹了口气,道:“姚崇因?不肯依附与太平公主,还上?旨请求她迁到东都洛阳,被贬谪为刺史。张说对于?太平公主散出太子要起兵夺位的传言,在陛下?面前?据理力争,严加驳斥,太平公主一怒之下?,派人弹劾,请求陛下?将他贬谪,在太子的帮助下?,仍旧领了平章事。”
姚崇张说宋璟等人,皆为开?元初期的宰相,辅佐李隆基开?创了开?元盛世。
只是?,谭昭昭以为,开?元盛世的“盛世”,在于?兼容并包,并未是?真正的吏治清明,强大。
大唐的开?明,各族的融合,比如来自异域的波斯等人,也可入朝为官。
好比姚崇的“十问”,对君王的劝解,革除吏治等积弊,并不新?奇。
唐太宗李世民?早就?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认识,孔孟诸子对于?君王治世之道,君与民?等关系的阐述,已经非常完善。
姚崇为人谨慎,注重气节,能?不畏强权,直言进谏,因?此在武皇时期被贬谪,仕途几经起伏。
关键在于?,姚崇自己勤俭,提出要整饬官场,选用官吏时要谨慎,严格,防止皇亲国戚,权贵霸占了朝廷的要职。
可惜,姚崇只严格要求他人,自己的儿孙们,却耀武扬威,入朝为官贪污受贿。
张说亦犯了同样的错,“岳父岳母”的称呼,便是?由他而来,极为讽刺。
两人还有?一个重要的致命缺点,两人斗得很是?厉害,却都积极举荐自己的亲信入朝为官,结党营私。
只有?宋璟算是?真正的清廉,从不以权谋私,对自己与他人一样严格,可惜李隆基嫌弃他太过守旧,心?生不喜。
从开?元盛世伊始,朝堂还是?以前?的朝堂,只是?换了一批官员而已,本质没变。
张九龄手搭在膝盖上?,垂着眼睑道:“太子,太子未曾言明,只与我说了家常琐碎之事,与三郎皆来自岭南道,该经常走动往来。”
谭昭昭顿了下?,李隆基闲话家常,传达了更亲近之意,拉拢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
张九龄抬眼看向谭昭昭,看到她的反应,不禁嘴角上?扬,双眼闪亮无比,道:“我就?知晓,昭昭能?明白?。”
谭昭昭回了一个笑,笑到一半,就?再也笑不下?去了。
张九龄忙安慰她道:“昭昭别急,我后来私下?里,同三郎说了几句话。昭昭早已同雪奴认识,一起做买卖的事情,三郎也知晓。雪奴得公主看重,着实?没法子,三郎道当时我们皆不在长安,的确是?身不由己。他会寻着时机,同太子道明此事。”
谭昭昭恍惚笑了下?,道:“如此一来,大郎可算得上?是?示忠,投诚了?”
张九龄淡然道:“昭昭,事到如今,我已是?工部尚书,身居高位,不再如以前?那?般,只是?不起眼的校书郎,想?要彻底置身事外,便是?流于?了圆滑。既然如此,我不若真正高调,彻底摆明态度。手握重权,能?去做更多的事情。”
这倒也是?,顺势而为是?最好的选择。
张九龄要是?能?早些?升为宰相,前?期的李隆基还一心?扑在朝政上?,他能?与宋璟一起,联手真正革除朝廷上?任人唯亲,举荐自己人的弊端,拦住杨国忠安禄山等人入朝。
张九龄道:“万事皆有?得有?失。站在高处,将自己利于?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躲避四面八方的来箭。昭昭,流放贬谪我皆不怕,惟恐若是?一不小心?有?个闪失,到时候,会连累到昭昭。”
谭昭昭平静地道:“大郎,岭南道靠海的百姓喜欢吃咸鱼,倒是?有?句话说得好,食得咸鱼抵得渴。流放,贬谪,皆没什么?大不了,我都陪着你去。”
张九龄又高兴,又伤感,他紧紧拥着她,道:“我尽量,尽量不让昭昭吃苦。”
谭昭昭听到他声音轻颤,清楚感受到了他的愧疚与不确定。
谁都不敢保证能?一帆风顺,被流放,贬谪的官员比比皆是?,张说回了朝廷,姚崇此时还被贬谪在申州,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次被贬了。
张九龄亦不敢保证能?安稳无虞,前?世时,他也被贬谪罢官过。
谭昭昭道:“我去同雪奴说一声,让她莫要担心?。”
张九龄拉住了她,道:“外面还在下?雪呢,让眉豆走一趟吧,就?说没事了,让她放心?就?是?。”
谭昭昭心?道先让雪奴放心?,明日?再去同她细说就?是?,便坐了下?来,唤来眉豆走了一遭。
翌日?,谭昭昭还在睡梦中,听到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恍然睁开?眼,朝窗棂望去,高丽纸一片雪白?,她一时分不清是?下?雪,还是?已经天光大亮。
张九龄亦醒了过来,随着她一起看去,搂住她,含糊道:“时辰还早,昭昭再睡一会。”
谭昭昭被拉回了被褥里,张九龄扬声问道:“何事?”
门外,眉豆急促慌乱的声音在外响起:“九娘,九娘,莲娘来了,雪奴雪奴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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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昭昭静静望着帐顶,只感到身上?的血液,从脚底涌上?头,再从头直冲而下?,控制不住全身冰凉,变得僵硬。
张九龄下?意识先看向谭昭昭,床帐里昏暗,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便重重握了下?她的手,道:“昭昭别急,我去瞧瞧。”
谭昭昭一动不动,张九龄心?中一紧,忙翻身坐起,披上?外袍大步走了出去,一下?拉开?门。
眉豆惊得一下?抬起头,莲娘脸色比庭院里的白?雪还要白?,眼红嘴青,哆嗦着想?要张嘴,一开?口,眼泪先簌簌掉落:“大郎,主子她,她没了”
张九龄脑子里轰了声,起初他以为,雪奴只是?被人寻衅,太平公主施压为难而已!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张九龄回转头,看到谭昭昭身着里衣,光脚立在那?里,哑声问道:“雪奴没了,莲娘,你说清楚,什么?叫雪奴没了?”
莲娘哭着道:“夜里雪下?得大,屋子里冷,奴半夜起来添置熏笼的炭。主子向来睡得浅,夜里尤其惊醒,听到动静,总会问上?一句。奴不小心?,夹炭的钳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床帐里还是?一片安静。奴觉着不对劲,便前?去,前?去问”
谭昭昭猛地伸手拨开?她,往屋外冲去。
张九龄长臂一伸,拉住了谭昭昭,她头也不回,用力甩开?。
“去拿风帽,鞋袜!”张九龄见拦不住,便追在了谭昭昭身后,厉声吩咐已经呆若木鸡的眉豆。
眉豆回过神,赶紧前?去拿了鞋袜风帽追上?去。
谭昭昭已经跑到了大门边,张九龄接过眉豆手上?的鞋袜风帽,先兜头将她裹住,一声不吭抱着她,将罗袜木屐往她脚上?套。
触及间,玉足如寒冰。
张九龄却感到像是?握着热炭,灼得他生疼。
他不敢去看谭昭昭似乎空洞,又狂乱的双眸。
雪奴是?她在长安认识的第一人,她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吃酒,彻夜狂欢。
他离开?长安时,是?雪奴陪着她,怀孕生子,两次兵乱,她们皆守在一起,互相倚靠,生死相依。
对于?谭昭昭来说,雪奴早已成了她的亲人,其实?对张九龄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他不清楚自己可有?做错,要是?雪奴出事与他有?关,这辈子,他不知能?否得到谭昭昭的原谅。
谭昭昭呼吸急促,胸口急促起伏着,浑身簌簌发抖,手撑在他的肩头,却依旧站立不稳。
张九龄干脆扔掉了木屐,弯腰将她背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四下?万籁俱寂。
小巷里的积雪,莫过了脚踝,张九龄稳步走着,雪在脚下?吱吱作响,寒风卷过,好像在呜呜咽咽的哭。
雪奴躺在卧房的床榻上?,双手搭在胸前?,看上?去一片安宁。
嘴角的血渍,在雪白?的面孔上?,触目惊心?。
第一百零二章
谭昭昭仿佛听到了哭声, 喊她的声音,又仿似什么都没听见,世界一片空寂。
雪奴的肌肤本来就白?, 这时?的她,神态安详躺在那?里,白得透明如易碎的琉璃盏。
生父不详,生母来自万里之外的番邦女奴, 自小颠沛流离挣扎着长大,以为有?了倚靠, 却最终化为了一缕芳魂。
吞金有?多痛苦,所幸到最后, 她得到了彻底的解脱。
去?吧, 去?吧。
谭昭昭用布巾, 轻柔地擦拭她的唇角。
雪奴喜美喜净, 干干净净地离开也好, 这个肮脏的世间?配不上?她。
张九龄心痛难忍,谭昭昭若是哭,或者吵闹, 他还会安心一些。
偏生她很?是平静, 就像是雪奴睡着了, 怕吵醒了她般,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
张九龄想要劝, 手伸在半空中,无力垂落,转过头, 对身边哭泣的莲娘低声道:“你跟我来。”
莲娘忙擦干泪,随着张九龄来到了正屋, 听他道:“雪奴在长安,可?还有?亲人在?”
莲娘摇头,道:“奴从未曾听过,主子平时?来往的,只有?玉姬芙娘九娘几?人,其中与九娘关系最为亲密,主子经常说,以后这样要留给?小胖墩,那?样要送去?给?九娘。”
张九龄听得鼻子直酸楚,稳了稳神,道:“先准备收敛吧,去?找千山眉豆他们帮手,按照波斯的风俗安葬。若是有?公?主府的人找来,告诉她们雪奴已经去?世之事?。对了,雪奴的账目在何处?”
要是按照长安的风俗,雪奴必须在过年前出殡,而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七,生得随意,去?得太过匆忙。
雪奴身份低下,她去?世了,还不够资格去?向公?主府报丧。太平公?主府定会派人来问,至于得知雪奴去?世之后,会得如何愤怒生气,人都没了,她又能奈何?
莲娘道:“主子的账目都装在一处,平时?都由奴管着锁匙,奴这就去?给?大郎拿来。”
雪奴的买卖,现在大多都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太平公?主。
张九龄不想她去?世后还不得安宁,早些送到太平公?主府上?去?,早些解决麻烦。
莲娘不敢耽搁,忙起身前去?忙碌,刚走几?步,张九龄在身后叫住了她,问道:“昨夜,可?有?人来找过雪奴?”
昨夜的确有?人前来,莲娘如实答了:“昨日九娘离开后不久,玉姬芙娘也回了家?,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主子正准备用饭时?,有?人前来找主子。那?人来过一两次,奴认识他,是高内侍身边的小黄门。主子请他进了屋,奴被主子支使出来了,他们说了和事?,奴并?不清楚,后来,主子亲自将那?人送到了门外,主子与平时?并?无不同,先前说话耽搁了用饭,待来客离去?之后,还让奴去?煮了一碗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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