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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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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外面温度微微发?抖缩了缩脖子,道:“怎么这?大城市的有钱人那?么多,也不能?多我一个。”

    旁边帮她打着灯笼的侍者听笑了:“苏老师也会开?玩笑呢?”

    苏恩幼说:“我可没开?玩笑,说的真心话。”

    对方笑道:“嗯,只是这?院子的主人背景很深,一般人都查不出他?身份。我来这?儿?做事也从没有见?过对方一面,行内借这?院子有些年头了,你知道这?小庭院看起来不比豪宅豪华,但要多少钱么?”

    “多少?”

    对方竖了三根手指:“这?个数。”

    苏恩幼想了下:“三千万?”

    “不,三千万哪置办得到,是三个亿。”

    苏恩幼微微吸一口?气?。

    小侍者把灯笼又打高了些,说:“这?儿?的地价,这?地段,什么房子不要这?些钱,已经是很便宜了。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呢。”

    苏恩幼今天是姗姗来迟,等到内院时,段淮叙已经早到多时,在那?儿?等候她了。

    老弄堂式的院子,遮了油布,周边是暖气?和火炉在烤,零下的温度,这?儿?既有以前那?种露天戏台听戏的氛围,也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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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的温度。木桌木椅边都坐满了人,唯独段淮叙那?一桌留了位,秘书站他?身旁等候着,桌上是一些开?心果核桃果盘,也有瓜子。

    苏恩幼过去坐,他?也接过她手边的衣服,搁置到一边递给秘书,也接了她来坐到自己身旁,说:“怎么今天来这?样?迟,戏都快开?场了。”

    苏恩幼:“路上和服务生经过后院池塘,停下聊了会天。你知道我刚听来什么稀奇事吗?”

    “嗯,什么。”

    苏恩幼看了看周围,又偏过头去,作悄悄话状贴他?耳边轻声说:“你猜,这?个院子要多少钱?”

    女人跟人说话时轻呵出的气?,也如薄雾一般打在他?的耳廓上。

    叫人的心神也不免微动,后背也像有什么丝滑的东西略过。

    像蛇,也像电,叫人无法忽视。

    一刹那?她讲的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分神,只注意那?种很微妙很细节的东西去了。

    “多少?”

    “三个亿,这?还是便宜的呢。”

    苏恩幼说完就坐了回去,感叹:“你说这?么个庭院戏堂,竟然都能?把别人半辈子都给买下的了。我说好夸张,别人还说北京本地老板不缺钱,我人都要傻掉了。你们?本地人全都是这?样?的么?资本背景全都这?样?丰厚,都是有钱人。”

    段淮叙手里拿着一早握着的暖手宝,眼还看着她。

    “可是这?是四?合院,不是很正常么。”

    “只是,动辄以亿计数的单位,这?也太可怕了。”

    苏恩幼小脸微微愁色,“大概是我也不了解你们?有钱人吧,我不知道巷弄的价值,也不知道你们?四?合院要多少钱,只是以前还觉得家里条件算好的,现在发?现来了这?儿?又算什么。”

    京中的有钱大佬,何其之多。

    段淮叙笑笑,视线又落一眼她洁白的袖口?。

    “你很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么?”

    “也没那?么在意吧。只是刚和人说起来,觉得有些惊讶。而?且这?怎么能?说是外在的东西,谁不希望自己的资本可以多一点,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段淮叙笑笑:“但这?也是因为是四?合院,面积价值很大,上亿其实也不是很奇怪。”

    他?又说:“如果你喜欢,我倒是可以弄来送给你。”

    苏恩幼眼睁大了些,看看前边经过的其他?观众,想发?出的惊呼憋了回去,说:“几个亿呢,你有那?么多钱,而?且就算有,也不能?那?么败吧。我要宅子也没什么用,不用了。”

    段淮叙淡笑,视线也落回到前边台子上,轻声说:“三个亿而?已,也还好吧。”

    只是周遭嘈杂,这?句苏恩幼没有听见?。

    后边拿着东西的秘书也听见?了他?们?这?番对话,心中犹疑着。

    这?可不就是先生的庭院么?怎么先生还在苏小姐面前瞒着呢。

    段淮叙当初看中这?片梅园,找来熟人一番周折才能?买下了,而?且,压根不止太太说的三个亿那?么少,那?是花了整整快四?个亿呢,要不然这?京中的四?合院,以为是开?玩笑哦。

    可是看先生这?样?子,一点也没有要告诉太太的意思。

    万秘想了想,也闭嘴了。

    很快名剧开?场,人物随剧情以及声声高昂的秦腔而?出场。

    这?是经典剧目了,剧情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但苏恩幼最喜欢的还是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那?一选段,公正不阿的黑脸包拯,不管旁人讲请也好,还是皇亲国?戚的哀求,毅然决然仍要斩首那?负心汉。

    特?别是知名前辈的高昂唱腔,最是容易将?人的情绪唱动进去。

    看了没一阵,苏恩幼是真听进去了,情真意切,也认认真真地观摩着前辈的表演,那?确实是有一些工夫功底在身上的。

    不一会儿?,也不知是为着戏中那?背信弃义的负心汉陈世美而?忧愁,还是感慨着前辈功底了得。

    苏恩幼人有些怏怏的,靠到了一旁方桌上。

    段淮叙将?手中暖手宝塞至她手心,又将?她的手放掌心里暖了暖,说:“怎么了,这?么没精气?神,群情激奋的剧,你也能?听得出神。”

    苏恩幼看他?冷白纤直的手指,却在心中揣度他?突然约自己来看前辈唱这?么一出戏的原因。

    说实话,上次事情过去这?么几天后,其实苏恩幼也冷静了下来。行业内,出一点大大小小的摩擦都很正常,老前辈或看不惯又或刚好心情不好,大家想在剧目上动工夫也都属正常。

    她本以为段淮叙是想帮自己出气?,可这?样?看来,她又自相形惭,觉得自己这?涉世未深的,火候确实不及人家师傅深的,又哪来的咖位较真呢。

    因为今天一听吧,人家前辈那?确实唱得好啊。

    可这?样?一来,她也不明白段淮叙的用意,万一是要她自己来亲自听听,明白自己的差劲之处呢,那?不是很丢脸。

    苏恩幼说:“可能?,是觉得有点感慨吧。”

    段淮叙已经拿过一旁果盘里的核桃,细致帮她剥着,嗯一声:“感慨什么。”

    苏恩幼看着台上的老戏骨,说:“我觉得,陈世美这?人物实在是可恶。这?么些年下来,我对他?的印象也还是不好,你说秦香莲如此善良又有美德的人,他?怎么会那?么薄情寡义,说抛弃就抛弃,甚至还要杀妻灭子。我不知道是人性天生这?样?还是怎么,你说,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容易见?异思迁么,永远受不了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也不能?跟一人相守?”

    段淮叙眼睑轻轻地抬了一下。

    苏恩幼的话,他?听得认真,可是此时,他?没有和她探讨这?剧中剧情的事。而?是说:“你想到了谁?”

    苏恩幼是有那?么一点借物指人的意思,却也是十有九分在说这?剧情。

    却没想段淮叙这?样?一针见?血,一句话,戳穿了她话中携带的那?么一点小心思。

    她愣一下,看着戏台,也说:“没有,这?不是讲戏曲么。”

    段淮叙抬眸看下她的眼,扯扯唇,将?手中核桃递给她,碎壳则丢到纸盘里。

    苏恩幼也当然是专心吃核桃,可刚刚那?个话题没结束。

    她又问:“你对这?个人物,就没有几分自己的见?解?”

    段淮叙道:“抛弃结发?妻子,奸恶小人。”

    “那?……”

    许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又道:“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如此的,有的人见?异思迁,但可能?也有的人,苦苦相等,几年如一日呢?”

    苏恩幼心神微动,说:“你指的是……”

    段淮叙轻笑:“戏曲,没有讲谁。”-

    今天是年三十前夜,所以,梅园行的票根也特?别印上了带年味的红灯笼图样?。

    可作收藏用,而?今天那?一场《铡美案》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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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演员主演,则正是路意远的名字。

    戏曲结束后,众听客都陆续起身离去。

    而?段淮叙则单独去了后院休息间?和对方会见?。今日路意远的演出可一点不比平日,头一回前排坐着的是那?样?特?别的人,他?承认自己工作状态从来专注,可今天也难免闪了两下神。

    只因为他?认出坐在前排的,是前日院里推荐过来要挂头牌演出的小花旦,而?他?这?老角,则给对方做配。

    这?梅园行的头牌什么时候不是他?,卖座的时候靠他?,上座不行了,又转头拉别人上来。

    作为前辈,他?心中当然会有不平衡。

    所以,熊高岑那?边消息过来时,他?心中第一反应也咯噔了一下。

    段家的声名,他?不是没听过。

    对方找他?,不是刁难就是找事,他?心中也清楚。今天早就做好了万种准备,却没想这?位能?做段家主的人,竟是这?样?年轻俊俏,一点也不输院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路意远会知道段淮叙,是因为原先他?认识梨园里唱昆曲的钱芮老师就喜欢他?。那?两年段淮叙常去剧院听戏,男人往那?台下一坐,偶尔会穿私服,有白色毛衣一类,那?时的他?看着会很随和。但有时也会很商务,穿着大衣或是西装,坐台下和友人聊天说事,神情言语淡淡,可院里的老师就很是吃他?那?一款。

    钱芮说他?身上总有种很沉静吸引人的味。

    可路意远只觉得,都是看脸,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帅。

    可惜,追求无果,钱芮当时去要过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理,没有后续了。

    而?此时段淮叙就站门口?,说:“路老师,许久不见?,戏演得不错。”

    路意远刚卸完花脸妆,穿着白衣,看他?一眼,也只是把手里水杯放下,说:“谢谢您,只不过我和你也没怎么见?过,怎么来的许久不见?。”

    段淮叙笑笑:“现在不就见?到了么?您戏唱得不错,一直听说很卖座,今天一听,确实如此。”

    路意远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欺负了对方身旁的那?位人,怕是来做主的。可他?也不怕这?些京中大佬来找自己什么的,大不了不要这?饭碗了,他?也并不后悔。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怵。

    有秘书过来安排,很快,这?休息室内也安置了沙发?椅和方桌。

    两人随桌而?坐。

    茶水被?上上来,热气?袅袅。

    段淮叙只着了一件衬衣,袖口?挽着,动作缓慢地为其倒一杯茶。

    “您放心,我也不是来找什么事的,只是来听戏。很巧,我太太刚好也是喜欢戏曲的人,为了这?一行,家人不允举步维艰,但这?些年也没有停止过热爱,仍然是义无反顾地扎进了这?一行,打小吃着这?一行苦熬过来的。我想,这?背景和您年轻时应当是一样?。”

    路意远微微出神。

    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什么时候不是每日被?体罚,咬着筷子扎马步腿肚子都打颤了,没有演出机会,徒弟被?师傅压,也没有露面。

    而?今终于熬出头,他?也自是有自己的傲气?。

    但看那?小花旦面若桃花,想着是什么娇生惯养没受过气?的主,哪成想。

    “她两年前,还从舞台上摔了下来。”段淮叙说起这?些很心平气?和,却又不像在提别人的事。娓娓道来,像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一样?,“那?一年,京中大雪,也没有回去的票。她从两米高的高台上跌下,演出也没有结束,她苦咬着疼,把那?一出戏给唱完了。这?事您应该也听说过吧,她会出事是因为事故,也是因为她唱戏痴了迷,没注意主办方的失误。”

    路意远知道那?起事故,有个演出的学生跌下。可是,这?行业内何其多的事故发?生,多少人也受过伤,一个不起眼的小配,无人关注。

    “那?个人就是……”

    段淮叙轻应一声:“她就是恩幼。腰椎摔伤了,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偶尔冬日还会复发?,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容易,性情好好的江苏小姐,来了这?儿?人生地不熟,也只有一腔热爱。小时候她父母也不让她学戏,她就背着家里人学。好不容易得到家人支持,大学毕业了过得也不是蛮容易,您应该以为她戏路很通顺吧,可什么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能?有什么成就,也是因为她过去的煎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题,老师您说呢。”

    路意远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理解他?讲这?么一番话的用意,却隐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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