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大外甥,但是同样也不会直接留给李言风。
毕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魏振国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他在逼着李言风做出抉择。
回头看,或者往前走。
温黎发疯一样想让他往前走,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在并肩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李言风知道,他走不了了。
他不在意魏振国到底把不把那些钱留给他,但他必须让魏振国心安。
他没办法对过去的恩情视若无睹,他必须回头。
哪怕前途一片大好,哪怕距离想要的生活就差最后一步。
都不重要。
温黎轻轻摇了下头,眼里水淋淋的,全是憋回去的泪:“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前途更重要。”
李言风一怔。
温黎见对方不答,便哑着声重复着:“李言风,听见了吗?你的前途就是最重要的。如果魏伯真的为你好,他就不会让你留在这里!”
李言风喉结上下一滚:“别说了。”
“有哪个家长不想孩子有个好的未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却非要困着你,不顾你自己的意愿留你在身边伺候他。这和在路边捡一只狗,每天喂点剩饭让他一辈子看家护院又有什么区别?”
“温黎!”
魏振国还在房间睡着,病后他时常痛得睡不着,睡眠比以往要浅上许多,现在肯定是醒了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言风压着音量,呼吸有些重了,他握住温黎的手臂,把人往门口拉。
温黎用尽全力地挣扎着:“我自己会走!我说完就走!我告诉李言风,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温黎说得认真,话里都带着颤。
李言风脚步一顿,回头却对上温黎坚定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我是一定要考省外的大学的,如果你留在南淮,我高考后绝对不会回来。”
温黎咬着牙,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我会把我妈接走,在别的城市生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一面,我发誓。”
第43章
温黎连莫须有的发誓都给用上了,甚至临走前摘了自己的帽子围巾,一股脑全砸在了李言风的身上。
他跑进茫茫大雪中去,回家后牙齿冻得打颤。
抱着杯子猛喝了两大杯热水,温黎把自己裹进被窝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心软了。
即便他做不到一辈子不见李言风,但一个月不见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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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李言风还无所谓的话……那就无所谓吧。
温黎吸了吸鼻子。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隔天,他如往常般去了学校。
人在教室里,心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想想之前在车厂说的话,魏伯听了不知作何感想,他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其实那些话应该私下和李言风说的。
“你还好吧?”同桌忍不住关心道,“你脸色很难看。”
“是吗?”温黎坐直了一些,“昨天已经吃过药了。”
最近感冒高发区,无论什么时间段,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在咳嗽,此起彼伏的,接力一般散发着感冒病毒。
“你还不趁机多请几天假,反正老许肯定会同意吧?”
温黎蔫蔫的,摇了摇头:“还是在这吧,我比较想你。”
同桌:“……”
在家无所事事,睡着了醒过来就只会乱想。
他是个没出息惯了的,想多了指不定又巴巴跑去找李言风了。
“话说……”同桌竖着课本,把脑袋凑到温黎的脸边,“你和林薇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咱班长都快把后槽牙给咬断了。”
温黎瞥他一眼:“别拿姑娘家开玩笑。”
同桌瘪瘪嘴,又原离开:“这么严肃做什么?谁不知道林薇喜欢你?”
“过两天就月考了吧?”温黎及时转移话题,“你能过一本线吗?”
同桌:“……再见。”
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班里的人大都去操场上玩雪去了。
温黎端着他的保温杯,去办公室接了满满一杯热水。
朱老师见他过来,招了招手,给温黎一份奖状。
那是李言风上学期申请的省级优秀班干部。
温黎鼻子一酸。
朱老师似乎也不愿多说,只是把奖状递给温黎:“你拿给他吧。”
回了班里,温黎放下保温杯,垂眸把奖状展开。
打头的名字似乎用软毛笔写的,字体劲瘦有力,如李言风这个人一般,打不倒压不断。
温黎以前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是李言风做不到的事。
直到今天。
他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忠孝不能两全。
而在对方心里,自己或许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奖状在温黎手里搁了几天,直到周末也没能送的出去。
他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干脆咬咬牙把奖状给了纪知雪。
“你们吵架了?”纪知雪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你怎么不去?”
温黎也不藏着掖着,就这么大方承认:“嗯,吵架了。”
李言风和温黎吵架是件稀罕事,最起码知道的人都挺惊讶。
纪知雪本来还想再询问一二,但温黎不愿提及,随口敷衍几句就离开了。
当天晚自习前,送完奖状的纪知雪又跑了回来。
她就这么直接进了一班,按住温黎的板凳靠背,紧张兮兮地说:“温黎,李言风生病了。”
铁打的李言风竟然生病了,温黎拧着身子,惊讶地看向纪知雪:“生病?”
他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生什么病。
“我把奖状给他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感觉特别……特别的红。”
这是发烧了!
温黎按着桌边站起身:“那、那他去医院了吗?”
纪知雪拧巴着五官,看起来不爽极了:“别提了,我就随口、真的是随口关心他一句,哇,他根本不理我,拿了奖状扭头就回店里了。”
温黎又“敦”一下坐回了座位。
“你要不要去看看啊?”纪知雪磕磕巴巴地问,“虽、虽然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好歹是一条生命……”
温黎垂着视线,闷声道:“我知道了。”
晚自习上课前,温黎去楼上和许老师请了假。
原地听了十分钟的淳淳教诲,出了办公室后撒蹄子就往校外跑。
他先去药店买了些退烧药,去车厂的路上心里一直念叨着这次不算。
平常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那不得了,李言风指不定舍不得花钱在吃药,现在在家里硬扛着呢。
他只是想想就心疼的要命,屁颠屁颠跑过去的同时又暗暗骂自己一点骨气没有。
温黎算是看透了,他根本就做不到自己说的那些,就算李言风真的留在南淮,他该回来还是得回来。
“没出息。”
他咬了口下唇,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往心底压压。
就算真就这样了,眼下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就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路上落了新雪,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吱吱作响。
出了巷口就是大路,周围白茫茫一片,浅色把雪夜反衬没那么黑暗,所有的一切像镀了层月光,泛着冷色的凉。
车厂的卷闸门关着,温黎喘匀了气,和往常一样“哐哐”砸上几下。
耳边卷着风声,温黎被冻得没有知觉。
他用手捂着耳廓搓搓,听见“哗哗”的摩擦声,直到卷闸门被猛地掀起,李言风半弯着腰,在看到温黎时突然愣住。
“你喝酒了?”
温黎躬身钻进店里,闻到李言风身上浓浓的酒味。
对方披着厚重的军大衣,高热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你病了还喝酒?”
李言风又把卷闸门“哗啦”一声按下去。
他没说话,只是看向温黎裸/露外在的半截颈脖,转身去房间拿了前几天对方摔在他脸上的帽子围巾,抬手给温黎戴上。
上次那样的争吵似乎就这么被见面后的几句话给翻篇了,谁都没有提,也没有因此记恨。
“李言风,”温黎的眼眶一热,“你生病了。”
李言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带了退烧药,”温黎进了杂物间,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床边的矮桌上,“你吃过药了吗?有些药不能和酒一起吃的。”
李言风坐在床上,小床发出了“吱”一声轻响。
他沉默,看温黎垂眸,仔仔细细看了药物成分,然后抠下两粒,再拿杯子倒水。
“你不是不见我吗?”
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砍了一半的拉风箱。
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有棱有角,听进耳中能刺得人耳膜生疼。
温黎放下水瓶,不与他争辩,只是将手中的药递过去,说话时多了几分委屈:“你先把药吃了。”
李言风抬手捡起那两粒胶囊,扔进嘴里直接吞了。
温黎递给他水,他不接,只是垂着眸,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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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生气?”温黎忍无可忍,“我才应该是生气的那个。”
“我没说不见你。”
温黎气得手抖:“我犯贱行吗?”
李言风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温黎搁下水杯,转身要走。
李言风拉住他的衣摆,依旧坐在床边,没有其他动作。
温黎按着他的手背想要推开,可李言风却攥得很紧,怎么都不松开。
“放手”温黎推到他的手臂,扯着他的衣袖,“李言风,放手!”
李言风反扣住他的手腕,起身一个用力将温黎拉到自己面前。
他的声音压抑,眸内宛如深井般漆黑:“不是说再也不见吗?现在过来又做什么?”
对上李言风沉重的目光,温黎呼吸一窒。
他们离得很近,温黎手腕处与李言风相贴的皮肤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灼热。
李言风喘息有些不稳,略带燥热,温黎很熟悉这种感觉,发热时好像能把自己的脑袋也给烧得一塌糊涂。
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你在生病,我不跟你吵。”
“是吗?”李言风又靠近一些,“你来是看我笑话?”
看他如何凄惨失魂落魄,因为一句威胁高烧不退。
还是看他活该自讨苦吃,离了谁整个人都要疯掉。
“温黎,你怎么忍心?”
温黎呆愣愣地看着李言风,愣是从那双深色的眼眸中看出一片心力交瘁的红。
李言风呼出的气息不稳,带着酒气,他也同样看着温黎,几乎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把你——”
他说话一半,停了下来,睫毛颤了几下,竟掉出一滴泪来。
温黎僵住了。
“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只给我看见。”
李言风的指尖从温黎的耳侧绕过,扣住后颈。
温黎被推着往前半步,下一秒灼热的呼吸拂面,他被咬住嘴唇。
牙齿磕碰,有些轻微的疼。
温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李言风的眼泪落在他的鼻梁上,滚烫滚烫。
唇舌相接,熟悉的感触让温黎蓦地想起曾经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
他手足无措地推开李言风,手上根本没多大力气,却看对方无力地跌坐在床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
温黎急急地喘息,混乱间推开房门,漫无目的地往店外跑去。
不知为什么,曾经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想到了自己抓着李言风的手,往被子下面探过去。
那些都不是幻想。
温黎羞耻得想要尖叫。
卷闸门被重新拉开,冷风灌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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