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军队发狂的士兵还是已经无药可救的石夫人,他们共同点只有一个:都曾来过这个地方,要塞东南角的救济所。
长长似教堂的救济所里,四个角落各有一个白色石坛,上面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红色的蜡烛,红色蜡油像奶油从白石坛上滑下,新旧交叠,把白石坛的体积扩大了整整一倍,像一条红色的公主裙。
四五十根蜡烛烛火随着人群的移动和交谈晃晃悠悠。
“简黎的嗅觉很敏锐,我猜他也将线索定在了这个地方。”谢渝北和柳峻肩膀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很轻,但仍旧像羽毛拂过柳峻耳边,又红又痒。
柳峻微微撇开头,眯眼看着跳动的烛火:“你和简黎很熟?”
这问题让谢渝北一怔,他没多想实话实说:“不熟,见过几面的交情。”
不等柳峻和谢渝北再交谈,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只见脖子上挂着金箱子的男人将金箱子高高举起,声音陡然提高。
“要塞之主啊,请您降临选取属于您的幸运儿吧。”
金箱子男人在人群中穿梭,像一条逆行的鱼,停在了简黎面前。
他将箱子放在简黎面前,眼神里满是狂热和激动,整个人像是要燃烧起来:“这位先生,恭喜你,你将是今天只属于要塞之主的幸运儿。”
简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这是被盯上了,继而摇摇头:“我今天不方便,你还是…”
金箱子男人的声音又陡然升了一个度,打断了简黎的话,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人群像是捕猎的鲨鱼将简黎围在墙边,个个目露艳羡。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为他祈求,愿要塞之主垂怜于他。”
金箱子男人开始来回摇晃箱子,直到箱子上方出现一个金色的圆球,他捡起圆球,目光灼灼看着简黎,“请吃下,这是要塞之主的恩赐。”
已经被逼到墙边的简黎笑容微微颤抖:“不…不必了吧…”
回答简黎的是突然变得疯狂的人群,他们按住简黎的四肢,掰开简黎的嘴巴,金色圆球顺着喉咙滚进胃里。
简黎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而他跪在地上,拼命扣着喉咙干呕了几下直接昏了过去。
柳峻和谢渝北察觉到简黎那边的形势逐渐变得不妙,打算前往支援,等他们拨开人群时,墙边的简黎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残留了一小摊混着鱼肉糜的胃液。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5章 旧世界的温情绝望
救济所的后巷里, 一个男人龟缩在角落,裹着破旧大蓝袄,手上动作不停, 低着头咒骂着:“艹,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要不是老子和你们说, 这辈子你们也逮不到那老家伙…”
那男人面对着角落,不断地数着今天得到的白卡,说好给一百张,那群不要脸的孙子只给了他三十张, 越想越气,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又骂了声:“艹!”
在他数到一半时,手突然一抖, 后背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好在其中一个男人他认识。
“医生,你怎么来这里了…”男人说这话有点心虚和后怕, 始终不敢抬头看柳峻,“你不该待在铁皮仓库那边吗?”
柳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男人,似乎对他没什么印象。
男人见柳峻不答话, 伸出自己的手, 在柳峻眼皮底下晃晃:“我的手还是你给缝得呢。”
哦, 柳峻想起来了, 那个骂了周小天的男人, 并且是个重度的“瘾”患者。
刚好, 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柳峻也不客气,他问:“那东西去哪里买?”柳峻下意识屏住呼吸,地上的男人腐臭中散发着香味,像是根部腐烂的植物,只有头顶的花开得正艳。
那男人心领神会,这才敢偷偷看眼柳峻:“医生说的是。''金粉。''吧。”又目露艳羡,慌忙扯开目光,“今天那小子直接吞了个。''金球。'',羡慕死我了。”
“医生如果想买金料,最好去救济所后花园找白讲师,就是脖子上挂着金箱子的人。”男人咂咂嘴,又补充道:“不过是金料还是金球,价格都不便宜,医生最好多备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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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峻看了眼男人身下的白卡片们,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当初他连诊费也没有付。
那男人看到柳峻的目光,立马双手在地上合拢,把白卡藏在身子底下,目光躲闪:“最近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下次去看病,我一定付钱。”
柳峻和谢渝北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没有再和男人交流,转身离开。
那男人望着柳峻的背影,眼神一瞬间变得恶毒,天真,不可能有下次了。
他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啐出的唾液里掺杂着血丝,他忽略不看,将白卡片收拢好,嘴里念叨着:“钱钱钱,我的钱。”
根据那男人的描述,柳峻和谢渝北很轻松地在救济所的后花园找到了白讲师。
后花园里有许多长形的花坛,里面的花只有很少一部分长了新芽,零星开了几朵花。
而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一个男人坐在台阶高处,地下密密麻麻坐着一群人,听他胡扯乱扯。
袅袅白烟从他身后飘起,那些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人们个个目露平静,痴迷地看着白讲师。
“大师,有人找你,说是大生意。”白讲师眉头一挑,对坐在下方如同丧家之犬的人们扯出一个慈悲的微笑,“今天的祈福就到这里了,希望明天要塞之主会垂青于你。”
“要谈生意的人呢?”白讲师面露喜意,听跟班说这次的客人是个拿金卡的,这不得大赚他一笔?
白讲师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坐在石凳上的谢渝北,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是卡嗓子的巧克力饼干,转头轻声对跟班:“把这些破饼干撤了,去让后厨做点奶油蛋糕,再端一壶新榨的果汁,也不看看今天接待的什么客人。”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啊?”白讲师坐在谢渝北对面,在打量谢渝北的同时,努力和他套近乎。
“谢。”
“谢先生,是从哪里听说我这点小生意的啊?”白讲师不是无脑的人,他需要了解点情况才会透露自己的底牌。
谢渝北掏出一张金卡,平静地放在了石桌上:“高塔的石夫人。”
白讲师眼睛一亮,立马笑出声:“石夫人可是我们的忠实顾客,既然是石夫人介绍谢先生来的,那我得给谢先生打个折,九折你看怎么样?”他的目光始终在金卡和谢渝北身上徘徊。
“不是我和你做生意。”谢渝北眼神突然一变,像是阳光照在他眼底,融化了冰层,语气也柔了几分,“是他。”
谢渝北的变化让白讲师一痴,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谢先生在说笑吧,这不就你一个人吗?”
一截冰凉的东西抵住他的后颈,白讲师身子一下子僵在座位上,方才对谢渝北升腾起的痴意也消失干净,他眯眯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临危不乱:“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对面的谢先生没有说话,身后似幽灵的家伙缓缓开口:“简黎呢?”
“什么简,什么黎,我不认识。”
柳峻扳动扳机,他不喜欢重复自己说的话:“说。”
白讲师后颈的汗毛一瞬间全立起来,他开始结巴:“在…在那边墓穴的地下室,他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得不除掉他。”
那个记者像只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叫,四处乱打探,今天更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觉得是时候处理掉这只苍蝇了。
柳峻丢给谢渝北一个眼神,谢渝北起身走到白讲师面前,握住柳峻手里的枪,对柳峻说:“注意安全,有事喊我。”
“放心,这地方还难不住我。”柳峻看了眼被铁栅栏围住的地下墓穴,不过是一堆死人住的地方,他并不觉得可怕,又嘱咐了谢渝北一句:“看好他。”
这男人可是柳峻获取物资官信任,接近林雅音的筹码。
“嗯。”
不愧是地下墓穴,一股陈旧腐败的味道,屏住呼吸还能听到蜘蛛慢慢织网的声音。
柳峻已经顺着台阶下到了墓穴最底层,一具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被安置在凿除的洞穴里,仿佛上下铺两个兄弟。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不土葬或者火葬,而是选择这种费力又费时的古老埋葬方式。
更奇怪的是,柳峻走了会,竟然在某个拐角处看到了一排酒架和供人休息的桌椅床铺。
柳峻:“…”
怎么有活人敢在这地方休息啊?
在凹凸不平的石桌上,一本日记似的东西摊得开开的。
柳峻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借着烛火,一页又一页的翻开。
【今天死掉的人也太多了,做假人做得我腰疼,今晚我要猛喝一瓶酒犒劳自己。】
【一群蠢货,自己的亲人都被拿去喂了丧尸,还每天像模像样的来这祭奠亲人,真的蠢。】
【白国成不愧是讲师,只要不烧尸体,就会有源源不断地人上钩,尸体的供应也不会断,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本子最后几页,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埋葬日期。
柳峻的面色在火光下显得十分阴沉,他明白了这个墓地的违和感,没有尸臭味。
他将日记用旁边的纱布裹起来,塞进了怀里,又走到一面墙壁上,拽出一具被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尸体,用笔慢慢地挑开纱布。
“啧。”柳峻的声音在墓穴里回荡,他颇为嫌弃地掩盖上纱布。
正如日记里所说,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尸体,完全是一个浇了水泥的木头人,顶着死人的身份接受未亡人的哭泣和祭拜。
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罪恶是发源地,也是人类痛苦的安放地,但总归脱不了恶心这两个字。
柳峻继续往深处走,空气中的味道渐渐变了,不再是腐朽陈旧的味道,而是活人生活的味道。
隔着石牢,甚至有一瞬间,柳峻恍然回到了那个十四待过的货仓,只是眼下这个要比货仓更脏更乱更差。
十几个老老少少挤在一起,把石牢塞得满满当当,每个人皮肤溃烂,牙齿稀疏,看柳峻的目光带着天然的恶意。
没救了。
柳峻莫名地想起周清河的话,这个地方如果再这样下去,确实没救了。
一直路过了七八个类似的石牢,简黎的气息逐渐变得浓厚起来。
简黎身上的气息和大海的颇为相似,在一众甜腻气味里格外醒目。
不过,现在这股气息越来越微弱,柳峻站在一扇铁门前,他确信简黎在这扇密不透风的铁门后面。
一把拳头大的铁锁落在门上,似乎里面关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怪物。
柳峻刚握住铁锁,他身后传来急躁的奔跑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息:“别动!你是谁!转过来!”
“我再说一遍,转过来!”看墓人他不过去解了小解,回来发现有具尸体动了位置,自己的日记本也没了。
就连关在深处的垃圾们也一个比一个吵,气得他拎起枪就冲进了深处,果然,偷溜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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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伙在这里。
柳峻手上微微用力,铁锁在他手里变了形。
他身后的男人脚步悬浮,酒气很重,柳峻转转手里的笔,感受着男人剧烈的呼吸,这么大的呼吸声,相当于一个定位器的存在。
“喂…”
啪嗒一声,看墓人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他的手背被圆珠笔削下一道皮肉,甚至能看到白骨,疼得他眼泪鼻涕横流,在地上打着滚。
看墓人只看到一双很干净的运动鞋停在自己眼前,后颈一疼,失去了意识。
柳峻将长、枪扔在一侧,枪托是个砸人的好东西。
他再次回到那扇铁门前,里面大海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浓烈到让男可风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而简黎一向清明的眼睛混沌不堪,他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坐在草垛里,笑得像个傻子,对柳峻说:“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6章 旧世界的温情绝望
“快来快来, 随便坐随便坐。”简黎拍拍身侧的草垛,招呼柳峻,“我家的沙发很软, 快来坐。”
柳峻看着呆呼呼, 笑得一脸幸福的简黎没有说话。
“爸, 妈, 你俩别吵架了,有客人来了。”简黎笑得更灿烂,对着虚空比划,“别让客人看笑话。”
柳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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