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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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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岳栩提着佩刀上前:“胡说八道!殿下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那奴仆疯疯癫癫,很快被人拖走。

    众人瞧见,纷纷往后退开两三步。

    秋雨萧瑟,陵园阴森森,冷清孤寂。

    有刚刚的前车之鉴在先,其他奴仆婆子只觉身上瘆得慌,脖颈那一处冷飕飕的。

    大雨倾盆,落在棺木上的枯枝败叶悉数在雨中浸湿。

    岳栩撑伞,小心翼翼道:“殿下,这处雨大,您还是先回马车上回避,这里有属下等人守着就行。”

    一旁的云黎也在婆子和侍女的搀扶下起身,满面落满雨珠,任凭侍女捏着丝帕,怎么也擦不干。

    泪眼婆娑,隔着茫茫雨幕朝前望,忽而眼前恍惚,晕倒在侍女肩上。

    云府众人手忙脚乱,扶着云黎回了马车。

    棺木前雨声如注,空中水雾氤氲。

    沈砚眸光淡漠,一言不发。

    岳栩试探:“……殿下?”

    竹青身影落在雨幕之中,冷清寂寥。

    倏地,耳边落下一阵马蹄声,嘶鸣声由远及近,遥遥的,只见一个小太监策马奔腾狂奔而来。他翻身下马,疾步跑到沈砚身前。

    小太监双股战战,伏首磕头:“殿下,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接殿下回宫。”

    沈砚漫不经心:“……母后?”

    小太监低头:“是,皇后娘娘闻得殿下……闻得殿下私自回京,吓了一跳。说、说殿下回京一事不宜张扬,特命奴才前来。”

    沈砚拨动指间的青玉扳指,勾唇嘲讽:“母后还真是有心了。”

    似是担心京中众人不知沈砚回京,还大张旗鼓让一个小太监过来。

    小太监低着脑袋,身子抖如筛子。

    漫天雨幕飘扬,宫中亦是大雨。

    皇后一手托着额头,任由宫人握着美人拳,为自己轻敲肩膀。

    漆木案几上的汝窑粉青釉香炉点着暖香,长条案上供着炉瓶三事。

    闻得沈砚火葬宋令枝,皇后大吃一惊,乍然从榻上坐起。

    “……烧了?”皇后满眼惊恐,似是以为自己听错,“确定烧的真是那姓宋的?”

    侍女连连点头:“千真万确,三殿下还让人开棺查验,万万作不了假。”

    皇后愕然失声:“他是……疯了吗?”

    本朝少有人火葬,除非是身患重病,或染有时疫者,才会兴火葬。

    皇后双眉紧拢,低声嘟囔:“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千里迢迢从闽州赶回来,本宫还道居然生了一个痴情种,不曾想他如今又闹这一出。”

    侍女扶着皇后下榻,挽唇轻笑:“三殿下这般张扬,不正遂了娘娘的心意?怕是过了今日,京中无人不知三殿下无诏回京了。”

    皇后弯眼笑笑:“这话很是,只是本宫这心总慌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似的。”

    侍女温声宽慰:“娘娘莫多心,赶明儿喊太医来瞧瞧便是了,许是这两日睡得不好,到底还是要宽心些。”

    皇后轻声:“本宫何尝不知,只是这两日一闭上眼,本宫就想起还没入宫那会。那时,董……”

    话犹未了,忽听殿门口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后忙收住声,和侍女对视一眼,往外走出。

    乌木长廊飘落着点点雨丝,沈砚一身竹青色长袍,长身玉立。

    “砚儿,你回来了。”

    皇后捏着丝帕拭泪,目光在沈砚脸上打量,“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般胡闹?你若是想回京,给母后写信便是了。”

    皇后温声细语,“有母后在,你还怕回不了京不成?如今无诏回京,你还去了陵园……”

    皇后无奈,长吁短叹,“今日去陵园送葬的,亦有朝中臣子的人,若是让他们知晓了,在圣上那参奏。洪涝一事,岂不是功亏一篑?”

    皇后欲言又止,转眸凝视沈砚。

    沈砚面色从容:“依母后看,儿臣该如何?”

    皇后摇摇头:“朝政之事,母后哪里懂得?不过是想着你若是为这事受罚,未免太委屈。如今闽州一事已善,何不交给你皇兄处置。”

    皇后挽起唇角,言笑晏晏。

    “若是朝臣上奏,母后只推说是自己身子欠安便是了。你向来是个有孝心的,为母后回京,想来那些臣子也不敢说什么。倘或你父皇那还有闲言碎语,母后也一并帮你挡着,砚儿意下如何?”

    沈砚弯唇:“母后果真事事心系儿臣,儿臣感激不尽。”

    皇后莞尔一笑:“再怎样,你也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的,母后哪会害你?今儿你先回府,你父皇那……”

    沈砚忽而拱手,往后退开两三步。

    “有劳母后费心了,只是儿臣并非无诏回京。”

    皇后惊诧,难以置信道:“……什么?”

    沈砚勾唇轻笑:“闽州堤坝塌毁,佟知县等人定是脱不了干系。儿臣一一审问之后,竟发现董大人……”

    皇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董、他……怎么了?”

    沈砚笑笑颔首:“是儿臣糊涂了,后宫不得干政,儿臣竟还同母后说前朝之事,实属不该,还望母后莫要放在心上。”

    皇后捏紧手中丝帕,长长指甲掐入掌心:“不过是闲谈罢了,哪里算得上干政。”

    秋霖脉脉,雨打芭蕉。

    手中的清润白茶轻搁在案几上,沈砚脸上淡然:“时辰不早了,儿臣还有事同父皇回禀,先走一步了。”

    皇后着急,提裙追出宫去,却只见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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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颀长身影步入雨幕。

    沈砚半点也不作停留,头也不回。

    “砚儿。”皇后失声。

    她眼中惶恐不安,攥着侍女的手慌不择路,双手止不住颤抖。

    “你说,他刚刚那话是何意?砚儿他,他他是不是知道了……”

    侍女急声打断:“娘娘!”她压低声,“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侍女皱眉,附唇落在皇后耳边,低语,“三殿下向来心思缜密,焉知这不是三殿下刻意为之,娘娘若是此刻乱了阵脚,那才是真真中了三殿下的伎俩。”

    皇后恍然一惊,眼中蓄满泪珠,甫一抬眼,满天雨色落在她眼中。

    烟青色的天幕昏昏沉沉,皇后双目朦胧。

    斑驳树影摇曳,仰头望去,红墙黄瓦,深宫高墙。

    耳边似有人在呓语,心神恍惚之际,皇后只觉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入宫前一夜,好似又看见了那个荒唐、衣衫凌乱的自己。

    ……

    连绵雨水落在青石板路上,土润苔青。

    乾清宫前一众宫人手持戳灯,静静伫立在廊檐下。

    殿宇巍峨,檐角下悬着两盏象牙雕云鹤纹海棠式灯笼,光影晃悠。

    隔着一扇扇槅扇木门,皇帝爽朗清亮的笑声从殿中传出。

    老态龙钟,皇帝一手掩唇,明黄龙袍映着迤逦烛光,皇帝满脸堆笑,坐在书案后。

    他抚掌大乐,连声笑道:“好!好!不愧是朕的砚儿,朕果真没看错你。好孩子,果真你是个有福气的。”

    紫檀嵌玉理石书案上,漆木锦匣垫着红缎,中间的丹药圆润饱满,凑近瞧,隐约可见上面刻着的“长生不老”四字。

    字字宛若仙骨飘逸,矫若游龙。

    皇帝爱不释手,看了又看,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皇帝近来夜夜宿在余贵人宫中,只觉身强力壮,一夜喊了四五回的水。

    他深爱余贵人宫中的檀香,每每至余贵人宫中,都觉心旷神怡。

    如今又有仙丹,皇帝更觉如虎添翼。

    沈砚面不改色:“这是儿臣从佟知县府上搜罗出来的,共有仙丹十颗,乃佟知县为求长生不老,从仙人手中求得。”

    沈砚娓娓道来,“父皇,这仙丹是连着一起的。”

    皇帝闻言,捻起中间最为硕大的丹药,稍稍抬高手,四周余下的九颗丹药亦跟着一起。拿手分开,却不见任何粘合之药。

    皇帝眼中流露出几分惊叹之色,对着沈砚赞赏有加,抚掌称道:“果真是仙人之物,不同凡响,好!好!”

    沈砚轻声:“儿臣怕仙丹落入贼人之手,不敢在信中告知,只能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父皇,儿臣自知私自回京罪无可恕……”

    皇帝挥挥衣袖,不以为然道:“你是为了朕赶回京的,朕哪里舍得怪你?且这仙丹难得,定是时时有人惦记,你如此谨慎行事,哪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砚不动声色:“谢父皇体恤。”

    皇帝大笑,一双眼珠子混沌,上下端详着沈砚,甚为满意。

    “闽州一事,你立了大功,朕该好好赏你才是。朕听闻,你府上那姑娘,近日病故了。”

    皇帝悠悠叹口气,“真是天不遂人愿,朕本还想着为你二人赐婚,到底是她没有福气。你这趟回来,可曾见过她最后一面了?”

    沈砚垂首敛眸:“见过了。”

    他拱手,“父皇,仙丹之事儿臣不敢张扬,如今宫中上下无人知晓,都以为儿臣是为了丧葬之事才回京……”

    沈砚欲言又止。

    皇帝点点头:“你做得甚好,仙丹一事,确实不宜大肆张扬。此事朕自有主张,只是闽州那些官吏着实可恶,竟然背着朕向仙人求取仙丹。”

    皇帝抬手,狠狠在案上拍了一拍。

    沈砚淡声:“父皇息怒。”

    湘妃竹帘挽起,宫人款步提裙,双手捧着漆木茶盘,缓缓步入殿中。

    青瓷缠枝白盘中供着三块小巧精致的绿豆糕,糕点细腻,清雅可口。

    沈砚眸光一顿,视线淡淡从绿豆糕上掠过。

    指尖在青玉扳指上细细摩挲,沈砚眼眸幽深,若有所思。

    宫人捧着茶盘,指尖轻颤,羞赧垂眼:“……殿、殿下。”

    皇帝好美人,能在御前当值的,自然不是俗色。

    宫人颤巍巍,嗓音娇若莺啼,羽步翩跹,眼眸流转。

    刚一抬眸,猝不及防对上沈砚冷若冰霜的视线,宫人一惊。脚下趔趄,手中的白盘摔得粉碎,绿豆糕瞬间散落一地。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宫人连声磕头,伏地叩首,两行清泪自眼中滚落,“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殿下饶了奴婢这一回……”

    绿豆糕软糯甜腻,细碎的糕点洋洋洒落在沈砚脚边,犹如那一夜黄鹂踩碎的绿豆糕。

    沈砚眸色一沉。

    宫人战战兢兢,白皙纤细的脖颈露在沈砚视线之中,仰头,一张小脸花容失色,犹如梨花带雨,她娇滴滴:“殿下……”

    沈砚脸上冷漠:“——滚。”

    宫人怔住,随即转首朝向皇帝:“陛下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皇帝心生恻隐之心:“砚儿,你……”

    沈砚冷声打断:“行事如此鲁莽,怎可在御前伺候。来人,拖下去。”

    皇帝讷讷张唇,思及沈砚刚为自己送来的仙丹,又觉得少了一个美人不算大事,摆摆手,任由沈砚处置。

    宫人凄厉惨叫在乾清宫久久回响。

    沈砚垂下眼睛,视线似有若无从粉碎的绿豆糕上掠过,眸光轻动。

    ……

    ……

    大雨滂沱。

    陵园静默无声,只有凄冷阴森的冷风呜咽。

    前来送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零星几个奴仆,皆是沈砚府上的。

    管事满脸皱纹,一张脸愁容惨淡,抬头望天。

    许是知晓宋令枝今日出殡,大雨未有一刻歇着,阴雨连成雨幕。

    火折子一直点不亮枯木,管事束手无措:“见鬼了罢,这都第几回了?怎么这火还是点不了?”

    陵园阴风阵阵,留下来的奴仆多是二门上伺候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哆嗦着身子上前,颤颤发抖:“管事的,这雨大着呢,要不等会再回来?”

    金丝楠木的棺木静静埋在坑中,管事看一眼,都觉得头大,抬脚给了下人一脚。

    “滚远点,我还不知道这雨大?你难道没听见刚刚三殿下说了什么。若是他出宫还没见到我们完事,怕是我们兄弟几个今日也得跟着宋姑娘陪葬!”

    管事骂骂咧咧,“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些柴木来,没瞧这些都淋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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