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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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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爷子讷讷,目光瞬间从沈砚身上移开。

    “……孟瑞?这老头居然还会给我写信,真是奇了怪了。”

    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招呼着宋令枝和沈砚进屋,方不情不愿拆开孟瑞的亲笔信。

    一目十行。

    少顷,苏老爷子瞪圆双目,猛地朝沈砚望去。

    他震惊错愕:“三……陛、陛下?”

    时过境迁。

    沈砚不再是当年孤独无助的稚童,不再是三殿下,而是高居庙堂之上的九五至尊。

    苏老爷子颤巍巍跪下行礼,老泪纵横:“臣……草民见过陛下。”

    物是人非,他也不再是太医院的苏太医了。

    沈砚目光淡漠:“不必多礼。”

    苏老爷子这些年一直为沈砚身上的销金散耿耿于怀,他和孟瑞向来自视清高,可当年玄静真人三番两次给沈砚下药,他们二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苏老爷子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从此归隐山林。

    苏老爷子热泪盈眶:“陛下如今毒已解,也算了却草民一桩心事,不然草民真的愧对这一身医术。”

    宋令枝轻声宽慰:“苏老先生莫过妄自菲薄,当初若非不是您出手相救,只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且适才那猎户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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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也多亏了老先生。”

    苏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刚刚的猎户是住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前夜他家夫人难产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

    人命关天,苏老爷子不敢耽搁,连夜冒着风雪下山。幸好去得及时,才救回那母子二人。

    苏老爷子长吁短叹:“妇人产子,本就性命攸关,稍不留心就是一尸两命。可惜有些糊涂人还怪是命数如此,愚不可及……”

    一语未了,苏老爷子猛地惊觉“命数”二字是沈砚的逆鳞,赶忙收住声。

    仰头望,果真见沈砚若有所思望着自己。

    苏老爷子别过视线,慌忙拿别的话岔开。

    ……

    天色渐暗,雪天路难走,苏老爷子自然不曾多留,亲自送沈砚和宋令枝出门。

    沈砚落后两三步,不曾随着宋令枝登上马车。

    雪地广袤无垠,一望无际。

    身后木屋在风中低声呜咽,沈砚负着手,双目淡淡朝七宝香车瞥去一眼。

    墨绿车帘挡着,宋令枝还以为沈砚是因宫中旧事同苏老先生有话要说,自觉避在车中。

    苏老爷子毕恭毕敬:“陛下可是有事同草民说?”

    沈砚眸色轻瞥。

    苏老爷子心领神会:“陛下屋里请。”

    沈砚声音不咸不淡:“听闻苏太医往年在宫中,最是擅长妇科一事。”

    苏老爷子伏跪在地:“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

    沈砚淡声:“可有避子的方子?”

    苏老爷子瞳孔骤然一紧,他喃喃:“陛下,宋姑娘为人良善……”

    沈砚不语,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苏老爷子,黑眸深邃。

    落在脸上的视线冰冷彻骨,如冬日的檐下冰。

    苏老爷子身影僵滞,拂袖而起:“有、有的。只是那药不宜常吃,若是吃久了,对女子的身子……”

    沈砚面无表情:“是朕吃,不是她。”

    苏老爷子脚下趔趄,差点一脚踩空跪在地上,他惊诧:“陛下三思,此事事关江山社稷,且陛下如今膝下无子,若是……”

    沈砚默不作声拨动手中的青玉扳指,眼中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只是轻轻朝苏老爷子瞥去一眼。

    苏老爷子登时噤声,落在脸上的目光犹如沉重枷锁,牢牢锁住他的喉咙,一点一点收紧。

    不寒而栗。

    片刻,沈砚手中多出一张药方。

    他面不改色朝七宝香车走去,冷风拂过他衣袂。

    ……

    宋令枝对避子方一事一无所知。

    许是宋瀚远亲自登门,那日之后,钱府不再送东西过来,那方珍稀的明日香,也被宋令枝退了回去。

    宋令枝心下庆幸,幸好沈砚不曾看见那方暖玉,不然以沈砚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连着三五日相安无事,宋令枝一颗心渐渐放下。

    明日便是除夕,宋老夫人早早让人开了祠堂,洒扫一番,府中上下喜气洋洋,锦绣满目。

    白芷伺候着宋令枝卸妆拆发,满头青丝披在身后。

    她眼睛弯弯,笑着同宋令枝道:“姑娘明日可有的忙了,今夜还是早些歇息才是。”

    秋雁自去剪了灯花,移灯放帘,又往熏笼上添了两块梅花香饼。

    宋令枝摆手:“我自己一人便好,不用你们守夜了。”

    余光瞥见妆镜前的漆木锦匣,宋令枝狐疑:“这是谁送来的?”

    铜扣解开,入目是满满当当一匣子的暖玉。

    倦意烟消云散,宋令枝反手盖上锦匣。

    “白芷,我不是说了日后钱府的东西一概退回去……”

    白芷还在榻边铺着锦衾,闻言好奇回首:“姑娘,那是陛下送来的,并非钱公子。”

    ……陛下。

    这锦匣是沈砚送来的。

    宋令枝双目瞪直,只觉两眼一黑。

    白芷不明所以,垂手上前:“陛下晚膳时打发人送来的,那会姑娘正陪着老夫人,奴婢当时正在屋里,就先收下了。”

    她语气迟疑,“姑娘,可是这锦匣有何不妥?”

    “不、不是。”

    宋令枝拂袖,“不关你们的事,都出去罢。”

    秋雁和白芷齐齐福身退下。

    锦匣又一次翻开,入目是三四块拳头大小的暖玉,成色光泽皆是上乘,比钱府送来的好上十倍不止。

    宋令枝眉眼带笑,只觉沈砚实在幼稚至极。

    除了那三四方暖玉,还有一支如萧管一般长。

    宋令枝疑惑垂眼,虽不懂手中之物是作何用,可直觉告诉自己这定不是好物。

    她慌里慌张盖上锦匣,想着当作自己不曾见过,明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得了。

    眼睛轻抬,视野之内猝不及防多出一抹颀长身影。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他垂眸低眉:“怎么,枝枝可是不喜欢?”

    他单手挽住宋令枝细腰,将她抱在妆镜前,声音温和。

    “还是枝枝喜欢钱府送来的……”

    “没有!”宋令枝抱住锦匣,脱口而出,“没有、没有喜欢他送来的。”

    锦匣轻轻搁在手边,宋令枝如今也学了几分坏,红唇轻落在沈砚唇角,面不改色哄着人。

    “只喜欢你送的。”

    沈砚笑而不语,任由宋令枝动作。

    铜扣在空中骤然一响,暖玉重现在二人身前,沈砚不动声色:“喜欢哪个?”

    宋令枝脸不红心不跳:“哪个都喜欢。”

    夜色清冷,满园无声。

    廊檐下守夜的婆子都被宋令枝赶去耳房,此刻只有夜风萧瑟。

    沈砚眼睛低垂,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胸腔闷出一声笑。

    沈砚垂首,薄唇轻轻落在宋令枝眼睛上。

    “枝枝,这是你自己说的。”

    喉结滚动,沈砚薄唇慢慢往下,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宋令枝的下颌。

    直至覆上那抹嫣红。

    耳边只余窗外冷风飒飒。

    不多时,宋令枝一双杏眸水雾潋滟,隔着朦胧的一双泪眼,她看见沈砚从锦匣中翻出一物,正是先前她拿在手中琢磨的那支。

    沈砚任由人倚在肩上,好脾气问人:“……喜欢吗?”

    宋令枝怔怔点头:“喜欢的。”

    沈砚勾唇。

    倏尔,他唇角的笑意悉数褪去。

    铜镜透亮,清楚映出二人交叠的袍角。

    宋令枝一双纤瘦白皙的玉.足轻悬在空中,忽的被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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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轻轻拍了拍。

    逆着光,宋令枝看不见沈砚脸上的神色,只听他淡声道。

    “宋令枝,自己抱着膝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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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你不能骗我

    今日是除夕, 满园锦绣盈眼,珠宝争辉。

    廊檐下一众奴仆婆子眉开眼笑,手上拿着厚厚的赏封, 喜笑颜开。

    “果真还是老夫人最是大方, 若是别的府上, 哪来这么多赏银。”

    “可不是,家中把我送来, 一家老小都有了活路, 我在这府上待着,吃的住的也比旧时好。”

    “老夫人仁善, 是个有福的, 不是那等欺奴的人家。只是不知日后府上的姑爷……”

    “还不快快住嘴, 倘若让老夫人听见,有你好受的……白、白芷姑娘。”

    遥遥的, 白芷遍身绫罗,满头穿花戴珠,她自幼陪着宋令枝长大, 府上嬷嬷见了, 也得给三分颜面,不敢轻易得罪。

    白芷冷着脸, 双手揣着暖手炉,横眉立目:“主子的事, 也是你们能嚼舌根的?倘若老夫人听见,打一顿是小的,只怕嬷嬷没脸。”

    婆子连声告罪, 又说自己昨夜吃多了酒, 胡乱说的:“姑娘行行好, 往日再也不敢了。”

    言毕,又打了自己两下嘴巴子。

    白芷目不斜视越过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打发婆子端了热水来。

    穿过影壁,瞧见秋雁守在门口,白芷款步提裙,疾步行了过去。

    偏头去望身后的暖阁。

    厚重的猩猩毡帘挡着,只见寒风呼啸,侵肌入骨。

    白芷抱紧袖中的暖手炉,好奇张望,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姑娘还没醒?”

    秋雁摇摇头:“老夫人那我寻人说过了,老夫人心疼姑娘,说让她多睡会也无妨。”

    暖阁内。

    层层青纱帐幔遮掩,屋内尚未掌灯,只剩下影影绰绰模糊的光影。

    天色将明,榻边燃着的熏笼泛着红光。

    宋令枝一手揉着眉心,一双杏眸惺忪,眼尾还有未干的泪珠。

    鼻翼轻耸,淡淡的檀香之气在周身蔓延,宋令枝陡然一惊,猛地扬起眼眸。

    入目是一角月白色的寝衣,金丝线滚着边,再往上,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纤长睫毛轻掩,沈砚眸色极深,不见有半点起伏波动。

    便是昨夜宋令枝在沈砚掌中情难自禁,沈砚依然淡淡,泰然自若望着宋令枝一双婆娑杏眸。

    脸红耳赤。

    绯红从耳尖蔓延至脖颈,昨夜的一幕幕又一次闯入脑海之中。

    通透明亮的铜镜映照着宋令枝一张羞愧涨红的娇靥。

    沈砚锦袍完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褶皱。那双沉沉眼睛低垂,漫不经心将宋令枝所有的情靥尽收眼底。

    双颊滚烫,园中不时有秋雁和白芷的声音传来,虽是窃窃私语,宋令枝仍是一字不落听完。

    她满目愕然:“你怎么、怎么还在这?”

    她昨夜哭如泪人,连着换了好几条丝帕。

    又怕夜深人静,恐唇齿间溢出的动静惊扰到旁人,宋令枝咬着沈砚的衣袂,半点也不敢松口,朦胧着一双眼睛,泫然欲泣。

    宋令枝最后是昏睡过去的,也不知沈砚何时留下的。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她却已经……

    宋令枝一张脸埋在枕中,只觉昨夜的羞赧再次蔓延。

    白芷耳尖,听见暖阁中的动静,悄悄侧耳过来,抬手在槅扇木门上轻敲了三下。

    “姑娘可是醒了?”

    宋令枝飞快推开身侧的人:“快到时辰了,你自己想法子走。”

    秋雁和白芷就守在暖阁外,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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