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越不是滋味,她没吭声,半点反应也没给他,此刻倒真像块木头一样了。
没听到她的声音,陈松北侧头看她一眼,突然笑了下,语气有些无奈,“怎么就这么爱生气,你是属气球的吗?”
说完他也没在意南楠有没有给她回应,一边儿注意着路况小心开车,一边儿继续耐心地哄人。
“你昨天没回复我,我今天不还是偷偷摸摸地在停车场等你的,而且那条裙子——”
“陈松北。”南楠蓦地出声打断他,她现在实在听不进任何话,只想把心里那团乱线捋顺。
她盯着车窗外模糊的夜景,轻声开口:“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吗?”
不知道南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陈松北语意有顿,分神看她后从容作答:“12月24号。”
他刚刚在一瞬间思忖着,以为南楠这又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情感文章,活学活用拿来考验他的。
但还未来得及对自己完美的回答展现出半点类似高兴的情绪,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南楠紧接着又问:“那你的生日呢,是几月几号?”
清凛凛的声音像寒冬腊月的冷风,刮得人脸生疼,心也跟着揪起。
南楠甚少用这样冷肃的语气和他说话,印象中,只寥寥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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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忆,尤其是他们两个人生日那次。
陈松北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没有答应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南楠整整一周没和他说过话。
其实生日对他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但不是用来庆祝的,而是用来祭奠的。
那年生日来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情绪缠身,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脑海里总是会想起自己母亲江宁去世前的模样。
他知道南楠有多重视自己的生日,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想把自己不好的情绪传染给她,他希望她能开心,但事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
也许是当时的他们都不够成熟,南楠娇纵自我,而他习惯缄默,遇事总是不说,就有了误会和隔阂。
后来时常回想,他和南楠两个人就是从此开始变得疏离,即便和好,彼此心里都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是他亲手把她推走的。
而过了这么久,两个人的关系总算得见曙光,陈松北不想让自己和南楠被那些回忆困住脚步。
他盯着前方的长路,缓缓开口:“谁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南楠却不答,近乎固执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陈松北偏头看她,南楠坐在副驾驶背对他看着窗外,上半身收拢侧倚着靠背,一整个不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就拒绝沟通交流的封闭姿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窗打开了,半开的暗色玻璃映着夜景,一半清晰,一半是她模糊的下颌和抿紧的唇瓣,有些泛白。
陈松北收回视线看着路口的绿灯亮起,离到家还有一段路,原本打算继续直行,这会儿却突然调转方向把车开到了最近的地上车位,他实在等不到回家。
停稳车熄了火,陈松北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正面南楠,他想要认真地解开这个结。
而南楠似没反应过来,对他突然更改路线的行为感到困惑,也不自觉地偏头看他。
视线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汇,陈松北那双黑亮的眼眸里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着潮热的夜风荡至她眼中。
南楠垂眸眨了下眼,突然觉得眼睛不太舒服,热热的,还有点疼。她回避着陈松北的目光没做声,但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又落到耳畔,语气听上去尤其认真。
他说:“12月24号,我们两个人的生日是同一天。”
陈松北就这样突然坦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南楠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干涩不已,几句话说得极为艰难,“那那个时候,我邀请你参加生日聚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其实也是你的生日呢?”
她说着,又忍不住想起当时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足足有一周没说话,冷战到最后,还是陈松北先来求和的。
苍榆虽然是南方小城,但深冬时节,气温也没想象中的舒服,早晨更是刺骨的湿冷。
陈松北就这么默默等在她上学必经的路口,南楠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被寒气浸透,原本苍白的皮肤被冻得通红,长睫上一层淡淡的白霜。
苍榆明明没下雪,南楠却觉得他像是乘着清晨的雾气落雪而来,是一颗雪天里的松柏。
那时候的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感,既坚韧,又脆弱,好像能承受住一切,又好像一碰就会碎。
他对人对事样样得体,私下却从来都独来独往,话也很少。
南楠以前总觉得他是个两面派,自己则是被他差别对待的那一个,因为陈松北从来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礼貌客气地和她说话。
但现在想想,其实她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哪怕她和陈松北冷战生气,她依旧有很多朋友围在身边,而陈松北只有她。
当人开始变得成熟,第一直观反应就是对自己曾经做过的某些事情后悔,种种画面萦绕在脑海,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刻薄又自私的人,因为她就没有生气的道理,陈松北也根本不需要向她低头。
就算是没有陈松北妈妈的这件事儿横在两个人中间,哪怕这天对他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他也同样可以拒绝她的邀请,她不能绑架他。
可惜这个道理,她当时不懂。
南楠问完她的问题,安静片刻,陈松北低声回应她:“南楠,对我来说,生日是个不太好的日子,因为那天也是我母亲的祭日,那段时间我情绪不好,也时常难以自控,拒绝你,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你被我影响,生日应该是开心的。”
不知怎的,听到陈松北亲口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之后,南楠反而更难受了。他不是不想去,他是怕她不开心。
不知名的酸涩情绪翻涌,瞬间填满整个心口。
“陈松北。”南楠低着头,突然轻声叫他了一下,嗓音有些颤抖,“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太好。”
陈松北听到她的话,神色微愣,轻声反驳:“谁说的。”
他转过头没有看她,只是坐在那儿抬眸盯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黑夜,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空间里变得雾蒙蒙的,说话时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像是在回忆一些于他而言的温暖。
“你送我的钱包,我一直不舍得用,里面的两百块钱,我留到现在,那时候你总偷偷塞到我桌洞里的小熊饼干,我一直都很喜欢吃,后来回到江清,我找遍了这座城的大小超市和商场,都没有找到你送我的那款。大学时我经常会做梦,梦里有一间教室,苍榆的夏天很热,窗外的热风拂面,你坐在我后面,我回头,你冲我笑。”
南楠坐在那儿安静听他说话,鼻翼控制不住地发酸,眼眶有泪在打转,视线变得模糊。
和陈松北重逢的时候她没想哭。
知道陈松北喜欢她的时候她没想哭。
现在,听陈松北平静说着两个人的过往,她突然就很想哭。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春夏秋冬的故事翻了一页又一页,年少时笨拙喜欢的那个人,跨过时间的山和海,终于给了你回应。
那场名叫喜欢的电影,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南楠稍稍仰起头,不想让眼泪往下掉,她不想在陈松北面前哭。
沉默片刻,南楠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是轻松的。
“当然找不到了。”她说,“那款小熊饼干是我们苍榆本地的品牌,江清怎么会有。”
“恩。”陈松北听过后轻笑了声,低低地应,“像你一样。”
“什么?”南楠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抬眸看他。
陈松北从远处收回视线,也缓缓转头看她。
借着路边小店招牌里微弱的光,南楠看到他细碎柔软的短发垂在前额,眼眸闪烁,眼眶有些红。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南楠却莫名听出了几分委屈,像一只垂着耳朵,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他说:“江清也没有你。”
南楠闭了闭眼,心脏倏然一阵抽痛,有些喘不上气,却又听他说,“南楠,再过几年我就三十岁了,却还是喜欢十八岁时你买给我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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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你会笑我吗?”
“……”原本悲伤情绪正浓,听到这句话,南楠突然轻笑出声。
明明知道陈松北说这句话是因为看到她哭了,想逗她开心,但笑着笑着她却仍旧忍不住想哭。
南楠侧过身抬手抹了下眼,庆幸现在车里很暗,陈松北看不真切,不然她又哭又笑的模样一定很丑。
她缓了缓气息,重新转过身看他,声音也变得平静:“不会笑话你的,因为我也喜欢。”
喜欢小熊饼干,喜欢陈松北。
听到答案,陈松北就这样坐在那里冲她笑,眼睛弯着,眸光温柔得快要把她溺毙。
南楠笑着和他对视,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陈松北。”她语气轻轻柔柔,“我想要一个抱抱。”
一句话说完,南楠看到陈松北愣了下,笑着朝她张开双臂。
南楠小心翼翼地倾身凑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
两个人之间隔着扶手,没办法做到那种亲密无间的拥抱姿势,可仅仅只是这样搂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让她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陈松北。”南楠轻声喊他,“今年的生日我们一起过吧。”
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陈松北没做声,只把自己的下巴轻轻搭在南楠肩上,双手揽着她的背轻拍安抚。
半晌,他才哑着声开口:“好,我们一起过。”
第43章 期盼 夏天很长
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 两个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关了房门就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而是默契地在收拾好一切后,又回到客厅说了好久的话。
经历了彼此坦诚的夜晚, 两个人的关系和相处模式却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改变,南楠依旧任性傲娇, 经常对陈松北使小性子, 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松北也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有时纵容她, 有时像是觉得无聊, 逗猫似的, 也会和她拌几句嘴, 偏偏南楠又是属气球的, 一戳就炸,日子看似平静地过,实则鸡飞又狗跳。
但时间却仿佛因为有了某个期盼的日子而变得飞快,苍榆的夏天很长,长得好像没了秋天, 就过了冬天。
在这期间, 南楠时常会回想起那个如梦一般的夜晚。
她很喜欢阳台上那张单人摇椅沙发, 空间不大不小, 刚好可以让她整个人都缩在里面。
陈松北白天不在家的时候, 她经常搂着小黑窝在那儿晒太阳,仰躺的时候沙发会轻轻晃动,舒服又自在。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得自己时不时地动一下, 不然摇椅就不怎么晃了, 可她只要瘫在上面就一动都懒得动。
记得那晚她也是这样双手抱腿自然地坐在沙发里, 微微弯身把下巴搭在膝盖上,宽松的睡衣裙摆把两条长腿完全覆盖,只露出了半截圆润白皙的脚趾。
陈松北原本是想坐到对面的,但她却不让,给的理由是觉得两个人离得太远说起话来不方便,他当时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方便,南楠含含糊糊的,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是不方便。
心里清楚明白她的意思,陈松北也没拆穿,笑了笑站到她身边,索性直接席地坐在摇椅旁边的地毯上,他把手搭在扶手上,不费力地轻轻推了一下。
南楠坐在摇椅上整个人跟着轻轻晃动了几下,她忍不住牵起唇角低头看他,笑得像个傻子。
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天。
凌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到窗沿发出轻响,外面一片潮热朦胧的暗色雨幕。
阳台的落地灯开着,暖光安静笼在两人身上,他们轻声说着话,那一刻,好似连时间也被模糊。
从高中毕业到大学,两个人聊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南楠在说,说她复读的事儿,说她艺考的事儿,甚至连她一开始住宿舍不会套被套的事儿也要和他说,陈松北则会安静听着,唇角带着笑意,时不时回应一两句话。
偶尔南楠想听他说,他思忖片刻会蹦出一两个故事,但配上他那张冷淡面孔,听上去就像在讲冷笑话,枯燥又无味,要不是声音加持,南楠还真是听不下去,陈松北没骗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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