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瞪大了眼睛, 立刻起身,飞一样地冲出屋去:“松年!”
高大英俊的男人风尘仆仆大步进院,正是消失了三四日的乔松年!
祁韵几乎要哭出来了, 拎着裙摆就朝他跑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乔松年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安慰道:“我没事。”
祁韵紧紧抱着他,害怕他再次消失似的:“你到底去哪儿了?”
乔松年顿了顿,略过了这个问题:“韵儿, 现在来不及解释太多,外面全是找你的人, 我们先离开这里。”
祁韵一愣,从他怀中抬起头:“离开这里?去哪儿?”
乔松年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沉稳道:“云县。”
祁韵这下吃了一惊,随即又有点儿高兴:“回我娘家?”
乔松年摇摇头:“暂时不能回去, 太显眼了。我会在云县县城找处落脚地,然后把泰山泰水大人悄悄接来看你,让他们照拂你。”
他还打算再解释几句,可祁韵已经点了头:“好,都听你的。”
这下换成乔松年愣住了。
他道:“韵儿,你不问我这样安排的理由么?”
祁韵笑了笑:“你总不会害我。我也不用知道那么多, 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乔松年面色动容。
他望着祁韵的眼睛, 那样单纯清澈、全然信任。
可自己却一直骗着他。
乔松年忍不住又抱住了他,喃喃道:“韵儿……”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会用这样信任和依恋的眼神看我么?
祁韵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道:“我们快收拾东西罢。这阵子置办的东西也不少,得收拾好一会儿呢。”
乔松年松开他, 道:“那些置办的东西不能带,我之后叫人来处置。咱们只拿随身的东西,轻车简从出城。”
祁韵一愣:“可是、可是那些都是刚买的,到了云县难道要重新买过?”
虽然置办的都是些小家具和锅碗瓢盆等等用具,但那也是钱呀!到了云县再买,又耗时又耗财。
乔松年:“韵儿,如果我们带的东西太多,出城官兵排查时会有麻烦。咱们没有办迁徙文书,按理是不能在此租赁宅院,更不能搬家的。”
“租赁宅院的文书倒可以在官府开印后补办,但搬家不行。”乔松年道,“咱们此行本来就要低调行事,要是在城门处闹起来耽搁太久,就不妙了。”
祁韵从小就在茶山上长大,从没搬过家,不知道还有这些门道,只好忍住肉痛:“好罢。”
他吩咐周婆婆收拾好自己的衣裳首饰和用品,又让下人们带上简单的行李,把家中各处门窗都锁好,才乘坐马车赶在子时关闭城门之前出了城。
乔松年仍在外骑着马,带着他们走官道。远波县本来就在宜州和台州的交界处,走上两三个时辰就能进入宜州地界,云县恰好也在两州交界处不远,只是没挨着运河,进入宜州地界后要穿过运河往北走三四十里路。
祁韵在马车上颠簸摇晃,本该睡不好的,可他却睡了这几日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因为乔松年回来了。有这个爱他疼他、聪明又有本事的男人陪在身边,他知道自己十分安全。
等到天光大亮,他睡饱醒来,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外间的周婆婆见他醒来,便道:“夫人,您醒了。咱们已经到云县了,老爷正在同牙行的人看宅子,您饿不饿?要不要老奴买些东西来给您吃?”
祁韵一愣,随即喜上眉梢,一下子起身,推开车窗。
窗外就是熟悉的街道,还是老样子,不算平整的青石板路,两边摆着简朴破旧的小摊,把本就不宽松的石板路挤占得更加逼仄,马车通过狭窄处都得当心碰着人家摊位的棚子。
现下是年节,县城里比平日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喧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祁韵笑道:“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条街上玩呢!噢,对,我家还有两间铺子,就在县里的主街上。”
周婆婆到了这儿,见四下没人到处问夫人的行踪了,也松了一口气,笑道:“等咱们安顿下来,您还可以去娘家的铺子里看看。”
祁韵点点头,又问:“松年在这条街上找的宅子?”
他倒是会选,这儿算是县城最方便的区域,从巷子出来各样铺子酒楼都有,只是不算很安静。
周婆婆道:“是。老爷在牙行叫人直接带他看城中最贵最好的地方,说不能委屈了夫人。”
祁韵:“……”
他心中有点儿甜蜜,嘴上还嘀咕:“他倒是懂行,知道钱比人会挑东西。”
说出这句话,他自己一愣。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钱比人会挑东西。
这话根本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像是他心底里深处悟透了的道理。
可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更没有听人讲过啊!
祁韵惊奇地喃喃:“我这话说的……唔,还挺有道理的。”
这时,周婆婆道:“老爷出来了。”
她掀开门帘,喊道:“老爷,夫人醒了。”
乔松年闻言,大步走过来,弯腰凑到车窗前:“韵儿,下来看看这处宅子,里头样样东西都齐全,就是旧了些。”
祁韵便起身下马车,同他一道跟着牙行的人走进小巷,走到第二间宅院,推门进去看。
这院子依然是三进院落,但比远波县那处要宽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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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间间屋子都是陈旧古朴的木
色,青砖砌成的围墙上留着一行一行的青苔痕迹,屋里的家具也是好些年以前的样式了。
牙行的伙计还在努力夸奖这处宅子:“这位爷,这位夫人,这儿在云县可是最好的地段,住在这附近的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县丞大人也在这儿住过一阵子呢,是县衙给租的,去年底大人买了别处的屋宅,这才搬出去。”
乔松年道:“地段倒是不错,只是屋子太旧了。”
他转向祁韵:“你觉得呢?你住不住得惯老房子?”
祁韵心里倒没觉得多旧,只是听乔松年这么说,就挽着他的手臂顺着他讲:“看着东西倒是齐全的……”
牙行的伙计连忙说:“是呀,这新宅子哪有老宅子的东西齐全!”
祁韵:“……”
他问:“这宅子每月租金多少钱?”
伙计:“看您二位也是爽快人,我就报个爽快价,一个月三吊钱。”
祁韵瞪大了眼睛:“这么老的宅子,还要一个月三吊钱?你怎么不去抢呢!”
远波县的一个普通熟练工,一年才挣三吊半钱,而云县没挨着码头,比远波县差远了,普通人一年也就挣个三吊钱罢。他家在县城主街上的铺子,那么大一间,也只能卖不到二百两银,要按照这个租金,这屋主岂不是几年就能再买一间宅院?
伙计连忙说:“这可是云县最好的地段……”
祁韵:“我就是云县人,我家的铺子就在隔壁主街上,一个月多少租金我心里有数。”
他翻了个白眼,挽着乔松年往外走:“他这是看我俩衣着讲究,漫天叫价呢!要不咱们还是回我娘家去住,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伙计一听他是本地人,娘家还有地方住,立马换了语气:“啊呀,租金好商量、好商量。再说了,您回娘家去住可以,这位爷跟着您回去,不就叫人说他吃软饭么?您看租金每月两吊钱如何?”
祁韵:“一吊半。”
伙计当即说:“夫人,可没您这么喊价的,一下子给我砍成对折了。”
祁韵:“一吊半你还有得挣呢。超过这个价钱,我们就回我娘家去住。”
伙计抓抓脑袋,似是为难,最后道:“好罢,新年开张,就当求个好彩头。”
他同乔松年签了租赁文书,拓上牙行的印:“这样就行了。等官府开印,您还得去办个暂住文书,给牙行看看就成。”
乔松年点点头,让李兴把他送出去,又转向祁韵:“韵儿,你还会砍价呢。”
祁韵朝他挑眉:“这儿可是云县,我在这儿长到十几岁,难道连租金几何都不知道?你不会打算照着三吊钱来租罢?”
乔松年:“这租金是高了些,不过咱们急着住,又是短租,高一些也无妨。”
祁韵:“你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呀。”
不过,他想一想,自己也乐了:“不过,我以前买东西,还真不会讲价。”
他家日子虽然不宽裕,但父母待他好,他也不会总去买些贵重东西,所以付钱时都很爽快。
“可能是嫁人了,会过日子了。”祁韵十分自得,“方才我还说什么‘钱比人会挑东西’,说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看来我跟着你这半年还是长了不少见识呢。”
乔松年的笑微微一顿。
祁韵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但这些积累的人生经验、悟出的人生道理,却还刻在他脑子里。
他毕竟不是真的倒回了十六岁,他只是忘记了一些人和事。
以后的某一天,他会不会把这些人和事都想起来?
乔松年心事重重,叹了一口气。
祁韵没有察觉他的低落,吩咐下人们把马车拉进来,打扫屋子、收拾东西、置办用度。
他原本还想抽空去娘家铺子里看看,因为他的两个哥哥经常在铺子里招呼生意,说不定能碰上。可没想到搬家的事情太多,忙着忙着就到了中午。
李嫂做了简单的饭菜,祁韵就拉着乔松年坐在收拾了一半的厅堂里,一块儿吃午饭。
“松年,今天这一天得忙到晚上才能收拾好了,可是我想下午就回家看看。”祁韵一边吃饭,一边拿胳膊蹭蹭旁边的乔松年,“我家离这里很近的,出城走上一两刻钟就到了,咱们下午先去家里看看罢?”
第127章 圆谎
乔松年顿了顿, 道:“下午收拾家里,得有个人做主。不过我们今日刚到,按理该去拜见泰山泰水大人, 只是下午才去,有失礼数。”
祁韵笑道:“没关系啦,我爹娘不会在意的。”
乔松年:“他们对你不讲究, 但对我这个姑爷,应当还是讲究的。而且现在是年节,按理我初二就该来拜年了。”
祁韵就笑着凑到他跟前:“你担心他们不满意你呀?你放心罢, 你待我这么好,我中意你, 他们就会满意你的。”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乔松年也微微一笑:“你一回到云县,就开心多了。”
“当然了,这是我长大的地方。”祁韵歪歪脑袋, “别的地方再好,也没有这儿好。”
乔松年刮刮他的鼻子,说:“下午去虽然有失礼数,但今日已到了云县,不去更加不妥。这样,我下午先买些东西登门拜访, 解释一番, 明早我们再一起去拜年。”
祁韵想了想:“也好。那我下午就在家收拾东西。”
反正已经到了云县,他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今天正好把家里收拾得清清爽爽, 明天好早早出门回娘家去。
吃完午饭,他就将乔松年送出了门。
乔松年在街上买了些节礼 今日虽不是正式上门拜年, 但到妻子的娘家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他还是买了好些肉、蛋和好酒。
不过今日送了这些,明日的节礼就更发愁了。按理来说,身家不菲的姑爷初次拜年,该买些好东西上门的,可他们现在条件不方便,没法回宜州去好好准备节礼,而云县这等小地方又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大抵明日的节礼还是一样的酒、肉、蛋、油,最多再买些好布,多给些礼金。
乔松年坐在马车中,心里默默想着待会儿见到祁韵的父母兄长该怎么说。
李兴在外赶着马车,不多时,就喊:“老爷,咱们到半山腰了,前面好像就有个大庄子,夫人的娘家就是那里吗?”
他不识字,认不得庄子大门的牌匾,乔松年便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道:“正是。你把车停到门口。”
李兴连忙驱着马车过去,刚走近,守门的一名老仆就看了过来:“哪位贵客?”
乔松年掀开门帘,下了车。
守门老仆登时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姑爷?姑爷!”
他颠颠地跑下石阶,跑到乔松年跟前:“啊呀姑爷,您总算来了,公子也回来了么?老爷夫人从初二就在家里等着,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来,还给宜州写了信,可迟迟没有回音,急得不得了!”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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