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乔鹤年这会儿倒是动作麻利,签下名字,拿出名章拓下红印,又按了手印,而后把契书递给祁韵。
祁韵接过两份契书,提笔写下名字。
他一抬手,白皙的手背露了出来,乔鹤年的目光这才落在他手背上。
一片青紫。
乔鹤年微微蹙眉:“手怎么了?”
祁韵下意识想拉上衣袖挡住,可一想现在都签契书了,露怯也没什么,便说:“我可不像乔少东家精力这么好,这一晚上困得不得了,只有自己掐自己了。”
乔鹤年愣了愣,这才看向窗外。
天已经亮了。
“我们谈了一夜?”乔鹤年有些惊讶,随即连忙道歉,“对不住,阿韵,我没注意。你困么?”
祁韵垂眸签完名字,拓印、按手印,漫不经心道:“有钱赚,我就不困。乔少东家不也一样么?”
乔鹤年一噎。
祁韵把签完的契书递了一份给他:“好了。”
干净利落,没有多说一句话。
乔鹤年抿着嘴接过契书,脸色讪讪。
祁韵揉了揉眉心,转向林星儿:“星儿,痘苗清点完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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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在这儿敲定契书内容,林星儿也忙了一夜,忙着清点痘苗,登记入簿,而且准确地来说,他从前天下午取痘痂做痘苗开始就一直在忙,几乎没合过眼,忙了两天两夜,但精神居然还不错。
他道:“痘苗都点好了。乔少东家,你这就带走么?”
乔鹤年吩咐一旁的阿影:“去把王东叫来。”
又同林星儿道:“待会儿我手底下的管事王东来取,林掌柜与他交接对账。”
如此,这桩生意算是正式谈成。
祁韵重重松了一口气,把契书递给林星儿收着,站起身时,身子晃了晃,两腿一软,就往地上跌去。
乔鹤年连忙一步过来,把他接在了怀里。
“阿韵,怎么了?不舒服?”
祁韵软在他怀里,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困得瘫了,使不上劲儿,只恨不得闭眼就睡。
他想站起身的,可实在没力气站起来了,眼皮直往下掉。
林星儿赶紧过来:“郎君,太困了?咱们赶紧回去休息。”
他伸手要来扶祁韵,乔鹤年却避开他的手,一把将祁韵横抱起来,就往后院走。
祁韵的眼皮支撑不住,已经合上了,那熟悉的、可靠的乾君气息包裹着他,他几乎立刻便沉沉睡去。
“哎,乔少东家,你做什么?那是我们郎君起居的院子!”林星儿忙跟上来,“你们已经和离了,你现在可不方便进去!”
乔鹤年根本不搭理他的阻拦,大步跨进后院,很快就走到二进院门口。
沉默地跟着他的阿影快步上前,为他推开院门。
乔鹤年跨进院中。
追在后头的林星儿登时头大,又奈何不了乔鹤年,只能恶狠狠地瞪了阿影一眼。
阿影默默把脸别开了。
院中,早早起身的赵婆婆看见乔鹤年抱着睡着的祁韵进院,连忙迎上来:“乔少东家,这、这……”
乔鹤年:“阿韵一夜没睡,累了,伺候他梳洗入睡。”
一边说,一边往祁韵住的主屋走。
赵婆婆只能连忙叫周婆婆打水来给祁韵擦洗,自己跟在乔鹤年身后,忧心忡忡道:“怎么一夜没睡呢?现在他怀着身孕,可不像以前呀!”
乔鹤年没有作声,把祁韵抱进屋,放在了内间的大床上。
而后,他亲自给祁韵脱去鞋袜。
赵婆婆在旁拦他:“乔少东家,您跑到我们主子屋里,这不合适,老奴来伺候。”
可乔鹤年哪是她能拦得住的?他一言不发,给祁韵脱了鞋袜和外衫,然后抖开薄被为他盖上。
周婆婆这时端着水进来了,要给睡着的祁韵擦洗,乔鹤年却拿过了帕子。
周婆婆想抢,没抢到:“哎,这、这……”
乔鹤年兀自拧了帕子,给祁韵擦脸。
屋里的两个婆子都沉默了。
祁韵自己都奈何不了乔鹤年,她们只是下人,就更加拿乔鹤年没办法了。
乔鹤年拿湿帕子给祁韵擦了脸、脖子、手臂,又叫周婆婆换了水和帕子,他要给祁韵擦脚。
在他掀开祁韵的裙子,把祁韵雪白的脚捧在手中的时候,赵婆婆和周婆婆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
光天化日的,真是成何体统。
乔鹤年握着祁韵纤细的脚踝,拿湿帕子仔仔细细地把祁韵的小腿和脚都擦了一遍。
擦完了,还有点儿爱不释手似的,揉了揉祁韵白皙秀气的脚掌。
赵婆婆在旁咳了一声。
乔鹤年头也不回,道:“他坐的久了,脚有点儿水肿,我给他揉揉。”
赵婆婆:“……老奴和周婆婆来伺候就行了。”
乔鹤年:“不用
你们,下去罢。”
赵婆婆对他的厚颜无耻一时无话可说:“……”
她道:“乔少东家,您和我家主子已经和离了,您现在还进他屋里来,摸他的手、摸他的脚,您这不是光天化日调戏人么?”
乔鹤年语气淡淡:“那又如何?”
赵婆婆:“……”
乔鹤年:“他就是醒着,我想碰他,一样可以碰,只是怕他生气罢了。”
就在这时,睡着的祁韵皱了皱眉,像是觉得吵,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面朝床里继续睡。
乔鹤年登时将食指按住了嘴唇:“嘘。”
他朝两个婆子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可赵婆婆哪能放任他这样留在屋里?仍然守在床边不肯走。
管事婆婆不走,周婆婆自然也不敢走,讷讷守在一边。
乔鹤年便不管她们,轻轻给祁韵拉好了被子。
就在被子轻轻盖上的时候,祁韵咕哝了一句:“松年……不盖被,热。”
乔鹤年拉着被子的手僵在原地。
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祁韵和乔松年的事,他好不容易暂且压下了滔天的怒火和醋意,可现在祁韵这么嘟囔一句,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登时冲破桎梏涌上了脑海。
乔松年、乔松年!
乔松年骗你怀了他的孩子,玷污了你的名誉,你却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恶狠狠地瞪着睡着的祁韵,真想把他拉起来质问,问他乔松年到底有什么好。
他比他有钱有势吗?!他比他更有本事吗?!他分到的那点儿家业这么多年来都是他这个孪生哥哥在帮他打理!
他就是个吊儿郎当的闲散富家少爷,哪能和自己比?!
乔鹤年的胸膛急促起伏着,不知为何,蓦然想起了在祁韵妆奁里看到过的那寥寥几样首饰。
白玉簪,珍珠手钏,素银簪。
除了素银簪,另两样对祁韵来说都不便宜,祁韵应当不会自己去买的。
是乔松年送给他的?
怪不得他天天戴!
而自己送给他的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头面,他几乎从来不戴!
乔鹤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赵婆婆和周婆婆被他吓了一大跳。
乔鹤年抬腿就往祁韵的妆台走,看见妆台上还摆着那个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妆奁,立刻一把拉开。
妆奁的最上一层,却只剩了一支素银簪。
乔鹤年一愣。
赵婆婆急急过来,想把妆奁合上:“乔少东家,你太不讲规矩了,现在这是我家主子的房里,不是你的房里,你怎么能乱翻东西呢?!”
乔鹤年回过神来,没搭理她,立刻把妆奁的几层抽屉全部拉开。
最下面一层,果然还放着两支白玉簪和一条珍珠手钏。
只是那簪子都被摔碎了,是用胶重新粘好的。
第163章 胭脂
乔鹤年顿了顿,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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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了那两支白玉簪。
一支是他先前见过的玉兔抱月簪,另一支是没见过的松枝白玉簪。
月,松。
都是和乔松年相关的东西, 果然是他送的。
不过,为什么摔碎了?
乔鹤年蓦然想起前不久阿影告诉过自己,半夜看见乔松年进了祁韵的屋子, 不多久又被赶出来了。
簪子都被摔碎了,显然是两个人闹掰了。
乔鹤年心中笑了一声。
可没等那点儿得意冒出来,他忽然又想到 簪子都摔碎了, 但又被祁韵粘了起来,这不就说明祁韵是不愿意闹掰的么?
难道是乔松年始乱终弃?
真是岂有此理!
他插足兄嫂的婚姻, 把哥哥和嫂嫂拆散了,居然还敢始乱终弃?!
不、不,他该庆幸,乔松年出局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可是祁韵心里还惦记着乔松年!
他宁可把这摔碎的簪子粘起来继续好好地保存着,也不愿意看自己送的那些金银珠宝一眼!
乔鹤年气得差点把这两支粘好的簪子再次摔碎。
他胸膛起伏,瞪着这两支白玉簪看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能憋屈地把它们放回妆奁里。
他心里真是恨不得把乔松年送的东西全都毁个干净,可他怕祁韵醒来后发现了,会发脾气、会伤心难过。
那天大夫说的夫人早死、孩子夭折, 那话真的吓住了他。
现在祁韵和孩子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他不敢造次了。
乔鹤年冷着脸,吩咐赵婆婆:“照看好阿韵。他昨晚虽一夜没睡,但今日睡得太久恐怕昼夜颠倒, 中午要把他叫醒,下午活动一番, 晚上才能睡好。”
赵婆婆把妆奁合上,语气不怎么客气:“老奴自然会好好伺候。”
乔鹤年又看了床上睡着的祁韵一眼,心头情绪翻涌,但又无处发作,只能憋屈地拂袖离开。
这一天,城中依然只有祁韵的医馆开张种痘,而天花疫病已经在城西爆发了。
之前还在观望的老百姓这下都慌了,全部挤到医馆排队种痘,甚至有人大老远从城北赶来,排队的人群几乎把禄丰街挤得水泄不通。
还有不少老百姓实在掏不起十两银子,在医馆门口跪着恳求降价,但又有人手里有钱,要求高价插队,闹得不可开交,一个上午就有好几起打架斗殴。
整个宜州城的老百姓都惶惶不安,生怕自己染病,能不出门的都不出门,除了禄丰街,其他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酒楼饭馆门可罗雀。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午后,世子殿下终于出手了。
带刀府兵在城中四处贴了告示,通知老百姓至告示中的医馆种痘,只需四两一苗,剩余六两由王府向医馆补足。
列在告示中的,赫然便是乔鹤年的三十几家医馆,还有祁韵在禄丰街上的那家。
告示一出,拥挤不堪的禄丰街登时清净不少。
傍晚,林星儿一边捶着酸痛僵硬的肩膀,一边拖着步子走到自家茶楼门口,拍拍合着的门板,喊:“开门!给我弄点茶水和点心,渴死我了。”
铺子里留守的伙计连忙挪开一小扇门板,让他进了屋,给他送来凉茶,还有一碟小饼:“掌柜的,慢用。”
林星儿刚想伸手去拿饼,看着自己乌漆嘛黑的手又皱了皱眉。
“记了一天账,手都被墨染黑了。”他嘟囔着,先去后院把手洗干净,才又回来,喝茶吃东西。
伙计在旁好奇地打听:“掌柜的,今天种痘的生意这么好啊?”
林星儿懒懒道:“种痘的生意好,别的生意就不行了。现在街上可没人敢出门,不少店都关门歇业了。”
伙计嘿嘿一笑:“但是种痘这一样生意挣的钱,就比别的生意加起来都多了!”
他的语气不无羡慕:“掌柜的,东家待您真好啊,没让您拿钱入伙,但是铺子的生意还给您抽成,这一回您可算是一夜暴富了。”
林星儿嗅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瞥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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