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都很好,是很有抱负且礼貌谦卑的一类男生,家境虽都富裕但却都不是纨绔,反而富有朝气,让人觉得青春期的男生好像也不是每一个都讨人厌。
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男生们陆续下车,到最后汽车内竟然只剩下温橙和段枞。
右边的车窗不知被哪个男生打开一点,有清风陆续飘来,把温橙头发吹着贴在脖颈。窗外的路灯飞速而逝,路过的行人留下模糊的半片衣影。
除了蛋糕的事情,温橙还很清楚地意识到,今天的生日聚会,是因为岑梨拜托段枞,他才会邀请她来。等待段枞生日的这两个周,她一直以为是段枞想要邀请她,虽然结果是一样,但这两种意义对温橙来说决然不同。
毕竟——如果岑梨不找段枞的话,她今天也只能站在路灯下为暗恋已久的男生默默许愿。想到这儿,温橙拉起的嘴角软趴趴地跌下去,棕色座椅好像变成固体的苦咖啡,喉咙浸渍干燥的涩。
司机的声音把温橙拉出自己的世界:“同学,麻烦指一下路。”
“好的叔叔。”温橙挂上笑,在九点过二分回到了胡步青的花圃前。
汽车停下,温橙拿起书包和段枞说了声再见。
“好。”段枞拉开车门,没再说别的话。
温橙咬了下唇,想说些别的生日祝愿之类的话,却又没办法打开这个缺口,只好拿着书包下车。
月亮挂在天空些许孤寂,花圃的葡萄风信子摇摆得可怜,汽车驶离,温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想起先前她猜测段枞为什么吃她蛋糕的一些想法以及她能来段枞生日聚会的原因,嘴角自嘲地挂了起来。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明明知道的,没有期待会胜过有期待千万分。可还是忍不住有期待,期待有落谷的回音,期待他能朝她走过来。
帆布鞋踩在沥青路面发出声响,书包拉链在刚才拿出礼盒时忘记拉上,温橙右手挽住书包带子,左手伸进书包找皮筋,找了一圈却没见,反倒看见远方打来一辆汽车光亮,最后汽车停在路灯下,一道身影下车朝她小跑而来。
九尾巷道路算不上宽敞,男生身形宽阔,小跑时有风晃过他漆黑发尾,手指捻住的带有黄色橙子的发圈,温橙眼睛亮了起来。
“给,落在车上了。”段枞递过来时,橙子发圈放在他手心,声音因为一点细微的喘气声清晰地抵进温橙耳朵。
温橙拿过皮筋,抬头看着段枞,语气是一贯的真诚:“谢谢啊,还让你跑一趟。”
脖颈细长劲瘦微侧,能看到硬朗的筋脉线条沿着锁骨顺延而上,他比刚才多穿了件旧复古色的牛仔外套,里面的蓝白校服顺服贴着男生特有的蓬勃骨架,嘴角抽开,笑容恣意得明顺:“毕竟是我邀请你来的,哪能让你丢东西。”
温橙将皮筋圈在手腕,圈好后抬起眼睛看段枞,他笑得耀眼,可她心里头像积累一盆涩滞的蓝莓水,没有预想便音量放低地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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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叫你邀请我来的吗?”
话音刚落,温橙咬了下舌尖,自知不该说这个,又说了声谢谢后拎着书包转身,步伐加快地走路。
胡步青花圃旁放了几包鲁冰花的种子,新开的一片土地像刚施过肥,只等着播种。温橙咽了下喉咙,她害怕听见段枞说的确是因为岑梨,所以他才叫她来生日会,脚步像竞走似地拉快,手里拎住的书包拉链碰着校服拉链,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敲在耳边像巨声的电流,簌簌作响。
还没走出几步,段枞随意走了几步就到温橙面前,挺拔身影遮住她整个人:“嗯?你刚说什么?”
男生看向她的目光带有探究的意味,温橙手指蜷缩得厉害,硬着头皮看向他,也没再找补什么,索性大方诚实说道:“岑梨说是她拜托你邀请我,你才邀请我的。”
段枞微扬眉梢,回忆了下岑梨来找他的情景。
“我真的特别想和温橙和好。”岑梨哭得眼圈通红,周仄在一旁烦躁地抽烟。
“我知道你生日没想邀请温橙,”岑梨随手掐了周仄的烟,看向段枞,“但我现在找不到和她和好的机会,就只能看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能不能再厚脸皮找她了。”
周仄出声:“岑梨你这人也挺不是一回事的,之前不是和温橙玩得挺好,黎听一来你就丢下人温橙,算什么?”
岑梨没说什么,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知道错了啊,所以我现在在努力找机会和温橙和好。”
周仄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岑梨,你要知道,不是犯了错奢求原谅,就能够被原谅的。我看温橙挺倔的,你拉不回她。”
“……”岑梨:“我最后再试试。”
段枞从回忆里抽离开,眼皮掀了掀:“是有这么一回事。”
三月的夜晚风捎潮冷空气,温橙冻得吸了下鼻子,心脏像水白纸张无限地往下飘落。是了,岑梨的话果然是真的,段枞从一开始没想邀请她,她不过是因着岑梨才能来他的十七岁。
这也没什么,只是让温橙等待段枞生日的那两周的开心和生机勃勃看起来像一场笑话。
但这些情绪和段枞没有关系,他没有义务承担她这些理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吸了一口气,温橙对段枞展开笑,想错开这个让她难过的话题:“好——”
头顶忽然响起男生的声音。
“但是,不是岑梨让我叫你来,我才叫你来。”
温橙短暂地停顿了下:“那是还有别人想叫我来吗?”
梁池还是周仄?抑或是班里其他人?
此时很寂静,平时被风晃动的树叶也巍然不动,温橙咽了今晚第二次喉咙,有那么一两秒钟段枞没说话,独栋别墅靠街,现在又能模糊听到远处把酒言欢的笑声,伴着强烈碰撞的心跳声,她听见段枞笑了下,声音清晰地递下来:“没有别人,是我自己。”
温橙怔了下,有好几秒没说话,抬头看向段枞。男生眼角锋利瞳孔却澄澈,也恰好低着头看她:“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这么震惊——”
他笑,瞳孔碎进一些亮,像遥远的海雾上折射日照,“温橙,你难道只把我当陌生人来的?”
温橙心脏没忍住漏了一拍,段枞当然不知道她有多开心,抬手挠了下后脖颈,她摇摇头:“没,不震惊——”
没等段枞说话,她也笑着,轻声又庄重地补了句:“段枞,我们是朋友。”
段枞拉唇应了声嗯,侧头看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先走了。”
“好。”温橙尾指摩挲着发圈上的黄色橙子,嘴角怎么样都不肯下来。
段枞转身朝汽车走去,影在地面拉得很长,稍后落在温橙的眼里,勇气不知道是怎样聚焦而来,她站在原地,以不算大的音量朝段枞喊了句,“生日快乐!段枞!”这句话喊完,勇气消耗殆尽,温橙跑着回了家,躲在门后心脏还在怦怦跳动。
段枞在听见温橙叫他时回了下头,一片被昏黄笼罩的街角,错落有致的独栋别墅在黑暗中站立,温橙拎着书包跑进了楼,背影被夜色浸泡得有些泛虚焦,披散的乌发柔顺地贴在校服上。她穿的蓝白外套宽松,踩夜色消匿于视线。
段枞不知道她跑什么,有头发被风吹得挡住眼睛,他看着温橙跑掉的身影没忍住笑了下,抬手将头发拨开,而后转身上车。这是他十七岁的第一天晚上,他不知道温橙喊出那句生日快乐需要多大勇气,也不知道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她扒在门缝偷偷万千零一次地看他消失的背影。一如以前的许多年。女孩子眼睛也不敢眨一眨。
而他当然也不会知道,这时以为只是朋友间随手送的一个蛋糕,实则是她一整个浩浩荡荡又无人窥见的思春期。
所有的所有,段枞都不知情。就好像溪流越过山川,除了溪流本身,其实山川不知晓半分。他当时只不过当寻常。
第24章 十七岁的十一
晚上回到家, 胡步青坐在窗前刺绣。温橙走到老人面前弯下腰捶背:“奶奶,晚上别绣花,待会眼睛熬坏了。”
“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无聊,”胡步青摘下老花镜, 一把将温橙搂在身前, “怎么样, 今天同学过生日, 好玩吗?”
“好玩,”温橙低眸:“不过奶奶你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我以后就不去这些同学的生日会了。”
“哪能让你一直陪着奶奶在家呀, ”胡步青道,“奶奶就随口一说,其实在家一点也不无聊, 橙子你不是知道奶奶的吗,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刺绣。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会无聊的, 就像你一直喜欢吃糖醋小排, 我做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觉得不好吃。
温橙被胡步青的话逗乐了:“好了好了, 我真是说不过您。”
“去洗澡吧, 早点睡, ”胡步青点了点温橙鼻尖:“现在高二下学期了,课业很紧张吧?奶奶小时候可讨厌上学堂了, 你怎么好像还挺喜欢上学的?”
“我哪有喜欢上学啊……”
温橙去二楼拿了套米白色睡衣下楼, 洗完澡后抱住胡步青蹭了蹭。胡步青笑着摸了摸温橙湿漉漉的头发, “去拿吹风机过来,奶奶给你吹头发。”
温橙嗯了声, 把橙色吹风机放到奶奶手心,胡步青坐在她身侧,吹风机温热的风拂在发尾,空气中充满实体的热感,老人粗糙的手一边捋着发。
温橙想到胡步青刚才说的话,在心里默默地说,她其实不是喜欢上学,哪有人喜欢上学的呀,但要是学校里有了喜欢的人,一切也就不同了。
外边的雨在持续变大,温橙担心胡步青累着,就让她吹了一小会,最后拿着吹风机跑着上二楼。
这天晚上,她梦见她和段枞一起站在路灯下,男生伸手揉了下她头发,磅礴嶙峋的指节触有热感,笑着说:“没有别人,是我自己。温橙,我们不是朋友吗?”
梦醒时分,太阳光线拂浅绿色窗帘,黑白格子的地板淌上日出温度。又是新的一天了,温橙抬手摸了摸脸,手感有些发烫,不知是晒的,还是心里燥热。抑或是,她光是梦见他揉她头发,就脸红了。
胡步青在楼下叫橙子快点洗漱待会要迟到,温橙摇晃两下脑袋,把脑子里的废料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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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日照丰裕,温橙因为这个梦情绪很好,去李记早餐店买了新鲜的绿豆粥,早早到了学校。
班上还没来什么人,段枞已经到了。温橙手指挠了下校裤边缘,想起昨晚段枞的话,鼓起勇气想主动和段枞说早上好。
明明是一个人之常情的礼貌招呼,但对暗恋者来说也需要排练。温橙伪装冷静把书包塞进抽屉坐下来,在心里默默排练到第五次,她侧头看向段枞,表面笑得大方,实则手掐住了校裤,大腿的肌肤紧绷:“段枞,早上好。”
“不早了,”段枞刚好做完这张物理小测,扫了眼满教室的人,阳光浮了满张脸,眉梢往上挑:“人都来齐了。”
温橙:“……”
噢,原来在她排练的这几分钟,班里的人差不多到齐。
温橙慢一拍地点头,细长的眼睫在明光下细簌,嘴角阔开,连噢了几声。
段枞把物理小测的试卷折好,摆在桌面用昨晚没喝完的三得利乌龙茶压住,偏头看她一眼,“怎么突然和我说早上好,有事?”
“……”温橙打开英语必修三,翻到第十七页,有日光落到页脊和书面,浅色的像金子,光闪闪的粼粼,她连忙摇头:“没事,就是你昨天和我说我们是朋友,我就给朋友说声早上好,这是我的习惯。”
“行,”段枞很浅拉了下唇,“你这习惯还挺有意思啊。”
温橙抱着书的双手发烫,开心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正准备说什么,钟鱼带了个短头发的女生进教室。
“林时宜。”女生站在台上,很简单地介绍名姓。
“从澄州十三中转来的新同学,大家欢迎,”钟鱼朝林时宜指了个空位,“坐吧。”
“嗯。”林时宜把书包甩到座位上,满不在乎地拿本杂志来看。
钟鱼介绍完新同学就走,班里因为这个新生闹腾了一分钟也没再闹,都拿着书早读。高二下学期,距离高考已经不远,温橙不知道班里的气氛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但当她反应过来,自己也成了班级这些拼命学习的其中一个。
时间过得是真快,考完四月份的月考,班里许多人脱下蓝白的校服外套,只单穿一件白色校服。温橙比常人怕冷,在段枞打完球拎球回教室穿短袖时,她还在穿校服外套,外套里面往往也不是短袖,而是贴身的柔软保暖长袖。
段枞有一次打完球热得头发湿漉,冷硬的眉骨沾着四月里空气的湿度,这时学校开满珙桐花,一片纯白的摇曳,有极淡极淡的花香,他随手拿了本硬壳的书扇风,好像把花香递到温橙身边,“你是不是怕冷,风没吹到你吧?”
“吹到了一点,”温橙拿着刚下发的成绩单,她考进了前五,总分639,比段枞差得远,可她只和上一次的自己比,总体还是满意,“但没关系,挺凉快的。”
段枞嗯了声,也在拿成绩单看。桌上玻璃杯的水折射白纸上47名同学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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