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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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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跟着您学些本事傍身。”

    哎呦,这个傻哥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躲在一旁观察的胡洋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胡滨看,他很想敲敲侄子的小脑袋瓜听听,那一定是空荡荡的!

    谁家拜师像他这般这么没心眼?上来就把他这个当叔叔的搬出来,话里话外都是他这个叔叔出的主意。

    胡滨啊胡滨,你平日里的机灵劲儿上哪去了?盐删廷

    也不怪胡洋在这感叹,就连简时安都眨了眨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怎么说呢,你要说这个孩子聪明吧,他也聪明。上来就打直球,省得一些累赘。

    可你要说他笨吧,他也笨。这里的人谁说话不要先客套两句?上来连底都不打就直奔主题,简时安还是第一次见。

    就连之前程喜拜师,也是先由程实在前面打底,客套了好久后才让程喜正式登场。

    按照正常的套路,胡滨这个做侄子的就应该先不说话,将战场交由他的叔叔胡洋。由胡洋出面与简时安相互客套几句之后才是胡滨自己的主场。

    在这件事上,简时安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性格,也明白了对方似乎对于拜师这件事不是那么情愿的。

    没看对方一直在用他的叔叔做挡箭牌,丝毫没提自己的意愿吗?

    对付这样的人,简时安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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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是笑容亲切地扶着胡滨的肩膀让他坐下,紧接着将小碟往他面前推了推。

    “炸串要趁热吃才好吃。上面淋的是我新配的酱汁,你就当帮我个忙,尝尝看我的酱汁是否合格。”

    他这么一说,胡滨就不太好意思不吃了。不知是否是饥饿的缘故,他总觉得油香味儿直在他的鼻尖打转。

    他的鼻翼在不停地抽动着,仿佛每动一下就能多闻一些香味儿,肚子也就能饱上一分。

    胡滨怯生生地抬眼看向简时安,在得到对方的催促后,他终于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耳菇。

    裹着面糊的耳菇滚了一遍油水,变得金灿灿的,让人格外有食欲,更别提它还挂着一道褐色的酱汁。

    这酱汁的粘稠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厚到盖住耳菇原本的形状,又不会像水滴那样从耳菇上嘀嗒下来。

    胡滨顾不上礼仪不礼仪了,反正是对方让自己吃的,再推辞也的确说不过去了。言姗町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他将耳菇塞进自己的口中。

    刚一入口便是浓郁的芝麻香味,紧接着便是耳菇独有的清爽口感,那些被炸得酥脆的面糊糊倒是没有被他的味蕾捕捉到。

    胡滨的心神已经被口中的芝麻香气所俘虏,飞速探出木筷,小碟里的炸物很快被他一扫而空。

    直到自己下意识地拿出手绢擦嘴,胡滨这才从美味中回神。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要借此掩盖自己的尴尬。

    简时安既然是他未来的师父,那么在他面前就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做不符合规矩的事。

    弟子与师父平起平坐不说,还当着师父的面吃东西……这要是放在私塾里,绝对是会被打戒尺的吧?

    不过这炸串可真好吃啊。尤其是那个酱汁,芝麻的香味很足,就像是无数的芝麻在舌面上跳舞一般。

    对于他这个在渔船上生活的哥儿来说,他每天接触的也就是鱼虾。船上的蔬菜没有多少,时间长了也不新鲜。

    要想吃新鲜的蔬菜,只有在下船的时候。否则的话自己每日接触到的只能是咸菜或者是大白菜、萝卜之类易存储的蔬菜。

    此时的胡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脚踏入了简时安的陷阱里,心中全都是对炸串的渴望。

    不过他可不是想要再吃一碟炸串,而是想着自己能否也像简时安那样将油锅搬到船上,没事的时候就将那些白菜在油水里滚一遍,那滋味一定很不错!

    “看样子味道是还算不错了。”简时安故作轻松地笑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去搞些其他的花样了。对了,滨哥儿,你能告诉我你会在船上做些什么吃食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呢!”

    船上长大的孩子最见不得别人说这个了。胡滨当即来了兴趣,掰着手指给简时安数着自己曾经吃过的船菜。

    什么清蒸炙烤都是最普通的,复杂点的就要做成鱼丸清汤亦或者是搭配着蒜瓣红烧。

    鱼这种昂贵的食材在胡滨的口中变得不再平面,而是逐渐立体起来。

    简时安大概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情愿跟着自己学艺了。这个孩子对渔船有着深厚的感情。

    但从更深层次来说,他其实是对那个将自己养大的叔叔有着浓厚的依赖。

    听着胡滨的描述,简时安的脑海中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胡洋带着胡滨艰难生存的画面。

    出海捕鱼绝对不是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话概括的。

    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朝代,渔民们没有快艇没有发电机,只能靠着人力慢慢摇动着浆,以一种极为原始的方式在海上漂泊。

    不知如此,恶劣天气的影响是空前绝后的。他们没有后世的天气预报,只能靠着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口诀来辨别天气、辨别风向。

    一旦发生意外,那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没有救生圈的他们被一个浪头打下来就是绝对的死路一条。

    所以这也就是胡洋硬拉着侄子找他拜师的原因。

    恨不得将这个孩子碰在手心上的胡洋哪里放心得下胡滨?他自己一个大男人风吹日晒也就罢了,本应娇贵得像只鸟雀的哥儿却陪着他在海上漂……

    “滨哥儿,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简时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胡滨不太懂他为什么要提这一茬,可陆轻寒却知道他的意有所指。

    简时安跟他提过自己的家庭,那个时候的简时安故作轻松地向他描绘着自己的童年,也顺口提了一下成长过程中承受的心理压力。

    “其实家里也没有缺我吃穿,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尤其是对不起我妈。

    “明明她为了我吃了不少苦,我应该心存感激。可她总是站在为我好的立场上,给我做了很多我不喜欢的人生规划,逼着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她在做得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问过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这样将我越推越远。最初我只是想陪在她的身边,哪也不去。”

    陆轻寒不知道为什么简时安将这话说出口时眼中会有泪花闪过。在他看来,父母之言大于天,父母的安排在无论何时都要强过于个人的意愿。

    但他有的时候回想起自己的曾经。想着自己要是不那么听话地离开家,他的父母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就在这时,简时安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沉思。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胡老板,抱歉,这个徒弟我暂时不能收。”

    第43章

    此话一出,不止是惊呆了胡洋,还有胡滨。

    胡滨其实有幻想过,简时安要是看不上自己,不收自己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地回到渔船上,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哥儿。

    谁能想到这样的想法还真能成真!胡滨当即眉开眼笑起来,就差没有笑出声了。

    和他比起来,胡洋脸上的神情可是凝重得多了。他当即从树荫下走出,快步来到简时安面前,他不信简时安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信简时安看不上自家的哥儿。

    “简老板,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当初可不是这么商量的啊。”

    这句质问打断了胡滨的喜笑颜开,担忧的神色再次爬上了他的脸庞,甚至这种神色比之前都要来得重。

    简时安正了正脸色,亲和的笑容更加得体,他递了个眼神给陆轻寒,安抚下对方后这才面对着胡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在对方的身上看见了母亲的影子。

    两张不一样面容相互重叠,简时安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试图说服胡洋还是那个固执己见的母亲。

    但无论是谁,他都想要试一试。

    “胡老板,你应该没有问过滨哥儿的想法。他至始至终都想着陪在您的身边,当您一辈子的孩子。

    “父母在,不远游。一旦他在我这学艺,那就要与您分别。没有您在身边,他是不会有心思学好手艺的。就算真的学成了,那也只会是一些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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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时安注意到胡滨在一旁拼命地点头,也注意到胡洋不赞同地抿着嘴。

    “胡老板,我们常说‘父母之命大于天’,可我们在做决定的时候也是否能够考虑一下孩子的感受呢?的确,您是为了他好,想要让他学门手艺,今后也饿不着。

    “但是滨哥儿从头到尾都是在想着利用我这里的手艺能够为您做些什么。我注意到了,他在讲述船上的日子时眉眼都是带笑的,想必和您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很开心快乐。”

    简时安的话像是把刀子直插入胡洋的心中,可关键是胡洋自己却还不能反驳一句。

    滨哥儿这孩子命苦。爹不疼娘不爱的,好不容易被自己带出来,却要忍着风吹日晒的苦。

    他的心不是铁打的,知道滨哥儿是因为离不开自己才不想学艺后,胡洋首先感到的是欣慰。

    欣慰什么?欣慰着他没有白养这个孩子,欣慰着这个孩子也同样将他看作重要的人。

    同时胡洋也在纠结,他纠结着要是滨哥儿在简时安这儿学艺后,那他们叔侄二人究竟该如何生活。

    胡洋不是没有钱,他大可以给胡滨在淮水城里置办一套房产。可置办好了之后呢?留着胡滨一个哥儿在淮水城独自生活?

    别说胡滨不愿意了,就是胡洋也不敢啊。

    这淮水城虽说治安不错,平日里也没出现过什么小贼小偷,可架不住旁人惦记啊!

    胡滨一个哥儿,只要是不嫁人,那就绝对会被旁人说闲话。闲话是一回事,他的人身安全又是一回事了。

    万一出个什么好歹来,他又在船上不知晓,那滨哥儿还能指望谁去?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很隐晦的问题,胡洋不是没有考虑。只是如今再被翻出来,他心里的滋味还真的不好受。

    胡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这上面本应有一颗红痣,却被自己为了在外行走方便强行剜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作为哥儿的日子了。看见胡滨那副可怜模样,胡洋联想到自己。

    当初他为什么非要强行剜去红痣做一副男子打扮?还不是家中不顾他的意愿想要将他强行嫁给一户人家?

    他拼了命地逃了出来,又在懂行人的指导下剜去了哥儿在外行走的标志。

    去了红痣就像是去掉心中的那层枷锁,从那个时候开始,胡洋就告诫自己今后要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轮到他做了长辈,一切怎么都变了呢?

    一时间,胡洋想起很多。他想到了在他苦口婆心劝说胡滨时,对方满脸的不情愿。那张小嘴撇了又撇,就差没有将心中的不满说出口了。

    他也想起了自己当初不情愿父母之命时所做出的反抗。

    那个时候的自己与家中的父母闹翻,是哥哥看他实在不愿,不忍心他受气,偷偷将他带出府。又给他塞了些钱财,让他一开始不至于过得太艰难。

    剜去红痣也是他与哥哥商讨出的结果。

    他既然不愿意做嫁人的哥儿,那他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除了会生育,他要向父母证明哥儿与男子没什么不同。

    可轮到胡滨的身上,自己怎么就成了固执的父母了呢?

    胡洋叹了口气,他终于说服了自己。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胡滨的肩,得到对方的抬眸后,他笑着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他。

    “滨哥儿,你自己拿主意。喜欢待在渔船上还是淮水城里?”

    “渔船!我要当叔的得力助手,第一学徒!”

    胡滨知道对方这是同意了,当即兴奋地给简时安深深鞠一躬。

    “多谢简老板出手相助!”

    “你这孩子!”胡洋失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胡滨的心思他当然明白。

    可话又说回来,买卖不成仁义在。通过这件事,他更加明白简时安是个人物了。

    当即胡洋也顾不上什么客套,他又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简老板,不如咱们来谈谈今后的合作?”

    告别了胡家叔侄,简时安与陆轻寒悠悠荡荡地回了家。

    进了家,关上门,有些话就可以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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