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我看到之后想到自己小?时候了。”
谢奕修“嗯”了声,不置可否的样子。
岑遥意识到他似乎不太乐意谈论跟戴易有关的话题,转过?头端详了他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就带了些百转千回的试探:“你说我同事人是不是很好呀。”
谢奕修语气平平地说,挺好的。
他握着方向盘,在十字路口转弯,两?个人的对话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这个话题本应到此为止,可岑遥说:“桑默。”
谢奕修等她说话。
“桑默。”岑遥又叫了他一声,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重要,而且她只打算说一遍,必须确认他在听。
谢奕修发出一个单音回应她。
岑遥终于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说他?”
两?个人已?经转过?了一个街口,今天有晚霞,天空被电线杆和建筑物切割开,呈现出淡淡的粉光,把云层也染上了颜色。
谢奕修不得?不承认,在岑遥提到戴易时,他心中确实出现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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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的兴奋格格不入的情绪。
他稍微有些不自在,但假装专心看路来掩饰:“怎么看出来的。”
岑遥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不知道他这样问,是否认的意思?,还是只是单纯的追问。
要如何去描述呢,就像抓住一捧凉雾,她明明感知到了,手上的水分却飞速地在空气里蒸发,什么都没留下?。
又要怎么拿给他看,说我知道你在意我。
谢奕修的确不喜欢岑遥说戴易,可他不觉得?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问她怎么看出来,她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几眼,很困惑似的,过?了会?儿,才垂下?眼帘慢吞吞地道:“我乱讲的。”
虽然她刚才看起来那么郑重其事,一点?不像乱讲的。
谢奕修没再追问。
岑遥像收藏一张明信片一样,将?桑默今天疑似吃醋的反应默默地收在了心里,直到睡前趴在床上翻一本画集时,也还经常分心去回忆。
那些眼角眉梢的情绪,明明都存在过?。
他却不承认。
岑遥看完画集,把厚厚的一本书合上放到一边,自己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玩手机。
她在微博首页上刷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据说招牌的花胶鸡锅底都是鲜炖的,博主的图片拍得?生动,鸡汤的热气和鲜气仿佛能透过?屏幕扑到人脸上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岑遥复制了火锅店的店门和地址,发到谢奕修的私信里。
山今遥:“12月28日?,等哪天特别冷的时候,要去吃这家火锅。”
山今遥:“不过?跟谁去呢。”
山今遥:“桑默今天表现有点?不好,不跟他去了。”
打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房间陷入了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
岑遥愣住了。
手机屏幕的光线一瞬间变得?十分刺眼,过?了几秒,才适应着周遭环境的光线,一点?点?暗下?来。
黑暗让人恐慌,岑遥下?意识地伸长胳膊,想打开自己床头的小?夜灯。
她碰到了开关,灯却没有亮。
岑遥才意识到,是停电了。
几分钟之前还玩手机玩得?很投入,这个时候,她却忽地察觉出了深夜的阒寂。
岑遥的胆小?,是意义最广泛的那种胆小?。
怕开车,怕鬼故事,怕各种各样的虫子。
也怕黑。
现在房间里就好黑,像最深沉的海域,无?法涌动的海水密不透风地将?她封存。
岑遥攥着手机,紧紧抿着嘴唇,退出了谢奕修的私信。
在这种时候,能给她安全感的,还是存在于她现实生活中的人。
岑遥给桑默发去消息:“停电了,我害怕。”
谢奕修正在看岑遥的私信,很想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表现得?不好。
是不该不高兴,还是不该问她怎么看出自己不高兴。
谢奕修正思?考,手机顶端就弹出了她的消息。
小?姑娘说停电了,她害怕。
岑遥刚把消息发过?去,桑默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挂掉了。
然后提了一个听上去有些得?寸进?尺的要求:“打个视频给我好不好,我想看到你。”
看到他,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几秒钟之后,屏幕提示对方发起了视频请求。
岑遥按下?接听。
桑默的脸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好像不怎么习惯跟人打视频电话,手机是横着放的,位置也摆得?不太对,太近了,又低,只有下?半张脸出现在镜头里。
岑遥看着男生线条好看的下?巴和脖颈,提醒他把手机竖过?来,再往上一点?。
于是他高挺的鼻梁和眼睛都进?入了摄像头拍到的范围。
岑遥突然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从?前Mask车队工作室经常在选手备赛期间进?行一些随机直播活动,直播间的热度很高,每次都有非常多的人在弹幕上刷屏说要看谢神,工作人员就会?把手机塞到谢奕修手里,让他跟粉丝朋友们说几句话。
谢奕修应该是从?没钻研过?自己哪个角度在镜头里最帅,每次都是随手把工作室搞直播的手机接过?来,就近找个地方放下?,然后对着讲话。
粉丝都说幸好他每一个五官都长得?无?可挑剔,才能扛得?住这种机位刁钻的直播,要是换了别人,早不知道要流传出多少黑照。
但也没人嫌弃他,毕竟谢奕修除了比赛和商务之外,并不喜欢过?多地抛头露面,所以每一分钟的物料都会?被粉丝珍藏起来,进?行各种各样的二创。
“看到了么?”低越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岑遥的记忆被拉回停电的小?房间,她看着屏幕上的男生,发现他的头发黑漆漆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
有种跟平时不一样的英俊。
“……看到了。”她捧着机身的手不自觉有些不稳。
尽管桑默是在手机上跟她说话,但岑遥不知怎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就开始打量他周围的环境。
手机屏幕能拍摄到的地方有限,她只能看到桑默坐在一条象牙色的沙发上,背后垂落着灰色的遮光窗帘。
他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本来要睡了,刚看完一本画集,想着再玩会?儿手机,结果突然停电了,我怕黑,睡不着。”岑遥说。
只是一些琐碎而缺乏意义的话,他却听得?很认真,听完之后,还给她提了建议:“那你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我跟你说话,你就不怕了。”
岑遥按他说的,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看的什么画集。”他问。
“索罗拉的,你认识吗?一个西班牙印象派画家,没有莫奈那么有名,但是我更喜欢他,他很会?画光。”岑遥说。
谢奕修念书的时候一直读理科,不懂这些艺术的东西:“光也可以画?”
“可以呀,画阴影和明暗对比就可以了,索罗拉有一幅画叫《海边漫步》,里面有纱巾映在帽子上的影子,还有白色裙子在阳光下?反光的样子,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还模仿过?他的风格。”岑遥说。
谢奕修想起高中的时候在艺术节的展览上,看见过?她的画。
印象中她画的内容很特别,是一群身患残疾的孩童在海滩上玩闹,是有些沉重的主题,却被她处理得?柔和而明亮。
岑遥给他介绍完自己喜欢的画家,听到了细微的布料摩挲声。
想到他带着湿意的黑发,她问:“你在擦头发?”
谢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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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应了一声,声音很低,带了点?鼻音。
岑遥翻了个身,对着手机说:“你刚洗完澡对不对,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停一停,小?声地问:“你不会?还没穿衣服吧。”
谢奕修抬了下?眉:“你觉得?呢?”
岑遥好久没开口。
过?了好半天,她小?心翼翼道:“所以没穿吗?”
谢奕修从?鼻子里轻笑了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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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遥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快去穿上。”
“我穿了。”谢奕修说。
小?姑娘没有打扰他,他是换好衣服擦头发的时候,才顺手拿起手机,去看她的私信,正好在那个时候,她给他发来了消息。
“唔。”岑遥模糊不清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就像她由?于不好意思?,而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谢奕修因为她的反应感到好笑,故意问:“怎么,想看没穿衣服的?”
第33章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贴着她的耳廓说话,岑遥心慌意乱地道:“……不、不想看。”
但却不由自主?地想,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身材很好的类型。
不知道衣服下面,是不是有好多块腹肌。
她又想到在江边那次被他拉到怀里拥抱的场景,他?身上很热,抱着她的时候好暖和。
岑遥咽了口口水,脸上开始发烧。
突然?觉得不该给他?打电话,虽然?有人陪着她不怕了,但她这样想入非非,好像更睡不着。
失策失策。
谢奕修听小姑娘否认得那么急切,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真不想?”
岑遥努力驱除脑子里多余的想法:“真的,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谢奕修气定?神闲地问。
岑遥口不择言地说:“……好色的人。”
然?后就听到了他?在那边忍笑的声音。
“桑默!”她很生气地喊了他?一声。
“好了,”他?再?开口时,语气中仍旧含着掩盖不住的笑意,“你不是好色的人。”
岑遥:“……”
岑遥:“我要挂了。”
“又不怕停电了?”谢奕修问。
岑遥噎住了。
虽然?很想硬气地说不怕,但电还没来,她不想一个人待在昏暗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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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遥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容易被看穿,谢奕修从她的停顿里,不太费力地感?知到了这些心理活动,他?放缓声调哄她:“别挂,就这么睡吧。”
岑遥便闭上眼睛,通过他?那边低微的声音,推断他?现在在做什?么。
桑默擦头发。桑默起身。桑默倒了一杯水喝。
像用极低的音量播放白噪音,她听着听着,睡意就浮了上来。
眼皮慢慢开始打架,岑遥不知不觉就困了。
在将睡未睡的边缘时她想,桑默虽然?接她的时候表现得不太好,不肯坦白吃醋的事情,但晚上停电的时候陪她,也可?以算作将功补过。
所以还是可?以宽宏大量地给他?一个跟她一起吃火锅的机会。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岑遥似乎听到视频电话里桑默对?她说:“其实?今天听你说你那个男同事,我确实?不舒服了。”
可?惜她马上就睡着了,所以也无从分辨,这到底是她的梦,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岑遥觉得很巧,她刚决定?要在特别冷的时候跟桑默去吃火锅,第二天就立刻降温了。
下午上完课从室外回?到办公室,她就像在冰水里游了一圈泳。
坐在窗边,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她拿出手机来给桑默发消息。
岑遥:“今天好冷呀。”
岑遥:“我们去吃火锅吧。”
没多久,桑默给她回?了好,问她有没有想去的火锅店,岑遥当即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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