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烧饼,江映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 天已经黑了,船舱掌了灯, 四处亮堂, 江映儿洗了把脸, 欲出去走走。
月光倒影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宛若银河,凉爽的夜风打在脸上。
瞧着好风景,远离了淮南一堆糟心的人和事,江映儿展颜伸了一个懒腰。
“”
舒服。
“哗啦”,忽而身后传来声响。
江映儿吓了一跳,伸缩回手,火速转身,不料她动作太猛,船在行驶,江映儿失控后摔。
对面不知道何时站的一名青衣男子,行至眼前,捞扶了她一把。
隔着衣衫,感觉碰到软腻的手腕,他愣了一瞬。
“”
男人的腕子有这般纤细吗?
待江映儿站稳后,他松开手,往后退,手里摇着折扇,对着江映儿笑。
昨天回头见着闻衍的阴影尚且历历在目,无怪江映儿反应大。
如今是好了,小脸上烫得窘迫,她离船头往回站退好几步,怕又在摔下去。
半刻缓过神收回目光,对着旁边的男人道,“谢过兄台救命之恩。”
要不是他偷偷摸摸站在她的背后,她也不会吓倒,勾出心里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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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收起折扇握在掌心,笑着同江映儿做揖。
“在下毕桓,出来观月,无意打搅公子雅兴,望公子莫怪。”
江映儿扯了扯唇,“无事。”她敛收情绪转回身往旁边离远了些。
身后的男人没有走,几步行至江映儿的旁侧。
“毕桓见公子总有亲切之感,敢问兄台去往何方,不知是否与我同路?”
说话时,目光错眼过江映儿唇红齿白的脸,最后定在她的耳朵上。
有耳洞,思及方才捏攥她手腕时的触感,原来如此。
“”
他话说问得有些唐突,江映儿心里竖起防备和不喜,却也没有表露不满的心迹。
毕桓救了她,又不能落人家的脸面,江映儿道,“我是乘兴游玩出行,没有定地。”
男人淡淡一哦,话短听着他似乎兴趣未减,果不其然,又问了。
“可否请教公子名讳?”
名讳,江映儿咬了下唇,“我姓祈,单名一个晔。”
日日夜夜祈盼亲人好友平安顺遂。
“祈晔,好名字。”
江映儿再扯了扯唇,“兄台过誉了,承不上。”
随后毕桓又问起江映儿的年岁,这她倒是说真的了,再聊说了几句,毕桓手底下的小厮来报,说晚膳备好了。
毕桓邀约江映儿一起,船舱上有做早中晚膳,夜食也有,人多尤其拥挤,睡之前就吃了一个烧饼,江映儿也饿了,没有谢绝男人的盛情。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看着毕桓也不像是缺银两的人,江映儿便送了他两罐镇店的香料,对方欣然接受。
后几日,江映儿都没出门,白日里人多,夜里又怕再出现上次那样赏月探景,险些把自己给摔掉的情况,一直在船舱里研磨香料打发辰光。
毕桓只要到用膳时,便叫手下人来唤江映儿一道。
江映儿推辞不去了,他又亲自过来,盛情难却,江映儿也不想吃船舱上的膳食,只好应下。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稔。
这日.用过晚膳后,毕桓说新得了一副好棋,邀约江映儿同下。
棋下到一半,毕桓落子后忽道,“明日祈兄便要走了吗?”
江映儿一愣,先着眼于棋面,也落子后问,“毕兄如何知晓?”
毕桓笑说,“手底下与我讲的,说是去唤祈兄过来用晚膳时,见你在收拾细软。”
被看见了,江映儿没有隐瞒点头,“是。”
明日便能抵达庐城,到庐城再换成马车,最多六日的功夫便能到平塘了。
“近些日子,多谢毕兄对小弟的照拂。”江映儿道谢。
毕桓摆手,“祈兄客气。”
“不知祈兄要去哪?一直在庐城逗留吗?”
江映儿还是那句话,“说不准,庐城秀美,我也不知要在庐城待多久。”
毕桓落下最后一子,“祈兄赢了。”白子胜出。
江映儿莞尔,“毕兄心不在焉,是我取巧了。”
毕桓笑笑,“”
小坐吃了盏茶,江映儿起身告别,毕桓送她离开。
翌日,江映儿下船。
乍然见毕桓走过来,她惊说,“天色还早,毕兄怎么不多歇会?”
来送她的,不必了吧。
毕桓笑说,“昨日走神想事,忘了同祈兄说我也是庐城下船。”
江映儿默然,不知说什么也只好。
“哦。”
毕桓的东西多,他的小厮们拿着大包小包的细软跟在后面。
又是跟毕桓一道用的早膳,庐城美食多,比起在船舱上吃的味道要更好。
江映儿喝了一口热汤,愉悦满足弯眉。
一连喝了好几口,汤去了半碗,抬眼时见毕桓盯着她,“我脸上有东西吗?”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毕桓不自然挪开眼,“没有只是见祈兄,想起我家中小妹。”
毕桓脱口而出,险些以为她会生气。
“毕兄还有妹妹?”江映儿没觉得把她和女子比像冒犯,反问。
毕桓点头,“有。”
“与祈兄年岁相若,身量相仿,祈兄低头喝汤时,我错眼了。”
“我还以为样貌差不多。”江映儿道。
毕桓笑着摇头,“没有。”
祈晔美貌不自知,眉眼流动自带风情,男装多了些英气,气质温润优雅,世上少有人及。
“我家中也有个弟弟。”
毕桓来了兴趣,“与祈兄生得像吗?”
江映儿想起先前在闻家,闻衍被刺杀,那时候他还不明内情,跟她以玩笑的方式说起,那刺客与她生得像。
“嗯,像。”江映儿垂眸。
将近半月过去了,也不知淮南是什么光景?
想起她离开的前一夜,闻衍吃多了酒屈膝在她面前求爱。
当夜她就走了,若是闻衍知道,定然恼怒。
都说事不过三,以他矜傲的性子,应当不会来了吧。
“是想到了什么事?”
毕桓叫了好多声,江映儿尚且没有回答,她回神搅动汤勺,“想到了我弟弟和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毕桓觉得不简单,与江映儿相处的时日,他发现江映儿神色经常淡若,极少有什么事会像刚才一样令她失神许久,皱眉沉思不已。
“没什么相关的故人。”
毕桓没有追问了。
江映儿说,“就是他说我和我阿弟生得像。”虽然从前也常有人说起过,不太一样。
“若有机会,真想见见祈兄的弟弟。”
江映儿笑说,“会有的。”
任洵被沈辞霁叫走,江汀儿独自在家,刚哄了前一个孩子睡着,在用午膳糕点,下人来报,闻公子又来了。
江汀儿叹出一口气,怎么天天来啊,还专门挑任洵不在的时候来。
见着闻衍,江汀儿打心底怵怕,上次在闻家门口时,闻衍不怕死的样,可怕她吓着了。
不见不好,“引人去正厅。”
江汀儿没多久,匆匆赶过来露面,不等闻衍问,她一副心累的样子先张口说了。
“大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阿姐去哪了。”
闻衍沉默,“江姑娘,我是真的想知道映儿的下落”
“找到她后,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怎么听不懂话啊,没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心里幽怨,江汀儿也不敢讲。
恭恭敬敬再道,“阿姐走之时真的没与我说她的去处,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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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任洵,他能帮我作证,我说的话不是假话。”
“或者,你找别的人问问?任洵?或者薛姐姐?阿姐的婢女,她们或许知道阿姐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
别再来找她了!
“我和阿姐虽是同一个父亲所出,但自幼不在一处,先前虽说住了一道,也住多久”
上次江汀儿和任洵事情谈不妥,企图和任洵讲条件,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了村子里的人。
任洵气狠,反问江汀儿,“我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总之,没有谈拢,任洵把她捉了回来,至今没出过几次门。
就连她想去找江映儿,也是任洵一道陪着去,就怕跑了。
“”
现实是
她没有跑,阿姐却跑了。
而且,江汀儿听任洵说,“”是闻衍低头与阿姐道歉求合,把阿姐给吓跑的。
任洵和薛穗,丹晓说不知情,闻衍信。
江氏不会狠心到走了,不告知她的家人。江聿随军,除了江游夫妇,就是江汀儿
江游夫妇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牢狱之中的江游夫妇才是牵制江映儿最重要的,江氏当时舍身,就是为了江游夫妇。
若是走了,必然会
关心则乱,慌神就错了耽误时日。
“好,打扰江姑娘了。”闻衍欠身,快步离开。
江汀儿还在苦恼着,闻衍不依不饶不肯走,她该如何说,要不要真的派人去把任洵找回来?
没想到闻衍今天就只留一会便走了。
“”
闻衍去牢狱之中探望江游夫妇,上一次来,实在失礼。
这回晓得服软也懂得低头了,态度摆得尤其端正,带着孩子,给江夫人抱。
“上次小婿不知错处没规矩,实在对不住岳父岳母。”
江夫人和江游夫妇对视一眼,江夫人抱着孩子。
江游把他给搀起来,“我举家上下收闻家庇护,怎么敢担闻公子行跪拜大礼?”
闻衍没有起来,“岳父如此说,便是还在怪小婿了,我从前行事混账,让您二老受惊。”
这次闻衍来,他们受的惊不比上次少,还是跪着的。
江游叹气,用力搀扶他起来。
“都过去了。”
闻衍不起,“小婿此次来,亦是有个不情之请。”
“请岳父岳母告知小婿,映儿的下落。”
江游还没有吭声,江夫人先装聋作哑,“闻公子说什么?映儿不是在淮南吗?我们不知道啊。”
江游,“”
戏演得有些过了,闻衍会看不出来吗?
果不其然,江夫人的行径演了反戏,闻衍如此说,表明江映儿不在淮南,假使江游夫妇不知情,必然慌里慌张追问,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而不是搪塞之词,说的难以信服。
江游闭眼又争,“你先起来。”
闻衍不起,江游索性也不扶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隐瞒了,映儿的确是我们送走的。”
江夫人掐江游的臂膀,“老爷,你怎么”轻易就承认了吗?
闻衍欣喜抬眸,“”
江游拒绝,“我们不会告知你映儿的下落。”
“闻衍,你放过映儿吧。”
过过往往江游不提,就两句话。
闻衍沉默良久,站起身,再行三跪大礼。
拦不住他。
最后闻衍要走了,江夫人还想抱孩子,却也知道他要把孩子抱走,主动递给他。
闻衍却道,“岳母少见铭哥儿,便多看看吧。”
“小婿过几日再来看岳父岳母。”
闻衍先行离开,留下孩子,以及看顾的小厮,待晚些时候再带闻铭回去。
“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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