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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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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正,才能匮乏而无法胜任职务的情况出现,这难道是为了稳定局势吗?倒是陛下,身为皇帝却要忍辱负重,但侥是如此,依然能善任六部官员,多促利国利民之举,这岂是牝鸡司晨之辈可比拟的?”

    “这位兄台似乎有些言语过激了,冯太后垂帘听政,之前是因陛下年幼,后来则是因为陛下体弱,都不过是无奈之举,何曾令陛下折辱伏低?”

    “那你可有证据说明?不过是妄加推测!而且不管你如何狡辩,冯太后培养党羽是事实,加剧贪墨腐败也是事实,她难辞其咎!”

    “我看兄台才是毫无证据,臆测过多,你可别忘了,金文焕在相位三十余年,乃是最大权臣,冯太后和陛下皆曾受制于他。”

    “是啊,根据刑部布告,不难看出金文焕这些年如何朝堂弄权,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且不论冯太后功过如何,且看这些,你将大楚如今弊病归结到冯太后一人之身上,是否过于苛责?”

    ……

    一时间,上一刻还因思乡思亲聊以慰藉的众人,下一刻便已经各持一词,谁也不让谁,争得脸红脖子粗。

    “梅公子,你觉得这群书生说的可在礼?”苏洛屿直接越过孟怀晋,饶有兴致地问曲斯远。

    一直沉默不语的曲斯远闻言,似乎想都没想便道:“梅某愚钝,并无看法。”

    苏洛屿似乎一开始就料定了曲斯远的态度,并没表现出不悦,反而一笑置之,道:“有时候,也许没有看法才是最好的看法,梅公子好见解。”

    一旁孟怀晋见状,不禁笑了笑,问:“王爷似乎对梅公子颇有赏识?”

    苏洛屿一挑眉头,反问:“孟大人似乎对此事有些看法?”

    孟怀晋心思百转,一时摸不透苏洛屿话外意,不由起了警觉,试探道:“确有一些拙见,如果王爷想听,下官自当献丑。”

    不料苏洛屿悠悠喝了口茶,只道:“不必,本王不想听。”

    整个一楼还在激烈争执中,甚至有人撸起袖子大声辩驳,出了一头汗,可谓热火朝天。

    直到那名灰袍书生一跃上了台上,取过旁边锣鼓,用一声邦响将众人吸引,暂时止了声息。

    “诸位且安,容听在下一言。”

    灰袍书生放下锣鼓,对众人躬身做了一礼。

    “冯太后之功过自有陛下百官定夺,自有黎民苍生定夺,更有后世公正评判,我等所言不仅只是一家之言,更是作为臣子作为子民不该有的妄言,故而不如暂且停止争辩,更何况,在下以为,今日诸位所争,其实本不在于太后功过。”

    “那你且说,我们争了半天,是要争出个什么来?”底下有人不耐烦发问。

    “是啊,你倒是说说看。”

    灰袍书生从容一笑,道:“依在下所见,诸位今日因这戏彩娱亲的故事触景生情,才联想到冯太后失踪,不过也是忧虑陛下与之不能团圆而已,所以真正想要问的,是陛下是否会寻找冯太后,并接回宫吧?”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反驳:“冯太后乃是陛下生母,我大楚又是以忠孝治天下,陛下怎么可能不接回冯太后?”

    “正是,更何况冯太后曾一手扶持过陛下,母子之情岂非外人能理论?”

    灰袍书生却是笑着摇头,长叹一气道:“非也,非也!”

    “你我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会对帝都有关宫变的流言置入罔闻,所以诸位定然知晓,在冯太后失踪一事上,诸方各持一词。”

    “其中有一类言论,认为冯太后不贤,祸乱朝纲,所以陛下才发动宫变夺权,甚至连冯太后的失踪也与陛下有关。”

    “散播此谣言者,其心可诛!”灰袍书生话音方落,便又有人站了出来,厉声呵责。

    “冯太后乃是一国之母,纵使有错,怎可刑罚?更何况,陛下年幼登基,罪相金文焕专权,祸乱朝纲,若非冯太后,大楚江山现在是否姓苏可都不好说,此番伟功,可不是我等配论是非的。”

    “诸位试想,当年陛下登基,群狼环伺,不就是孤立无援的母亲带着幼子,举步维艰吗?试想,一个女子,方经历悲痛丧夫,又要时刻担心母子性命,要经历多少才能走到今日?”

    “是啊,更何况眼下陛下正全力寻找冯太后,可见流言终究是流言,陛下怎会行不孝之举?”

    只瞬息,争执不下的众人又重新达成了统一,或是因为那首婉转哀戚的曲调,或是

    因为真心实意将冯太后和元景帝代入了患难与共的母子,或是自己本就身在权力中心外,知之甚少,听到这般言论,开始对自己所知生疑。

    总之,在这个背井离乡,无法回家团聚的除夕,众人思乡思亲之情格外浓厚,连带着对冯太后失踪一事,也蒙上了强烈的感情色彩。

    更何况,忠孝二字乃是大楚传承二百余年的治国之策,早已深入人心。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孰对孰错。”高轶心情不虞地靠在柱子上,冷漠看着一楼闹剧止息,道,“为了忠孝两字,皇族朝廷会默契地为天下人塑造母慈子孝的榜样,以供天下人瞻仰和仿效,起到教化安民之用。”

    “但是,真正的皇室,腥风血雨,你死我活,从来没有情面。”

    “怎么又这般感伤起来了?你高轶可不像这么多愁伤感的人。”元景帝全程耳听楼下的争辩,神色始终波澜不惊,好似他们只是在讲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

    高轶看元景帝无甚所谓的神情,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挑明,只能轻叹一气,道:“就当是臣老了吧,老了总会想的多。”

    元景帝这才抬头看向高轶,啧了声,直言:“不是说好了不再这样吗?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无论承担什么都是应该的,要是登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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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三皇兄,他也是如此。”

    高轶定定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他和老宸王,还有苏洛屿都一个德行,一旦决定了什么,必然走到底,绝不回头,劝不得,拉不得。

    可是,这到底是他年少时就真心相付,承诺白首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陛下。”

    高轶起身,到元景帝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仰头对视,声音无限温柔。

    “你还记得当初我去江南道,临行时我们的约定吗?”

    元景帝莞尔,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道:“记得。”

    “你说,你会替我坐守东南,我则要安好于帝都。”

    高轶看着日渐消瘦的心上人,将脸庞覆上元景帝手背,心疼道:“可是我的陛下,你食言了,你过得并不好。”

    “等开春,等开春你就将皇位传于仲默,随我回江南道,好吗?”

    换作之前,元景帝定会半开玩笑地拒绝,然后用别的话头揭过,但现在,高轶这般与自己对视,眼中的期望近乎恳求,他很难将那些拒绝的话说出口。

    更何况,他的身体每况日下,等开春两人分离,很有可能就是永诀。

    “江南是个好地方,你会喜欢的。”

    高轶用指腹慢慢摩挲着元景帝的掌心,无限缱绻,几乎用尽了一个武将所有的柔软心思。

    “那里温暖宜居,山川秀美,我可以同你泛舟湖上,听你抚琴吹笛,还可以陪你赏荷看雨,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只要我们不分开,那怕是坐在一起看云,一起听风,都会很快乐。”

    “好吗?”

    高轶再一次发出邀请,痴痴地看着元景帝。

    元景帝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存,最终却还是侧过头去,直言:“我不会将一个烂摊子丢给仲默的,我已经欠三皇兄太多了。”

    对于元景帝的答案,高轶并没有意外,但心里还是万般失落,手中也不由更紧地握住了元景帝的手。

    果然啊,他从来不是自己的陛下,而是大楚的陛下。

    “陛下,何指挥使有要事禀报!”

    这时,突然有侍卫紧急通禀,高轶迅速起身退到一侧,元景帝快速收拾心绪,挥手让侍卫将人请进来。

    一楼处,妇人抱着琵琶又唱起了新的曲目,欢快的曲调洋溢着过年的喜庆,众人也重新汇起了除夕的欢笑氛围,开始彼此吟唱祝贺,祈祷来年春闱高中,平步青云。

    惜岁楼外,爆竹声此起彼伏,人生鼎沸,欢笑不绝于耳。

    而就在这片安乐间,二楼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整个惜岁楼都跟着震动一番,曲斯远一阵耳鸣,摔倒在地,慌忙抬头朝声响处看去,只见斜对面的雅间已经完全塌陷下去,只留下了断梁处的冲天火焰,还有空中飘过来的火药味。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尖叫声便充斥了整座楼。

    “阿城,你没事吧?”苏洛屿过来一把扶起曲斯远,同时吩咐赶进来的黑骑,“快去疏散楼中来客!”

    孟怀晋撑着桌沿起身,看向不远处的火焰,不由露出点笑意,然后望向苏洛屿,问:“王爷,那边似乎出了大事,不去看看吗?”

    苏洛屿闻言,狠厉的目光当即落到孟怀晋身上,同时腰间佩剑出鞘,直冲孟怀晋而去。

    但孟怀晋并不躲,只是不急不缓地站在原地。

    就在苏洛屿佩剑要刺到孟怀晋时,曲斯远也出手了,一剑拦下苏洛屿的攻击。

    “王爷这是要随意诛杀朝廷命官吗?”曲斯远冷冷看着苏洛屿,手中软剑开始转守为攻,与苏洛屿缠斗在一起。

    苏洛屿见曲斯远无伤,想要先去查看元景帝处情况,但他很快察觉,曲斯远根本不打算给他机会,手中软剑招数变换不断,紧紧纠缠。

    “王爷,趁乱诛杀异党,可不是君子所为啊。”孟怀晋露出得逞的微笑,并自行往外走,直朝斜对面而去。

    第66章 假面(五)

    “找到你了。”

    “阿城, 你不该拦我,孟怀晋是要去杀陛下!”

    苏洛屿抬剑接下曲斯远迎面一刺,同时不得不后撤一步, 收起离开的打算。

    “陛下怎么会在此?王爷莫要妄言。”

    曲斯远招式凌厉, 根本没留半分情面, 语气中也不由露出几分讥讽。

    “更何况, 就算陛下在此,孟大人并没有理由杀害, 倒是王爷,若是趁机除之而后快, 谁又能察觉呢?”

    “你不信我。”

    苏洛屿看着眼前冷漠甚至有几分陌生的曲斯远,心下不由一沉。

    “王爷说笑了, 你我之间, 本就不会有信任。”

    说罢, 曲斯远手腕翻转, 手中软剑直朝苏洛屿脖颈而来, 苏洛屿重新凝神,开始认真对付。

    就在这时, 斜对面又发生坍塌, 连同这边也受到影响, 脚下楼板朝斜对面塌陷,剧烈的震动让人根本站不住。

    侥是苏洛屿和曲斯远这等习武之人, 也只得暂时休战,且先借物支撑稳住身形,门口赶到的侍卫不及反应, 已经摔倒在地, 直接滑进了斜对面坍塌的窟窿。

    但等待动静稍缓, 曲斯远便再次发动了攻击,迅速疾风,令人猝不及防,好在苏洛屿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丝破绽

    ——曲斯远并不打算对他吓死手。

    当然,苏洛屿知道这并非是对自己留情,而是眼下曲斯远还不打算杀了自己,估计心里是有了别的打算。

    “不好了王爷,陛下被废墟埋下面了!”

    门口有名灰头土脸的黑骑来报,语气甚急,手紧紧扒住门框才稳住身形。

    苏洛屿一怔,迅速示意那黑骑一眼,黑骑瞬间明白自家主帅的意思,当即拔刀朝曲斯远冲过来,曲斯远见状,不得不分出精力来对付黑骑。

    与此同时,苏洛屿趁机越过曲斯远,并在曲斯远用刁钻招式留他时,直接舍弃佩剑,倏地闪身出了门口。

    曲斯远正要去追,黑骑又攻上来,曲斯远抬剑做挡,并不打算伤人,结果反倒给了黑骑空隙,突然抬手朝他撒出白色药粉来。

    曲斯远之前从郭宣那里见过这类药粉,是他亲自制作,有迷晕对手的效用。

    于是,曲斯远迅速抬袖做挡,屏住呼吸后退到窗边,很轻易便躲开了。

    然而就在这时,窗户外却突然跃起另一名黑骑,朝他迅速撒出药粉!

    显然是早就蛰伏在外,只等苏洛屿下令!

    按理说,第二名名黑骑的动作已经够快,够猝不及防了,但可惜他面对的是曲斯远。

    曲斯远在屏住呼吸躲开第一名黑骑药粉后,心中警惕不消分毫,任旧保持着屏息,故而第二名黑骑出现虽出乎意料,但却能及时反应,曲斯远直接抬脚将人踹出,落入楼外的万方河。

    第一名黑骑见状,当即奋力扑过来,可惜他们本就逊色于曲斯远,加之根本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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